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伊德妮絲：韋恩，她凶我
生命聯盟遺蹟。
露天議事廣場一片狼藉，環繞廣場的立柱盡數倒塌，代表聯盟成員的石像或折或碎，因搶救式挖掘，使得本就飽經風霜的遺蹟更加破敗。
光暈律動，先後出現兩道身影。
韋恩深吸一口氣，陶醉道：「人間的空氣就是好，不像地獄，走到哪都一股子硫磺味。」
「失樂園也一股子硫磺味？」
伊德妮絲陰陽怪氣：「不愧是虛偽之主，謊話張嘴就來，依我之見，你下地獄分明就跟回家一樣。」
「伊德妮絲，你真醜！」
「嗯？！」
「你說的，瞎話張口就來。」
「……」
伊德妮絲氣得銀牙緊咬，回回都跟她抬槓，也不知道讓著點。她意已決，盟友關係到此為止，從今天開始跟韋恩一刀兩斷。
話雖如此，沉沒成本高得離譜，終究沒捨得。
韋恩嘿嘿怪笑，找到了拿捏教導主任的辦法，先是冷嘲熱諷而後甜言蜜語，幾句話的工夫，又開始了死鬼寶貝式的對話。
當然了，伊德妮絲依舊一臉嫌棄，除了泡芙出爐的那一刻，就沒給過韋恩好臉色。
罵人的詞彙量相當瘠薄，翻來覆去就那幾句。
她真的不懂嗎？
不，她實在太懂了，知道韋恩就好這口。
兩人黏在一處，似那熱戀中的狗男女，無時無刻都向外散發著令人作嘔的酸臭氣味。
啵唧啵唧~~
「別鬧了，正經一點。」
伊德妮絲推開韋恩，理了理身上的黑色長袍，餘光掃向坍塌的立柱，面容一瞬莊重起來。
畢竟是曾經工作過的地方，前同事們音容猶在，笑貌長存，縱然膽大包天如她，在這裡陪小白臉胡鬧，也不禁有些難為情。
改日吧，這兒人多。
韋恩眉頭一挑，看穿了伊德妮絲的心思，心頭暗笑不止。
教導主任也就嘴上厲害，骨子裡是個相當保守的女神，若非他火箭般的攀升速度，加上糟糕的大環境實在沒得選，他得不到一親芳澤的機會。
愛情是沒有愛情的，韋恩很清楚，伊德妮絲在賭，他倆的關係類似於先上車後補票。伊德妮絲因為有利可圖，選擇先綁定關係，再帶入情情愛愛，讓盟友關係變得更加深厚。
醇厚也行，濃厚也可以，都一個意思。
韋恩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伊德妮絲是黑暗女神，到她這個境界，不會也不可能傾心於人，她願意嘗試，已經難能可貴了。
韋恩對自己很有信心，他和伊德妮絲算是另一種形式上的雙向奔赴，終有一日，他會窺探黑暗女神的全貌，和真正的伊德妮絲吻頸纏綿。
伊德妮絲看向輝煌一時的生命聯盟遺蹟，半晌後搖了搖頭：「走吧，這裡是她們的地盤，不是我的久留之地。」
韋恩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按道理，他得到伽勒、詩露刻兩位女神同意才能進入生命聯盟遺蹟，伊德妮絲是賊，他不是，沒必要遮遮掩掩，被發現了也無所謂。
只能說伊德妮絲賭對了，她在韋恩心目中的地位高於伽勒、詩露刻，韋恩會下意識為她考慮。
伊德妮絲揮手劃開空間，看著銀光閃爍的神國，當即輕咦一聲。
她抬手擋下探頭探腦的韋恩，搖了搖頭：「這是去往月光神國的通道，詩露刻在等你，先看看她有什麼說法吧。」
「你不迴避一下？」
「為什麼要迴避？」
伊德妮絲笑了笑：「有我在，你才好坐地起價，不是嗎？」
「咦惹，伱好壞呀！」
「喜歡嗎？」
「嗯。」
韋恩連連點頭，狗男女眉飛色舞之間，素白通道中，兩道身影聯袂踏出。
太陽教會聖女蔻忒、月光教會聖女桂倫。
兩位聖女周身神光律動，氣質高潔，威嚴滿滿，主打一個高高在上不可褻瀆。
顯然，她們並不是和韋恩熟悉的聖女，和安娜斯塔西婭一樣，被自己的主神降臨了。
太陽女神伽勒！
月光女神詩露刻！
「伽勒、詩露刻，你們兩個來這做什麼？」伊德妮絲淡笑出聲，一副主人家的姿態。
「這話該我來問你，伊德妮絲，你已經被生命聯盟除名，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詩露刻說道。
「更正一下，不是我被除名，而是我主動脫離了生命聯盟。」
伊德妮絲笑容不變，見伽勒一直在看韋恩，抬手勾住韋恩的胳膊，祭出一招封印術。
鎖住了！
韋恩臉色大變，腳下紮根，另一手抬起，驚慌失措道：「兩位女神，我被黑暗抓住了，快來救我。」
「……」x2
你那是被抓了嗎，我看你小子分明樂在其中！x2
詩露刻面無表情，伽勒饒有興趣，後者直言不諱道：「伊德妮絲，雖說這沒外人，但你這麼做真的合適嗎，如果被你的信徒看到這一幕，他們心目中神聖純潔的女神形象崩塌，你也會很頭疼吧？」
「異教徒的栽贓誣陷罷了，沒人會信。」伊德妮絲不為所動。
擺事實講道理，太陽和月光教會說黑暗教會的大實話，這是標準的輿論引導，只會被定義為栽贓抹黑。
即便抹成功了，黑暗教會也能抹回去。
太陽、月光：黑暗女神睡男人了！
黑暗：你們家女神也睡男人了，還一起上的！
多大點事，伊德妮絲慌都不帶慌的。
因為她真睡了！
叉腰.JPG
身歪不怕影子斜，只要我睡了，就不怕有人誣陷我睡了，輿論戰尚未開始，黑暗便立於不敗之地。
順手還能推一下韋恩的進肚條。
「異教徒的栽贓或許沒人信，但你挑選的這個男人可不是什麼善茬，伊德妮絲，你讓自己的聖女受委屈了。」詩露刻嘲諷道。
「真的假的，我倒是聽說，某些女神的聖女主動上門都沒把事情辦下來。」
伊德妮絲抬手捂嘴，驚道：「跪著都求不到委屈，某些女神顏面無存，這好像是不能說的。」
不愧是你，和你一比，太陽、月光實在太正派了。
韋恩心下偷著樂，三位女神開撕，場面何等壯觀，他當個小透明就好了。
人不要臉則天下無敵，茶言茶語則舉世皆敵。
伊德妮絲不要臉還茶，在天下無敵的基礎上做到了舉世皆敵，至少在女神圈，她是最拉仇恨的那個。
詩露刻眼角直抽，伽勒暗道一聲晦氣，直言道：「詩露刻，不用跟她廢話，韋恩拿了我們的地圖來到生命聯盟遺蹟，不能讓她把韋恩帶走，不然就虧大了。」
詩露刻正欲點頭，伊德妮絲開口道：「別誤會，不是我把韋恩帶走，而是他捨不得我，非要跟我走。」
伊德妮絲嘴角勾笑，半晌得不到回應，轉頭看到雙目放光的小白臉，氣得直翻白眼。
她狠狠推了韋恩一下：「別樂了，說話呀！」
「說什麼，我……」
對，做生意要緊！
每個成功男人的背後，都有一個負責拉仇恨的女人。
韋恩暗暗點頭，真至理名言也！
他坦然看向太陽、月光兩位女神，理直氣壯道：「說來慚愧，她給得實在太多了，我一個沒忍住，決定以後將黑暗視為我唯一的女神。」
這還差不多！
伊德妮絲的眼睛眯成月牙，雖說有演的成分，但不重要，掃了伽勒和詩露刻的面子，就是給她長臉。
「韋恩，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語欺騙，她是黑暗女神，謊言和虛假才是她的真面目。」詩露刻幽幽出聲。
「不，她真的給得太多了。」韋恩搖了搖頭。
雖是坐地起價，但也並非完全坐地起價，榜一大姐豈是說說而已，他勸兩位女神趕緊加注，否則黑暗不僅是大股東，都快混成老闆娘了。
「韋恩，清醒一點，黑暗只看重利益，她不會真的為你考慮，你和她走太近，遲早……」
詩露刻還在發力，廢話太多被伽勒直接插嘴打斷：「我加錢，她給多少，我出雙倍！」
詩露刻：(_)
生意不是你這麼做的，賠本賠死你。
韋恩搖了搖頭：「伽勒女神，我不知道你準備給多少，我只能說，伊德妮絲給的真的很多，你可能出不起雙倍的價錢。」
「你不說出來，憑什麼認為我出不起？」伽勒不服。
「我和他睡覺了！」伊德妮絲緊了緊懷裡的胳膊，沒臉沒皮，毫不羞愧。
不是吧，大姐，這是能亂說的嗎？
韋恩驚訝看著伊德妮絲，不明白對方為何自曝，在他看來，這應該是女神的黑歷史才對。
可以睡，但必須偷偷摸摸，絕不能說出去淪為同行的笑柄。
介娘們，究竟在想什麼？
黑暗的水太深，韋恩一時摸不到底，順著伊德妮絲的話點點頭，抽出手臂攬住纖腰：「沒錯，她說的都對。」
信你們才怪！x2
詩露刻不信，伽勒也不信。
伊德妮絲是瘋了點，但她不傻，更不可能犯下這麼荒唐的笑話。
見韋恩油鹽不進，非要站伊德妮絲那邊，兩位女神周身神光暴漲，金白兩色光暈糾纏一處，相互作用影響之下，氣息進一步壯大。
伊德妮絲揮手將韋恩護在身後，眸中黑光奔涌，抬手點出一道黑芒，於半空無限放大，取黑暗包容萬物之意，將來襲的光芒盡數吞沒。
光暗對立，光芒可以驅散黑暗，黑暗也能吞噬光芒。
通常情況下，光芒驅散黑暗的可能性更大。
別問，問就是二打一，伽勒、詩露刻單個不如伊德妮絲，聯手的情況下，沒理由……
今天不太尋常，無限膨脹的光芒無法逃離黑暗，光芒越盛，黑暗的牽引力便越大。
伽勒面露驚容，直呼不可思議，詩露刻心驚不已，不明白伊德妮絲為什麼在短時間內神力大進。
女神和女神之間也是有差距的，降臨在聖女體內，差距會更加直白明顯，同等級別的神術，女神的神力越強，聖女的上限就越高。
三位女神明爭暗鬥多年，對彼此都格外了解，在詩露刻看來，安娜斯塔西婭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蔻忒和桂倫的對手。
冷不丁打出一挑二的囂張戰績，原因只能出在源頭身上。
猛然，詩露刻想到了某種可能。
她定睛看向韋恩，雙眸幽幽泛起銀白神光，欲要一窺究竟，將韋恩里里外外看個清楚。
什麼都沒看到，眼前一片黑。
伊德妮絲立於韋恩身前，笑容不變：「別看了，這是你姐夫，看了可是要收費的。」
韋恩連連點頭，確實，他不是隨隨便便的水性楊花，得加錢。
詩露刻收回目光，餘光掃過坍塌的石柱，心頭震驚狂喜，再看擋在韋恩面前的伊德妮絲，那玩味的笑容，那討嫌的嘴臉，當即暗道一聲棘手。
「伊德妮絲，你找到了對抗污染的辦法，我們已經結盟，你不打算和我們分享一下嗎？」詩露刻收起神光。
「能通殺為什麼只贏一半？」
伊德妮絲後仰靠在韋恩懷中，一言一行都在哄抬韋恩的市價：「我記得剛剛某位女神說過，黑暗只看重利益，不會為他人考慮，評價非常中肯，我並不反對。」
韋恩低頭看著伊德妮絲，好壞的女神，他好喜歡，但是……
為什麼，把他變成香餑餑，只會把他推向伽勒、詩露刻兩位女神，這麼做對伊德妮絲有什麼好處？
總不能是因為愛情吧？
太離譜了！
淪陷也得有個過程，伊德妮絲怎麼看都不是薇莉、蔻忒那樣的白給，換成伽勒還差不多。
「伊德妮絲，你真是這麼想的？」詩露刻神色凝重。
「我是這麼想的，至於他……」
伊德妮絲抬手拂過韋恩的面龐：「我和你們不一樣，我從未想過控制他！」
信你才怪！x3
詩露刻神色陰沉不定，猜不透伊德妮絲在想什麼，強烈懷疑這是一個陷阱，很早之前就布置好了，今天對她和伽勒收網。
「是不是陷阱，試試不就知道了，有什麼好猶豫的，我就不怕。」伊德妮絲勾住韋恩的脖頸，和其吻了一下，而後挑釁看向伽勒、詩露刻。
韋恩完全不知道她在幹什麼，反正……挺迷糊的。
詩露刻欲言又止，伽勒上前一步：「試試就試試，贏了血賺，輸了不虧，沒什麼好怕的。」
伽勒五指揚起，土火水風四元素匯聚而來，四色能量中，包裹著一團流動的火光。
她凝重看著這團火焰，對韋恩道：「這是被虛空污染的知識，我不清楚伊德妮絲對你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是個聰明人，不想被瘋狂的知識污染，最好不要接觸它。」
言罷，單手推出，被能量包裹的知識緩緩飄動，停於韋恩面前。
韋恩低頭看著伊德妮絲，後者移步站到一旁，笑著點頭道：「你的意志決定你的行動，我無法干擾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韋恩點點頭：「那我不碰了。」
伊德妮絲：(￣～￣;)
「……」x4
「混蛋，你還愣著幹什麼，碰啊！」
伊德妮絲快氣死了，該聽話的時候和她對著幹，不該聽話的時候比誰都老實，分明是故意的。
「哼！」
韋恩：╭(╯^╰)╮
「我的意志由我決定，不會干擾，說得真好聽，最後還不是你讓我碰我才能碰……」
韋恩哼哼唧唧上前，主打一個聽話，抬手按住四色能量，一聲嗷嗚，將四元素和內部的火焰信息全部吞下。
伽勒雙目放光，上前一步道：「怎麼樣，感覺如何，有沒有發瘋？」
詩露刻定睛看向韋恩，等待他的答覆。
「我感覺還行，挺好的。」
韋恩拍了拍胸脯，說話間，半張臉坍塌，變作白沫順著脖頸流淌而下。
「啊啊啊————」
在韋恩驚恐的尖叫聲中，他的身軀逐截崩潰，一團白沫在地上扭動，伸出一條條觸手，向外散發無序的思維亂語。
看樣子是瘋了！
伽勒神色黯然，詩露刻亦苦笑搖頭：「伊德妮絲，這不是你的水準，不過，你的計劃很成功，成功惹火了我和伽勒。」
伽勒怒視伊德妮絲，指著地上的白沫道：「看你幹的好事，我還挺喜歡他的，現在人沒了。」
誰讓你喜歡他了！
伊德妮絲氣得呼吸加速，飽滿的胸膛上下起伏，移步來到白沫前，抬腳狠狠踩了幾下。
讓你裝死，讓你裝瘋，今天就把你踩死！
「伊德妮絲，你的作態太醜陋了，這和韋恩無關，他是受害者。」伽勒大聲呵斥。
「要你多管閒事，我就是喜歡踩他！」
「……」
詩露刻在旁連連搖頭，事到如今，情況已經很明了了。
明面上的盟友伊德妮絲，針對她和伽勒挖了一個坑，培養韋恩使其得到白夜貞言、晨曦箴言，花了好大力氣讓她們誤以為韋恩可以抵擋污染的侵蝕。
她們信了，為了確認韋恩貨真價實，提供生命聯盟遺蹟的鑰匙，讓韋恩入手半神的污染信息，看看結果如何。
半神的污染信息沒有傷害到韋恩，或者說，被伊德妮絲壓下了風險。
可惜，伊德妮絲算到最後，沒有算到她倆如此謹慎，入坑的前一秒又試探了一下。
這次韋恩沒繃住，直接瘋了！
「伊德妮絲，沒什麼事的話，我和伽勒就先走了，你放心，一場鬧劇罷了，並不影響我們之間的合作。」詩露刻冷冷道。
「該死！」
「混蛋！」
伊德妮絲還在踩，沒有理會轉身離去的詩露刻。
這時，舞動觸鬚的白沫陡然發生形態變化，蒼白的人形拔地而起，攔腰將伊德妮絲抱在懷中。
蒼白之色褪去，變回韋恩的樣貌。
伊德妮絲冷哼一聲，掙扎著從韋恩懷裡跳下來：「怎麼不裝了，你倒是接著瘋呀，混蛋，以後別想看到我的好臉色。」
「伊德妮絲，一般來說，女孩子這時候都會撂下分手的狠話。」韋恩好心道。
「我又不是女孩子！」
也對，你是女神。
轉身離去的詩露刻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重拾自我的韋恩，一時分不清是坑還是大坑。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也是伊德妮絲計劃的一部分！
「真的假的，沒瘋還是被重塑了……」
伽勒雙目放光，搓著手來到韋恩面前：「韋恩，能讓我摸一下嗎？」
「不合適吧，我女朋友還在邊上看著呢……」韋恩一臉羞澀，連連擺手表示不能。
「就一下！」
「一下也不行，這是原則問題，我這個人愛情觀很保守的。」
韋恩堅持原則，而後道：「加錢的話可以商量。」
伽勒面露嫌棄，抬手貼在韋恩胸口，注入一縷受到污染的太陽信息，目光灼灼盯著韋恩，試圖感應他體內的變化。
不遠處的詩露刻屏氣凝神，美眸瞪大，一刻都捨不得眨眼。
伽勒無法感應到韋恩體內的變化，皺眉壓下手掌，五指融入一團白沫之中，沒至手腕才停下。
她急忙抽出手，甩掉手中的白沫，深呼吸道：「韋恩，剛剛接觸的那些知識，能分享給我嗎？」
語音發顫，足見這位女神的內心並不平靜。
韋恩看了伊德妮絲一眼，得到一個嫌棄的後腦勺，他聳聳肩，掌心托起一團光暈。
蒼白的五指之間，流光的火光絢麗華美，優雅寧靜，不含絲毫雜質。
伽勒顫抖著伸出手，將這團火光引入體內，思維碰觸的一瞬間，忍不住發出一聲苦盡甘來的歡呼。
但很快，這抹信息便被她的思維污染，朝陽也好，正午也罷，統統變作落日黃昏。
無妨，已經足夠了！
「咕嘟！」
伽勒咽了口唾沫，抬手按住韋恩的肩膀：「我的太陽騎士，跟我回神國，以後你就是神國的副君，地位還在從神之上。」
「咳咳！」
伊德妮絲輕咳兩聲，推開伽勒的手掌，揮手將韋恩擋在身後：「伽勒，太陽騎士只是一個意外，他的女神有且只有黑暗，這話一開始我們就挑明了。」
「哼，你覺得不行，要他覺得才行，他的意志只受他自己控制。」伽勒看向韋恩，讓他趕緊出聲。
伊德妮絲臉色不快，如料不差，韋恩又該和她對著幹了。
出乎預料，並沒有。
韋恩挽起伊德妮絲的手掌，親吻手背，語氣淡然但不容置疑道：「伽勒女神，讓你失望了，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我的女神只有黑暗，她才是唯一。」
伊德妮絲芳心大悅，一頭扎在韋恩懷中，得意洋洋看向伽勒和詩露刻。
兩位女神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也因為，伊德妮絲心情好極了，一個高興，決定今晚好好獎勵韋恩一下。
等會兒，他該不會PU我吧？
「伊德妮絲，你究竟要幹什麼，你應該知道，哪怕撕毀盟約，我和伽勒都要得到韋恩。」詩露刻冷著臉上前。
不管是不是坑，她今天踩定了！
「韋恩，你看她，她凶我。」伊德妮絲趴在韋恩懷中，嚶嚶拱頭。
效果拔群，韋恩表示很受用，伽勒和詩露刻表示有被噁心到，女神的威嚴都被伊德妮絲拉低了。
伽勒朝詩露刻遞去一個眼神，和黑暗沒什麼好說的，直接搶人。
詩露刻不予回應，能搶她早就動手了，伊德妮絲步步緊逼，她們遲來一步，用強只會什麼都撈不著。
伽勒：那咋辦嘛？
詩露刻：加錢！
伊德妮絲饒有興趣看著交換眼神的兩位女神，紅唇輕啟：「韋恩，她們把你引入生命聯盟的遺蹟，還修改了這裡的空間，只要你活著離開，必然會踏入他們的神國……」
「我思來想去，兩位高高在上的女神恐怕沒安好心吶！」
「啊，這麼可怕的嗎？」韋恩大驚失色。
「是吧，她們都是壞女神，不像我，我只會關心你。」
「嗯，你真好。」
「……」x2
(_)x2
味太沖，兩位女神表示沒眼看。
這時，伊德妮絲幽幽開口：「不過，她們畢竟是女神，神明太強了，我不可能永遠把你護在身邊，與其每天忌憚她們偷襲把你拐入神國，不如讓她們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很不對勁！
韋恩知道伊德妮絲在說什麼，可不管從任何角度出發，放眼當下亦或未來，都是好處歸他，伊德妮絲血虧。
生意可不是這麼做的。
「呃，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不用，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行了。」
「……」
韋恩沉默了，他想做什麼，他怎麼不知道。
韋恩的確想做點什麼，過於peh，他覺得不太可能，也就沒說。
關鍵時刻，太陽女神伽勒伸手放在韋恩面前，爽快道：「來，污染我，以前小看你是我失誤了，早知道你這麼厲害，上次見面就該把你關進神國。」
很直白，韋恩並不討厭。
伽勒大概是所有女神中，心眼最少的那個了。
他抬手握住伽勒的手，面對全方位不設防的思維，無形的大眼珠子睜開，無聲的轟鳴爆發，蒼白之海一瞬湧入，淹沒伽勒的思維。
伽勒大喜過望，似是想到了什麼，挑眉道：「我警告你，你可不許亂來，我和伊德妮絲可不是一種女神。」
確實，你比她笨多了。
韋恩沒說什麼，抬手放在伽勒面前，後者爽快極了，一巴掌拍在韋恩手上。
海量的信息湧入，污染的、沒被污染的，數目之多，很快便超過伊德妮絲，正式登頂榜一大姐。
明面的數據上超越了，線下互動為零，無法撼動伊德妮絲的統治地位。
伽勒眉開眼笑，韋恩也眉開眼笑，四隻手握在一起，狠狠搖了幾下。
對於這次交易，雙方都非常滿意。
詩露刻：(_)
怎麼辦，現在才過去，不會漲價吧？
「今天的生意就做到這，伽勒女神，改天有空再聊，我給你打折。」
「叫我伽勒就好了……」
「伽勒，這不太合適吧。」
「小事，無所謂。」
伽勒連連拍著韋恩的肩膀，四目相對，火元素和火元素相互吸引，冷不丁還有看對眼了。
伊德妮絲橫插一腳，擋在伽勒面前，面無表情的樣子極具壓迫感。
伽勒悻悻站到一旁，表示伊德妮絲想多了，她只是覺得韋恩看著很有眼緣。
「那就這樣，兩位女神，以後有機會再見。」
韋恩說著，轉身便要和伊德妮絲一起離開。
「等，等一下……」
詩露刻出聲打斷，步伐優雅來到韋恩面前，不慌不忙伸出右手。
韋恩低頭看了一眼，點評道：「不錯，桂倫聖女的小巴掌很漂亮，白白嫩嫩，是把好手。」
詩露刻沉默片刻，服軟道：「我加錢。」
「女神，早買早享受，你來晚了，現在要出三倍！」
「……」
露天議事廣場一片狼藉，環繞廣場的立柱盡數倒塌，代表聯盟成員的石像或折或碎，因搶救式挖掘，使得本就飽經風霜的遺蹟更加破敗。
光暈律動，先後出現兩道身影。
韋恩深吸一口氣，陶醉道：「人間的空氣就是好，不像地獄，走到哪都一股子硫磺味。」
「失樂園也一股子硫磺味？」
伊德妮絲陰陽怪氣：「不愧是虛偽之主，謊話張嘴就來，依我之見，你下地獄分明就跟回家一樣。」
「伊德妮絲，你真醜！」
「嗯？！」
「你說的，瞎話張口就來。」
「……」
伊德妮絲氣得銀牙緊咬，回回都跟她抬槓，也不知道讓著點。她意已決，盟友關係到此為止，從今天開始跟韋恩一刀兩斷。
話雖如此，沉沒成本高得離譜，終究沒捨得。
韋恩嘿嘿怪笑，找到了拿捏教導主任的辦法，先是冷嘲熱諷而後甜言蜜語，幾句話的工夫，又開始了死鬼寶貝式的對話。
當然了，伊德妮絲依舊一臉嫌棄，除了泡芙出爐的那一刻，就沒給過韋恩好臉色。
罵人的詞彙量相當瘠薄，翻來覆去就那幾句。
她真的不懂嗎？
不，她實在太懂了，知道韋恩就好這口。
兩人黏在一處，似那熱戀中的狗男女，無時無刻都向外散發著令人作嘔的酸臭氣味。
啵唧啵唧~~
「別鬧了，正經一點。」
伊德妮絲推開韋恩，理了理身上的黑色長袍，餘光掃向坍塌的立柱，面容一瞬莊重起來。
畢竟是曾經工作過的地方，前同事們音容猶在，笑貌長存，縱然膽大包天如她，在這裡陪小白臉胡鬧，也不禁有些難為情。
改日吧，這兒人多。
韋恩眉頭一挑，看穿了伊德妮絲的心思，心頭暗笑不止。
教導主任也就嘴上厲害，骨子裡是個相當保守的女神，若非他火箭般的攀升速度，加上糟糕的大環境實在沒得選，他得不到一親芳澤的機會。
愛情是沒有愛情的，韋恩很清楚，伊德妮絲在賭，他倆的關係類似於先上車後補票。伊德妮絲因為有利可圖，選擇先綁定關係，再帶入情情愛愛，讓盟友關係變得更加深厚。
醇厚也行，濃厚也可以，都一個意思。
韋恩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伊德妮絲是黑暗女神，到她這個境界，不會也不可能傾心於人，她願意嘗試，已經難能可貴了。
韋恩對自己很有信心，他和伊德妮絲算是另一種形式上的雙向奔赴，終有一日，他會窺探黑暗女神的全貌，和真正的伊德妮絲吻頸纏綿。
伊德妮絲看向輝煌一時的生命聯盟遺蹟，半晌後搖了搖頭：「走吧，這裡是她們的地盤，不是我的久留之地。」
韋恩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按道理，他得到伽勒、詩露刻兩位女神同意才能進入生命聯盟遺蹟，伊德妮絲是賊，他不是，沒必要遮遮掩掩，被發現了也無所謂。
只能說伊德妮絲賭對了，她在韋恩心目中的地位高於伽勒、詩露刻，韋恩會下意識為她考慮。
伊德妮絲揮手劃開空間，看著銀光閃爍的神國，當即輕咦一聲。
她抬手擋下探頭探腦的韋恩，搖了搖頭：「這是去往月光神國的通道，詩露刻在等你，先看看她有什麼說法吧。」
「你不迴避一下？」
「為什麼要迴避？」
伊德妮絲笑了笑：「有我在，你才好坐地起價，不是嗎？」
「咦惹，伱好壞呀！」
「喜歡嗎？」
「嗯。」
韋恩連連點頭，狗男女眉飛色舞之間，素白通道中，兩道身影聯袂踏出。
太陽教會聖女蔻忒、月光教會聖女桂倫。
兩位聖女周身神光律動，氣質高潔，威嚴滿滿，主打一個高高在上不可褻瀆。
顯然，她們並不是和韋恩熟悉的聖女，和安娜斯塔西婭一樣，被自己的主神降臨了。
太陽女神伽勒！
月光女神詩露刻！
「伽勒、詩露刻，你們兩個來這做什麼？」伊德妮絲淡笑出聲，一副主人家的姿態。
「這話該我來問你，伊德妮絲，你已經被生命聯盟除名，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詩露刻說道。
「更正一下，不是我被除名，而是我主動脫離了生命聯盟。」
伊德妮絲笑容不變，見伽勒一直在看韋恩，抬手勾住韋恩的胳膊，祭出一招封印術。
鎖住了！
韋恩臉色大變，腳下紮根，另一手抬起，驚慌失措道：「兩位女神，我被黑暗抓住了，快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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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是被抓了嗎，我看你小子分明樂在其中！x2
詩露刻面無表情，伽勒饒有興趣，後者直言不諱道：「伊德妮絲，雖說這沒外人，但你這麼做真的合適嗎，如果被你的信徒看到這一幕，他們心目中神聖純潔的女神形象崩塌，你也會很頭疼吧？」
「異教徒的栽贓誣陷罷了，沒人會信。」伊德妮絲不為所動。
擺事實講道理，太陽和月光教會說黑暗教會的大實話，這是標準的輿論引導，只會被定義為栽贓抹黑。
即便抹成功了，黑暗教會也能抹回去。
太陽、月光：黑暗女神睡男人了！
黑暗：你們家女神也睡男人了，還一起上的！
多大點事，伊德妮絲慌都不帶慌的。
因為她真睡了！
叉腰.JPG
身歪不怕影子斜，只要我睡了，就不怕有人誣陷我睡了，輿論戰尚未開始，黑暗便立於不敗之地。
順手還能推一下韋恩的進肚條。
「異教徒的栽贓或許沒人信，但你挑選的這個男人可不是什麼善茬，伊德妮絲，你讓自己的聖女受委屈了。」詩露刻嘲諷道。
「真的假的，我倒是聽說，某些女神的聖女主動上門都沒把事情辦下來。」
伊德妮絲抬手捂嘴，驚道：「跪著都求不到委屈，某些女神顏面無存，這好像是不能說的。」
不愧是你，和你一比，太陽、月光實在太正派了。
韋恩心下偷著樂，三位女神開撕，場面何等壯觀，他當個小透明就好了。
人不要臉則天下無敵，茶言茶語則舉世皆敵。
伊德妮絲不要臉還茶，在天下無敵的基礎上做到了舉世皆敵，至少在女神圈，她是最拉仇恨的那個。
詩露刻眼角直抽，伽勒暗道一聲晦氣，直言道：「詩露刻，不用跟她廢話，韋恩拿了我們的地圖來到生命聯盟遺蹟，不能讓她把韋恩帶走，不然就虧大了。」
詩露刻正欲點頭，伊德妮絲開口道：「別誤會，不是我把韋恩帶走，而是他捨不得我，非要跟我走。」
伊德妮絲嘴角勾笑，半晌得不到回應，轉頭看到雙目放光的小白臉，氣得直翻白眼。
她狠狠推了韋恩一下：「別樂了，說話呀！」
「說什麼，我……」
對，做生意要緊！
每個成功男人的背後，都有一個負責拉仇恨的女人。
韋恩暗暗點頭，真至理名言也！
他坦然看向太陽、月光兩位女神，理直氣壯道：「說來慚愧，她給得實在太多了，我一個沒忍住，決定以後將黑暗視為我唯一的女神。」
這還差不多！
伊德妮絲的眼睛眯成月牙，雖說有演的成分，但不重要，掃了伽勒和詩露刻的面子，就是給她長臉。
「韋恩，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語欺騙，她是黑暗女神，謊言和虛假才是她的真面目。」詩露刻幽幽出聲。
「不，她真的給得太多了。」韋恩搖了搖頭。
雖是坐地起價，但也並非完全坐地起價，榜一大姐豈是說說而已，他勸兩位女神趕緊加注，否則黑暗不僅是大股東，都快混成老闆娘了。
「韋恩，清醒一點，黑暗只看重利益，她不會真的為你考慮，你和她走太近，遲早……」
詩露刻還在發力，廢話太多被伽勒直接插嘴打斷：「我加錢，她給多少，我出雙倍！」
詩露刻：(_)
生意不是你這麼做的，賠本賠死你。
韋恩搖了搖頭：「伽勒女神，我不知道你準備給多少，我只能說，伊德妮絲給的真的很多，你可能出不起雙倍的價錢。」
「你不說出來，憑什麼認為我出不起？」伽勒不服。
「我和他睡覺了！」伊德妮絲緊了緊懷裡的胳膊，沒臉沒皮，毫不羞愧。
不是吧，大姐，這是能亂說的嗎？
韋恩驚訝看著伊德妮絲，不明白對方為何自曝，在他看來，這應該是女神的黑歷史才對。
可以睡，但必須偷偷摸摸，絕不能說出去淪為同行的笑柄。
介娘們，究竟在想什麼？
黑暗的水太深，韋恩一時摸不到底，順著伊德妮絲的話點點頭，抽出手臂攬住纖腰：「沒錯，她說的都對。」
信你們才怪！x2
詩露刻不信，伽勒也不信。
伊德妮絲是瘋了點，但她不傻，更不可能犯下這麼荒唐的笑話。
見韋恩油鹽不進，非要站伊德妮絲那邊，兩位女神周身神光暴漲，金白兩色光暈糾纏一處，相互作用影響之下，氣息進一步壯大。
伊德妮絲揮手將韋恩護在身後，眸中黑光奔涌，抬手點出一道黑芒，於半空無限放大，取黑暗包容萬物之意，將來襲的光芒盡數吞沒。
光暗對立，光芒可以驅散黑暗，黑暗也能吞噬光芒。
通常情況下，光芒驅散黑暗的可能性更大。
別問，問就是二打一，伽勒、詩露刻單個不如伊德妮絲，聯手的情況下，沒理由……
今天不太尋常，無限膨脹的光芒無法逃離黑暗，光芒越盛，黑暗的牽引力便越大。
伽勒面露驚容，直呼不可思議，詩露刻心驚不已，不明白伊德妮絲為什麼在短時間內神力大進。
女神和女神之間也是有差距的，降臨在聖女體內，差距會更加直白明顯，同等級別的神術，女神的神力越強，聖女的上限就越高。
三位女神明爭暗鬥多年，對彼此都格外了解，在詩露刻看來，安娜斯塔西婭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蔻忒和桂倫的對手。
冷不丁打出一挑二的囂張戰績，原因只能出在源頭身上。
猛然，詩露刻想到了某種可能。
她定睛看向韋恩，雙眸幽幽泛起銀白神光，欲要一窺究竟，將韋恩里里外外看個清楚。
什麼都沒看到，眼前一片黑。
伊德妮絲立於韋恩身前，笑容不變：「別看了，這是你姐夫，看了可是要收費的。」
韋恩連連點頭，確實，他不是隨隨便便的水性楊花，得加錢。
詩露刻收回目光，餘光掃過坍塌的石柱，心頭震驚狂喜，再看擋在韋恩面前的伊德妮絲，那玩味的笑容，那討嫌的嘴臉，當即暗道一聲棘手。
「伊德妮絲，你找到了對抗污染的辦法，我們已經結盟，你不打算和我們分享一下嗎？」詩露刻收起神光。
「能通殺為什麼只贏一半？」
伊德妮絲後仰靠在韋恩懷中，一言一行都在哄抬韋恩的市價：「我記得剛剛某位女神說過，黑暗只看重利益，不會為他人考慮，評價非常中肯，我並不反對。」
韋恩低頭看著伊德妮絲，好壞的女神，他好喜歡，但是……
為什麼，把他變成香餑餑，只會把他推向伽勒、詩露刻兩位女神，這麼做對伊德妮絲有什麼好處？
總不能是因為愛情吧？
太離譜了！
淪陷也得有個過程，伊德妮絲怎麼看都不是薇莉、蔻忒那樣的白給，換成伽勒還差不多。
「伊德妮絲，你真是這麼想的？」詩露刻神色凝重。
「我是這麼想的，至於他……」
伊德妮絲抬手拂過韋恩的面龐：「我和你們不一樣，我從未想過控制他！」
信你才怪！x3
詩露刻神色陰沉不定，猜不透伊德妮絲在想什麼，強烈懷疑這是一個陷阱，很早之前就布置好了，今天對她和伽勒收網。
「是不是陷阱，試試不就知道了，有什麼好猶豫的，我就不怕。」伊德妮絲勾住韋恩的脖頸，和其吻了一下，而後挑釁看向伽勒、詩露刻。
韋恩完全不知道她在幹什麼，反正……挺迷糊的。
詩露刻欲言又止，伽勒上前一步：「試試就試試，贏了血賺，輸了不虧，沒什麼好怕的。」
伽勒五指揚起，土火水風四元素匯聚而來，四色能量中，包裹著一團流動的火光。
她凝重看著這團火焰，對韋恩道：「這是被虛空污染的知識，我不清楚伊德妮絲對你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是個聰明人，不想被瘋狂的知識污染，最好不要接觸它。」
言罷，單手推出，被能量包裹的知識緩緩飄動，停於韋恩面前。
韋恩低頭看著伊德妮絲，後者移步站到一旁，笑著點頭道：「你的意志決定你的行動，我無法干擾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韋恩點點頭：「那我不碰了。」
伊德妮絲：(￣～￣;)
「……」x4
「混蛋，你還愣著幹什麼，碰啊！」
伊德妮絲快氣死了，該聽話的時候和她對著幹，不該聽話的時候比誰都老實，分明是故意的。
「哼！」
韋恩：╭(╯^╰)╮
「我的意志由我決定，不會干擾，說得真好聽，最後還不是你讓我碰我才能碰……」
韋恩哼哼唧唧上前，主打一個聽話，抬手按住四色能量，一聲嗷嗚，將四元素和內部的火焰信息全部吞下。
伽勒雙目放光，上前一步道：「怎麼樣，感覺如何，有沒有發瘋？」
詩露刻定睛看向韋恩，等待他的答覆。
「我感覺還行，挺好的。」
韋恩拍了拍胸脯，說話間，半張臉坍塌，變作白沫順著脖頸流淌而下。
「啊啊啊————」
在韋恩驚恐的尖叫聲中，他的身軀逐截崩潰，一團白沫在地上扭動，伸出一條條觸手，向外散發無序的思維亂語。
看樣子是瘋了！
伽勒神色黯然，詩露刻亦苦笑搖頭：「伊德妮絲，這不是你的水準，不過，你的計劃很成功，成功惹火了我和伽勒。」
伽勒怒視伊德妮絲，指著地上的白沫道：「看你幹的好事，我還挺喜歡他的，現在人沒了。」
誰讓你喜歡他了！
伊德妮絲氣得呼吸加速，飽滿的胸膛上下起伏，移步來到白沫前，抬腳狠狠踩了幾下。
讓你裝死，讓你裝瘋，今天就把你踩死！
「伊德妮絲，你的作態太醜陋了，這和韋恩無關，他是受害者。」伽勒大聲呵斥。
「要你多管閒事，我就是喜歡踩他！」
「……」
詩露刻在旁連連搖頭，事到如今，情況已經很明了了。
明面上的盟友伊德妮絲，針對她和伽勒挖了一個坑，培養韋恩使其得到白夜貞言、晨曦箴言，花了好大力氣讓她們誤以為韋恩可以抵擋污染的侵蝕。
她們信了，為了確認韋恩貨真價實，提供生命聯盟遺蹟的鑰匙，讓韋恩入手半神的污染信息，看看結果如何。
半神的污染信息沒有傷害到韋恩，或者說，被伊德妮絲壓下了風險。
可惜，伊德妮絲算到最後，沒有算到她倆如此謹慎，入坑的前一秒又試探了一下。
這次韋恩沒繃住，直接瘋了！
「伊德妮絲，沒什麼事的話，我和伽勒就先走了，你放心，一場鬧劇罷了，並不影響我們之間的合作。」詩露刻冷冷道。
「該死！」
「混蛋！」
伊德妮絲還在踩，沒有理會轉身離去的詩露刻。
這時，舞動觸鬚的白沫陡然發生形態變化，蒼白的人形拔地而起，攔腰將伊德妮絲抱在懷中。
蒼白之色褪去，變回韋恩的樣貌。
伊德妮絲冷哼一聲，掙扎著從韋恩懷裡跳下來：「怎麼不裝了，你倒是接著瘋呀，混蛋，以後別想看到我的好臉色。」
「伊德妮絲，一般來說，女孩子這時候都會撂下分手的狠話。」韋恩好心道。
「我又不是女孩子！」
也對，你是女神。
轉身離去的詩露刻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重拾自我的韋恩，一時分不清是坑還是大坑。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也是伊德妮絲計劃的一部分！
「真的假的，沒瘋還是被重塑了……」
伽勒雙目放光，搓著手來到韋恩面前：「韋恩，能讓我摸一下嗎？」
「不合適吧，我女朋友還在邊上看著呢……」韋恩一臉羞澀，連連擺手表示不能。
「就一下！」
「一下也不行，這是原則問題，我這個人愛情觀很保守的。」
韋恩堅持原則，而後道：「加錢的話可以商量。」
伽勒面露嫌棄，抬手貼在韋恩胸口，注入一縷受到污染的太陽信息，目光灼灼盯著韋恩，試圖感應他體內的變化。
不遠處的詩露刻屏氣凝神，美眸瞪大，一刻都捨不得眨眼。
伽勒無法感應到韋恩體內的變化，皺眉壓下手掌，五指融入一團白沫之中，沒至手腕才停下。
她急忙抽出手，甩掉手中的白沫，深呼吸道：「韋恩，剛剛接觸的那些知識，能分享給我嗎？」
語音發顫，足見這位女神的內心並不平靜。
韋恩看了伊德妮絲一眼，得到一個嫌棄的後腦勺，他聳聳肩，掌心托起一團光暈。
蒼白的五指之間，流光的火光絢麗華美，優雅寧靜，不含絲毫雜質。
伽勒顫抖著伸出手，將這團火光引入體內，思維碰觸的一瞬間，忍不住發出一聲苦盡甘來的歡呼。
但很快，這抹信息便被她的思維污染，朝陽也好，正午也罷，統統變作落日黃昏。
無妨，已經足夠了！
「咕嘟！」
伽勒咽了口唾沫，抬手按住韋恩的肩膀：「我的太陽騎士，跟我回神國，以後你就是神國的副君，地位還在從神之上。」
「咳咳！」
伊德妮絲輕咳兩聲，推開伽勒的手掌，揮手將韋恩擋在身後：「伽勒，太陽騎士只是一個意外，他的女神有且只有黑暗，這話一開始我們就挑明了。」
「哼，你覺得不行，要他覺得才行，他的意志只受他自己控制。」伽勒看向韋恩，讓他趕緊出聲。
伊德妮絲臉色不快，如料不差，韋恩又該和她對著幹了。
出乎預料，並沒有。
韋恩挽起伊德妮絲的手掌，親吻手背，語氣淡然但不容置疑道：「伽勒女神，讓你失望了，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我的女神只有黑暗，她才是唯一。」
伊德妮絲芳心大悅，一頭扎在韋恩懷中，得意洋洋看向伽勒和詩露刻。
兩位女神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也因為，伊德妮絲心情好極了，一個高興，決定今晚好好獎勵韋恩一下。
等會兒，他該不會PU我吧？
「伊德妮絲，你究竟要幹什麼，你應該知道，哪怕撕毀盟約，我和伽勒都要得到韋恩。」詩露刻冷著臉上前。
不管是不是坑，她今天踩定了！
「韋恩，你看她，她凶我。」伊德妮絲趴在韋恩懷中，嚶嚶拱頭。
效果拔群，韋恩表示很受用，伽勒和詩露刻表示有被噁心到，女神的威嚴都被伊德妮絲拉低了。
伽勒朝詩露刻遞去一個眼神，和黑暗沒什麼好說的，直接搶人。
詩露刻不予回應，能搶她早就動手了，伊德妮絲步步緊逼，她們遲來一步，用強只會什麼都撈不著。
伽勒：那咋辦嘛？
詩露刻：加錢！
伊德妮絲饒有興趣看著交換眼神的兩位女神，紅唇輕啟：「韋恩，她們把你引入生命聯盟的遺蹟，還修改了這裡的空間，只要你活著離開，必然會踏入他們的神國……」
「我思來想去，兩位高高在上的女神恐怕沒安好心吶！」
「啊，這麼可怕的嗎？」韋恩大驚失色。
「是吧，她們都是壞女神，不像我，我只會關心你。」
「嗯，你真好。」
「……」x2
(_)x2
味太沖，兩位女神表示沒眼看。
這時，伊德妮絲幽幽開口：「不過，她們畢竟是女神，神明太強了，我不可能永遠把你護在身邊，與其每天忌憚她們偷襲把你拐入神國，不如讓她們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很不對勁！
韋恩知道伊德妮絲在說什麼，可不管從任何角度出發，放眼當下亦或未來，都是好處歸他，伊德妮絲血虧。
生意可不是這麼做的。
「呃，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不用，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行了。」
「……」
韋恩沉默了，他想做什麼，他怎麼不知道。
韋恩的確想做點什麼，過於peh，他覺得不太可能，也就沒說。
關鍵時刻，太陽女神伽勒伸手放在韋恩面前，爽快道：「來，污染我，以前小看你是我失誤了，早知道你這麼厲害，上次見面就該把你關進神國。」
很直白，韋恩並不討厭。
伽勒大概是所有女神中，心眼最少的那個了。
他抬手握住伽勒的手，面對全方位不設防的思維，無形的大眼珠子睜開，無聲的轟鳴爆發，蒼白之海一瞬湧入，淹沒伽勒的思維。
伽勒大喜過望，似是想到了什麼，挑眉道：「我警告你，你可不許亂來，我和伊德妮絲可不是一種女神。」
確實，你比她笨多了。
韋恩沒說什麼，抬手放在伽勒面前，後者爽快極了，一巴掌拍在韋恩手上。
海量的信息湧入，污染的、沒被污染的，數目之多，很快便超過伊德妮絲，正式登頂榜一大姐。
明面的數據上超越了，線下互動為零，無法撼動伊德妮絲的統治地位。
伽勒眉開眼笑，韋恩也眉開眼笑，四隻手握在一起，狠狠搖了幾下。
對於這次交易，雙方都非常滿意。
詩露刻：(_)
怎麼辦，現在才過去，不會漲價吧？
「今天的生意就做到這，伽勒女神，改天有空再聊，我給你打折。」
「叫我伽勒就好了……」
「伽勒，這不太合適吧。」
「小事，無所謂。」
伽勒連連拍著韋恩的肩膀，四目相對，火元素和火元素相互吸引，冷不丁還有看對眼了。
伊德妮絲橫插一腳，擋在伽勒面前，面無表情的樣子極具壓迫感。
伽勒悻悻站到一旁，表示伊德妮絲想多了，她只是覺得韋恩看著很有眼緣。
「那就這樣，兩位女神，以後有機會再見。」
韋恩說著，轉身便要和伊德妮絲一起離開。
「等，等一下……」
詩露刻出聲打斷，步伐優雅來到韋恩面前，不慌不忙伸出右手。
韋恩低頭看了一眼，點評道：「不錯，桂倫聖女的小巴掌很漂亮，白白嫩嫩，是把好手。」
詩露刻沉默片刻，服軟道：「我加錢。」
「女神，早買早享受，你來晚了，現在要出三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