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古佛 現世佛 未來佛
第101章 古佛 現世佛 未來佛
他那衰老的身姿，跪在半空倒是讓人有些可憐。
見姜妄似乎有些可憐那山神。
這時一旁的老油子天將醒道：「道友啊，道友，你可千萬別起了憐憫之心，小心武財神怪罪啊！而且，你可知道武財神為什麼這麼做嗎？」
「不知，還請天將之教。」
「嘿，道友，這須彌山乃是我天庭在西牛賀州敕令的唯一一座大山，此地山神也是直屬天庭管轄！」老油子天將傳音道：「我等氣勢洶洶的趕來西牛賀州，連這邊的小妖小怪估計都知道了，他堂堂須彌山山神，難道不知道？」
姜妄仔細想了想，有沒有種可能對方真的不知道呢？
他陷入了慣性思維。
在前世，他看過的影視作品當中，那土地那山神似乎也要人跺跺腳才能出現。
等下。
孫猴子每次跺腳，砸他那根如意金箍棒，才震的土地、山神見面。
這不也體現出土地山神在畏懼孫悟空嗎？
平日裡能不看見就不看見，能不相會就不相會。
但是你孫猴子來找我的時候，我也不能當做沒看見。
土地山神也怕被揍！
這須彌山山神受天庭敕令，理當不用懼怕天庭才是。
若他不搞事，他為何會怕天庭大軍？
除非他心裡有鬼。
「多謝天將指教，在下想的過於淺顯了些。」
「無妨無妨，道友啊，這西牛賀州和東勝神州不同，東勝神洲畢竟是咱們天庭自行管轄，上面的仙府，於我們而言就跟自家一樣，再不濟過去討杯酒，還是能討得到的，在西牛賀州別說討杯酒，怕不是被那妖魔鬼怪抓起來生火烤了吃咯。」
天將揶揄了一句。
看來西牛賀州這邊的環境有多惡劣是天庭皆知啊！
姜妄笑了笑，沒有做聲。
天庭和靈山之間的爭鋒如此厲害嗎？
若是如此，這天庭為何要迎合靈山，搞一出西行大劫？吃飽了撐的沒事幹？
不可能！
無利不起早。
封神大劫，為了不上封神榜，三教眾仙互相見招拆招，打的不亦樂乎，就是為了不上封神榜，做個自由仙，不被天庭拿捏。
那西行大劫是為什麼？
難不成是為了削弱天庭，壯大靈山不成？
天庭那些仙神願意？
肯定不願意啊。
這其中，肯定有什麼東西是自己沒有想到的，他皺著眉頭，隨著天將來到趙公明指定的天將匯合地。
趙公明和雷部眾仙神的關係更近一些，所以來到西牛賀洲第一件事，是和雷部眾神商議如何震懾住西牛賀洲的妖族。
這會兒姜妄在老油子天將的提醒下，其實也搞明白了一件事！
趙公明率雷部眾仙神來，哪裡是為了震懾妖族啊，他分明是想震懾靈山！
震懾妖族容易，震懾靈山難啊。
「嘿，道友，這須彌山竟然還有這好東西，來，分伱一株。」老油子天將不知從哪取來兩株靈芝，將其中一份遞給了姜妄。
姜妄拒絕道：「無功不受祿，道友客氣了。」
「道友拿著便是，我在兜率宮那兒，這種東西也很少用的到，道友不是好煉丹嗎？拿去佳煉丹便是。」
見天將說的真誠，姜妄也不好拒絕，將靈芝收入囊中。
剛一接觸，姜妄就有些意外的望著手中靈芝。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他驚訝的看向天將：「道友，這株靈芝已生了靈智，這般將其打殺了，是不是有違天和？」
儘管天庭教條森嚴，可對開了智的生靈，卻又有開明的一面。
尤其是這樣剛開了靈智的精怪，天庭有天條明文規定，不可隨意殺戮。
「嗯？」
天將一愣。
「這靈芝誕生了靈智？」
「是的。」姜妄饒有興趣的望著手中的靈芝，他還從未見過自行誕生靈智的草木生靈。
天庭倒是有不少仙人點化某塊頑石、某株花草，讓其成為小童，伺候在左右的。
但點化和自然覺醒靈智，是完全兩種不同的概念。
點化的小童，靈智當面都較為愚鈍，且很難成長，點化時是什麼樣子，這輩子就是什麼樣子。
姜妄也會點化頑石的法術，不過他沒用過。
一是他不需要人伺候，二是他覺得強行點化的生靈其實很悲劇。
一輩子沒法修行也就算了，任人擺布也算了，壽命一到就死了，連反抗生老病死的權力都沒有。
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沒有點化任何一個童子，使得相比其他仙神熱熱鬧鬧的殿宇，他的殿宇內十分冷清，沒有一點生機。
「奇了怪。」天將拿出他手中那株靈芝仔細瞧了瞧：「怎麼我這株就沒產生靈智呢？」
姜妄趕忙將手中靈芝奉上：「天將還是收回她吧，一株誕生靈智的靈芝，對你以後修行有益。」
哪知天將只是擺了擺手：「哎！道友這是哪裡的話？既然給你了，那就是你的，與我便沒有關係。」
「可是這靈芝…」
「沒有可是，收著收著，這玩意對煉丹才有好處吧，老君身邊有好幾個童子、侍從都是花葯物化形而成呢。」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
姜妄知道這次受了天將大禮，想起曾經自己硬逼迫他上了自己的賊船，不由感覺當初自己真不是人啊！
哦，我是仙，那沒事了。
他朝天將深深一躬，以表謝意。
「天將以後若有需要，儘管來找，若在我能力範圍之內，必竭盡所能。」
「好好好，道友有心了。」
說罷，天將似是看到了熟人，和姜妄打過招呼後，和那熟人暢聊去了。
姜妄躲在一旁，沒有理會旁邊來來往往的天庭天將們。
他自顧自的看著手中靈芝道：「小傢伙，你的根被砍斷了，對你有影響嗎？」
靈芝中稚嫩的聲音道：「沒有影響，我本就天生地養，根莖對我來說用處也不大，只是稍微有點痛而已。」
奇哉。
植物成了精，竟然能感覺到痛。
等等！
植物不成精，疼不疼它也不知道啊。
「小傢伙，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你自己選一個可好？」
「仙人在上，您請說。」
「第一，我現在立刻放了你，讓你回到這須彌山，你在這須彌山自由自在、安心修行，早日化形。」姜妄給出了兩個選擇：「第二，留在我身邊，等此間事了，隨我返回天庭，若你選擇了這一條，從此身披枷鎖，再也不得自由。」
姜妄沒有哄騙手中小靈芝。
他說的話是事實。
留在須彌山，從此自由自在，修行不修行都在個人，至於跟在姜妄身邊…身披枷鎖也不是假話。
天規天條有多麼森嚴，眾所周知。
更別說天庭內的一些大家都知道的隱性天條了。
很多不適應的仙神，承受不住天庭的繁文縟節，最終只能折返凡間，在凡間的洞府過自己的小日子，天庭的福利從此一點也享受不到，還得時刻擔心自家洞府會不會被人覬覦。
除了天庭自帶的枷鎖外，姜妄本身的規矩也很多。
倒不是他多迂腐，也不是他故意搬出條條規規，然後讓這開了靈智的靈芝回頭是岸。
首先他的情況特殊。
他不是單純的天兵，時常會去其它世界，身邊如果不是親近人，給他暴露出去，咋辦？
三更天暴露，五更天估計已經死球了，元神被搜魂無數次、榨乾幾乎所有信息的那種。
這是他設下枷鎖的主要原因。
如果小靈芝願意跟他回天庭，那他肯定不會手軟！
該留下的禁制絕對要留，一旦背叛，直接抹殺。
心慈手軟，是不存在的。
誕生靈智的靈芝精沉默了。
有了智慧的生命往往會趨利避害。
精怪什麼的，更是如此。
這隻靈芝精也不知道是睡迷糊了還是什麼原因，竟然會被人給抓住。
像靈芝精之類的上等凡草類精怪，最是古靈精怪，也最是難以抓捕。
像何首烏、人參之流，比靈芝精還會跑。
姜妄清楚這隻沉默的靈芝精正在思考，哪一項對她有利。
如果姜妄站在她的角度，肯定會選擇第二條路。
因為這隻靈芝精明顯沒有自保能力，在凡間修行，要麼成為他人爐鼎，要麼早早死在天劫之下。
去天庭，至少能保證一時性命無憂。
良久後，靈芝精終於再度開口：「仙人在上，我選擇和您回天庭，從此侍奉在仙人左右。」
「好。」姜妄沒有再勸，既然對方願意跟著他，那他自然也不會負她。
「既然你願意跟我回去，那麼先說好，我要和你約法三章。」
姜妄快速的把他定下的規矩告訴了靈芝精。
一、不要質疑他做的任何事情，不要有任何疑問。
二、勿要和天庭仙人深交，否則逐出門戶。
三、沒有他的允許，不准離開殿宇。
靈芝精一一同意。
「仙人，您能幫我取個名字嗎？」靈芝精在同意姜妄的約法三章後，似乎與姜妄之間稍顯親昵了一些，還想問姜妄求個名字。
「名字嗎？我想想。」
「你乃花草成精，本體是一株靈芝，不如就叫林芝吧。」
姜妄取名水平不高，思來想去，給靈芝精取了個簡單的名字。
靈芝精倒是對自己的新名字很有好感，不停的念叨著「謝謝仙人」之類的話。
「好了，你先在納戒中休息下，等我返回天庭後，再放你出來，你看如何？」
「一切聽從仙人安排。」
「好。」
在靈芝精被放入納戒的那一瞬間，姜妄便默默的在她身上套上一層真言枷鎖。
姜妄此前在藏書洞天當中學會的術法裡，正巧有控制他人這一類的術法。
其中真言枷鎖就是其中之一。
這個術法的作用是讓被施法的人，講的任何話都會偏向真話，如果對方出現違心行為，施法者能感受到。
收服了一隻靈芝精，讓姜妄一時間心情愉悅了不少。
無他，花草成精後，對煉丹一道幫助極大！
就連太上老君那樣級別的丹道大能，他身邊的童子也多是花草成精。
姜妄不求能碰上老君身邊那等質量的花草精怪，有林芝伴生，已經很滿足了。
等日後林芝化形，藉助花草精怪的天賦能力幫助，煉製而成的仙丹，品質至少能提升三成以上。
屆時姜妄這樣剛剛跨入丹道的丹道小白，也能煉製出上好的仙丹。
姜妄嘴角微微上揚，這次來西牛賀洲，本以為是個苦差事，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著實令人驚喜。
尤其是跟著天兵天將來西牛賀洲的還是雷部眾仙神！
姜妄此前的目標一直是在百萬年內加入雷部。
如果表現尚好，能入了武財神的眼，說不定以後有機會得到趙公明引薦，成為雷部小神呢？
就算只是雷部一小神，地位也要比天將高。
更何況雷部抱團嚴重，也極其護短，即便是小神，也能在大部分地方橫著走了，至少在凡間的大妖小妖，絕對不敢招惹一位行走凡間的雷神！
其他神明面對大妖小怪的挑釁，或許還會秉承著「仁慈」的理念，放它們一條生路。
雷神可不管那麼多。
見到大妖小怪作惡多端，立馬天雷招來，先給妖怪劈成灰再說。
正當姜妄胡思亂想之際，站在一塊兒三五成群論道的天將們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一個個閉上了嘴。
姜妄順著天將們的目光看去，在須彌山上，雷部眾神不知道在搞什麼么蛾子。
他們每位都踩在一朵烏雲上，神色肅穆。
老油子天將不知何時又來到了姜妄身邊，他聲音微微顫抖：「武財神真狠啊！離開南天門的時候，他說的竟然是真話！」
「什麼？」姜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武財神這種個性，應該不屑於說假話吧？他每一句都是真話的話，老油子天將講的又是哪句真話？
「你忘記了？武財神說如果真要挑事的話，也是他們雷部眾神先上。」
「哦，想起來了。」
姜妄很快想起了武財神說得這句話。
在離開南天門的時候，他的確當著眾多天兵天將的面講過類似的話。
「武財神他們這是？」姜妄才來天庭沒多久，雷部眾神都沒見到幾個，自然也沒見過雷部眾神集體做法的場面，他壓根不知道雷部眾神在做什麼。
而且天庭的各路小道消息似乎很少會有雷部眾神的傳聞。
連斗部比較強的幾位星神都有人在背後編排，偏偏雷部一點「爆炸性新聞」都沒有。
這讓姜妄除了知道雷部很強、司掌懲戒罰惡等權柄外，別的一無所知。
「這是在準備萬雷過境呢！」
「萬雷過境？什麼意思。
姜妄有些詫異。
聽名字，趙公明好像要帶著雷部眾神做一件很暴力的事情。
都萬雷過境了，西牛賀洲還能有一片完好的地方？
「道友你別詫異，這所謂萬雷過境啊，名字聽著霸道，實際上也很霸道。」老油子一臉懷念，他應該是曾經見過這雷部眾神用過這玩意。
「怎麼說？」
「道友你來天庭的時間晚，不知道這萬雷過境多有名！」天將如是道：「曾經凡界有一妖魔，仗著有上古妖聖白澤的血脈，通天徹地，知曉未來，血祭了好多人族，說是要喚醒上古妖聖，天庭的根基就是人族，如何能讓這妖魔放肆？便派出大軍圍剿，最後這妖魔逃至二十八小洲之一的妖族聚集地。」
「嗯？」姜妄打斷了天將：「妖族聚集地不正是西」
「誒！道友說的什麼話！這裡是西牛賀洲，乃是佛家正統！」老油子天將拍了拍姜妄的肩膀，給他使了個眼色。
姜妄瞬間恍然大悟：「明白了。」
「那二十八小洲之一的妖族聚集地，有曾經的各路上古妖族後裔，最不服從管教，哪怕是天庭旨意傳去，也無妖願意搭理，那發動血祭的妖魔逃至這裡時，天庭敕令要求此洲上的妖族交出那妖魔，否則舉兵攻之。」
「他們沒同意，最後引得雷部出動？」
「對！雷部眾神在普化天尊的帶領下，二十四路正神齊出，在那一洲上發動了萬雷過境！那一日，那一洲上的妖族慘叫連連，天上落下神雷無數，劈死劈傷不知多少妖族，最後那一洲的妖族大能無奈，只能交出犯事的妖魔，此事才作罷。」
天將說到這，滿臉的艷羨。
別說是他，就是當聽眾的姜妄也是一臉羨慕。
都是當神仙，這雷部眾神才是「真神仙」啊！瞧瞧他們這牌面，直接拉滿！
妖族敢不同意？那就用雷劈到你們同意為止，霸道無比又格外凸顯天庭威嚴。
「道友，你說加入雷部有什麼要求嗎？」
「怎麼，道友也想加入雷部？」
姜妄指著天上烏雲密布下，凡人幾乎無法看見的雷部眾神們：「道友難道不想像武財神他們這樣威風？」
「哈哈，當然是想！但是加入雷部太難了。」天將搖搖頭：「道友可只雷部有多少正神？有多少雷公、有多少天君，又有多少風伯雨師？」
「不知，在下只知神霄八帝、五方雷王、二十四路雷部正神.」
「那道友你還是不要有這個打算了！你是在妄想。我且告訴你，雷部有正神二百來位，最差的那位雨師是你來天庭前一段時間被雷部吸納的，他的境界是玄仙，你可知這代表著什麼？」
「明白了，沒有玄仙境界，想都別想進雷部。」
「道友聰慧！」
姜妄心下無奈。
雷部在天庭的地位太高了，導致雷部實力強大無比。
即使是另一個天庭大部斗部，如果排除勾陳、紫微兩位大帝，也不是雷部的對手。
要加入雷部，最低也得是玄仙！姜妄如今才是天仙而已！連真仙的影子都還沒見到呢！所以加入雷部，正如老油子所言，是妄想。
雷部眾神在天穹處匯聚烏雲。
短短數個呼吸的功夫，須彌山上已是烏雲密布。
這片烏雲面積極大。
不僅囊括了須彌山，就連須彌山周圍上萬里也都被遮蔽。
大日被烏雲擋住，濃濃的烏雲不僅擋住了大日，也擋住了一切光明。
隨著雷部眾神的施法，此時此刻，除了烏雲層中偶爾閃過的雷光照亮了大地片刻外，須彌山周圍已是漆黑一片。
姜妄等天仙並未受到影響。
天仙在這樣的環境下，視線不會受到影響。
但卻是苦了須彌山周遭的那些小妖小怪，如此場景，恐怕他們當中已經有不少妖怪都已經被嚇破了膽。
那些小妖小怪平日裡或許沒有欺辱人族，甚至沒有作惡，他們如人族一樣，在須彌山周遭依靠耕種生存。
但這萬雷過境一旦開啟，這些小妖必死無疑。
雷部神雷，從上至下，各種品級都有！
趙公明作為陰間雷神，執掌陰間神雷，陰間神雷，不劈肉身，只劈元神。
再加上趙公明帶來的那些雷部眾神，可想而知那烏雲中蘊藏著多少不同的神雷。
有幾個小妖能抗住那麼多神雷的連番轟擊？
雖心中對這些沒有做惡事的小妖有同情之心，但.姜妄可不準備去阻擋趙公明他們施法。
他又不是聖母。
而且天庭儘管代表著一定的公正，可這又不是說天庭不會「暴力執法」。
有一句話很適合形容洪荒世界！
那就是.毀滅你與你何干？
為那些可憐的小妖默哀了一聲，姜妄閉口不言，開始和天將一起欣賞雷部眾神準備的「挑事招式」。
這次挑事，目標不是西牛賀洲的妖們，而是在更西方那座山上的佛陀們。
佛陀們想做什麼，天將們不清楚，但雷部眾神想做什麼，天將們可太清楚了啊。
要不是有言在先，這次來西牛賀洲，即便是挑事也是雷部眾神先出手的話，他們這些看戲的天將早就帶著麾下天兵衝上去結陣助威了。
「眾天將聽令！集結天兵！擺陣！隨我等巡查西牛賀洲！若遇上不敬上天者，誅之！」趙公明的聲音從雲端傳來。
一眾天將立馬高聲呼應。
就算是姜妄也被這熱血的一幕給感染，和天將們一齊呼應著趙公明。
一時間，須彌山上，戰意沖天。
還跪在半空的須彌山山神，那個小老兒，他幾乎癱倒，臉色已經暗到不能再暗。
他盯著空中連城一片的烏雲，眼神里藏著慌張、畏懼。
他知道，如果趙公明願意，現在他的頭頂上就會有一道陰雷落下。
陰雷落下後，從此世間不會再有須彌山山神一說。
「武財神饒命！武財神饒命啊！」
當趙公明將烏雲連接成一片召喚各路天將準備巡天時，這位須彌山山神終於支撐不住，大聲請求者趙公明不要殺他。
趙公明卻連理都不理會他，只是默默站在烏云云上，等待著天將們的集結。
姜妄見狀，心想趙公明這位神仙當中的大佬，還挺好應付？
須彌山山神顯然背叛了天庭，就這，竟然不懲罰？
難道是因為天庭的神仙背叛了天庭，必須要讓楊戩這樣的司法天神來定奪不成？
不對啊。
雷部主天之災福，持物之權衡，掌物掌人，司生司殺。
有正當理由的情況下，劈死一個山神，問題應該不大吧？
「諸位，可準備好跟隨我等巡天？若是未準備好，隨時可帶著你們麾下天兵返回須彌山，我趙公明絕不會有任何怨言。」
趙公明聲調如雷霆般剛正，此話一出，之前或許還有天將心有戚戚，這會兒哪還有天將能退出？敢退出？
他們又不是傻子，趙公明的意思再顯然不過。
這次巡天很危險！
此地是靈山的地盤，你們要是怕了，隨時可以帶著麾下天兵返回須彌山，真出了事，你們自行回到天庭便是。
但如果真有傻子帶著天兵回到須彌山，那還是別想著重回天庭的好。
估計等巡天完畢，趙公明上天述職時，「當逃兵」的天將們全都要被貶下凡間。
至於天兵們的想法？天庭最底層的仙人，沒有仙權，趙公明根本不會過問。
「我等自然跟隨武財神一起。」天將們異口同聲。
「好！」
趙公明騎著黑虎，簡簡單單往前邁了一步。
天上烏雲中雷光驟閃，一時間，天地重新恢復明亮。
儘管只有一剎那，但也讓敢於抬頭的小妖們看到了天上的情況。
但這些敢於抬頭的小妖怪們只是看了一眼，心中便生出無限懊悔。
他們此時此刻只希望把看到天上一幕的眼睛給挖去，徹底遺忘剛剛看到的那一幕。
那天上.哪是什麼仙神齊聚，分明是一隻恐怖黑虎妖精，御使著雷霆，在代天巡查啊！
趙公明駕馭著雷霆，跨越了須彌山。
須彌山山神老頭兒長長舒了口氣。
幸虧天上來的雷部大神不計較他的事情，若是
他還沒有慶幸多久，一道陰暗的雷霆從天而落，直直的劈在老頭兒的天靈蓋。
老頭兒好歹是須彌山山神，但他在這道陰暗的雷霆下，甚至沒有發出一聲慘叫，元神已然灰飛煙滅，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了。
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的姜妄注意到這一幕，背後不由發涼。
他就說呢！趙公明這樣一個記仇的人，過去那麼多年都要報復申公豹，怎麼可能會對背叛天庭的須彌山山神網開一面。
姜妄又往地下看了看。
趴在地上的小妖怪們，不知道剛剛那道落雷劈死了誰。
他們全都在瑟瑟發抖，生怕下一道雷霆落下時，劈的就是他們。
但是趙公明似乎對這些小妖怪沒什麼興趣。
明明是黑雲壓城城欲摧的大勢，他卻只是帶著眾仙一直往前。
代天巡查，仿佛真成了巡查。
然而姜妄卻知道，雷部擁有代天巡查的職責，這巡查里可不只有巡查這個權柄，還包含著代天懲戒這一權柄！
趙公明心夠狠的話，他現在劈死地上趴著的那些無辜小妖，天庭絕對不會追查他。
就算是司法天神楊戩，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誰讓妖天生不服從天庭管轄呢？
雷部眾神在天兵天將的拱衛下，行走西牛賀洲高天之上！
此等大場面，西牛賀洲上有名有姓的大妖怪們都第一時間知曉了情況。
五莊觀。
鎮元子的目光透過層層空間，看到了從須彌山上啟程的烏雲，以及烏雲中間的雷部眾神。
他欣慰的點點頭。
「沒想到如今的雷部眾神竟還有膽氣來一次萬雷過境。」
鎮元子的話讓他的兩個童子驚奇不已。
「老爺，雷部眾神此前搞過的那次萬雷過境，被各方勢力反對，告到了大天尊那，最後不是被取締了嗎？他們怎麼敢的？」
「就是，難道真如傳言所說，雷部眾神並不聽從大天尊命令，他們只聽從神霄九宸大帝的命令？「
清風明月你一言我一語。
他們口中的神霄九宸大帝就是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
之所以鎮元子的兩位道童將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稱之為神霄九宸大帝，是因為雷部不止在天庭有完整的體系，他們在凡間也有一個完整的體系。
凡間的雷部就是神霄派。
凡間的神霄派，將雷部視為他們的主要信仰對象，並且將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稱之為神霄九宸大帝。
本來凡人封神，是不可取的事情！
天庭若是發現有凡人封神，必將這偽神封殺。
但是天庭對神霄派的封神行為，卻沒有任何動作。
因為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本就是雷祖。
所謂雷祖，是為雷法本源。
這個級別的大神，擁有天尊稱號的情況下，再多個九宸大帝也沒毛病。
所以天庭對神霄派這個稱呼也不是很介意。
天庭的大帝不多也不少，多一個九宸大帝也沒毛病，何況這個九宸大帝執掌天庭最為強勢的雷部？
鎮元子瞥了眼兩個童子，搖搖頭。
生活不易，鎮元子嘆氣。
他的兩個童子，眼界是真差！他不止一次在想，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堂堂地仙之祖親自教授的兩個童子眼界竟然連一些大妖都不如。
「你們倆不要只看表面！」鎮元子無奈道：「那大天尊何時說過要取締萬雷過境？他只是告誡雷部，要小心行事，不要傷及無辜，你們真當如今這位大天尊性子軟弱不成？」
「老爺，又不是咱們說大天尊性格軟弱，不都是那些大妖怪說的嗎？」
「對呀老爺，當年那妖魔逃至二十八小洲上去，要不是九宸大帝發狠要將他抓回來，那妖魔至今還逍遙快活呢！」
清風明月對妖族的印象非常差，差到如果讓他們有對付妖族的機會，他們絕不會手下留情。
當初鎮元子的好友，也就是紅雲道人被妖族天帝帝俊聯合其弟東皇太一和妖師鯤鵬誅殺，導致清風明月從此失去了離開五莊觀的機會。
要知道紅雲還在的時候，常常來五莊觀，有空沒空就帶清風明月外出遊玩。
因此這倆小道童除了鎮元子外，最親的人便是紅雲。
紅雲身死，他們如何不恨妖族？
而且當年巫妖大戰，妖族屠戮人族，鎮元子承女媧娘娘的情，選擇庇護人族，最終被妖族大軍圍困在五莊觀，直到巫妖戰事吃緊後，那些妖族大軍才退去。
種種事件加在一起，清風明月對這些年來誅殺妖族絲毫不手下留情的天庭雷部好感直接拉滿。
「你們啊當初大天尊怎麼坐上天帝之位的，難道沒印象不成？」鎮元子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唉，你們倆還是老老實實在五莊觀坐看此間事了吧。」
清風明月不知道那九宸大帝是誰，他鎮元子還能不知道嗎？
當今大天尊吃飽了撐的會強行命令雷部不准萬雷過境。
大天尊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因為終於有人能替他吸引火力了啊。
在這六界裡，唯有天庭雷部做事毫無忌憚，為何至今所有勢力只是抗議？卻從沒有實質性的反抗？
因為根本反抗不了！
六界流行的傳聞里，九宸大帝是南極長生大帝的斬掉的三屍之一化做，可這其實是個謊言。
作為地仙之主，也是曾經從洪荒時期走過來的老人，他很清楚九宸大帝的真正身份。
再說下去，涉及到一部分密辛，這部分密辛一旦說出來，產生的因果連他這位地仙之祖也不願意承擔。
所以他決定閉嘴。
清風明月不知道自家老爺是什麼意思，只好繼續像是看戲一樣，觀看由趙公明主導的萬雷過境。
靈山。
大日如來佛端坐在蓮台上，他慈眉善目，眼中充滿慈悲。
他看向在場形態各異的佛陀，笑道：「諸位，這萬雷過境，可有解法？」
有長眉佛陀怒喝道：「他趙公明欺人太甚，他敢萬雷過境，我等便破了他萬雷！損他雷部威風。」
又有佛喝道：「貧僧以為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
佛陀們你一眼我一語。
還有些佛陀沉默不言。
更有些佛面帶笑容，仿佛眼前之事與他們毫無關係。
靈山其實也不是鐵板一塊。
目前的靈山有三個世系。
其中以燃燈古佛為首的古佛一系，他們沉默不言。
作為古佛的他們，對現在佛的發言沒有任何反駁的權力，甚至他們提出的任何意見也不會被採納。
作為古佛，只有在靈山最危難的時候，才會被現在佛請出來作為救兵。
至於那些面帶笑容、仿佛眼前之事與他們毫無關係的佛陀，是未來佛世系。
所謂未來佛，即將來佛。
西方教兩位聖人在化西方教為佛教時，曾留下一道預言。
當踏過賢劫時，未來佛彌勒佛才會從菩薩成為真正的佛，執掌未來婆娑世界，代替大日如來佛。
至於那道預言中的賢劫是什麼劫難，無人知曉，即便是傳下預言的兩位聖人本身也知之不詳。
未來佛系之所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也不是說他們不在乎靈山顏面，而是作為未來佛一系，他們名義上是佛，實際上只是未成佛的菩薩，論地位，要比古佛、現世佛地位要低那麼一籌。
這種場合，除非大日如來佛開口，否則他們是不好開口的。
見諸佛、諸菩薩意見不一，主位上的大日如來表情上沒有任何變化。
他仍舊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眾佛派系之間的爭鬥似乎並未影響到他。
作為現世佛，大日如來掌管著蓮華藏世界，在靈山地位極高，幾乎能做到一言堂的地步。
自從西方教化為佛教後，大日如來一直是權柄最高的佛。
但佛家派系的紛爭，仍舊影響到了這位現世地位最高、權力最大的佛陀。
見諸佛、諸菩薩不願好好商議，或是沉默、或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大日如來心下嘆氣。
諸佛說是心無雜念，但生在此世，又如何能做到心無雜念呢?
「諸位可暢所欲言，今日情況特殊，即便失言又有何妨呢？」大日如來笑著道，他的聲音如大呂洪鐘，震聾反饋。
部分佛陀被大日如來這番話喚醒。
他們面面相覷。
有一佛陀，滿面怒容，他斥道：「此乃西牛賀洲，天庭行事過於乖張，不可輕饒！可使人破他萬雷過境。」
又有慈眉善目的佛陀反駁道：「破他萬雷過境？誰來破？如何破？破了後，又怎麼和天庭交代？」
更有佛陀直接笑罵道：「天庭尊我佛為佛老，若是我等破了對方雷部大陣，從此兩邊交惡，誰能負責？」
「為何負責？六界誰不知道西牛賀洲在我佛管轄之下？他天庭有何資格插手我靈山之事？」有菩薩奇道。
另一位菩薩駁斥：「六界知道是知道，可六界同樣知道天庭管轄六界，哪怕私底下再怎麼不承認天庭，天庭對六界的領導權都在那！」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如何是好？」
諸佛意見不一。
這事情對諸佛的影響本就不一樣。
對古佛們拉說，他們的歷史責任已經結束了！
在如今的靈山，古佛們只要養著他們佛國的信徒即可。
佛國的信徒仍舊信仰他們，他們便金身不破。
對於古佛們來講，一切都比不上麵皮！
而且就算和天庭雷部發生衝突，也是現在佛一系和雷部發生衝突，和他們古佛有什麼關係？
因此大部分古佛都表現出強硬的態度，先打了再說！
至於之後如何解釋？那是打完再討論的事情。
對未來佛們來說，他們的歷史責任還未開始，只是菩薩的他們根本管不了靈山的事！
沒看到個觀音、普賢幾位菩薩都閉口不言此事嗎？
(本章完)
他那衰老的身姿，跪在半空倒是讓人有些可憐。
見姜妄似乎有些可憐那山神。
這時一旁的老油子天將醒道：「道友啊，道友，你可千萬別起了憐憫之心，小心武財神怪罪啊！而且，你可知道武財神為什麼這麼做嗎？」
「不知，還請天將之教。」
「嘿，道友，這須彌山乃是我天庭在西牛賀州敕令的唯一一座大山，此地山神也是直屬天庭管轄！」老油子天將傳音道：「我等氣勢洶洶的趕來西牛賀州，連這邊的小妖小怪估計都知道了，他堂堂須彌山山神，難道不知道？」
姜妄仔細想了想，有沒有種可能對方真的不知道呢？
他陷入了慣性思維。
在前世，他看過的影視作品當中，那土地那山神似乎也要人跺跺腳才能出現。
等下。
孫猴子每次跺腳，砸他那根如意金箍棒，才震的土地、山神見面。
這不也體現出土地山神在畏懼孫悟空嗎？
平日裡能不看見就不看見，能不相會就不相會。
但是你孫猴子來找我的時候，我也不能當做沒看見。
土地山神也怕被揍！
這須彌山山神受天庭敕令，理當不用懼怕天庭才是。
若他不搞事，他為何會怕天庭大軍？
除非他心裡有鬼。
「多謝天將指教，在下想的過於淺顯了些。」
「無妨無妨，道友啊，這西牛賀州和東勝神州不同，東勝神洲畢竟是咱們天庭自行管轄，上面的仙府，於我們而言就跟自家一樣，再不濟過去討杯酒，還是能討得到的，在西牛賀州別說討杯酒，怕不是被那妖魔鬼怪抓起來生火烤了吃咯。」
天將揶揄了一句。
看來西牛賀州這邊的環境有多惡劣是天庭皆知啊！
姜妄笑了笑，沒有做聲。
天庭和靈山之間的爭鋒如此厲害嗎？
若是如此，這天庭為何要迎合靈山，搞一出西行大劫？吃飽了撐的沒事幹？
不可能！
無利不起早。
封神大劫，為了不上封神榜，三教眾仙互相見招拆招，打的不亦樂乎，就是為了不上封神榜，做個自由仙，不被天庭拿捏。
那西行大劫是為什麼？
難不成是為了削弱天庭，壯大靈山不成？
天庭那些仙神願意？
肯定不願意啊。
這其中，肯定有什麼東西是自己沒有想到的，他皺著眉頭，隨著天將來到趙公明指定的天將匯合地。
趙公明和雷部眾仙神的關係更近一些，所以來到西牛賀洲第一件事，是和雷部眾神商議如何震懾住西牛賀洲的妖族。
這會兒姜妄在老油子天將的提醒下，其實也搞明白了一件事！
趙公明率雷部眾仙神來，哪裡是為了震懾妖族啊，他分明是想震懾靈山！
震懾妖族容易，震懾靈山難啊。
「嘿，道友，這須彌山竟然還有這好東西，來，分伱一株。」老油子天將不知從哪取來兩株靈芝，將其中一份遞給了姜妄。
姜妄拒絕道：「無功不受祿，道友客氣了。」
「道友拿著便是，我在兜率宮那兒，這種東西也很少用的到，道友不是好煉丹嗎？拿去佳煉丹便是。」
見天將說的真誠，姜妄也不好拒絕，將靈芝收入囊中。
剛一接觸，姜妄就有些意外的望著手中靈芝。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他驚訝的看向天將：「道友，這株靈芝已生了靈智，這般將其打殺了，是不是有違天和？」
儘管天庭教條森嚴，可對開了智的生靈，卻又有開明的一面。
尤其是這樣剛開了靈智的精怪，天庭有天條明文規定，不可隨意殺戮。
「嗯？」
天將一愣。
「這靈芝誕生了靈智？」
「是的。」姜妄饒有興趣的望著手中的靈芝，他還從未見過自行誕生靈智的草木生靈。
天庭倒是有不少仙人點化某塊頑石、某株花草，讓其成為小童，伺候在左右的。
但點化和自然覺醒靈智，是完全兩種不同的概念。
點化的小童，靈智當面都較為愚鈍，且很難成長，點化時是什麼樣子，這輩子就是什麼樣子。
姜妄也會點化頑石的法術，不過他沒用過。
一是他不需要人伺候，二是他覺得強行點化的生靈其實很悲劇。
一輩子沒法修行也就算了，任人擺布也算了，壽命一到就死了，連反抗生老病死的權力都沒有。
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沒有點化任何一個童子，使得相比其他仙神熱熱鬧鬧的殿宇，他的殿宇內十分冷清，沒有一點生機。
「奇了怪。」天將拿出他手中那株靈芝仔細瞧了瞧：「怎麼我這株就沒產生靈智呢？」
姜妄趕忙將手中靈芝奉上：「天將還是收回她吧，一株誕生靈智的靈芝，對你以後修行有益。」
哪知天將只是擺了擺手：「哎！道友這是哪裡的話？既然給你了，那就是你的，與我便沒有關係。」
「可是這靈芝…」
「沒有可是，收著收著，這玩意對煉丹才有好處吧，老君身邊有好幾個童子、侍從都是花葯物化形而成呢。」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
姜妄知道這次受了天將大禮，想起曾經自己硬逼迫他上了自己的賊船，不由感覺當初自己真不是人啊！
哦，我是仙，那沒事了。
他朝天將深深一躬，以表謝意。
「天將以後若有需要，儘管來找，若在我能力範圍之內，必竭盡所能。」
「好好好，道友有心了。」
說罷，天將似是看到了熟人，和姜妄打過招呼後，和那熟人暢聊去了。
姜妄躲在一旁，沒有理會旁邊來來往往的天庭天將們。
他自顧自的看著手中靈芝道：「小傢伙，你的根被砍斷了，對你有影響嗎？」
靈芝中稚嫩的聲音道：「沒有影響，我本就天生地養，根莖對我來說用處也不大，只是稍微有點痛而已。」
奇哉。
植物成了精，竟然能感覺到痛。
等等！
植物不成精，疼不疼它也不知道啊。
「小傢伙，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你自己選一個可好？」
「仙人在上，您請說。」
「第一，我現在立刻放了你，讓你回到這須彌山，你在這須彌山自由自在、安心修行，早日化形。」姜妄給出了兩個選擇：「第二，留在我身邊，等此間事了，隨我返回天庭，若你選擇了這一條，從此身披枷鎖，再也不得自由。」
姜妄沒有哄騙手中小靈芝。
他說的話是事實。
留在須彌山，從此自由自在，修行不修行都在個人，至於跟在姜妄身邊…身披枷鎖也不是假話。
天規天條有多麼森嚴，眾所周知。
更別說天庭內的一些大家都知道的隱性天條了。
很多不適應的仙神，承受不住天庭的繁文縟節，最終只能折返凡間，在凡間的洞府過自己的小日子，天庭的福利從此一點也享受不到，還得時刻擔心自家洞府會不會被人覬覦。
除了天庭自帶的枷鎖外，姜妄本身的規矩也很多。
倒不是他多迂腐，也不是他故意搬出條條規規，然後讓這開了靈智的靈芝回頭是岸。
首先他的情況特殊。
他不是單純的天兵，時常會去其它世界，身邊如果不是親近人，給他暴露出去，咋辦？
三更天暴露，五更天估計已經死球了，元神被搜魂無數次、榨乾幾乎所有信息的那種。
這是他設下枷鎖的主要原因。
如果小靈芝願意跟他回天庭，那他肯定不會手軟！
該留下的禁制絕對要留，一旦背叛，直接抹殺。
心慈手軟，是不存在的。
誕生靈智的靈芝精沉默了。
有了智慧的生命往往會趨利避害。
精怪什麼的，更是如此。
這隻靈芝精也不知道是睡迷糊了還是什麼原因，竟然會被人給抓住。
像靈芝精之類的上等凡草類精怪，最是古靈精怪，也最是難以抓捕。
像何首烏、人參之流，比靈芝精還會跑。
姜妄清楚這隻沉默的靈芝精正在思考，哪一項對她有利。
如果姜妄站在她的角度，肯定會選擇第二條路。
因為這隻靈芝精明顯沒有自保能力，在凡間修行，要麼成為他人爐鼎，要麼早早死在天劫之下。
去天庭，至少能保證一時性命無憂。
良久後，靈芝精終於再度開口：「仙人在上，我選擇和您回天庭，從此侍奉在仙人左右。」
「好。」姜妄沒有再勸，既然對方願意跟著他，那他自然也不會負她。
「既然你願意跟我回去，那麼先說好，我要和你約法三章。」
姜妄快速的把他定下的規矩告訴了靈芝精。
一、不要質疑他做的任何事情，不要有任何疑問。
二、勿要和天庭仙人深交，否則逐出門戶。
三、沒有他的允許，不准離開殿宇。
靈芝精一一同意。
「仙人，您能幫我取個名字嗎？」靈芝精在同意姜妄的約法三章後，似乎與姜妄之間稍顯親昵了一些，還想問姜妄求個名字。
「名字嗎？我想想。」
「你乃花草成精，本體是一株靈芝，不如就叫林芝吧。」
姜妄取名水平不高，思來想去，給靈芝精取了個簡單的名字。
靈芝精倒是對自己的新名字很有好感，不停的念叨著「謝謝仙人」之類的話。
「好了，你先在納戒中休息下，等我返回天庭後，再放你出來，你看如何？」
「一切聽從仙人安排。」
「好。」
在靈芝精被放入納戒的那一瞬間，姜妄便默默的在她身上套上一層真言枷鎖。
姜妄此前在藏書洞天當中學會的術法裡，正巧有控制他人這一類的術法。
其中真言枷鎖就是其中之一。
這個術法的作用是讓被施法的人，講的任何話都會偏向真話，如果對方出現違心行為，施法者能感受到。
收服了一隻靈芝精，讓姜妄一時間心情愉悅了不少。
無他，花草成精後，對煉丹一道幫助極大！
就連太上老君那樣級別的丹道大能，他身邊的童子也多是花草成精。
姜妄不求能碰上老君身邊那等質量的花草精怪，有林芝伴生，已經很滿足了。
等日後林芝化形，藉助花草精怪的天賦能力幫助，煉製而成的仙丹，品質至少能提升三成以上。
屆時姜妄這樣剛剛跨入丹道的丹道小白，也能煉製出上好的仙丹。
姜妄嘴角微微上揚，這次來西牛賀洲，本以為是個苦差事，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著實令人驚喜。
尤其是跟著天兵天將來西牛賀洲的還是雷部眾仙神！
姜妄此前的目標一直是在百萬年內加入雷部。
如果表現尚好，能入了武財神的眼，說不定以後有機會得到趙公明引薦，成為雷部小神呢？
就算只是雷部一小神，地位也要比天將高。
更何況雷部抱團嚴重，也極其護短，即便是小神，也能在大部分地方橫著走了，至少在凡間的大妖小妖，絕對不敢招惹一位行走凡間的雷神！
其他神明面對大妖小怪的挑釁，或許還會秉承著「仁慈」的理念，放它們一條生路。
雷神可不管那麼多。
見到大妖小怪作惡多端，立馬天雷招來，先給妖怪劈成灰再說。
正當姜妄胡思亂想之際，站在一塊兒三五成群論道的天將們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一個個閉上了嘴。
姜妄順著天將們的目光看去，在須彌山上，雷部眾神不知道在搞什麼么蛾子。
他們每位都踩在一朵烏雲上，神色肅穆。
老油子天將不知何時又來到了姜妄身邊，他聲音微微顫抖：「武財神真狠啊！離開南天門的時候，他說的竟然是真話！」
「什麼？」姜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武財神這種個性，應該不屑於說假話吧？他每一句都是真話的話，老油子天將講的又是哪句真話？
「你忘記了？武財神說如果真要挑事的話，也是他們雷部眾神先上。」
「哦，想起來了。」
姜妄很快想起了武財神說得這句話。
在離開南天門的時候，他的確當著眾多天兵天將的面講過類似的話。
「武財神他們這是？」姜妄才來天庭沒多久，雷部眾神都沒見到幾個，自然也沒見過雷部眾神集體做法的場面，他壓根不知道雷部眾神在做什麼。
而且天庭的各路小道消息似乎很少會有雷部眾神的傳聞。
連斗部比較強的幾位星神都有人在背後編排，偏偏雷部一點「爆炸性新聞」都沒有。
這讓姜妄除了知道雷部很強、司掌懲戒罰惡等權柄外，別的一無所知。
「這是在準備萬雷過境呢！」
「萬雷過境？什麼意思。
姜妄有些詫異。
聽名字，趙公明好像要帶著雷部眾神做一件很暴力的事情。
都萬雷過境了，西牛賀洲還能有一片完好的地方？
「道友你別詫異，這所謂萬雷過境啊，名字聽著霸道，實際上也很霸道。」老油子一臉懷念，他應該是曾經見過這雷部眾神用過這玩意。
「怎麼說？」
「道友你來天庭的時間晚，不知道這萬雷過境多有名！」天將如是道：「曾經凡界有一妖魔，仗著有上古妖聖白澤的血脈，通天徹地，知曉未來，血祭了好多人族，說是要喚醒上古妖聖，天庭的根基就是人族，如何能讓這妖魔放肆？便派出大軍圍剿，最後這妖魔逃至二十八小洲之一的妖族聚集地。」
「嗯？」姜妄打斷了天將：「妖族聚集地不正是西」
「誒！道友說的什麼話！這裡是西牛賀洲，乃是佛家正統！」老油子天將拍了拍姜妄的肩膀，給他使了個眼色。
姜妄瞬間恍然大悟：「明白了。」
「那二十八小洲之一的妖族聚集地，有曾經的各路上古妖族後裔，最不服從管教，哪怕是天庭旨意傳去，也無妖願意搭理，那發動血祭的妖魔逃至這裡時，天庭敕令要求此洲上的妖族交出那妖魔，否則舉兵攻之。」
「他們沒同意，最後引得雷部出動？」
「對！雷部眾神在普化天尊的帶領下，二十四路正神齊出，在那一洲上發動了萬雷過境！那一日，那一洲上的妖族慘叫連連，天上落下神雷無數，劈死劈傷不知多少妖族，最後那一洲的妖族大能無奈，只能交出犯事的妖魔，此事才作罷。」
天將說到這，滿臉的艷羨。
別說是他，就是當聽眾的姜妄也是一臉羨慕。
都是當神仙，這雷部眾神才是「真神仙」啊！瞧瞧他們這牌面，直接拉滿！
妖族敢不同意？那就用雷劈到你們同意為止，霸道無比又格外凸顯天庭威嚴。
「道友，你說加入雷部有什麼要求嗎？」
「怎麼，道友也想加入雷部？」
姜妄指著天上烏雲密布下，凡人幾乎無法看見的雷部眾神們：「道友難道不想像武財神他們這樣威風？」
「哈哈，當然是想！但是加入雷部太難了。」天將搖搖頭：「道友可只雷部有多少正神？有多少雷公、有多少天君，又有多少風伯雨師？」
「不知，在下只知神霄八帝、五方雷王、二十四路雷部正神.」
「那道友你還是不要有這個打算了！你是在妄想。我且告訴你，雷部有正神二百來位，最差的那位雨師是你來天庭前一段時間被雷部吸納的，他的境界是玄仙，你可知這代表著什麼？」
「明白了，沒有玄仙境界，想都別想進雷部。」
「道友聰慧！」
姜妄心下無奈。
雷部在天庭的地位太高了，導致雷部實力強大無比。
即使是另一個天庭大部斗部，如果排除勾陳、紫微兩位大帝，也不是雷部的對手。
要加入雷部，最低也得是玄仙！姜妄如今才是天仙而已！連真仙的影子都還沒見到呢！所以加入雷部，正如老油子所言，是妄想。
雷部眾神在天穹處匯聚烏雲。
短短數個呼吸的功夫，須彌山上已是烏雲密布。
這片烏雲面積極大。
不僅囊括了須彌山，就連須彌山周圍上萬里也都被遮蔽。
大日被烏雲擋住，濃濃的烏雲不僅擋住了大日，也擋住了一切光明。
隨著雷部眾神的施法，此時此刻，除了烏雲層中偶爾閃過的雷光照亮了大地片刻外，須彌山周圍已是漆黑一片。
姜妄等天仙並未受到影響。
天仙在這樣的環境下，視線不會受到影響。
但卻是苦了須彌山周遭的那些小妖小怪，如此場景，恐怕他們當中已經有不少妖怪都已經被嚇破了膽。
那些小妖小怪平日裡或許沒有欺辱人族，甚至沒有作惡，他們如人族一樣，在須彌山周遭依靠耕種生存。
但這萬雷過境一旦開啟，這些小妖必死無疑。
雷部神雷，從上至下，各種品級都有！
趙公明作為陰間雷神，執掌陰間神雷，陰間神雷，不劈肉身，只劈元神。
再加上趙公明帶來的那些雷部眾神，可想而知那烏雲中蘊藏著多少不同的神雷。
有幾個小妖能抗住那麼多神雷的連番轟擊？
雖心中對這些沒有做惡事的小妖有同情之心，但.姜妄可不準備去阻擋趙公明他們施法。
他又不是聖母。
而且天庭儘管代表著一定的公正，可這又不是說天庭不會「暴力執法」。
有一句話很適合形容洪荒世界！
那就是.毀滅你與你何干？
為那些可憐的小妖默哀了一聲，姜妄閉口不言，開始和天將一起欣賞雷部眾神準備的「挑事招式」。
這次挑事，目標不是西牛賀洲的妖們，而是在更西方那座山上的佛陀們。
佛陀們想做什麼，天將們不清楚，但雷部眾神想做什麼，天將們可太清楚了啊。
要不是有言在先，這次來西牛賀洲，即便是挑事也是雷部眾神先出手的話，他們這些看戲的天將早就帶著麾下天兵衝上去結陣助威了。
「眾天將聽令！集結天兵！擺陣！隨我等巡查西牛賀洲！若遇上不敬上天者，誅之！」趙公明的聲音從雲端傳來。
一眾天將立馬高聲呼應。
就算是姜妄也被這熱血的一幕給感染，和天將們一齊呼應著趙公明。
一時間，須彌山上，戰意沖天。
還跪在半空的須彌山山神，那個小老兒，他幾乎癱倒，臉色已經暗到不能再暗。
他盯著空中連城一片的烏雲，眼神里藏著慌張、畏懼。
他知道，如果趙公明願意，現在他的頭頂上就會有一道陰雷落下。
陰雷落下後，從此世間不會再有須彌山山神一說。
「武財神饒命！武財神饒命啊！」
當趙公明將烏雲連接成一片召喚各路天將準備巡天時，這位須彌山山神終於支撐不住，大聲請求者趙公明不要殺他。
趙公明卻連理都不理會他，只是默默站在烏云云上，等待著天將們的集結。
姜妄見狀，心想趙公明這位神仙當中的大佬，還挺好應付？
須彌山山神顯然背叛了天庭，就這，竟然不懲罰？
難道是因為天庭的神仙背叛了天庭，必須要讓楊戩這樣的司法天神來定奪不成？
不對啊。
雷部主天之災福，持物之權衡，掌物掌人，司生司殺。
有正當理由的情況下，劈死一個山神，問題應該不大吧？
「諸位，可準備好跟隨我等巡天？若是未準備好，隨時可帶著你們麾下天兵返回須彌山，我趙公明絕不會有任何怨言。」
趙公明聲調如雷霆般剛正，此話一出，之前或許還有天將心有戚戚，這會兒哪還有天將能退出？敢退出？
他們又不是傻子，趙公明的意思再顯然不過。
這次巡天很危險！
此地是靈山的地盤，你們要是怕了，隨時可以帶著麾下天兵返回須彌山，真出了事，你們自行回到天庭便是。
但如果真有傻子帶著天兵回到須彌山，那還是別想著重回天庭的好。
估計等巡天完畢，趙公明上天述職時，「當逃兵」的天將們全都要被貶下凡間。
至於天兵們的想法？天庭最底層的仙人，沒有仙權，趙公明根本不會過問。
「我等自然跟隨武財神一起。」天將們異口同聲。
「好！」
趙公明騎著黑虎，簡簡單單往前邁了一步。
天上烏雲中雷光驟閃，一時間，天地重新恢復明亮。
儘管只有一剎那，但也讓敢於抬頭的小妖們看到了天上的情況。
但這些敢於抬頭的小妖怪們只是看了一眼，心中便生出無限懊悔。
他們此時此刻只希望把看到天上一幕的眼睛給挖去，徹底遺忘剛剛看到的那一幕。
那天上.哪是什麼仙神齊聚，分明是一隻恐怖黑虎妖精，御使著雷霆，在代天巡查啊！
趙公明駕馭著雷霆，跨越了須彌山。
須彌山山神老頭兒長長舒了口氣。
幸虧天上來的雷部大神不計較他的事情，若是
他還沒有慶幸多久，一道陰暗的雷霆從天而落，直直的劈在老頭兒的天靈蓋。
老頭兒好歹是須彌山山神，但他在這道陰暗的雷霆下，甚至沒有發出一聲慘叫，元神已然灰飛煙滅，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了。
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的姜妄注意到這一幕，背後不由發涼。
他就說呢！趙公明這樣一個記仇的人，過去那麼多年都要報復申公豹，怎麼可能會對背叛天庭的須彌山山神網開一面。
姜妄又往地下看了看。
趴在地上的小妖怪們，不知道剛剛那道落雷劈死了誰。
他們全都在瑟瑟發抖，生怕下一道雷霆落下時，劈的就是他們。
但是趙公明似乎對這些小妖怪沒什麼興趣。
明明是黑雲壓城城欲摧的大勢，他卻只是帶著眾仙一直往前。
代天巡查，仿佛真成了巡查。
然而姜妄卻知道，雷部擁有代天巡查的職責，這巡查里可不只有巡查這個權柄，還包含著代天懲戒這一權柄！
趙公明心夠狠的話，他現在劈死地上趴著的那些無辜小妖，天庭絕對不會追查他。
就算是司法天神楊戩，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誰讓妖天生不服從天庭管轄呢？
雷部眾神在天兵天將的拱衛下，行走西牛賀洲高天之上！
此等大場面，西牛賀洲上有名有姓的大妖怪們都第一時間知曉了情況。
五莊觀。
鎮元子的目光透過層層空間，看到了從須彌山上啟程的烏雲，以及烏雲中間的雷部眾神。
他欣慰的點點頭。
「沒想到如今的雷部眾神竟還有膽氣來一次萬雷過境。」
鎮元子的話讓他的兩個童子驚奇不已。
「老爺，雷部眾神此前搞過的那次萬雷過境，被各方勢力反對，告到了大天尊那，最後不是被取締了嗎？他們怎麼敢的？」
「就是，難道真如傳言所說，雷部眾神並不聽從大天尊命令，他們只聽從神霄九宸大帝的命令？「
清風明月你一言我一語。
他們口中的神霄九宸大帝就是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
之所以鎮元子的兩位道童將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稱之為神霄九宸大帝，是因為雷部不止在天庭有完整的體系，他們在凡間也有一個完整的體系。
凡間的雷部就是神霄派。
凡間的神霄派，將雷部視為他們的主要信仰對象，並且將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稱之為神霄九宸大帝。
本來凡人封神，是不可取的事情！
天庭若是發現有凡人封神，必將這偽神封殺。
但是天庭對神霄派的封神行為，卻沒有任何動作。
因為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本就是雷祖。
所謂雷祖，是為雷法本源。
這個級別的大神，擁有天尊稱號的情況下，再多個九宸大帝也沒毛病。
所以天庭對神霄派這個稱呼也不是很介意。
天庭的大帝不多也不少，多一個九宸大帝也沒毛病，何況這個九宸大帝執掌天庭最為強勢的雷部？
鎮元子瞥了眼兩個童子，搖搖頭。
生活不易，鎮元子嘆氣。
他的兩個童子，眼界是真差！他不止一次在想，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堂堂地仙之祖親自教授的兩個童子眼界竟然連一些大妖都不如。
「你們倆不要只看表面！」鎮元子無奈道：「那大天尊何時說過要取締萬雷過境？他只是告誡雷部，要小心行事，不要傷及無辜，你們真當如今這位大天尊性子軟弱不成？」
「老爺，又不是咱們說大天尊性格軟弱，不都是那些大妖怪說的嗎？」
「對呀老爺，當年那妖魔逃至二十八小洲上去，要不是九宸大帝發狠要將他抓回來，那妖魔至今還逍遙快活呢！」
清風明月對妖族的印象非常差，差到如果讓他們有對付妖族的機會，他們絕不會手下留情。
當初鎮元子的好友，也就是紅雲道人被妖族天帝帝俊聯合其弟東皇太一和妖師鯤鵬誅殺，導致清風明月從此失去了離開五莊觀的機會。
要知道紅雲還在的時候，常常來五莊觀，有空沒空就帶清風明月外出遊玩。
因此這倆小道童除了鎮元子外，最親的人便是紅雲。
紅雲身死，他們如何不恨妖族？
而且當年巫妖大戰，妖族屠戮人族，鎮元子承女媧娘娘的情，選擇庇護人族，最終被妖族大軍圍困在五莊觀，直到巫妖戰事吃緊後，那些妖族大軍才退去。
種種事件加在一起，清風明月對這些年來誅殺妖族絲毫不手下留情的天庭雷部好感直接拉滿。
「你們啊當初大天尊怎麼坐上天帝之位的，難道沒印象不成？」鎮元子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唉，你們倆還是老老實實在五莊觀坐看此間事了吧。」
清風明月不知道那九宸大帝是誰，他鎮元子還能不知道嗎？
當今大天尊吃飽了撐的會強行命令雷部不准萬雷過境。
大天尊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因為終於有人能替他吸引火力了啊。
在這六界裡，唯有天庭雷部做事毫無忌憚，為何至今所有勢力只是抗議？卻從沒有實質性的反抗？
因為根本反抗不了！
六界流行的傳聞里，九宸大帝是南極長生大帝的斬掉的三屍之一化做，可這其實是個謊言。
作為地仙之主，也是曾經從洪荒時期走過來的老人，他很清楚九宸大帝的真正身份。
再說下去，涉及到一部分密辛，這部分密辛一旦說出來，產生的因果連他這位地仙之祖也不願意承擔。
所以他決定閉嘴。
清風明月不知道自家老爺是什麼意思，只好繼續像是看戲一樣，觀看由趙公明主導的萬雷過境。
靈山。
大日如來佛端坐在蓮台上，他慈眉善目，眼中充滿慈悲。
他看向在場形態各異的佛陀，笑道：「諸位，這萬雷過境，可有解法？」
有長眉佛陀怒喝道：「他趙公明欺人太甚，他敢萬雷過境，我等便破了他萬雷！損他雷部威風。」
又有佛喝道：「貧僧以為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
佛陀們你一眼我一語。
還有些佛陀沉默不言。
更有些佛面帶笑容，仿佛眼前之事與他們毫無關係。
靈山其實也不是鐵板一塊。
目前的靈山有三個世系。
其中以燃燈古佛為首的古佛一系，他們沉默不言。
作為古佛的他們，對現在佛的發言沒有任何反駁的權力，甚至他們提出的任何意見也不會被採納。
作為古佛，只有在靈山最危難的時候，才會被現在佛請出來作為救兵。
至於那些面帶笑容、仿佛眼前之事與他們毫無關係的佛陀，是未來佛世系。
所謂未來佛，即將來佛。
西方教兩位聖人在化西方教為佛教時，曾留下一道預言。
當踏過賢劫時，未來佛彌勒佛才會從菩薩成為真正的佛，執掌未來婆娑世界，代替大日如來佛。
至於那道預言中的賢劫是什麼劫難，無人知曉，即便是傳下預言的兩位聖人本身也知之不詳。
未來佛系之所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也不是說他們不在乎靈山顏面，而是作為未來佛一系，他們名義上是佛，實際上只是未成佛的菩薩，論地位，要比古佛、現世佛地位要低那麼一籌。
這種場合，除非大日如來佛開口，否則他們是不好開口的。
見諸佛、諸菩薩意見不一，主位上的大日如來表情上沒有任何變化。
他仍舊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眾佛派系之間的爭鬥似乎並未影響到他。
作為現世佛，大日如來掌管著蓮華藏世界，在靈山地位極高，幾乎能做到一言堂的地步。
自從西方教化為佛教後，大日如來一直是權柄最高的佛。
但佛家派系的紛爭，仍舊影響到了這位現世地位最高、權力最大的佛陀。
見諸佛、諸菩薩不願好好商議，或是沉默、或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大日如來心下嘆氣。
諸佛說是心無雜念，但生在此世，又如何能做到心無雜念呢?
「諸位可暢所欲言，今日情況特殊，即便失言又有何妨呢？」大日如來笑著道，他的聲音如大呂洪鐘，震聾反饋。
部分佛陀被大日如來這番話喚醒。
他們面面相覷。
有一佛陀，滿面怒容，他斥道：「此乃西牛賀洲，天庭行事過於乖張，不可輕饒！可使人破他萬雷過境。」
又有慈眉善目的佛陀反駁道：「破他萬雷過境？誰來破？如何破？破了後，又怎麼和天庭交代？」
更有佛陀直接笑罵道：「天庭尊我佛為佛老，若是我等破了對方雷部大陣，從此兩邊交惡，誰能負責？」
「為何負責？六界誰不知道西牛賀洲在我佛管轄之下？他天庭有何資格插手我靈山之事？」有菩薩奇道。
另一位菩薩駁斥：「六界知道是知道，可六界同樣知道天庭管轄六界，哪怕私底下再怎麼不承認天庭，天庭對六界的領導權都在那！」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如何是好？」
諸佛意見不一。
這事情對諸佛的影響本就不一樣。
對古佛們拉說，他們的歷史責任已經結束了！
在如今的靈山，古佛們只要養著他們佛國的信徒即可。
佛國的信徒仍舊信仰他們，他們便金身不破。
對於古佛們來講，一切都比不上麵皮！
而且就算和天庭雷部發生衝突，也是現在佛一系和雷部發生衝突，和他們古佛有什麼關係？
因此大部分古佛都表現出強硬的態度，先打了再說！
至於之後如何解釋？那是打完再討論的事情。
對未來佛們來說，他們的歷史責任還未開始，只是菩薩的他們根本管不了靈山的事！
沒看到個觀音、普賢幾位菩薩都閉口不言此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