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教宗大人，我們中出了一個叛徒
狂風呼嘯，雷霆交織，浩劫降臨新生的神域。
無邊雷霆和颶風交匯之間，兩道殘影連綿成片，每每碰撞，爆發出驚天動地的轟鳴，狂暴的能量漩渦肆虐而下，先是自東向西，而後從南至北，摧殘神域遍地狼藉。
大地被撕裂出一道道口子，山巒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崩塌，巨石滾落，煙塵四起。
遠方的海洋驚濤成幕，聲勢浩大的海嘯伴著颶風一次次衝擊滌盪……
戰場邊緣，韋恩深吸一口氣。
薩洛西雅有得打，他有得賺，事成之後三七分，他站著拿七成，薩洛西雅跪著把剩下的三成獻祭給信仰，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好無聊的戰鬥，野蠻，毫無美感可言，不愧是最初的原始神，他們對法則的掌握還停留在原始層面。」伊德妮絲看著指甲說道。
「不能這麼說，力大磚飛有種強度的美，至少視覺效果很壯觀。」
韋恩替薩洛西雅證明：「你看，她在武器和生命本質上占優，只要出其不意，必能戰勝賽特。」
「那賽特呢？」
「目前沒有看出弱點，他沉睡太久，思維困頓，耗不了多久。」
韋恩微眯雙目，隨著戰鬥升級，他漸漸看穿了賽特的狀態。
沒有轉生成人的肉體，以思維塑造風暴與雷霆的元素身軀，這和薩洛西雅之前的調查有所偏差。
不排除賽特實力大幅度攀升，普通人類的肉體跟不上他的思維，故而將其捨棄。
可能性不高，赫休諾轉生為莫娜，被莫娜聯手韋恩一起欺負，從未想過脫離滿身正能量的軀殼。
不是不想，而是不行，這是最適合她的身軀，她就是莫娜，莫娜就是她。
只有徹底融合，根本無法分開。
同樣的道理，賽特沒理由捨棄自己的轉生軀殼，除非他的轉生是另一種方式——奪舍。
韋恩想到了大賢者，就賽特表現出的戰鬥力而言，大賢者明顯是被利用的那個，一旦賽特強勢歸來，大賢者就得被迫騰出位置，把自己的肉體讓給賽特。
緊接著，賽特通過大賢者的身份假傳從神神諭，鳩占鵲巢，將黑暗教會變成風雷堂，奪了黑暗女神在人間的信徒。
黑暗女神派薇姿阻止，不敵賽特被秒殺，一邊暗中觀察，一邊等待下一位黑暗騎士覺醒。
思路是對的，但是……
不符合黑暗女神的人設。
韋恩瞄了眼邊上矯揉造作的伊德妮絲，教導主任水很深，具體是什麼性格，他暫時還沒摸清楚，只知道對方性格非常矛盾。
在所有的女神中，黑暗女神最關心神選大陸的安危。
她讓安娜斯塔西婭傳達神諭並執行，在冰封大陸駐守了一隊黑暗精靈，在黑暗騎士尚未覺醒前，由安娜斯塔西婭臨時頂替，直到後者撐不住了，才催促奧斯頓儘快成熟。
韋恩一直覺得，黑暗女神擁有如此優秀的聖女、教宗、門徒，理應為上行下效，是下面人受到了信仰的影響。
結果吧，這娘們真是一個妖艷貨色。
女神這麼黑，下面人沒理由洗白，最大的可能是黑暗女神擁有兩面性。
代表善的聖女，代表惡的騎士，為信徒帶來光明的善，給異教徒帶去毀滅的惡，兩者合二為一才是神。
韋恩搖了搖頭，這是教會典籍里記載的言論，是信徒的腦補，不能被這些錯誤的知識誤導。
黑暗女神就是個壞女人，她沒有給信徒帶來光明的善，只送去了找樂子的調教。
黑暗教會白，是因為自強不息，脫離了低級趣味，和黑暗女神並無關係。
但話又說回來，沒有黑暗女神的允許，教會白不了……
韋恩陷入邏輯矛盾，無法自圓其說，猛地驚醒過來，不好，他對黑暗女神產生了好奇心。
他搖頭驅散全部遐想，思維鎖定薩洛西雅，降臨對方體內，將複製的信息法則一股腦塞了進去，順手給她加了一個新buff。
不管黑暗女神有什麼目的，黑暗教會都必須穩定，風暴與雷霆的法則也要盡歸薩洛西雅所有。
這場戰鬥持續太久，是時候結束了。
「薩洛西雅，感受這股力量，你早已超越賽特，他不是你的對手。」
薩洛西雅耳邊聽到韋恩的聲音，一股難以描述的詭異力量湧入體內，她身軀一滯，被賽特揮舞狩獵之刃當空打落，墜地後砸出一個大坑。
白沫飛濺，薩洛西雅四肢扭曲仰臥在坑底，半晌無法站起身。
「薩洛西雅，你和當年一樣不堪一擊。」賽特居高臨下俯瞰，撩了兩句鄙夷之言。
就在這時，薩洛西雅身軀懸浮而起，扭曲的身軀恢復正常，無臉的面孔上，一道豎線撕開，瞪開一顆眼球。
嗡嗡嗡————
無邊的低語聲一瞬湧出，糾纏錯雜，引動賽特的思維陷入僵直狀態。
「虛空……」
「天堂……」
大量無法理解的信息充斥在賽特腦海，導致思維停滯，整個人無法移動，只能眼睜睜看著薩洛西雅持槍而上。
閃電槍尖將賽特的身軀貫穿，雷光爆發，向其獻上最為卓越的贊禮。
賽特鋼鐵澆築的身軀變作易碎瓷器，風暴和雷霆從傷口噴涌而出，整個人好似氣球一般不斷縮小。
神域轟鳴震動，狂風怒號，雷霆光柱擊落，似是在為賽特獻上輓歌。
賽特思維一片渾渾噩噩，眼前一片蒼白，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感應不到，就這麼愣愣立在半空，任由薩洛西雅揮舞長槍七進七出，殘破的軀殼飛快縮水。
薩洛西雅跟著同步縮小身軀，長槍編織雷霆電網，將賽特轟擊支離破碎，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將其思維一點點抹除。
轟隆隆！！
高空中，陰雲匯聚的漩渦獨眼劈落一道閃電。
有別於其他雷霆，這道閃光漆黑如墨，濃縮凝聚著最為精純的黑暗。
雷光掃退薩洛西雅，將賽特包裹其中，重重擊落在地，使其思維融入神域，和所有的方尖碑共鳴成為一個整體。
薩洛西雅大為驚訝，眼瞅著宿敵即將斃命，怎麼突然來了這一出。
遇事不決問韋恩，信仰啊信仰，是不是考核上強度了？
韋恩點點頭，薩洛西雅順風順水，滋生驕奢淫逸的傲慢，他看不慣，出手斧正提高考核難度。
「果然是這樣，我剛剛是有些驕傲和放縱了。」
薩洛西雅暗暗點頭，俯身沖向大地，挑落距離最近的方尖碑，尋找賽特藏匿的思維，抓出來挨個抹殺。
這是一個極其浩大且枯燥的工程，沒有三五個月干不完。
薩洛西雅心知考核的目的，信仰在磨礪她的耐心，待先苦後甜品嘗到得來不易的勝利，考核才算真正結束。
感動.jpg
想到這，薩洛西雅幹勁滿滿。
韋恩這邊，看到薩洛西雅的心思，同樣淦勁滿滿，天空女神太老實了，每次忽悠她都有一種負罪感。
換成壞女人伊德妮絲，韋恩不僅不會有負罪感，還是加大力度。
他抬手捂臉，對旁邊道：「怎麼回事，黑暗從何而來？」
伊德妮絲眨眨眼，看向韋恩身側的安娜斯塔西婭：「問你呢，黑暗從何而來，說話呀！」
安娜斯塔西婭：「……」
黑暗女神，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我在問伱，黑暗從何而來？」
韋恩護在白月光身前，見不得她受半點委屈：「賽特絕不是主謀，和薩洛西雅一樣，他只是一個思維僵化的作古神明，從他甦醒到方尖碑齊聚，一切都是黑暗在其中指引。」
韋恩瞪著伊德妮絲，他站起來蹬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生怕胡攪蠻纏的時候沒把握好分寸，自己都捨不得，豈會允許伊德妮絲欺負安娜斯塔西婭。
「你就寵她吧，真偏心！」
伊德妮絲吃醋一樣大發牢騷，不滿道：「黑暗從何而來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真正的黑暗女神，我只是你的眷屬，依我看，這裡是羅施聯邦，分明是黑暗教會在搞鬼。」
「女神，黑暗教會沒有這種能力。」安娜斯塔西婭急忙作出解釋。
「你一個聖女懂什麼黑暗教會，我才是黑暗女神！」伊德妮絲說道。
「這會兒你又是黑暗女神了，底線真靈活。」
韋恩吐槽一聲，見安娜斯塔西婭還要解釋，微微搖頭：「女神說了教會有問題，教會肯定有問題，乖，和我說說那位大賢者，你對他了解多少？」
「大賢者凱恩對黑暗的忠誠還在我和教宗之上，他不可能是叛徒……」
安娜斯塔西婭篤定道，如果只是操控賽特的重生，凱恩即便參與了此案也沒有關係，但涉及前任黑暗騎士薇姿的死，罪名可就大了。
「話別說太死，敢不敢和我打個賭？」伊德妮絲提議道。
安娜斯塔西婭沒說話，除了韋恩，她就沒見伊德妮絲在誰手裡吃癟，薩洛西雅的教訓還在眼前，開始思考凱恩是幕後主謀的可能性。
擺事實講道理，可能性微乎其微，並非安娜斯塔西婭看不起凱恩，站在現實的角度上，凱恩沒有能力控制賽特。
傳奇法師操控半神……
凱恩又不是韋恩，沒這個能力知道吧。
「走，去黑暗教會，是不是他，一巴掌抽過去就知道了。」
韋恩拍了拍屁股，思維傳音薩洛西雅，讓後者好好考試，他隨後來檢查進度條。
以防萬一，臨走前又給薩洛西雅上了個buff。
————
黑暗教會總部，議事廳。
今天教會總部很熱鬧。
先是自然教會使團到來，同為神諭大祭司，韋恩秒了安東，打得後者毫無招架之力，黑暗教會高層臉上無光，都在數落安東辦事不利。
安東委屈極了，小白臉是實力派，誰上都是輸，這個鍋不能由他一個人背。
就在一群人吵吵鬧鬧的時候，憋在賢者大殿發霉的大賢者凱恩到來，招呼眾人一起去往議事廳，還找來了教宗伊凡，說新到手的神諭，教會高層有叛徒。
什麼神諭，凱恩沒說，非要等人齊了才開口。
黑暗教會總部有三位大領導，負責內政的一把手教宗、傳達女神神諭的聖女、翻譯從神神諭的大賢者。
三人地位相當，聖女安娜斯塔西婭過於優秀，憑藉教會內的聲望，隱隱壓了教宗和大賢者一頭。
教宗伊凡無所謂，安娜斯塔西婭是他女兒，高興還來不及呢。
大賢者的地位比較尷尬，直面一手遮天的父女二人，不對立就要給對面當傳聲筒，只得站在了兩人對面。
對著對著，和伊凡的關係就鬧僵了。
「凱恩，什麼重要的事情非要現在就談？」
伊凡抵達議事廳，還在惱恨韋恩借了賢者之石不還，坐下後看向滿屋子一頭霧水，不禁眉頭緊皺了起來。
「教宗大人，我們中出了一個叛徒，就在這間會議室。」凱恩起身道。
「……」xn
眾人聞言一愣，而後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叛徒的可能性不大，都是自己人，多年相處，這點信任還是有的，懷疑大賢者被教宗壓得喘不過來氣，假借神諭找回一點場子。
「凱恩，叛徒是誰，你……」
伊凡話到一半，見凱恩目光灼灼盯著自己，不禁樂道：「怎麼，你翻譯了神諭，我是那個叛徒？」
「正是如此。」凱恩朗聲道。
一石激起千層浪，議事廳內一片譁然，眾人聲討凱恩，讓他不要胡說八道。
「教宗大人對教會的貢獻我們看在眼裡，他不可能是叛徒……」
「教宗大人培養出了最傑出的聖女……」
「沒錯，只看聖女閣下就知道他不是叛徒！」
面對眾人的聲討，凱恩神色不變，穩操勝券道：「聖女閣下確實很優秀，我也不否定伊凡對教會的貢獻，但你們都是傳奇法師，應該明白到了我們這一步，接下來要作出選擇。」
「凱恩，你怎麼能直呼教宗大人的名諱！」
「閉嘴，你們這群馬屁精！」
凱恩掃過眾人，抬手放在胸前：「如果我翻譯錯了神諭，冤枉教宗的聲譽，我願受懲罰，但如果不是，你們付得起責任嗎？」
眾人啞然，齊齊看向伊凡，讓他拿個主意。
「凱恩，你說我是叛徒，證據呢，神諭是怎麼說的？」伊凡直奔主題。
「伊凡，你在未來的選擇中背叛了信仰，你選擇了自然女神，這就是神諭的內容。」凱恩信誓旦旦，確認一定以及肯定。
「證據！」
伊凡無語道：「是不是因為安東輸給自然教會的使者，你就覺得我是叛徒了？」
「證據是賢者之石！」
凱恩雙手拍著桌面，氣勢凌人道：「你掌管的賢者之石在哪，是不是交給自然教會的使者了，拿出來，證明你的清白。」
「……」xn
眾人看向伊凡，見他既不表態，也不拿出賢者之石作證，一個個臉色蒼白，皆有不祥的預感。
「伊凡，別說什麼石頭沒帶在身上，這種話沒人會信，交出賢者之石，證明我在誣陷你的清白，也證明你不是叛徒。」凱恩厲聲呵斥，這一刻，他就是守護正義的英雄。
「教宗大人，趕緊把賢者之石拿出來。」
「是啊，都這個時候了……」
眾人為伊凡說話，心中隱有猜測，賢者之石可能已經不在伊凡手裡了。
答案過於驚悚，他們不願相信。
「賢者之石不在我手裡，我遵從女神的命令，將其交給了自然教會的神諭大祭司韋恩。」伊凡僵硬開口，神色有些不自然。
「哈哈哈，好一個女神的命令，教會的門戶，執掌我們生死的鑰匙，被女神下令交給了自然教會，伊凡，你能不能動動腦子換一個藉口？」
凱恩直呼這把穩了，連連拍著桌子：「你問問大家，他們會相信這種狡辯嗎？」
面對眾人求解的目光，伊凡從他們眼中看到了濃濃的失望，一時心如刀絞，真感覺自己成了叛徒，辜負大家對他的信任。
但是，真相過於離譜，輕則信仰崩潰，重則性命之憂，他不能說，否則會害了所有人。
「伊凡，你說呀！」
凱恩亦如得勝的將軍，指著叛徒道：「說，你把賢者之石交給自然教會，是因為你選擇了自然女神，你背叛了所有人，也背叛了你自己。」
「我沒有，我對女神的忠誠毋庸置疑，這真是女神的命令！」伊凡冷臉道。
「你從哪得到的神諭，聖女說的嗎？」
「……」
還真是！
想到寶貝女兒黏在韋恩懷裡的畫面，伊凡眼角抽搐，某個瞬間，猙獰了一下。
就一下，不多。
凱恩捕獲這抹神色，高深莫測笑道：「原來如此，聖女閣下也背叛了教會，你們父女……」
「凱恩，這就有點過分了！」
「聖女閣下的品德眾所周知，誰是叛徒都可能，唯獨她不會。」
「數百年如一日的純潔，豈容你在這裡栽贓陷害！」
面對眾人憤怒的視線，凱恩連連擺手：「我只是推測，如果不是聖女閣下假傳神諭，只能是伊凡在胡說八道，他根本沒有接到神諭，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叛徒。」
「這還差不多！」
「算你小子識相！」
「……」
凱恩嘴角直抽，他拿了正面人物的劇本，怎麼就混到入眼皆敵了？
都是伊凡的錯，把所有人都洗腦了！
凱恩怒視伊凡：「自然教會的使者在哪，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快把賢者之石要回來，這塊石頭有多重要不必我贅述！」
提及賢者之石，眾人都有些惶恐，眼巴巴看著伊凡，希望他能幡然悔悟。
現在改還來得及。
「我不知道韋恩去哪了……」
伊凡百口莫辯，想說但又不敢開口，別提有多憋屈了。
「教宗大人，你是不是有委屈，是不是自然教會的混帳東西用武力威脅你了？」
「閉嘴，不能說他是混帳，這是女……這是不可以的。」伊凡急忙出聲，掉腦袋的話，他都只敢在心裡想想，可不能亂說。
「果然是這樣，你屈服於自然教會，改為信仰了自然女神。」
證據確鑿，毋庸置疑，凱恩大手一揮，讓眾人將伊凡拿下：「賢者之石不容有失，先把叛徒關起來，易容成他的樣子騙回賢者之石，再和自然教會翻臉不遲。」
眾人站起身，無奈道：「教宗大人，你肯定有自己的委屈，可事到如今，只能讓你再委屈一下了。」
「等聖女閣下回來，一定會洗刷你的冤屈。」
神諭大祭司們沒有使用武力，請伊凡自己體面點，多年友誼，別讓大家幫他體面。
「不行，你們不能對付他，這……這也是禁止事項。」
伊凡快被憋死了，他能說什麼，小白臉的確有特長，但不是自然教會賽娜教宗的姘頭，而是黑暗女神的姘頭？
沒人信啊！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自己都不信。
「事到如今，你還護著外人……哦，對你這個叛徒而言，我們才是外人。」凱恩冷笑不止，將伊凡的窘迫看在眼中，別提有多爽了。
「你們別吵了，我來說句公道話！」韋恩站在人群後插嘴。
「你一個自然教會的，有什麼資格插……」
議事廳一瞬安靜，眾人冷汗淋漓，看著不請自來的韋恩，生怕他突然祭出賢者之石沉了黑暗教會總部。
最讓眾人恐懼的，是他們心目中的白月光，聖女安娜斯塔西婭站在了韋恩旁邊。
「聖女閣下，連您也背叛了……嗎？」
「不可能，聖女閣下一定是被控制了！」
「啊對對對，我控制了聖女，還玷污了她的清白，可以了吧？」
韋恩哼哼兩聲，見眾人一擁而上，嗖一下從懷裡摸出賢者之石。
眾人連連退後，整個議事廳亂成了一鍋粥。
氣氛真好，比自然教會熱鬧多了！
韋恩心下作出評價，目光看向人群中的凱恩，一臉反派衰相，就是你了。
「凱恩是吧，我奉黑暗女神之命，來教會調查前任黑暗騎士死亡的真相，你小子嫌疑最大，跟我走一趟吧。」
「黑暗騎士……」
凱恩心頭咯噔一聲，強烈的不安襲上心頭，終究是見過大場面的人，臨危不亂道：「你是自然教會的神諭大祭司，為什么女神會找你，這理由太假了。」
「現實就是這麼荒誕，又不是寫，還要考慮邏輯。」
韋恩拍了拍身邊的黑袍人，也就是伊德妮絲，將其兜帽拉下，露出黑暗騎士薇姿的面孔：「為了指證你這個殺人兇手，我把受害人也帶來了！」
「啊？！」
議事廳內再次亂成一鍋粥。
神選騎士雖然很少在各自教會露面，但也並非從不現身，在場都是位高權重之輩，認得薇姿是誰。
這就很可怕了，黑暗騎士薇姿消失多年，黑暗女神另擇一位騎士補上，那人是誰不清楚，只知道在倫丹出現過。
有了新騎士，舊騎士是怎麼回事？
「你，你……」
看到這張臉，凱恩的臉都白了，顫巍巍抬手，結結巴巴道：「不可能，你……不是薇姿大人。」
「我不是薇姿還能是誰，高貴優雅的黑暗女神嗎？」伊德妮絲微笑道。
「胡言亂語，你這個瀆神者，怎麼敢冒充女神冕下，這是死罪！」凱恩抓住反擊的機會，大聲呵斥，要把冒充女神的瀆神者砍成八塊。
「我對此非常期待。」伊德妮絲笑容不變。
「……」
伊凡：(;)
請容他大膽作出假設，這位就，就……就是女神？
無邊雷霆和颶風交匯之間，兩道殘影連綿成片，每每碰撞，爆發出驚天動地的轟鳴，狂暴的能量漩渦肆虐而下，先是自東向西，而後從南至北，摧殘神域遍地狼藉。
大地被撕裂出一道道口子，山巒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崩塌，巨石滾落，煙塵四起。
遠方的海洋驚濤成幕，聲勢浩大的海嘯伴著颶風一次次衝擊滌盪……
戰場邊緣，韋恩深吸一口氣。
薩洛西雅有得打，他有得賺，事成之後三七分，他站著拿七成，薩洛西雅跪著把剩下的三成獻祭給信仰，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好無聊的戰鬥，野蠻，毫無美感可言，不愧是最初的原始神，他們對法則的掌握還停留在原始層面。」伊德妮絲看著指甲說道。
「不能這麼說，力大磚飛有種強度的美，至少視覺效果很壯觀。」
韋恩替薩洛西雅證明：「你看，她在武器和生命本質上占優，只要出其不意，必能戰勝賽特。」
「那賽特呢？」
「目前沒有看出弱點，他沉睡太久，思維困頓，耗不了多久。」
韋恩微眯雙目，隨著戰鬥升級，他漸漸看穿了賽特的狀態。
沒有轉生成人的肉體，以思維塑造風暴與雷霆的元素身軀，這和薩洛西雅之前的調查有所偏差。
不排除賽特實力大幅度攀升，普通人類的肉體跟不上他的思維，故而將其捨棄。
可能性不高，赫休諾轉生為莫娜，被莫娜聯手韋恩一起欺負，從未想過脫離滿身正能量的軀殼。
不是不想，而是不行，這是最適合她的身軀，她就是莫娜，莫娜就是她。
只有徹底融合，根本無法分開。
同樣的道理，賽特沒理由捨棄自己的轉生軀殼，除非他的轉生是另一種方式——奪舍。
韋恩想到了大賢者，就賽特表現出的戰鬥力而言，大賢者明顯是被利用的那個，一旦賽特強勢歸來，大賢者就得被迫騰出位置，把自己的肉體讓給賽特。
緊接著，賽特通過大賢者的身份假傳從神神諭，鳩占鵲巢，將黑暗教會變成風雷堂，奪了黑暗女神在人間的信徒。
黑暗女神派薇姿阻止，不敵賽特被秒殺，一邊暗中觀察，一邊等待下一位黑暗騎士覺醒。
思路是對的，但是……
不符合黑暗女神的人設。
韋恩瞄了眼邊上矯揉造作的伊德妮絲，教導主任水很深，具體是什麼性格，他暫時還沒摸清楚，只知道對方性格非常矛盾。
在所有的女神中，黑暗女神最關心神選大陸的安危。
她讓安娜斯塔西婭傳達神諭並執行，在冰封大陸駐守了一隊黑暗精靈，在黑暗騎士尚未覺醒前，由安娜斯塔西婭臨時頂替，直到後者撐不住了，才催促奧斯頓儘快成熟。
韋恩一直覺得，黑暗女神擁有如此優秀的聖女、教宗、門徒，理應為上行下效，是下面人受到了信仰的影響。
結果吧，這娘們真是一個妖艷貨色。
女神這麼黑，下面人沒理由洗白，最大的可能是黑暗女神擁有兩面性。
代表善的聖女，代表惡的騎士，為信徒帶來光明的善，給異教徒帶去毀滅的惡，兩者合二為一才是神。
韋恩搖了搖頭，這是教會典籍里記載的言論，是信徒的腦補，不能被這些錯誤的知識誤導。
黑暗女神就是個壞女人，她沒有給信徒帶來光明的善，只送去了找樂子的調教。
黑暗教會白，是因為自強不息，脫離了低級趣味，和黑暗女神並無關係。
但話又說回來，沒有黑暗女神的允許，教會白不了……
韋恩陷入邏輯矛盾，無法自圓其說，猛地驚醒過來，不好，他對黑暗女神產生了好奇心。
他搖頭驅散全部遐想，思維鎖定薩洛西雅，降臨對方體內，將複製的信息法則一股腦塞了進去，順手給她加了一個新buff。
不管黑暗女神有什麼目的，黑暗教會都必須穩定，風暴與雷霆的法則也要盡歸薩洛西雅所有。
這場戰鬥持續太久，是時候結束了。
「薩洛西雅，感受這股力量，你早已超越賽特，他不是你的對手。」
薩洛西雅耳邊聽到韋恩的聲音，一股難以描述的詭異力量湧入體內，她身軀一滯，被賽特揮舞狩獵之刃當空打落，墜地後砸出一個大坑。
白沫飛濺，薩洛西雅四肢扭曲仰臥在坑底，半晌無法站起身。
「薩洛西雅，你和當年一樣不堪一擊。」賽特居高臨下俯瞰，撩了兩句鄙夷之言。
就在這時，薩洛西雅身軀懸浮而起，扭曲的身軀恢復正常，無臉的面孔上，一道豎線撕開，瞪開一顆眼球。
嗡嗡嗡————
無邊的低語聲一瞬湧出，糾纏錯雜，引動賽特的思維陷入僵直狀態。
「虛空……」
「天堂……」
大量無法理解的信息充斥在賽特腦海，導致思維停滯，整個人無法移動，只能眼睜睜看著薩洛西雅持槍而上。
閃電槍尖將賽特的身軀貫穿，雷光爆發，向其獻上最為卓越的贊禮。
賽特鋼鐵澆築的身軀變作易碎瓷器，風暴和雷霆從傷口噴涌而出，整個人好似氣球一般不斷縮小。
神域轟鳴震動，狂風怒號，雷霆光柱擊落，似是在為賽特獻上輓歌。
賽特思維一片渾渾噩噩，眼前一片蒼白，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感應不到，就這麼愣愣立在半空，任由薩洛西雅揮舞長槍七進七出，殘破的軀殼飛快縮水。
薩洛西雅跟著同步縮小身軀，長槍編織雷霆電網，將賽特轟擊支離破碎，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將其思維一點點抹除。
轟隆隆！！
高空中，陰雲匯聚的漩渦獨眼劈落一道閃電。
有別於其他雷霆，這道閃光漆黑如墨，濃縮凝聚著最為精純的黑暗。
雷光掃退薩洛西雅，將賽特包裹其中，重重擊落在地，使其思維融入神域，和所有的方尖碑共鳴成為一個整體。
薩洛西雅大為驚訝，眼瞅著宿敵即將斃命，怎麼突然來了這一出。
遇事不決問韋恩，信仰啊信仰，是不是考核上強度了？
韋恩點點頭，薩洛西雅順風順水，滋生驕奢淫逸的傲慢，他看不慣，出手斧正提高考核難度。
「果然是這樣，我剛剛是有些驕傲和放縱了。」
薩洛西雅暗暗點頭，俯身沖向大地，挑落距離最近的方尖碑，尋找賽特藏匿的思維，抓出來挨個抹殺。
這是一個極其浩大且枯燥的工程，沒有三五個月干不完。
薩洛西雅心知考核的目的，信仰在磨礪她的耐心，待先苦後甜品嘗到得來不易的勝利，考核才算真正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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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薩洛西雅幹勁滿滿。
韋恩這邊，看到薩洛西雅的心思，同樣淦勁滿滿，天空女神太老實了，每次忽悠她都有一種負罪感。
換成壞女人伊德妮絲，韋恩不僅不會有負罪感，還是加大力度。
他抬手捂臉，對旁邊道：「怎麼回事，黑暗從何而來？」
伊德妮絲眨眨眼，看向韋恩身側的安娜斯塔西婭：「問你呢，黑暗從何而來，說話呀！」
安娜斯塔西婭：「……」
黑暗女神，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我在問伱，黑暗從何而來？」
韋恩護在白月光身前，見不得她受半點委屈：「賽特絕不是主謀，和薩洛西雅一樣，他只是一個思維僵化的作古神明，從他甦醒到方尖碑齊聚，一切都是黑暗在其中指引。」
韋恩瞪著伊德妮絲，他站起來蹬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生怕胡攪蠻纏的時候沒把握好分寸，自己都捨不得，豈會允許伊德妮絲欺負安娜斯塔西婭。
「你就寵她吧，真偏心！」
伊德妮絲吃醋一樣大發牢騷，不滿道：「黑暗從何而來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真正的黑暗女神，我只是你的眷屬，依我看，這裡是羅施聯邦，分明是黑暗教會在搞鬼。」
「女神，黑暗教會沒有這種能力。」安娜斯塔西婭急忙作出解釋。
「你一個聖女懂什麼黑暗教會，我才是黑暗女神！」伊德妮絲說道。
「這會兒你又是黑暗女神了，底線真靈活。」
韋恩吐槽一聲，見安娜斯塔西婭還要解釋，微微搖頭：「女神說了教會有問題，教會肯定有問題，乖，和我說說那位大賢者，你對他了解多少？」
「大賢者凱恩對黑暗的忠誠還在我和教宗之上，他不可能是叛徒……」
安娜斯塔西婭篤定道，如果只是操控賽特的重生，凱恩即便參與了此案也沒有關係，但涉及前任黑暗騎士薇姿的死，罪名可就大了。
「話別說太死，敢不敢和我打個賭？」伊德妮絲提議道。
安娜斯塔西婭沒說話，除了韋恩，她就沒見伊德妮絲在誰手裡吃癟，薩洛西雅的教訓還在眼前，開始思考凱恩是幕後主謀的可能性。
擺事實講道理，可能性微乎其微，並非安娜斯塔西婭看不起凱恩，站在現實的角度上，凱恩沒有能力控制賽特。
傳奇法師操控半神……
凱恩又不是韋恩，沒這個能力知道吧。
「走，去黑暗教會，是不是他，一巴掌抽過去就知道了。」
韋恩拍了拍屁股，思維傳音薩洛西雅，讓後者好好考試，他隨後來檢查進度條。
以防萬一，臨走前又給薩洛西雅上了個buff。
————
黑暗教會總部，議事廳。
今天教會總部很熱鬧。
先是自然教會使團到來，同為神諭大祭司，韋恩秒了安東，打得後者毫無招架之力，黑暗教會高層臉上無光，都在數落安東辦事不利。
安東委屈極了，小白臉是實力派，誰上都是輸，這個鍋不能由他一個人背。
就在一群人吵吵鬧鬧的時候，憋在賢者大殿發霉的大賢者凱恩到來，招呼眾人一起去往議事廳，還找來了教宗伊凡，說新到手的神諭，教會高層有叛徒。
什麼神諭，凱恩沒說，非要等人齊了才開口。
黑暗教會總部有三位大領導，負責內政的一把手教宗、傳達女神神諭的聖女、翻譯從神神諭的大賢者。
三人地位相當，聖女安娜斯塔西婭過於優秀，憑藉教會內的聲望，隱隱壓了教宗和大賢者一頭。
教宗伊凡無所謂，安娜斯塔西婭是他女兒，高興還來不及呢。
大賢者的地位比較尷尬，直面一手遮天的父女二人，不對立就要給對面當傳聲筒，只得站在了兩人對面。
對著對著，和伊凡的關係就鬧僵了。
「凱恩，什麼重要的事情非要現在就談？」
伊凡抵達議事廳，還在惱恨韋恩借了賢者之石不還，坐下後看向滿屋子一頭霧水，不禁眉頭緊皺了起來。
「教宗大人，我們中出了一個叛徒，就在這間會議室。」凱恩起身道。
「……」xn
眾人聞言一愣，而後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叛徒的可能性不大，都是自己人，多年相處，這點信任還是有的，懷疑大賢者被教宗壓得喘不過來氣，假借神諭找回一點場子。
「凱恩，叛徒是誰，你……」
伊凡話到一半，見凱恩目光灼灼盯著自己，不禁樂道：「怎麼，你翻譯了神諭，我是那個叛徒？」
「正是如此。」凱恩朗聲道。
一石激起千層浪，議事廳內一片譁然，眾人聲討凱恩，讓他不要胡說八道。
「教宗大人對教會的貢獻我們看在眼裡，他不可能是叛徒……」
「教宗大人培養出了最傑出的聖女……」
「沒錯，只看聖女閣下就知道他不是叛徒！」
面對眾人的聲討，凱恩神色不變，穩操勝券道：「聖女閣下確實很優秀，我也不否定伊凡對教會的貢獻，但你們都是傳奇法師，應該明白到了我們這一步，接下來要作出選擇。」
「凱恩，你怎麼能直呼教宗大人的名諱！」
「閉嘴，你們這群馬屁精！」
凱恩掃過眾人，抬手放在胸前：「如果我翻譯錯了神諭，冤枉教宗的聲譽，我願受懲罰，但如果不是，你們付得起責任嗎？」
眾人啞然，齊齊看向伊凡，讓他拿個主意。
「凱恩，你說我是叛徒，證據呢，神諭是怎麼說的？」伊凡直奔主題。
「伊凡，你在未來的選擇中背叛了信仰，你選擇了自然女神，這就是神諭的內容。」凱恩信誓旦旦，確認一定以及肯定。
「證據！」
伊凡無語道：「是不是因為安東輸給自然教會的使者，你就覺得我是叛徒了？」
「證據是賢者之石！」
凱恩雙手拍著桌面，氣勢凌人道：「你掌管的賢者之石在哪，是不是交給自然教會的使者了，拿出來，證明你的清白。」
「……」xn
眾人看向伊凡，見他既不表態，也不拿出賢者之石作證，一個個臉色蒼白，皆有不祥的預感。
「伊凡，別說什麼石頭沒帶在身上，這種話沒人會信，交出賢者之石，證明我在誣陷你的清白，也證明你不是叛徒。」凱恩厲聲呵斥，這一刻，他就是守護正義的英雄。
「教宗大人，趕緊把賢者之石拿出來。」
「是啊，都這個時候了……」
眾人為伊凡說話，心中隱有猜測，賢者之石可能已經不在伊凡手裡了。
答案過於驚悚，他們不願相信。
「賢者之石不在我手裡，我遵從女神的命令，將其交給了自然教會的神諭大祭司韋恩。」伊凡僵硬開口，神色有些不自然。
「哈哈哈，好一個女神的命令，教會的門戶，執掌我們生死的鑰匙，被女神下令交給了自然教會，伊凡，你能不能動動腦子換一個藉口？」
凱恩直呼這把穩了，連連拍著桌子：「你問問大家，他們會相信這種狡辯嗎？」
面對眾人求解的目光，伊凡從他們眼中看到了濃濃的失望，一時心如刀絞，真感覺自己成了叛徒，辜負大家對他的信任。
但是，真相過於離譜，輕則信仰崩潰，重則性命之憂，他不能說，否則會害了所有人。
「伊凡，你說呀！」
凱恩亦如得勝的將軍，指著叛徒道：「說，你把賢者之石交給自然教會，是因為你選擇了自然女神，你背叛了所有人，也背叛了你自己。」
「我沒有，我對女神的忠誠毋庸置疑，這真是女神的命令！」伊凡冷臉道。
「你從哪得到的神諭，聖女說的嗎？」
「……」
還真是！
想到寶貝女兒黏在韋恩懷裡的畫面，伊凡眼角抽搐，某個瞬間，猙獰了一下。
就一下，不多。
凱恩捕獲這抹神色，高深莫測笑道：「原來如此，聖女閣下也背叛了教會，你們父女……」
「凱恩，這就有點過分了！」
「聖女閣下的品德眾所周知，誰是叛徒都可能，唯獨她不會。」
「數百年如一日的純潔，豈容你在這裡栽贓陷害！」
面對眾人憤怒的視線，凱恩連連擺手：「我只是推測，如果不是聖女閣下假傳神諭，只能是伊凡在胡說八道，他根本沒有接到神諭，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叛徒。」
「這還差不多！」
「算你小子識相！」
「……」
凱恩嘴角直抽，他拿了正面人物的劇本，怎麼就混到入眼皆敵了？
都是伊凡的錯，把所有人都洗腦了！
凱恩怒視伊凡：「自然教會的使者在哪，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快把賢者之石要回來，這塊石頭有多重要不必我贅述！」
提及賢者之石，眾人都有些惶恐，眼巴巴看著伊凡，希望他能幡然悔悟。
現在改還來得及。
「我不知道韋恩去哪了……」
伊凡百口莫辯，想說但又不敢開口，別提有多憋屈了。
「教宗大人，你是不是有委屈，是不是自然教會的混帳東西用武力威脅你了？」
「閉嘴，不能說他是混帳，這是女……這是不可以的。」伊凡急忙出聲，掉腦袋的話，他都只敢在心裡想想，可不能亂說。
「果然是這樣，你屈服於自然教會，改為信仰了自然女神。」
證據確鑿，毋庸置疑，凱恩大手一揮，讓眾人將伊凡拿下：「賢者之石不容有失，先把叛徒關起來，易容成他的樣子騙回賢者之石，再和自然教會翻臉不遲。」
眾人站起身，無奈道：「教宗大人，你肯定有自己的委屈，可事到如今，只能讓你再委屈一下了。」
「等聖女閣下回來，一定會洗刷你的冤屈。」
神諭大祭司們沒有使用武力，請伊凡自己體面點，多年友誼，別讓大家幫他體面。
「不行，你們不能對付他，這……這也是禁止事項。」
伊凡快被憋死了，他能說什麼，小白臉的確有特長，但不是自然教會賽娜教宗的姘頭，而是黑暗女神的姘頭？
沒人信啊！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自己都不信。
「事到如今，你還護著外人……哦，對你這個叛徒而言，我們才是外人。」凱恩冷笑不止，將伊凡的窘迫看在眼中，別提有多爽了。
「你們別吵了，我來說句公道話！」韋恩站在人群後插嘴。
「你一個自然教會的，有什麼資格插……」
議事廳一瞬安靜，眾人冷汗淋漓，看著不請自來的韋恩，生怕他突然祭出賢者之石沉了黑暗教會總部。
最讓眾人恐懼的，是他們心目中的白月光，聖女安娜斯塔西婭站在了韋恩旁邊。
「聖女閣下，連您也背叛了……嗎？」
「不可能，聖女閣下一定是被控制了！」
「啊對對對，我控制了聖女，還玷污了她的清白，可以了吧？」
韋恩哼哼兩聲，見眾人一擁而上，嗖一下從懷裡摸出賢者之石。
眾人連連退後，整個議事廳亂成了一鍋粥。
氣氛真好，比自然教會熱鬧多了！
韋恩心下作出評價，目光看向人群中的凱恩，一臉反派衰相，就是你了。
「凱恩是吧，我奉黑暗女神之命，來教會調查前任黑暗騎士死亡的真相，你小子嫌疑最大，跟我走一趟吧。」
「黑暗騎士……」
凱恩心頭咯噔一聲，強烈的不安襲上心頭，終究是見過大場面的人，臨危不亂道：「你是自然教會的神諭大祭司，為什么女神會找你，這理由太假了。」
「現實就是這麼荒誕，又不是寫，還要考慮邏輯。」
韋恩拍了拍身邊的黑袍人，也就是伊德妮絲，將其兜帽拉下，露出黑暗騎士薇姿的面孔：「為了指證你這個殺人兇手，我把受害人也帶來了！」
「啊？！」
議事廳內再次亂成一鍋粥。
神選騎士雖然很少在各自教會露面，但也並非從不現身，在場都是位高權重之輩，認得薇姿是誰。
這就很可怕了，黑暗騎士薇姿消失多年，黑暗女神另擇一位騎士補上，那人是誰不清楚，只知道在倫丹出現過。
有了新騎士，舊騎士是怎麼回事？
「你，你……」
看到這張臉，凱恩的臉都白了，顫巍巍抬手，結結巴巴道：「不可能，你……不是薇姿大人。」
「我不是薇姿還能是誰，高貴優雅的黑暗女神嗎？」伊德妮絲微笑道。
「胡言亂語，你這個瀆神者，怎麼敢冒充女神冕下，這是死罪！」凱恩抓住反擊的機會，大聲呵斥，要把冒充女神的瀆神者砍成八塊。
「我對此非常期待。」伊德妮絲笑容不變。
「……」
伊凡：(;)
請容他大膽作出假設，這位就，就……就是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