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偽裝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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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章 偽裝的身份

  「不如,我們雙方都冷靜一下,先談談再說.如何?」

  黑髮青年淡然的走出,他微笑著,口吻親切平靜,卻又不容置疑。

  那宛若數百數千次身居高位,發號施令。

  他之所言即為合理與正確。

  在這剎那,常年身處王城混跡上流圈的克伊蘭,竟然在這名普通的青年身上,看見了那位大人物的身影。

  「.」

  在片刻的遲疑後。

  興許是無法判定林玄是敵是友,興許是被對方那種異樣的從容所震懾。

  克伊蘭不敢輕舉妄動,眯起眼睛。

  最後還是戒備的主動開口道:「我是來自伽爾莫索帝國,皇家親衛隊的小隊長,克伊蘭·博爾。」

  「此次前來這座村莊,是奉陛下之命,將散落在【魔臨淵界】各處的民眾,都聚集在王都周遭的保衛圈下。」

  「距離『占星所』預言到即將來襲的深淵潮汐——『紅月之災』的時間,已經不到半個月了。」

  克伊蘭語氣鏗鏘有力的沉聲道。

  「到了那時候,這些不在王城周遭陣法範圍內的村莊,不可能倖免於難。」

  「如果不走,他們必死無疑!」

  相似的話語他也對村民們解釋過。

  但更詳細的.關於深淵潮汐之類,這些深奧的知識並沒有多說。

  哪怕是在原本的時空里伽爾莫索帝國就難以號令世界,更何況現在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們。

  對普通的村民,哪怕再怎麼解釋,也很難勸服所有人。

  為了能保存最多的活口。

  伽爾莫索帝國的皇帝,他就宛若冷酷而殘暴的君主般,下達了不容置喙的任務,而克伊蘭則是執行者之一。

  「深淵潮汐.原來是這樣。」

  林玄沉吟的將視線向天空望去。

  此刻的魔臨淵界,太陽正在逐漸落下,天色從暮晚走向昏暗。

  再過幾小時血月將寂靜升起,讓大地遍灑落狂躁的污染。

  就和妖冥鬼域【黃泉】的律法,它會聚集妖鬼死去的靈體,並在任何有活人的地方,憑空生成詭異規則一樣。

  魔臨淵界的【深淵】,同樣有自己異常難纏的地方。

  那就是深淵潮汐。

  就宛若月有陰晴圓缺的區別,侵蝕了血月的深淵,它同樣會根據時間去調整範圍內淵血種的強度。

  普通的血紅滿月招致的災禍,是獸潮。

  淵血種們將離開原本棲息的環境。

  索敵範圍直接翻個十幾倍。

  哪怕在水中的魚,都會彼此打配合採用大規模水魔法上岸。一些平時不會被影響的幻獸,也會短暫被深淵給控制操縱。

  簡直是不講道理的劇情殺。

  當時在遊戲裡,就連林玄也必須顧慮到聯軍後勤的戰損,在固定的時間無法攻克,就必須暫時撤退從頭再來。

  「況且,曾經以為無月之夜就是安全的,最後被它陰了吃了波狠的。」

  林玄回憶著過往手遊里的攻略,姑且能理解克伊蘭的說法。

  「而『紅月之災』.如果真發生了,那更是重量級。」

  在這種被驟然丟到了陌生環境,連世界都變得離奇詭異的模樣下,驟然間聽聞了紅月之災這種災禍要來。

  沒有任何東西比人力資源更重要。

  要是人全部都死完了,那就更談不上探索真相什麼的了。

  「看你的表情,你也是知情的吧?那種災禍有多恐怖。」

  克伊蘭擰起眉頭冷淡地開口。

  他沉聲警告:「既然如此,那請別妨礙我們的任務!」

  散落在現在的魔臨淵界裡的村莊,其實數量加起來並不多。

  任務執行了幾個月,直到目前為止,王都里的民眾總數估計也就十幾萬人。

  正因為如此。

  能夠多救一個是一個。

  哪怕現在會被怨恨也無所謂,只要看到最後的結果,想必他們會能理解陛下的用心良苦的。


  「哦,是我失禮了。」

  林玄仿佛並沒有注意到克伊蘭那戒備而赤裸的敵意,他淡淡一笑的開口:「我都忘了,我還未曾自我介紹過。」

  「我是來自純白高塔的魔法使學徒,林玄。」

  「而這位.」

  他向側邊走了一步。

  視線向著草叢裡望去,不需要任何言語,戴著淺白法師帽,外貌年幼的女孩,天藍雙眸的女孩。

  便從中優雅的走出,站到了林玄身側,神情平淡的佇立身形。

  她耳測的五芒星吊墜搖晃著。

  與先前那種天然呆,從象牙塔中出來的氣息不符,一種尊貴優雅的氛圍,從這名銀白長髮長及腳踝的魔女小姐身上流露。

  林玄笑了笑,說道:「這位,就是我的老師,露薇娜·黑羽。」

  純白高塔?魔法使?露薇娜?

  克伊蘭以最快的速度在腦中掃過,但他敢保證在他知曉的範圍里,從來未曾聽說過還有這麼個法師塔。

  他在看到魔女小姐的剎那,他心底霎時間就已經明白了她的實力。

  和雷澤這名感受不到魔力的獵戶少年不同。

  唯有同樣從小學習魔法,並在此道上付出了一切努力的人,才能夠感受到這名女孩她那遙不可及的實力。

  沒有逸散出絲毫魔力,但自然界中的魔力卻恍若親昵般自然而然的繚繞其身側。

  其他人使用魔法,那得把符咒給編織,求著自然魔力看懂,聽從驅使。

  但那女孩不同。

  魔力對她來說就像是舔狗一樣,揮之即來呼之即去。

  就宛若無數的星辰繚繞哪怕年紀尚且稚嫩,在任何一名魔法使的眼中,卻都是難以言述的美麗。

  「其實我們師徒二人這次出塔,就是預測到了天下將有大變」林玄從容的話語正準備侃侃而談,解(忽)釋(悠)一番。

  卻未曾想到。

  撲通一聲。

  只見剛剛還警戒對峙的克伊蘭,他神情陳懇的單膝朝洛薇娜跪下了。

  他鄭重的沉聲道:「露薇娜小姐,您應當是一名『封名級別』的魔法使吧。」

  「倘若可以,能否請您出手相助?我們伽爾莫索帝國日後必有重謝!」

  現場一時間安靜了。

  林玄剛剛都打好腹稿,大致猜測到了對方的處境,心理狀況。

  正準備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對症下藥呢。

  但是,你怎麼就這麼同意了?

  溝通呢?對話呢?心理博弈呢?取信於人的部分呢?

  林玄頗有種發育了好長時間,把資源等級都堆到上限,正準備和BOSS酣暢淋漓一場大戰.

  卻發現一個平A秒了的憋屈感。

  「我早就說了。」

  洛薇娜側首看向林玄。

  不知為何,這名銀白長發的魔女,她的嘴角似乎微略的上揚些許。

  「根本就不必那麼麻煩,只要我自己一個人前來,就能解決八成以上的問題了。」

  平靜清脆的嗓音,天藍眸底魔力如星辰般平靜的閃爍。

  就仿佛在表示,『瞧?看看人家的態度,這才是與我相處時正確該表現出來的尊重。』

  在一個以魔法構築了文明基底的世界。

  她,洛薇娜·瑞伊羅娜塔,就站在整個文明的最頂層。

  哪怕因為磨損而失去了記憶,哪怕對過去的自己都是一知半解了。

  ——這也是一件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真理」。

  「好吧,確實是這樣.是我失算了。」

  林玄在少女的耳邊低聲的輕笑,他坦然的開口道:「『洛薇娜老師』,看來在這裡,你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呢。」

  洛薇娜用指尖拉低了帽檐,來掩飾神情不由自主的滿足。

  不知道為什麼。

  比起剛剛克伊蘭那種恭敬的態度,或是那天離開白塔後,那名稱呼自己為老師的蕾琳公主的讚許。

  這名她想親手復活的青年,哪怕只是最普通的一句對話。


  靈魂的波動都更甚於先前兩者。

  在以課題的角度,安靜的思考了片刻這些情況之間的不同後。

  洛薇娜忽地想起一件事。

  「話說回來。」少女平淡的抬眸,語氣略有不解的詢問:「就算不能暴露身份,因為可能會有認識過去的我的人」

  「可是,露薇娜還能夠明白,為什麼要加上那個『黑羽』?」

  「啊因為你看,既然是貴族的話,只有名字的話,好像缺了點什麼是吧,我就隨便加了個字符上去了。」林玄的視線不知為何有些游移。

  他打了個哈哈。

  說道:「既然答應了人家要幫忙,我就先去了解那個伽爾莫索帝國的狀況了!」

  隨即就跑沒了身影。

  「可就算這樣,黑羽.」

  銀白長發的少女還在原地沉默,如專注的研究者般,因為自己莫名的熟悉感而思索。

  「嗯?」

  她回憶起了一些事,喃喃道:「黑羽.漆暗之羽?」

  哦,是這樣啊。

  因為是臨時編的名字,也不熟悉取名規則,所以就拿最熟悉的東西來當素材了。

  當想通後,洛薇娜也不甚在意,雖說這種『冠夫姓』的傳統她隱約記得,但這次應該只是巧合而已。

  「.」

  用手輕撫著胸口的躁動。

  魔女小姐神情不解,頗為認真的低喃道:「有機會的話,是否還要再次把心臟取出,確認為什麼會加快頻率呢?」

  =====

  「雷澤——!」

  女人敞開雙手,抱住了從草叢中飛撲,再也難忍激動情緒的男孩。

  像是懷抱珍稀的寶物般。

  將他緊抱在懷裡。

  「媽」堅強的獵戶少年,在此刻終於難以忍受內心的激盪。眼角流露出幾分淚水的抱緊了母親。

  但他並未徹底放鬆戒心。

  很快就鬆開了手,眼神充滿敵意的看向了遊俠男人,十四歲的手攥緊了獵弓。

  對此克伊蘭唯有苦笑,他輕嘆一口氣。

  「我只能說,我很抱歉,但我只是在執行我的義務。」

  他向羅莎走去,伸出手。

  就在雷澤憤怒的想說些什麼時,治癒的光芒拂過閃爍。

  只見女人身上逃跑時被樹枝劃破的傷,在被這些光芒照過後,緩慢的復原了。

  「我能做到的也只有這樣了。」克伊蘭沒有要辯解什麼,轉身離開。

  在姑且談成了『合作』的關係後,他認可了林玄等人「純白高塔」的身份,將對方視為了對等的對象。

  沒聽過名字無所謂。

  反正,在當今這種混亂的背景下,不管是久遠以前古早的歷史,亦或是在他們帝國未來的勢力。

  現在都詭異的出現在了這裡,沒聽聞過相關的名字太正常了。

  只要那名魔法使女孩的實力貨真價實,這就夠了。

  「你們現在發現多少村莊了?」林玄沒有去評斷克伊蘭剛剛的行為,他平淡的詢問需求的資訊。

  「不是很多。」

  克伊蘭搖了搖頭,解釋道:「在那場大霧出現以後,過去的地圖都派不上用場了。」

  「無論是帝國的邊境,地形,還是關於關於深淵的記錄全部都變成了一團糟。」

  遊俠深嘆了一口氣。

  他神情苦澀的抬頭望天,笑了笑說:「說來諷刺.」

  「倘若不是那些該死的淵血種,證明世界災厄的深淵還一如既往,以及天上那輪遠比記憶中更深的血月。」

  「我們近乎都要以為,我們集體穿越到別的世界了呢!」

  林玄透過給自己編織的身份。

  透過對話,不經意地引入疑問,大致的掌握了現在【魔臨淵界】深處,這些原生住民的狀況。

  而克伊蘭也從未懷疑過黑髮青年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

  原因無他,這一路出現的淵血種,以及許多涉及深淵有關的機密情報,林玄都如數家珍的隨意引入話題。


  那還和紙上談兵不一樣。

  他哪怕只是不經意間流露的意見,都是無比貼合現在【魔臨淵界】居民們可以拿來對付淵血種的方法。

  聽的克伊蘭恨不得多聊幾句,不但沒有解惑林玄的神秘感,反倒是覺得他越來越看不懂這名青年。

  擁有「封名魔法使」級別的尊貴少女,以及這名自稱只是學徒,態度謙遜的青年。

  那個純白高塔恐怕真的是一個不世出的厲害組織。

  有機會的話,真想多了解一番啊。

  「其實,也不能將派發這個任務的責任,全數擔當到陛下的身上。」

  克伊蘭神情在猶豫片刻後。

  他似乎知道初次見面的印象很差,想稍稍補救一下,低聲說道:「畢竟.除了陛下以外。」

  「那名從歷史裡出現,傳說中的【勇者】她也是這樣說的。」

  「如果想要將魔臨淵界延續下去。」

  「那麼,哪怕需要付出代價,也必須去聚集所有的民眾」

  話說到一半。

  遊俠發現剛剛還從容淡笑的林玄,他忽地停下了腳步,表情不解:「請問,是說錯什麼了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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