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狼領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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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章 狼領來使

  清晨,萊昂在身前輕輕觸動的知覺中醒來。

  美好的肌膚親昵,讓他閉著的雙眼不願睜開,只是緊了緊懷中的女孩,那渾身舒適的慵懶使他眷戀身後凌亂的床鋪。

  奧莉薇婭眼裡依舊含著心疼,手指溫柔拂過戀人結實緊繃的胸膛,指尖生怕觸痛對方的傷痕。

  只見萊昂的身上,與其膚色差異鮮明的深色淤傷,好似潑在畫布上的染料般色彩分明。

  「真的不疼嗎?」奧莉薇婭小心的摩挲著。

  那是萊昂與卡尼斯騎槍對決造成的傷勢。

  儘管有著厚重鎧甲和沸騰之心韌性的加持,二人迎面相對的衝鋒仍舊打凹了彼此的胸甲,將穿鋼裂石的恐怖力道部分傳遞到了各自身上。

  戰後撿回來的兩桿騎槍,其刃首都被壓成了一坨渾鐵。

  「沒事,昨天考維斯幫我瞧過了,骨頭只斷了兩根而已,已經被他用法術復位,沒傷到內臟,以我體內的魔素活躍程度,這種小傷半個月內就能恢復。」萊昂閉著眼睛,對奧莉薇婭輕聲安慰道。

  好像為了證明自己「輕鬆」的狀態,他下手又在被窩裡不老實的胡鬧起來。

  「別動了~我要起床,壞蛋.不能偷懶,我得去晨練」奧莉薇婭氣息越發凌亂,水盈盈的眼眸聚起似埋怨的柔光。

  但微微掙扎的輕晃,與其說是抗拒,倒不如說是愛戀的溫存。

  畢竟真不樂意的話,以二人的筋骨力量差距,萊昂自覺肯定抱不住她。

  睜開眼睛,他低頭輕吻懷裡動搖的少女。

  該怎麼說呢,昨晚奧莉薇婭最初仍是那麼害羞,但後來看清了自己胸膛上大片觸目驚心的淤傷之後,女孩的態度忽然變得出乎意料的主動與熱情。

  那「好學」又溫柔的舉動,甚至萊昂感覺都有些受寵若驚。

  如果要把那難忘的甜蜜,用紙張永遠記錄下來,萊昂覺得自己奮筆疾書,沒個一兩萬字都寫不完吧。

  忽然一個翻身,在奧莉薇婭小聲的驚呼中,萊昂捉住少女的雙手。

  「晨練?~為夫現在就帶你晨練一番」

  投桃報李,他回以了毫不遜色於對方的熱情

  直到門外響起阿澤瑞恩的敲門提醒,萊昂才不得不抬頭,放過嗚咽求饒的戀人,結束了一大清早的胡鬧。

  「萊昂?醒了嗎?狼領軍隊派使者來談判了。」

  「這麼快?」

  屋內的萊昂詫異,不過轉念一想也是,重重護衛之下,在戰場上弄丟了家族優秀的第一繼承人,不急就怪了。

  這世上並不是所有貴族的長子都有習武的才能,像萊昂在城堡里見過的厄利弗男爵的長子,那位荊棘花家的少主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空有騎士頭銜,武藝只能說比普通士兵好點。

  如卡尼斯這樣實打實的強大武勛騎士,可不是能輕鬆培養出來的,古納爾男爵要是死了這麼個寶貝兒子,估計要氣瘋。

  「我馬上下去。」萊昂一邊回話,一邊幫戀人蓋好被子,手腳利落的下床穿衣。

  「你多休息會兒,咱的大功臣,外面一時半會兒也沒有要你忙的事了,安心睡吧。」

  萊昂挎好備用的佩劍,對奧莉薇婭囑咐了一句,便離開臥室趕到了大屋一樓的大廳當中。

  阿澤瑞恩他們和雷多爵士,馬塞洛爵士等人早已坐在兩旁等候。

  萊昂扶劍於自己的高背椅上坐好,還沒命令近衛們將狼領的使者帶來,雷多爵士卻突然起身,湊了過來。

  「大人,我看到狼家的使者身邊跟著一位北方術士,很有可能是為『反巫術法令』而來,難道您的那位小法師,之前在戰場上有使用過什麼引人注目的法術嗎?」

  萊昂聞言眼神有些詫異:「法令?什麼法令?」

  他眉間微攥,感覺這名字按字面理解可不太妙,難道北方王國禁止使用魔法嗎?

  但考維斯天天在大家面前用魔法,也沒聽老布萊恩給自己提過這種事情啊。

  「啊?您不知道反巫術法令?」雷多爵士也愣了。

  他這之前看對方身邊的美少年,肆無忌憚的用魔法幫助軍隊,還以為萊昂早就想好怎麼規避法令,或者鑽法令的空子呢。

  「恕我孤陋寡聞,雷多閣下,我是瑟瑞安人,效忠於厄利弗男爵成為奧蘭德的騎士並不太久,這法令內容具體是什麼?」萊昂直接了當的問道。

  雷多爵士這才想起對方不是土生土長的奧蘭德人,只好為萊昂解釋起來:「自從十多年前贏得戰爭,推翻了先代暴君,咱們如今的這位萊德溫陛下,便於登基之後頒布了對施法者們的禁令。

  大概內容就是嚴禁北方結社的術士們在奧蘭德的土地上,研究和使用任何傳播瘟疫、褻瀆死者等一系列邪惡用途的巫術。

  同時,也不允許術士們在奧蘭德貴族內部的戰爭與衝突中,協助任何一方,違者,將視情況嚴重給予相應的懲罰。」

  萊昂恍然,原來是現在的國王登基後頒布的法令,怪不得老布萊恩並沒有提醒過自己。

  對方帶著奧莉薇婭隱居在鄉下多年,哪裡還知道貴族領主頭上的政策和規則變動。

  「這法令只禁止北方結社術士嗎?」萊昂試圖咬文嚼字。

  「不,照理說是指所有術士,只是,奧蘭德國內的施法者,基本上都是北方結社培養出來的。

  哦,像您那位小侍從情況確實特殊,他那個口音應該來自其他王國吧?但即使是外來的施法者也得遵守法令.

  當然,只要不被發現,執行不了的律法自然也是一張廢紙,所以您可要在那個北方術士面前藏好他,不然到時候辯駁起來,咱們理虧就很麻煩了。」

  「這麼說來,昨天治療重傷員時,你麾下有幾個士兵協助,在手術營帳看到了考維斯施法的樣子。」萊昂皺眉。

  「放心,我早已對他們下令保密,而且如果只是治療傷兵,也算不得違反法令,療傷救人屬於法令中的特例,即使是戰爭中也一樣。

  可是,我不知道昨天那孩子有沒有在眾目睽睽之下,當眾使用魔法攻擊敵人,咱們的敵人可不會為我們保密。」雷多爵士為此憂慮。

  萊昂擺手,昨日之戰,考維斯光是維持涅蒂牌,以及給自己補魔,就幾乎耗盡魔力,哪有餘力施法,不過眼下知道了這個古怪的法令,以後確實得注意一下了。

  「對了,雷多閣下,既然法令明確禁止術士插手貴族間的爭端.

  那萬一爭端的一方,貴族領主自己本人就是術士,又該怎麼算?」萊昂摸了摸下巴。

  「這?您說的這種情況,我的確沒聽說過,恕我無知,還真不知道國內有沒有既是領主又是法師的存在,那樣的話怕是得看國王陛下如何親自仲裁了。」雷多搖了搖頭。

  萊昂默默嚼了嚼牙,心想有點麻煩了,考維斯雖沒在敵人面前使用魔法,但自己在廝殺中可沒避諱運用魔力。

  難怪昨天搏鬥當中,卡尼斯那傢伙吃了一發魔力重擊後,一個勁的嘴裡什麼可恥巫術啊,卑鄙的施法者啊,揪著嘰嘰喳喳不放。

  不過,真嘴硬起來想糊弄過去,也不算困難,萊昂想到了個點子,便不再耽誤,抬手召見了使者。

  很快,兩個被扣押了武器的身影便走到了大廳當中。

  一位身穿板甲,年紀不小,是個古納爾家的老騎士。

  另一位陌生的中年男人,則在袍服外披掛著輕巧的甲冑,這風格眼熟的打扮,以及看門外扣押武器的士兵手裡,造型別致的矛刃長杖,明顯是一位北方結社的術士,就像特洛薩伯爵身邊的那位希爾加德大師。

  「尊敬的萊昂·潘德拉貢大人,敬佩您取得勝利的英勇,我是來自沃芬霍爾的使者.」老亨克爾單手托著頭盔,扶胸沖首座上那黑髮黑瞳的年輕騎士領主,深深鞠了一躬,按貴族禮節拍了拍勝者的馬屁以後,他報上了姓名與來意。

  「我前來是代表古納爾家族,請求您歸還卡尼斯大人,我們可以商量贖金和條件,不過在那之前,我希望能先確認一下他的安危,以確保古納爾男爵的長子,沒遭受任何有辱身份的不公待遇。」

  萊昂在椅子上往後靠了靠,對狼家來的老騎士說道:「你們的少主沒有生命危險,我並無羞辱戰俘的惡趣味,但也別指望我會給他什麼優待和活動自由。

  因為你們無端的入侵,這場無意義的戰鬥死了多少人?我讓他住在乾淨的牢房裡,有士兵照看他一日兩餐不會餓死,已經是看在不想擴大衝突的份上格外寬容了。」

  說完,他看向亨克爾老騎士身旁的袍甲男人。

  「你呢?閣下看上去是北方結社的術士?什麼時候你們可以插手貴族間的矛盾了?」


  萊昂率先開口,不管有棗沒棗,先倒打一耙。

  那中年人模樣的術士搖頭,對萊昂澄清道:「潘德拉貢閣下,請別誤會,我叫梅特·雷迪,僅受僱於特洛薩將軍支援對堪塔達爾的戰爭,此處前來,是受伯爵大人所託,確認古納爾男爵對法羅里斯家的指控。

  卡尼斯閣下曾寫信,控告荊棘花家族違反國王法令,擅用黑巫術驅使怪物騷擾狼領,他們提供了一具配有荊棘花紋章的騎士乾屍,我已經檢查過了。」

  「一派胡言。」萊昂冷斥道。

  這好應對,類靈地場跑出來的活屍,確實不是己方施法所為,雖不方便解釋真正原因,但反駁起來也容易。

  「一具身上帶有荊棘花紋章的乾屍?若這也叫證據,那我能給你搞來十個百個,也往上面套些古納爾家的紋章說事。」

  萊昂嗤笑著看向術士梅特身側的老亨克爾騎士,反問道:「你們當法羅里斯家的人都是白痴嗎?就算我們要幹這種事,為什麼要特意留下證明自己身份的標誌?古納爾家只會這種兒戲一樣的栽贓嗎?」

  這是很簡單的道理,亨克爾騎士自然無言,況且眼下受制於人,不方便爭執,只能低頭保持沉默。

  梅特則點點頭:「在實際檢查後,我也發現確實沒有在那具乾屍身上,發現亡靈魔法的痕跡。

  可據昨天撤回來的沃芬霍爾騎兵們所說,他們在衝鋒途中目擊了一個強大戰士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這很像隱蔽身形的法術,難道有施法者『輔助』了您麾下的戰士進行戰鬥?」梅特意味深長的問著,特意在輔助一詞上加重了語氣。

  「不過是幾件魔法器具罷了,怎麼?我難道不能使用買來的寶物幫助戰士們作戰嗎?那古納爾家少主的身上篆刻了魔法的鎧甲,恐怕更不合適吧?」萊昂收起笑意,轉而諷刺道。

  「原來如此.我沒有問題了,看來的確可能只是場誤會,那麼你們的爭端就暫時與結社無關了。」梅特好像理解了一般,不再多問。

  萊昂見他這麼容易便不再追問,略微感到驚訝。

  這麼好打發?

  萊昂原本打好了一堆腹稿,預計實在不行,就拿沸騰之心的涅蒂牌露一手,證明手上有魔法器具,儘量不暴露自己這個最近才學會了些許法術的施法者領主。

  畢竟戰場上遭到直接釋放魔力打擊,並且還活著的目擊者,也只有卡尼斯一個人而已,若各說各話算不上證據。

  但那名叫梅特的術士,似乎不打算繼續糾察荊棘花家是否違反法令。

  而一旁的亨克爾騎士,則更關心少主此刻的安危。

  於是正式展開有關贖金和釋放條件的談判之前,萊昂等人起身,一起帶他們前往了關押卡尼斯的牢房。

  行至監牢,亨克爾騎士終於見到了被如槓鈴般粗壯的鋼鑄鐐銬,牢牢束縛的狼家少主。

  那麼沉重結實的負擔,不是萊昂有意虐囚,只是卡尼斯這種格外強悍的武勛騎士。

  若不用這麼粗重的實心鋼鐐限制,普通的鐵鐐銬根本困不住對方。

  就萊昂記憶里,當初堪塔達爾傭兵用來鎖縛奴隸的劣質鐐銬,在卡尼斯手裡,怕是不比竹木籤硬上多少,只需運力一折就能扭斷。

  當然,除了在關押的保險上非常走心以外,卡尼斯的待遇可比當初的瑪姆爾好了太多。

  至少牢房整潔,有士兵專門打掃,不至於異味沖天。

  「嗯?亨克爾,弄這麼多人來幹什麼?特意來看我丟人的樣子嗎?」稻草木床上,原本悠哉靠著牆壁的卡尼斯,感到自己仿佛變成了關在籠子裡的珍奇動物,不禁暗惱。

  「不敢,卡尼斯大人,在您得到釋放前,我一定盡力為你爭取更體面的待遇。」老亨克爾無奈道。

  一旁的梅特默默的四處打量。

  待老騎士確認了狼家少主的安全,眾人離開牢房時,這位術士不經意的走到萊昂身側,微聲問道:「希爾加德大師曾向我提起過一位,自稱擁有魔法天賦的萊昂爵士,請問他指的是您嗎?潘德拉貢閣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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