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總之我出力，大家都有得賺
韋恩思維傳音賽娜，維文來得非常及時，支持維文成為帶頭大哥，他才是眾望所歸。
維文成不了帶頭大哥，但他能成為帶頭鬧事的！
賽娜秒懂，心下思考，如何讓維文心甘情願沖在最前面，說道：「抱歉，事關重大，我還是不能相信你。」
「我沒有把今晚的聚會匯報給教宗，這還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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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幾位足以讓你閉嘴。」
「我冒著生命危險而來，這還不夠嗎？」
維文服了個軟，而後強硬道：「你們或許可以殺了我，可這樣的話，勢必會驚動教會總部，路德維希有了準備，先拿你們一個殘害教內忠良的罪名，你們什麼都得不到。」
政治就是妥協，知道賽娜已經意動了，說這麼多，無非是讓他承擔更多的風險。
對此，維文頗為無奈。
教宗路德維希有貝克、麥卡瑞兩條狗腿，用不上他，還想殺了他，賽娜這夥人又不信任他，他想在日後的大洗牌中站穩腳跟，必須主動出擊。
人一主動，勢必受到拿捏。
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只要賽娜的要求不太過分，他都能答應。
「維文，我們就明說吧，你的這些證據，我已經命人搜集整理過了。」
賽娜點向身後的韋恩：「我從普魯士挖來了這位先生，他提供的證據比伱更多更詳細，路德維希、貝克、麥卡瑞……甚至是你，都查了個一清二楚。」
維文瞳眸驟縮，按下心驚不表，嘆息道：「賽娜，你辦事太絕了，怎麼能什麼都查，萬一查到自己身上怎麼辦？」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會想辦法讓自然騎士原諒你，你應該知道，他是我學生的學生，關係非同一般。」賽娜淡淡道。
所以呢，你穿這身是為了勾引自己學生的學生？
臉都不要了，你活該當教宗！
維文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道：「賽娜，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自然騎士正在維恩？」
「你可以這麼理解，我尊重你的想法。」
「……」
賽娜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這讓維文有些摸不准，他姑且認為自然騎士就在教會總部，不好插手內政，時機合適才會現身。
畢竟是自然騎士，身份地位有別於教會高層，玩政治的可以不要臉，騎士多少還是在乎顏面的。
如果自然騎士真在，賽娜一夥自己就能搞定路德維希，他維文顯得可有可無，立馬多餘了起來。
想想自己手中的權力，再想想賽娜強欲的性格，維文暗暗棘手，將自己能接受的底線又向下劃拉了一截。
「再有，我也可以實話告訴你，剛剛我們討論過了，既然抓住了你的證據，沒理由把你放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帶著誠意而來！」維文打斷道。
「你的誠意並不多。」
賽娜有恃無恐道：「我說了，你提供的這些證據我們都有，甚至比你更詳細。」
「我還是神諭大祭司，我的身份就是最好的誠意。」
維文冷聲道：「說吧，究竟要我怎麼做才能融入你們這個團隊。」
自從暗殺事件過後，維文就徹底對路德維希死心，看貝克、麥卡瑞也各種不順眼，猜測路德維希在給下一任教宗鋪路，他不在其中，所以被擺上了暗殺名單。
最近藏身不出，正是出於這層原因。
天知道三個魔鬼藏在哪，不得不防！
「維文，細節我們已經商量好了，團隊裡沒有你的位置。」
「賽娜，你不要太過分，我已經低頭，你非要我死才滿意嗎？」
「不，這不是壓迫，我很認真在說實話。」
賽娜指向圖別和杜莎：「大先知和聖女提供神諭，現任教宗和普魯士的魔鬼容器關係匪淺，本人就是魔鬼在人間的爪牙，教會的墮落由他一手引導……」
「我負責發難，帶頭指認教宗是魔鬼的爪牙，為了教會的未來將其趕下台。」
賽娜：總之我出力，大家都有得賺。
自然騎士果然在附近，不然你沒這麼大的膽子，你也不是路德維希的對手！
維文心下大定，堅持要入局的決心，回以冷笑：「賽娜，你會這麼好心把責任攬在身上？」
「為了利益，我出力最多，承擔風險最大，得到的也最多。」
「這份利益中，該不會把我擺上了餐桌吧？」
「你覺得呢？」
motherfuker！
維文眼角直抽，驚嘆於賽娜的胃口之大，不僅要趕走教宗，還要將三位神諭大祭司一起趕下台。
他說道：「大先知和聖女想要什麼我很清楚，但你的野心太大了，教宗加四位神諭大祭司的所有權利，你不怕自己撐死嗎？」
「先吃了再說。」
「……」
維文徹底沒了辦法，強烈懷疑賽娜已經勾引到了自然騎士，得到了對方的全力支持，野心也如此不加遏制。
羨慕.jpg
他也有升職器，不知道是不是自然騎士丟失的那把鑰匙。
維文知道讓賽娜代為引見自然騎士的可能性為零，全無辦法之下，只得道：「說吧，我要怎麼做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權利？」
「我不覺得你有……」
「別壓了，新教宗上台，總得有個鐵桿神諭大祭司支持，否則怎麼治理自然教會？」維文揮揮手，擺字一念起，說話聲都大了不少。
「非要說的話，我們缺一個站出來質疑教宗的人，任何話題總要有一個起頭的，不是嗎？」賽娜提出自己的要求。
「言之有理！」圖別深以為然。
杜莎沒資格說話，只在心裡表示了對維文的看好。
神諭大祭司，有資格背鍋了。
「什麼意思？」
「你來引導此事，由你率領大先知、聖女，路德維希道德品行敗壞，劣跡滿滿，犯下了人神共憤的罪行，他不配當教宗，然後推舉我成為教宗。」賽娜微笑說道。
「那我不是死定了……」
維文氣笑：「你們躲在後面，我沖在第一個，說來說去，我還是死路一條。」
「你也可以拒絕，現在就去找路德維希，我不會攔著你。」
「賽娜，你覺得自己吃定我了？」
「不然呢，你看大先知和聖女，他們也沒有反抗。」
「……」
維文看向二人，山魈頹然嘆息，杜莎隱隱欲泣，皆是毫無反抗之力。
你們倆擱這演誰呢，真以為我是傻子不成？
維文還想說點什麼，賽娜臉色一冷：「我有自然騎士支持，有沒有你都能成功，你願意做就坐下來，不願意就自便。」
「可以！！」
維文牙縫裡吐字，賽娜和路德維希攤牌，兩方勢力他必須站一個，否則老大和老二掐架，他這個老三頭一個倒霉。
路德維希要他死，賽娜這邊多少還有點生還的機率。
「歡迎你的加入，維文大祭司。」賽娜端起果汁又抿了一下。
一直沒撒手，玻璃杯都快被她盤包漿了。
「別急著開香檳，我也有自己的要求！」
維文低聲道：「我冒了這麼大的風險，如果事成之後你反悔，我一點辦法都沒有，你現在要給我一個交代。」
「可以。」
賽娜放下果汁，肅聲道：「在大先知和聖女面前，我向自然女神起誓，事成之後我絕不會動你的地位和權利，否則就讓女神拋棄我，神國從此對我關閉，永生永世墮落虛空。」
圖別和杜莎皆是大驚，這份誓言有點毒了。
再看維文，兩人的眼神有所變化，把他當成了合作夥伴和自己人。
維文萬萬沒想到，賽娜竟然玩得這麼狠，這麼毒辣的誓言都敢立下。
他暗道一聲瘋娘們兒，心裡有了底：「好，既然你作出承諾，我也不會讓你失望，我會沖在最前面。」
「放心，那一天我也會出席，不會真讓你一個人頂在前面。」賽娜保證道。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維文抹去頭上冷汗，風險很大，收益更大，總算擠進了這個團隊，生命安全和利益都得到了保障。
「還愣著幹什麼，可以開香檳了！」
————
自然教會總部。
和各大分區總部一樣，自然教會總部並不在神選大陸上，存在於一個獨立空間，坐標和奧斯特利亞重合。
順便說一句，除了教皇國根深蒂固，其他幾家教會都一個配置。
黑暗教會的總部位於羅施聯邦，太陽、月光兩家教會比鄰，都位於愛琴海西岸的格里斯。
死亡教會……
未知，天知道現在搬到了哪裡，幾乎與世隔絕，很久沒有大動靜了。
就跟死了一樣。
言歸正傳，遠望自然教會總部所在的空間，連綿山脈此起彼伏，由近至遠俱被鬱鬱蔥蔥的樹木和繽紛的花草所覆蓋。
自然教會總部的建築群坐落群山，白色大殿數目眾多，魔法工程隊修建而成，瑰麗雄奇遠非人類世界的建築可以相提並論。
倫丹的矮房子和這裡一比，妥妥鄉下來的，要飯都低人一等。
山林、湖泊、河流，白色大殿點綴其中，綠意生機，花香四溢，一派寧靜和諧的平衡之美。
置身其中，既有大自然的壯麗神奇，也能感受到自然教會推崇的生命真諦，是遠離世俗喧囂的絕佳去處。
可惜，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一多，世俗的喧囂便緊隨而來。
議事廳。
蔚藍穹頂碧空如洗，琥珀圓湖風起波瀾，白色立柱連天接地，撐起一方奇幻空間。
湖天一色之間，十米白色長桌橫立，分落數張白色高背座椅。
自然教會高層齊至，例行會議，商量一些有的沒的。
今天的會議關乎幾位神諭大祭司的權利，不是聖女選拔那種小事，故而所有人都以真身到場。
教宗路德維希、大先知圖別、聖女杜莎。
而後是四位神諭大祭司賽娜、貝克、維文、麥卡瑞，久不露面的加文副團長也出席了今天的會議。
韋恩也來了，在賽娜體內。
沒有固定於某個角落，分布均勻，滿身都是。
路德維希照常主持會議，張口說了幾句開場白，收穫稀稀拉拉的掌聲後，撇下手上的文件，眼皮一耷開始閉目養神。
教宗準備離開神選大陸，去往神國再創輝煌，這件事所有人心知肚明，故而對路德維希的沉默毫不意外。
教宗越是沉默，放權就越多，對大家而言是好事。
「既然沒人說話，就由我來起頭好了。」
維文裝腔作勢說了兩句，從發展信徒的工作展開，先是肯定了奧斯特利亞和普魯士的基本盤，而後話鋒一轉，提到了普魯士擴張迅速的步伐。
明眼人都知道，普魯士不會停下征伐的腳步，同時被溫莎和法蘭克兩大強國宣戰，另有按兵不動的羅施聯邦，普魯士的境遇並不理想。
想要打破包夾之勢，要麼向北橫掃羅施聯邦，要麼向西滅了法蘭克和溫莎。
就地理位置而言，首選法蘭克和溫莎，雙向作戰的可能性不高。
「法蘭克的那條防線我很清楚，普魯士很難打破，她已經陷入了僵局，我們自然教會和普魯士牽扯太深，未必是一件好事。」維文說道。
教宗路德維希眼皮輕顫，疑惑看了維文一眼，敏銳的政治嗅覺讓他察覺到了一絲端倪。
會無好會，今天有人要對他做文章。
他一眼掃過，圖別裝死，杜莎低頭，加文似是喝蒙圈了，雙目無神在發呆。
四位神諭大祭司，除了維文大聲說話，其餘三個都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有點意思！
路德維希端正坐姿，笑道：「維文，依你之見，未來的自然教會該何去何從？」
「我們和普魯士走太近，短期內可以擴張信仰，看似好事實則不然。一旦普魯士的腳步停下，或者被迫開倒車，教會的境遇便會一落千丈，我提議減少和普魯士的聯繫，免得教會被捲入戰爭。」
「說得好，你有教宗之姿，我非常看好你。」路德維希樂呵呵道。
「啊這……」
維文舌頭打晃，差點順勢倒向了教宗，想起那晚的伏殺，這才堅定將其扳倒的決心。
「我看不見得！」
另一位神諭大祭司麥卡瑞開腔，陰陽怪氣道：「據我了解，前段時間維文和普魯士走得很近，突然撇清關係，恐怕是出於個人利益考慮，個人是個人，教會是大家的教會，維文的主張並不成立。」
「麥卡瑞，你說得也很對，你更適合成為教宗。」路德維希深以為然點了點頭。
糟老頭子擱這和稀泥呢！
三位神諭大祭司心頭暗罵，看清路德維希的嘴臉，維文拍桌而起。
「教宗大人，我接到一份匿名信，上面提到了你和普魯士高層的諸多合作，每一項都鮮血淋漓，累及教會風評受損，希望你解釋一下。」貝克黑著臉說道。
維文：(_)
怎麼回事，這不是我的台詞嗎？
維文話未開口，就被貝克奪了台詞，再看一旁的麥卡瑞幫腔，隱有風助火勢，更加納悶了。
他心頭一緊，懷疑賽娜不僅請客把他斬首，還把貝克、麥卡瑞一併收下當狗。
幾個意思，讓他們三個在前面爭搶，誰表現最好就留下誰？
維文突然想起來賽娜的誓言有漏洞，對，賽娜不會動搖他的地位和權利，但沒說貝克、麥卡瑞不行。
好狠的女人！
維文心下一慌，搶過貝克的話筒，擺開數十項罪證，對著路德維希口誅筆伐，措辭之強烈，態度之堅決，把貝克、麥卡瑞整不會了。
兩人一臉懵逼，不記得和維文結盟了。
你乾的？x2
我不是，我沒有。x2
雖然不知道維文發了哪門子瘋，但助力多多益善，兩人加入群聊，三位神諭大祭司痛斥路德維希的不做人，將滿滿的證據擺在了桌面上。
「……」x4
加文一臉懵逼，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圖別和杜莎對視一眼，紛紛選擇不說話，賽娜微微皺眉，懷疑維文和貝克、麥卡瑞聯手了，詢問韋恩該怎麼做。
「先看看再說，三位神諭大祭司發難，對我們是好事。」
韋恩表示不急，不急，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直接說，賽娜聽不懂，翻譯一下：patiently sitting by the river，waiting for the bodies of the enemy to float。
身強力壯的子沒有急著下河干架，日夜守在河邊耐心等待，看著敵人的屍體一個個漂了上來。
三位神諭大祭司說了很多，證據貼臉不容辯駁，說到最後，用上了『沙灘之子』的語氣詞。
好一個沙灘之子，既表明了自己對教宗的怒意，也從側面反映了身在局中的無奈，細緻刻畫人物心理，展示人物成長的弧光，還起到了承前啟後的關鍵作用。
路德維希饒有興趣看著三個傻叉，證據都是真的，他的確幹了。
可那又怎樣？
說句不客氣的話，他不是針對誰，而是在場的各位都是樂色，一起上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賽娜例外。
身後有自然騎士韋恩力挺，是他最忌憚的敵人。
「路德維希，我們說了這麼多，你就不想狡辯一下嗎？」
「你們存心栽贓，不愁找不到罪名，我說再多都是無用，沒什麼好狡辯的，非要說的話，我有一句話送給在座的諸位……」
路德維希收起笑意，面無表情道：「我才是教宗！」
一句話噎得維文三人無法接話，無論以後如何，路德維希現在是教宗，他手上有絕對的權力。
「路德維希，你這個教宗並不虔誠。」圖別緩緩開口。
「哦，大先知也入局了？」
路德維希奇道：「說說看，今天你準備曲解什麼預言？」
「並非曲解，而是貨真價實的預言，我看到了未來，教會在你手中走向滅亡，你將所有人獻祭給了魔鬼。」圖別冷冷說道。
「大先知，你說黑暗和死亡我可以接受，地獄的魔鬼我可從未接觸過！」
路德維希臉色漸冷：「編造謊言要建立在現實的基礎上，我可以允許你的污衊，但不能允許你的無知。」
「大先知並未說謊，我也得到了神諭，現在的教宗是魔鬼的爪牙，普魯士的魔鬼容器和現任教宗有密不可分的關係。」杜莎弱弱說道。
說完，低下頭。
「……」x2
貝克和麥卡瑞震驚了，算計了多日，萬萬沒想到所有人都對路德維希開火了。
他倆沒有天真到以為在場都是友軍，稍加思索便猜到了是蓄謀已久，下意識看向維文，懷疑是他拉攏了大先知和聖女。
維文對競爭對手沒好感，冷哼一聲表明強硬態度。
見此，兩人更加確信，一切都是維文暗中搗鬼。
「我身為自然教會的教宗，即將踏入神國，廣大前程近在眼前，投靠誰都不可能投靠地獄的魔鬼，類似的話不要再說了，今天我就當沒發生。」
場面有些失控，路德維希心下慍怒，怪自己最近給蟲豸好臉色了。
「路德維希，有些話還是說清楚比較好。」賽娜開口道。
「賽娜，你也要入局？」
「不，我是為了教宗的聲譽，也為了整個自然教會的未來。」
賽娜不慌不忙道：「大先知和聖女同時收到預言和神諭，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以防人心渙散，我等對教宗大人猜忌不斷，不如今天把誤解解開。」
賽娜微微一笑，她能有什麼壞心眼，都是主人的任務罷了。
「賽娜大祭司言之有理，今天必須把話說明白！」
維文立即拔高聲音：「路德維希，預言和神諭是怎麼回事，你解釋解釋，什麼叫魔鬼的爪牙，你究竟為誰服務？」
「荒謬！」
路德維希站起身，一眼掃過眾人：「你們鬧夠了沒有，我會離開神選大陸，教宗的職位遲早要落在你們手裡，沒必要急於一時，你們該考慮誰當下一任教宗。」
有道理啊！x3
「話雖如此，你準備什麼時候進入神國呢？」賽娜幽幽問道。
你更有道理！x3
維文三人緊緊盯著路德維希，貝克開口道：「你說你要走，說了快一年了，這段時間一直在加強和普魯士的合作，究竟是怎麼回事，普魯士和魔鬼交易了？也是你在其中牽線搭橋？」
「放肆！！」
路德維希低喝，魔力翻湧，一股浩瀚無匹的精神威壓驟然散開。
蔚藍穹頂風雲突變，漣漪湖面攪動驚濤駭浪，一根根立柱上，噼啪聲炸開裂縫，黑色細蛇極速遊走，不時崩落幾塊碎屑。
眾人眼前一晃，隱隱產生一股錯覺，仿佛整片天空都隨著路德維希搖晃了起來。
在此重壓之下，他們如同大海上的獨木舟，在暴風雨捲起的滔天大浪下起起伏伏，陡然海嘯捲來，頃刻便要粉身碎骨。
幾人大腦一片空白，肉體遺忘了如何呼吸，連同思維也跟著一併窒息，幾乎要虛脫崩潰。
這時候就看出修為境界的差距了。
維文、貝克、麥卡瑞三人臉色最差，青白交替，快要無法呼吸。
圖別、加文緊皺眉頭，雖有窘迫，倒也無傷大雅，杜莎……
怎麼說呢，她完好無損，什麼感覺都沒有。
高端局，她區區一個白銀法師，沒有資格入場，完全感受不到路德維希有多麼強大。
賽娜眼中精光暴漲：「教宗大人，你的力量似乎並不僅僅是傳奇法師，你果然有問題？」
賽娜被韋恩塞得盆滿缽滿，白沫都快溢出來了，杜絕了強大壓迫感的侵襲，並未受到分毫影響。
在她接收的壓縮包里，能有路德維希這種表現的，無一例外都是里世界的神選騎士。
隱隱地，路德維希比太陽騎士威廉還要強大。
這就不對了！
里世界的她殺死教會高層成為新教宗，其中就有路德維希，如果路德維希真的這麼強大，剛得到元素真言的她不可能獲勝。
近兩年，路德維希身上發生了某種變化。
「教宗大人，你露出馬腳了！」
「賽娜，讓人感到驚訝的人是你，你居然見識過傳奇之上的力量……」
路德維希微眯雙目，再次加深了對神選騎士的忌憚。
心知暴露，他雙眸閃過一縷黑光，五指揚起，將整個自然教會所在的空間封死：「你們背叛教會，意圖行刺教宗……」
「今天一個也跑不了！！」
維文成不了帶頭大哥，但他能成為帶頭鬧事的！
賽娜秒懂，心下思考，如何讓維文心甘情願沖在最前面，說道：「抱歉，事關重大，我還是不能相信你。」
「我沒有把今晚的聚會匯報給教宗，這還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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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幾位足以讓你閉嘴。」
「我冒著生命危險而來，這還不夠嗎？」
維文服了個軟，而後強硬道：「你們或許可以殺了我，可這樣的話，勢必會驚動教會總部，路德維希有了準備，先拿你們一個殘害教內忠良的罪名，你們什麼都得不到。」
政治就是妥協，知道賽娜已經意動了，說這麼多，無非是讓他承擔更多的風險。
對此，維文頗為無奈。
教宗路德維希有貝克、麥卡瑞兩條狗腿，用不上他，還想殺了他，賽娜這夥人又不信任他，他想在日後的大洗牌中站穩腳跟，必須主動出擊。
人一主動，勢必受到拿捏。
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只要賽娜的要求不太過分，他都能答應。
「維文，我們就明說吧，你的這些證據，我已經命人搜集整理過了。」
賽娜點向身後的韋恩：「我從普魯士挖來了這位先生，他提供的證據比伱更多更詳細，路德維希、貝克、麥卡瑞……甚至是你，都查了個一清二楚。」
維文瞳眸驟縮，按下心驚不表，嘆息道：「賽娜，你辦事太絕了，怎麼能什麼都查，萬一查到自己身上怎麼辦？」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會想辦法讓自然騎士原諒你，你應該知道，他是我學生的學生，關係非同一般。」賽娜淡淡道。
所以呢，你穿這身是為了勾引自己學生的學生？
臉都不要了，你活該當教宗！
維文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道：「賽娜，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自然騎士正在維恩？」
「你可以這麼理解，我尊重你的想法。」
「……」
賽娜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這讓維文有些摸不准，他姑且認為自然騎士就在教會總部，不好插手內政，時機合適才會現身。
畢竟是自然騎士，身份地位有別於教會高層，玩政治的可以不要臉，騎士多少還是在乎顏面的。
如果自然騎士真在，賽娜一夥自己就能搞定路德維希，他維文顯得可有可無，立馬多餘了起來。
想想自己手中的權力，再想想賽娜強欲的性格，維文暗暗棘手，將自己能接受的底線又向下劃拉了一截。
「再有，我也可以實話告訴你，剛剛我們討論過了，既然抓住了你的證據，沒理由把你放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帶著誠意而來！」維文打斷道。
「你的誠意並不多。」
賽娜有恃無恐道：「我說了，你提供的這些證據我們都有，甚至比你更詳細。」
「我還是神諭大祭司，我的身份就是最好的誠意。」
維文冷聲道：「說吧，究竟要我怎麼做才能融入你們這個團隊。」
自從暗殺事件過後，維文就徹底對路德維希死心，看貝克、麥卡瑞也各種不順眼，猜測路德維希在給下一任教宗鋪路，他不在其中，所以被擺上了暗殺名單。
最近藏身不出，正是出於這層原因。
天知道三個魔鬼藏在哪，不得不防！
「維文，細節我們已經商量好了，團隊裡沒有你的位置。」
「賽娜，你不要太過分，我已經低頭，你非要我死才滿意嗎？」
「不，這不是壓迫，我很認真在說實話。」
賽娜指向圖別和杜莎：「大先知和聖女提供神諭，現任教宗和普魯士的魔鬼容器關係匪淺，本人就是魔鬼在人間的爪牙，教會的墮落由他一手引導……」
「我負責發難，帶頭指認教宗是魔鬼的爪牙，為了教會的未來將其趕下台。」
賽娜：總之我出力，大家都有得賺。
自然騎士果然在附近，不然你沒這麼大的膽子，你也不是路德維希的對手！
維文心下大定，堅持要入局的決心，回以冷笑：「賽娜，你會這麼好心把責任攬在身上？」
「為了利益，我出力最多，承擔風險最大，得到的也最多。」
「這份利益中，該不會把我擺上了餐桌吧？」
「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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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文眼角直抽，驚嘆於賽娜的胃口之大，不僅要趕走教宗，還要將三位神諭大祭司一起趕下台。
他說道：「大先知和聖女想要什麼我很清楚，但你的野心太大了，教宗加四位神諭大祭司的所有權利，你不怕自己撐死嗎？」
「先吃了再說。」
「……」
維文徹底沒了辦法，強烈懷疑賽娜已經勾引到了自然騎士，得到了對方的全力支持，野心也如此不加遏制。
羨慕.jpg
他也有升職器，不知道是不是自然騎士丟失的那把鑰匙。
維文知道讓賽娜代為引見自然騎士的可能性為零，全無辦法之下，只得道：「說吧，我要怎麼做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權利？」
「我不覺得你有……」
「別壓了，新教宗上台，總得有個鐵桿神諭大祭司支持，否則怎麼治理自然教會？」維文揮揮手，擺字一念起，說話聲都大了不少。
「非要說的話，我們缺一個站出來質疑教宗的人，任何話題總要有一個起頭的，不是嗎？」賽娜提出自己的要求。
「言之有理！」圖別深以為然。
杜莎沒資格說話，只在心裡表示了對維文的看好。
神諭大祭司，有資格背鍋了。
「什麼意思？」
「你來引導此事，由你率領大先知、聖女，路德維希道德品行敗壞，劣跡滿滿，犯下了人神共憤的罪行，他不配當教宗，然後推舉我成為教宗。」賽娜微笑說道。
「那我不是死定了……」
維文氣笑：「你們躲在後面，我沖在第一個，說來說去，我還是死路一條。」
「你也可以拒絕，現在就去找路德維希，我不會攔著你。」
「賽娜，你覺得自己吃定我了？」
「不然呢，你看大先知和聖女，他們也沒有反抗。」
「……」
維文看向二人，山魈頹然嘆息，杜莎隱隱欲泣，皆是毫無反抗之力。
你們倆擱這演誰呢，真以為我是傻子不成？
維文還想說點什麼，賽娜臉色一冷：「我有自然騎士支持，有沒有你都能成功，你願意做就坐下來，不願意就自便。」
「可以！！」
維文牙縫裡吐字，賽娜和路德維希攤牌，兩方勢力他必須站一個，否則老大和老二掐架，他這個老三頭一個倒霉。
路德維希要他死，賽娜這邊多少還有點生還的機率。
「歡迎你的加入，維文大祭司。」賽娜端起果汁又抿了一下。
一直沒撒手，玻璃杯都快被她盤包漿了。
「別急著開香檳，我也有自己的要求！」
維文低聲道：「我冒了這麼大的風險，如果事成之後你反悔，我一點辦法都沒有，你現在要給我一個交代。」
「可以。」
賽娜放下果汁，肅聲道：「在大先知和聖女面前，我向自然女神起誓，事成之後我絕不會動你的地位和權利，否則就讓女神拋棄我，神國從此對我關閉，永生永世墮落虛空。」
圖別和杜莎皆是大驚，這份誓言有點毒了。
再看維文，兩人的眼神有所變化，把他當成了合作夥伴和自己人。
維文萬萬沒想到，賽娜竟然玩得這麼狠，這麼毒辣的誓言都敢立下。
他暗道一聲瘋娘們兒，心裡有了底：「好，既然你作出承諾，我也不會讓你失望，我會沖在最前面。」
「放心，那一天我也會出席，不會真讓你一個人頂在前面。」賽娜保證道。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維文抹去頭上冷汗，風險很大，收益更大，總算擠進了這個團隊，生命安全和利益都得到了保障。
「還愣著幹什麼，可以開香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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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教會總部。
和各大分區總部一樣，自然教會總部並不在神選大陸上，存在於一個獨立空間，坐標和奧斯特利亞重合。
順便說一句，除了教皇國根深蒂固，其他幾家教會都一個配置。
黑暗教會的總部位於羅施聯邦，太陽、月光兩家教會比鄰，都位於愛琴海西岸的格里斯。
死亡教會……
未知，天知道現在搬到了哪裡，幾乎與世隔絕，很久沒有大動靜了。
就跟死了一樣。
言歸正傳，遠望自然教會總部所在的空間，連綿山脈此起彼伏，由近至遠俱被鬱鬱蔥蔥的樹木和繽紛的花草所覆蓋。
自然教會總部的建築群坐落群山，白色大殿數目眾多，魔法工程隊修建而成，瑰麗雄奇遠非人類世界的建築可以相提並論。
倫丹的矮房子和這裡一比，妥妥鄉下來的，要飯都低人一等。
山林、湖泊、河流，白色大殿點綴其中，綠意生機，花香四溢，一派寧靜和諧的平衡之美。
置身其中，既有大自然的壯麗神奇，也能感受到自然教會推崇的生命真諦，是遠離世俗喧囂的絕佳去處。
可惜，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一多，世俗的喧囂便緊隨而來。
議事廳。
蔚藍穹頂碧空如洗，琥珀圓湖風起波瀾，白色立柱連天接地，撐起一方奇幻空間。
湖天一色之間，十米白色長桌橫立，分落數張白色高背座椅。
自然教會高層齊至，例行會議，商量一些有的沒的。
今天的會議關乎幾位神諭大祭司的權利，不是聖女選拔那種小事，故而所有人都以真身到場。
教宗路德維希、大先知圖別、聖女杜莎。
而後是四位神諭大祭司賽娜、貝克、維文、麥卡瑞，久不露面的加文副團長也出席了今天的會議。
韋恩也來了，在賽娜體內。
沒有固定於某個角落，分布均勻，滿身都是。
路德維希照常主持會議，張口說了幾句開場白，收穫稀稀拉拉的掌聲後，撇下手上的文件，眼皮一耷開始閉目養神。
教宗準備離開神選大陸，去往神國再創輝煌，這件事所有人心知肚明，故而對路德維希的沉默毫不意外。
教宗越是沉默，放權就越多，對大家而言是好事。
「既然沒人說話，就由我來起頭好了。」
維文裝腔作勢說了兩句，從發展信徒的工作展開，先是肯定了奧斯特利亞和普魯士的基本盤，而後話鋒一轉，提到了普魯士擴張迅速的步伐。
明眼人都知道，普魯士不會停下征伐的腳步，同時被溫莎和法蘭克兩大強國宣戰，另有按兵不動的羅施聯邦，普魯士的境遇並不理想。
想要打破包夾之勢，要麼向北橫掃羅施聯邦，要麼向西滅了法蘭克和溫莎。
就地理位置而言，首選法蘭克和溫莎，雙向作戰的可能性不高。
「法蘭克的那條防線我很清楚，普魯士很難打破，她已經陷入了僵局，我們自然教會和普魯士牽扯太深，未必是一件好事。」維文說道。
教宗路德維希眼皮輕顫，疑惑看了維文一眼，敏銳的政治嗅覺讓他察覺到了一絲端倪。
會無好會，今天有人要對他做文章。
他一眼掃過，圖別裝死，杜莎低頭，加文似是喝蒙圈了，雙目無神在發呆。
四位神諭大祭司，除了維文大聲說話，其餘三個都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有點意思！
路德維希端正坐姿，笑道：「維文，依你之見，未來的自然教會該何去何從？」
「我們和普魯士走太近，短期內可以擴張信仰，看似好事實則不然。一旦普魯士的腳步停下，或者被迫開倒車，教會的境遇便會一落千丈，我提議減少和普魯士的聯繫，免得教會被捲入戰爭。」
「說得好，你有教宗之姿，我非常看好你。」路德維希樂呵呵道。
「啊這……」
維文舌頭打晃，差點順勢倒向了教宗，想起那晚的伏殺，這才堅定將其扳倒的決心。
「我看不見得！」
另一位神諭大祭司麥卡瑞開腔，陰陽怪氣道：「據我了解，前段時間維文和普魯士走得很近，突然撇清關係，恐怕是出於個人利益考慮，個人是個人，教會是大家的教會，維文的主張並不成立。」
「麥卡瑞，你說得也很對，你更適合成為教宗。」路德維希深以為然點了點頭。
糟老頭子擱這和稀泥呢！
三位神諭大祭司心頭暗罵，看清路德維希的嘴臉，維文拍桌而起。
「教宗大人，我接到一份匿名信，上面提到了你和普魯士高層的諸多合作，每一項都鮮血淋漓，累及教會風評受損，希望你解釋一下。」貝克黑著臉說道。
維文：(_)
怎麼回事，這不是我的台詞嗎？
維文話未開口，就被貝克奪了台詞，再看一旁的麥卡瑞幫腔，隱有風助火勢，更加納悶了。
他心頭一緊，懷疑賽娜不僅請客把他斬首，還把貝克、麥卡瑞一併收下當狗。
幾個意思，讓他們三個在前面爭搶，誰表現最好就留下誰？
維文突然想起來賽娜的誓言有漏洞，對，賽娜不會動搖他的地位和權利，但沒說貝克、麥卡瑞不行。
好狠的女人！
維文心下一慌，搶過貝克的話筒，擺開數十項罪證，對著路德維希口誅筆伐，措辭之強烈，態度之堅決，把貝克、麥卡瑞整不會了。
兩人一臉懵逼，不記得和維文結盟了。
你乾的？x2
我不是，我沒有。x2
雖然不知道維文發了哪門子瘋，但助力多多益善，兩人加入群聊，三位神諭大祭司痛斥路德維希的不做人，將滿滿的證據擺在了桌面上。
「……」x4
加文一臉懵逼，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圖別和杜莎對視一眼，紛紛選擇不說話，賽娜微微皺眉，懷疑維文和貝克、麥卡瑞聯手了，詢問韋恩該怎麼做。
「先看看再說，三位神諭大祭司發難，對我們是好事。」
韋恩表示不急，不急，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直接說，賽娜聽不懂，翻譯一下：patiently sitting by the river，waiting for the bodies of the enemy to float。
身強力壯的子沒有急著下河干架，日夜守在河邊耐心等待，看著敵人的屍體一個個漂了上來。
三位神諭大祭司說了很多，證據貼臉不容辯駁，說到最後，用上了『沙灘之子』的語氣詞。
好一個沙灘之子，既表明了自己對教宗的怒意，也從側面反映了身在局中的無奈，細緻刻畫人物心理，展示人物成長的弧光，還起到了承前啟後的關鍵作用。
路德維希饒有興趣看著三個傻叉，證據都是真的，他的確幹了。
可那又怎樣？
說句不客氣的話，他不是針對誰，而是在場的各位都是樂色，一起上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賽娜例外。
身後有自然騎士韋恩力挺，是他最忌憚的敵人。
「路德維希，我們說了這麼多，你就不想狡辯一下嗎？」
「你們存心栽贓，不愁找不到罪名，我說再多都是無用，沒什麼好狡辯的，非要說的話，我有一句話送給在座的諸位……」
路德維希收起笑意，面無表情道：「我才是教宗！」
一句話噎得維文三人無法接話，無論以後如何，路德維希現在是教宗，他手上有絕對的權力。
「路德維希，你這個教宗並不虔誠。」圖別緩緩開口。
「哦，大先知也入局了？」
路德維希奇道：「說說看，今天你準備曲解什麼預言？」
「並非曲解，而是貨真價實的預言，我看到了未來，教會在你手中走向滅亡，你將所有人獻祭給了魔鬼。」圖別冷冷說道。
「大先知，你說黑暗和死亡我可以接受，地獄的魔鬼我可從未接觸過！」
路德維希臉色漸冷：「編造謊言要建立在現實的基礎上，我可以允許你的污衊，但不能允許你的無知。」
「大先知並未說謊，我也得到了神諭，現在的教宗是魔鬼的爪牙，普魯士的魔鬼容器和現任教宗有密不可分的關係。」杜莎弱弱說道。
說完，低下頭。
「……」x2
貝克和麥卡瑞震驚了，算計了多日，萬萬沒想到所有人都對路德維希開火了。
他倆沒有天真到以為在場都是友軍，稍加思索便猜到了是蓄謀已久，下意識看向維文，懷疑是他拉攏了大先知和聖女。
維文對競爭對手沒好感，冷哼一聲表明強硬態度。
見此，兩人更加確信，一切都是維文暗中搗鬼。
「我身為自然教會的教宗，即將踏入神國，廣大前程近在眼前，投靠誰都不可能投靠地獄的魔鬼，類似的話不要再說了，今天我就當沒發生。」
場面有些失控，路德維希心下慍怒，怪自己最近給蟲豸好臉色了。
「路德維希，有些話還是說清楚比較好。」賽娜開口道。
「賽娜，你也要入局？」
「不，我是為了教宗的聲譽，也為了整個自然教會的未來。」
賽娜不慌不忙道：「大先知和聖女同時收到預言和神諭，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以防人心渙散，我等對教宗大人猜忌不斷，不如今天把誤解解開。」
賽娜微微一笑，她能有什麼壞心眼，都是主人的任務罷了。
「賽娜大祭司言之有理，今天必須把話說明白！」
維文立即拔高聲音：「路德維希，預言和神諭是怎麼回事，你解釋解釋，什麼叫魔鬼的爪牙，你究竟為誰服務？」
「荒謬！」
路德維希站起身，一眼掃過眾人：「你們鬧夠了沒有，我會離開神選大陸，教宗的職位遲早要落在你們手裡，沒必要急於一時，你們該考慮誰當下一任教宗。」
有道理啊！x3
「話雖如此，你準備什麼時候進入神國呢？」賽娜幽幽問道。
你更有道理！x3
維文三人緊緊盯著路德維希，貝克開口道：「你說你要走，說了快一年了，這段時間一直在加強和普魯士的合作，究竟是怎麼回事，普魯士和魔鬼交易了？也是你在其中牽線搭橋？」
「放肆！！」
路德維希低喝，魔力翻湧，一股浩瀚無匹的精神威壓驟然散開。
蔚藍穹頂風雲突變，漣漪湖面攪動驚濤駭浪，一根根立柱上，噼啪聲炸開裂縫，黑色細蛇極速遊走，不時崩落幾塊碎屑。
眾人眼前一晃，隱隱產生一股錯覺，仿佛整片天空都隨著路德維希搖晃了起來。
在此重壓之下，他們如同大海上的獨木舟，在暴風雨捲起的滔天大浪下起起伏伏，陡然海嘯捲來，頃刻便要粉身碎骨。
幾人大腦一片空白，肉體遺忘了如何呼吸，連同思維也跟著一併窒息，幾乎要虛脫崩潰。
這時候就看出修為境界的差距了。
維文、貝克、麥卡瑞三人臉色最差，青白交替，快要無法呼吸。
圖別、加文緊皺眉頭，雖有窘迫，倒也無傷大雅，杜莎……
怎麼說呢，她完好無損，什麼感覺都沒有。
高端局，她區區一個白銀法師，沒有資格入場，完全感受不到路德維希有多麼強大。
賽娜眼中精光暴漲：「教宗大人，你的力量似乎並不僅僅是傳奇法師，你果然有問題？」
賽娜被韋恩塞得盆滿缽滿，白沫都快溢出來了，杜絕了強大壓迫感的侵襲，並未受到分毫影響。
在她接收的壓縮包里，能有路德維希這種表現的，無一例外都是里世界的神選騎士。
隱隱地，路德維希比太陽騎士威廉還要強大。
這就不對了！
里世界的她殺死教會高層成為新教宗，其中就有路德維希，如果路德維希真的這麼強大，剛得到元素真言的她不可能獲勝。
近兩年，路德維希身上發生了某種變化。
「教宗大人，你露出馬腳了！」
「賽娜，讓人感到驚訝的人是你，你居然見識過傳奇之上的力量……」
路德維希微眯雙目，再次加深了對神選騎士的忌憚。
心知暴露，他雙眸閃過一縷黑光，五指揚起，將整個自然教會所在的空間封死：「你們背叛教會，意圖行刺教宗……」
「今天一個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