第193章 可喜可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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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3章 可喜可賀呀

  天子說走就走,走的乾脆,走的利索,獨留下太子面對紛雜的政務。

  頭幾日。

  可能是還未適應當家做主的角色,也可能是深感責任重大,劉據事必親為、錙銖必較,使得他有些手忙腳亂。

  這也在情理之中。

  皇帝老爹沒離開前,劉據或許有這樣那樣的抱怨、腹誹,可等到皇帝真的離開,由自己監國,劉據會打起十二分的謹慎態度對待。

  此刻,他的一言一行,可能都要影響到成千上萬人的生計,乃至生命。

  怎麼嚴肅都不為過。

  連軸轉了數日,等劉據體驗到了治國的不宜,御史大夫石慶才笑呵呵地站出來,替他排憂解難。

  景帝時期,朝廷直屬郡有四十三個,王國二十五個,等到當今天子開疆擴土、推恩諸侯後。

  現在。

  大漢朝廷直屬的郡已多達八十餘個!

  八十多個郡,就代表有八十多個太守,再加上十幾個王國國相,意味著,需要天子直接統管的地方官員,已達百人!

  如果再加上數百京官……

  嗬。

  不上手不知道,上了手,劉據才曉得老劉後期為何要將天下分為十三個監察州。

  中央朝廷、郡、縣,三級行政體系下,雜務多入牛毛,關鍵其中大多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屬實耗費精力。

  好在有前太傅幫忙,將政務分出個輕重緩急,劉據這才有喘口氣的功夫。

  唉。

  只監國了幾天,劉據就頓感——想當個好皇帝,真不容易啊!

  他還沒搞驕奢淫逸、酒池肉林,倒是先當上了起早貪黑的牛馬?

  簡直沒天理……

  宣室殿。

  御案左側另置的一張軟榻上,太子已經坐定,原本宦者令站的位置,如今也換成了魏小公公。

  「殿下,時辰到了。」尚書令張安世恭聲道。

  「嗯。」

  劉據點點頭,示意讓大臣們入殿。

  皇帝在時,他總是朝會最後一個進場的,但劉據不行,身為儲君,該有的謙遜得有。

  不多時。

  以霍去病、石慶為首的二千石以上朝官,陸續進殿,拱手見禮後各歸各位。

  依舊是那個傳統,大事開小會,小事開大會。

  五日一次的常朝朝會,劉據沒有動,與往常一樣按時召開,不過內朝……

  劉據不再召開內朝。

  他召開,小朝!

  一字之差、天壤之別,內朝,是皇帝的專屬,參與者都是皇帝近臣。

  皇帝離京時,把近臣帶走了大半,公卿里也有數人隨駕,此時長安湊不齊近臣、也湊不齊公卿。

  劉據只好照貓畫虎弄出一個『小朝』,召長安二千石以上的京官參與。

  今天正是第一次……

  「東郡太守日前上奏,有了上林寺工輔佐,大河築堤的進展良好。」

  御史大夫石慶率先開口,捋著鬍鬚,替自己學生暖場道:「呵呵,此事還要多虧殿下的舉薦。」

  「可喜可賀呀。」

  上林寺工蔡成,墨家子弟,太子的人。

  聽到御史大夫的話語,劉據笑著表示不敢居功,臣子們卻紛紛拱手道賀。

  一片其樂融融。

  石慶之後,大農令孔僅也捧了捧場,將搜粟都尉王衡在南方諸郡的成果,畝產增加、稅賦增多,都提了幾句。

  又引得殿內大臣們一陣恭賀。

  氣氛合該如此。

  陛下出巡,太子受命監國,這段日子本就是一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時間。

  都別找事,臣子放心,太子舒心,陛下在外也能寬心。

  何樂而不為?

  按說呢,這個共識是沒有問題的,屬於當下宣室殿內的君臣雙方,都希望達成的一個願景。

  然而。


  在放心、舒心、寬心這『三心』中,有三種人物,而最後那一種人物的寬心,其實是劉據和大臣們的一廂情願。

  皇帝可沒說過自己想寬心。

  他不需要!

  「殿下。」就在一片和諧的氛圍中,廷尉王溫舒面色莊重,拱手道:「臣有事奏。」

  「愛卿請講。」

  劉據仍沉浸在君臣相宜的樂呵中,笑道。

  下一刻,只聽王溫舒沉聲道:「稟殿下,右內史義縱破壞告緡事宜,違反陛下詔令,已被入獄關押!陛下離京時曾有言……」

  「此事交由太子殿下處理。」

  此言一出。

  大殿內稍稍凝滯了一瞬,旋即,和諧的氛圍頓時蕩然無存,大臣們收了笑臉,盡皆凝眉去看廷尉。

  王溫舒眼帘低垂,眼觀鼻、鼻觀心,陛下怎麼吩咐,他就怎麼傳達。

  一字不多,一字不少。

  至於為何當眾說出來,而不是私下先找太子通通氣……

  嗐。

  現在陛下出巡、太子監國,除非你是鐵桿的太子黨,否則有任何事,無論大小,最好都拿到明面上公開說,這樣對太子、對大家,都好。

  王溫舒的行事風格沒毛病,劉據是認可的,但王溫舒講出來的事件本身,劉據聽了大皺眉頭。

  什麼叫交由太子殿下處理?

  還有。

  右內史義縱,那可是義妁的弟弟!

  天下人誰不知【女國醫】義妁在太子宮麾下,皇帝讓太子來處理此事,何意?

  一般而言。

  由於義妁的原因,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將右內史義縱劃分到太子宮一系,陛下卻讓太子處理義縱?

  這時,御史大夫石慶沉下臉,朝王溫舒問道:「此事老夫為何不知?」

  「回石公,右內史義縱是由【繡衣】押往廷尉府,下官事先也不知,事後,陛下禁止下官告知他人。」王溫舒依舊是那副畢恭畢敬的模樣,悶聲道。

  他回答的很直接。

  而這句直截了當的話出口,在座的眾人盡皆緊了緊心神,正襟危坐,再不復先前隨意的作態。

  「既然是這樣……」高坐主位的劉據頓了頓,沉聲道:「那就議一議吧。」

  話音落下。

  群臣都閉嘴不言,冷場之際,還是最前列的一人肅聲問道:「義縱犯了何罪?」

  「回大司馬,義縱破壞告緡事宜,違反陛下詔令。」

  「沒了?」霍去病挑眉。

  「沒了!」王溫舒語氣很堅定。

  得到了答覆,確定義縱不是和什麼陰謀詭計、諸侯王沾邊,殿內群臣才暗自鬆了口氣。

  這並不能怪他們,因為涉及繡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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