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有兄如此,偷著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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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5章 有兄如此,偷著樂吧

  諸侯王們難得入京一次,皇帝陛下對一眾兄弟想的緊,在完成第二次『小見』,走完流程後,溫言挽留了一二。

  皇帝的叔伯兄弟們都很給面子,今年的朝見沒有像上次那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正月間,未央宮中每日晏飲不斷。

  「猶記得當年尚且懵懂,到了總角之年,依舊吵著鬧著要乳母,那時寡人都不知為何,等到長大後……」

  中山王露出一個飽含深意的笑容,殿中眾人瞬間秒懂,頓時笑得東倒西歪。

  就連尚未及冠的河間王都露出羞赧表情。

  顯然已經食髓知味。

  今日在場的諸侯王,都是景帝一脈,與皇帝血緣更近,所以說話間更加放鬆、隨意。

  像楚王、濟北王、城陽王這類需要追溯到文帝、高皇帝、乃至高皇帝之父的諸侯王。

  與當今天子已經隔得太遠,宗族關係有,可要問私人情誼,那真是一點沒有。

  這時。

  在中山王回憶了一番童年美事後,眾人皆在壞笑,唯有一人冷笑,「九弟自小好色成性,封王后更是只顧淫樂。」

  「哼哼,此舉如何為藩臣?」

  趙王話罷,坐在他身旁的中山王嗤笑一聲,歪著身子,手裡提著酒盞,「為王就當每日玩賞歌舞美女。」

  「有何不妥?」

  中山王斜睨著自己對方,不客氣道:「寡人生性好色,兄長也不遑多讓呀,你的子嗣有十幾個了吧?」

  「宮中姬妾,至少得有幾十?」

  此言一出,大殿內又是一陣鬨笑。

  這兩位一母同胞的諸侯王互相譏諷起來,誰也不讓誰,眼見趙王劉彭祖不悅,皇帝適時打圓場道:

  「哎,子嗣昌盛是好事,無需爭辯,朕對兩位皇兄可是羨慕得很,恨不得整日與舞姬相伴,夜夜笙歌才妙。」

  「哈哈哈哈!」

  皇帝的話語重新讓場面歡快起來,老八膠西王不在,一眾諸侯王可以肆意的暢笑。

  酒過八巡,菜過不知道多少味。

  宴席上的氣氛依舊熱烈,又一次哄堂大笑後,中山王劉勝大著舌頭,醉醺醺地朝皇帝道:

  「臣跟陛下說,這子嗣……嗝,子嗣,必須得多,尤其是陛下,關乎江山社稷的傳承,萬萬馬虎不得!」

  「臣改日給陛下進獻幾個美人,定要把皇子,生得多多的!」

  皇帝這會兒也有些微醺,聽了九哥的話後,連連頷首,附和著有道理,中山王又打了一個嗝,搖頭晃腦道:

  「不是臣多嘴,前幾天,聽說朝堂上有人建議幾個皇子封王?彼輩居心叵測!」

  「陛下才幾個皇子,如此年幼,豈能外放封國?」

  「不妥,大不妥!」

  此言一出。

  坐於主位上的劉徹臉色微動,眼神微眯,偏過頭去,笑吟吟地看著中山王,仍舊用之前微醺的口吻道:

  「哦?那皇兄以為朕該怎麼做呢?」

  「要臣說,就該讓幾個皇子都留在長安!」中山王一拍大腿,斬釘截鐵道。

  剛說完,他身子一晃,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須臾間,呼嚕聲說起就起。

  「一派胡言!」坐在中山王旁邊的趙王呵斥道,即便自己弟弟躺倒了,他依舊皺眉訓了一句。

  隨後。

  趙王才看向皇帝,緩了口酒氣,「皇子去留,豈有我等插嘴的份,陛下儘管聖心獨斷。」

  「只是身為陛下兄弟,臣不得不提醒一二,陛下子嗣不多,幾個皇子也年幼,當慎重啊!」

  殿內其他諸侯王聽了這話,覺得挺有道理,點頭的點頭,搭茬的搭茬。

  「喔。」

  劉徹沉吟一聲,似笑非笑地看向趙王,又掃了眼鼾聲大作的中山王,親切道:「兩位皇兄說的是,朕這天子……」

  「還得聽你們的呀!」

  話音剛落,喧鬧的殿內有那麼一瞬的停滯,神奇的是,鼾聲竟然也停了一瞬。

  下一秒,趙王劉彭祖最先反應過來,臉色略顯緊繃,趕忙擺手:「陛下誤會了,我等豈敢多嘴?」


  「臣自罰一杯!」

  其他諸侯王見狀,也從先前的停頓中緩過神,紛紛舉杯,笑鬧著互相敬酒。

  高坐主位的皇帝笑了笑,順勢加入到新一輪宴飲中。

  歡快又起,鼾聲如雷。

  所有人仿佛都忘了先前那一份不自然,唯有年少的河間王差點火候,與人笑談時神情偶爾有些僵硬……

  皇帝與眾兄弟關係好嗎?

  肯定好,瞧瞧眼下其樂融融的場景,誰敢說不好?

  只是。

  在這份好關係下,有那麼幾個前提。

  老二河間王一脈愛文事,老四魯王雖不愛文辭,但愛音樂,老七趙王愛財,老九中山王愛色。

  老十四常山王愛驕縱怠惰。

  與之對比的是,老五江都王愛四方豪傑,結果他這一脈蒸發了,老十二膠東王愛『冒險』,結果他病死了。

  剩下的幾脈,要麼在景帝時就不受重視,要麼第一代死的早,不足為慮……

  當今天子對自己的親兄弟們,那是真的好。

  好色,他支持;貪財,他由著;偶爾淫亂,他睜隻眼、閉隻眼;偶爾殺人,他笑一笑,兜著。

  哪怕造反,他都送其早死早超生!

  能不好!?

  有這樣一個親兄弟,就和此時此刻大殿內一眾諸侯王們一樣,偷著樂吧!

  一場歡樂的宴席散罷,諸侯王們相繼離去,獨留下皇帝一人坐在龍榻上,默默注視著殿內的杯盤狼藉。

  「陛下?」

  尋常內侍候在殿側,不敢靠前,唯有宦者令弓著身,輕聲請示了一聲。

  噹啷,皇帝將手中酒盞隨意丟在案几上,頓了頓,平靜道:「去太子宮。」

  「是,擺駕太子……」

  宦者令傳喚的聲音還未說完,劉徹便伸手打斷,「不必大張旗鼓。」說話間,他已然起身,朝殿外行去。

  老太監品出陛下情緒不對頭,立刻低眉順眼的跟上去,一句話也不再多說。

  太子宮。

  皇帝突兀出現時,沿途護衛、宮女驚愕歸驚愕,行禮的速度不慢,有人想去通稟太子,卻被皇帝擺手制止。

  一路直往甲觀殿,不多時。

  「陛下。」

  「兒臣見過父皇。」甲觀殿那處樓台之上,蘇武與劉據相繼拱手施禮,眼中都帶著愕然。

  劉據偏頭看了看宦者令,老太監四十五度角低頭、目不斜視,沒有給任何暗示。

  有時候。

  沒有暗示,本身便是一種暗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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