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中肯的，客觀的，一針見血的
11月22日。
韋恩宅，後院。
薇莉拿著騎士劍在後花園的草坪上練習屠龍劍術，旁邊站著騎士老師瓦爾基里，見騎士學員薇莉刻苦練習劍術，老師欣慰點了點頭。
薇莉的學習成績並不理想。
和資質無關，她的注意力很容易分散，還喜歡耍小聰明，逮著機會就會各種偷懶。
每每被抓，便試圖萌混過關。
換成別的老師，八成會被她忽悠過去，瓦爾基里不會，騎士大姐姐一手刀敲下去，便激發了薇莉的學習熱情。
原因簡單，上一個喜歡對薇莉使用手刀技能的是維羅妮卡，殘暴的惡龍從天而降，張牙舞爪，口吐烈焰，搶走了公主。
還和月光教會的盟友瓜分享用。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啥也不說了，這就練習屠龍劍術，擊殺惡龍，奪回公主。
距離韋恩去里世界大約有一個星期，目擊者莫娜並未大肆宣揚，只將此事告知奧斯頓，後者成立技術小組，研究魔法部總部的鏡面空間投影結界，試圖找到進出里世界的方法。
研究地設在倫丹郊野，韋恩消失的位置，空間波動複雜，曾有一條進入里世界的通道。
莫娜沒有通知其他人，問就是做任務、搞研究、出門泡妞，很符合韋恩日常作風。
一星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加上奧斯頓作證，倒也沒人懷疑莫娜在說謊。
「哼！」
「惡龍看劍！」
「哈！」
「取你首級！」
韋恩快步來到後花園，看著哼哼哈哈的薇莉，倚靠大樹，嘴角勾起。
表世界風平浪靜，隨處都是溫暖的陽光，舒緩了他緊繃的心弦。
看誰都樂呵呵的，就連奧斯頓大地主、大貴族、大資本家的醜惡嘴臉，也沒了往日的尖酸刻薄，變得和藹可親了起來。
這才是人該待的世界！
返回表世界後，德萊恩暫時告別了韋恩，她要提交任務報告將寶瓶送至神國，尤其是里世界的怪物，必須聯繫月光女神說個清楚。
里世界存在一個未知的神秘強者，他是誰，和里世界的毀滅重啟有什麼關係，是否存在毀滅世界的大陰謀，每一個問題都無比重要。
臨走前，德萊恩表示自己還會回來，到時讓韋恩引見一下威廉，她要和對方共同切磋牌技。
千金易得，知己難尋。
同為牌佬，德萊恩非常欣賞威廉這樣樂觀向上的好孩子。
當然了，菲洛米娜表現得也不差，最後關頭為月光教會掙回了不少顏面，德萊恩對她也是很歡喜的。
再叫上韋恩，到時候湊一桌堪稱完美。
韋恩經歷了里世界的摧殘，身心俱疲，只想回家回回血，告別德萊恩之後直奔韋恩宅。
路上思維聯繫莫娜，表明自己已經歸來，讓她安心不必再尋找。
里世界是表世界的鏡子，只能投影，無法具現為現實，里世界的人無法進入表世界，里世界的物品也帶不出來。
五大神器沒可能，投入大量心血的照相機、字據也沒了，這讓韋恩心裡更不是滋味，連個留作思念的回憶都沒有，實在太痛了。
幸好表世界的大家都在，這份壓在心頭無處發泄的強烈情緒，還能轉移到他們身上，否則他真該抑鬱了。
「咦，韋恩你出門泡妞回來啦？」
薇莉發現韋恩，歪頭看了看瓦爾基里，得到騎士老師許可，臨時休息五分鐘。
她晃著雙馬尾上前，笑嘻嘻道：「醜話說在前面，韋恩宅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那姑娘是誰，讓你失蹤了這麼久，介紹一下我來把把關。」
「我沒有出去泡妞……」
「蘭道先生說的！」
「嗯，他死定了。」
韋恩語氣輕柔，抬手摸了摸薇莉的腦袋，眸中略有一些濕潤。
這讓薇莉大為驚訝，詢問這幾天發生了什麼，怎麼轉個身的工夫連人設都變了。
表里不一，韋恩不願在薇莉面前提及威廉，後者失去了一切，實在太揪心了，沒理由讓薇莉陪著他一起糟心。
但不說，堵在胸口著實難受。
沉吟片刻，只能付諸行動了！
「好馬尾，看了就讓人忍不住想要策馬奔騰……」
「啊？！」
「肘，跟我進屋。」
韋恩奪走薇莉手上的騎士劍插在地上，在瓦爾基里的目瞪口呆中，拽著薇莉直奔大屋。
「啊？！」
薇莉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急忙道：「韋恩別這樣，有什麼話好好說，我害怕。」
這幾天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故，否則不會大白天就把人往屋裡拽，還當著瓦爾基里的面。
「薇莉，我想你了。」
「……」
平平無奇的一句話，和往常那些華麗辭藻堆砌的甜言蜜語相比不值一提，然飽含的思念和深情，遠不是空洞的情話可以相提並論的。
薇莉遭遇會心一擊，當場沉默大破。
片刻後，主臥立下隔音結界，看得瓦爾基里滿頭黑線。
說好了五分鐘，可不能拖太久。
————
鏡頭一轉，韋恩心頭鬱氣消了大半，神清氣爽推門走出。
背景是軟趴趴的泡芙。
詳細過程沒什麼好說的，先抓住兩個帶頭鬧事的，給予口頭警告，再順藤摸瓜往下查，日後便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懂的都懂，不懂的都在裝傻，這裡就不贅述了。
處決了一號嫌疑人，韋恩驅車直奔二號嫌疑人月光教會大祭司家中。
家裡沒人，殺向月光教會倫丹分區總部，在辦公室就把事情給辦了。
等不到回家了，大祭司的辦公桌還挺大的。
女人的心思最是細膩，菲洛米娜和薇莉一樣，也覺得今天的韋恩有所不同，往常雖然也站起來蹬，但是吧……
突然感覺整個人成熟了不少，變得比以前更不要臉了。
「我想起來了，是宇文將軍的台詞！」
韋恩提著褲腰帶走出辦公室大門，看到守門的雙胞胎，這才恍然大悟。
別說，還真是反派。
維爾娜、迪德一臉鄙夷看著韋恩，光天化日之下光天化日，你不要臉，大祭司還要呢，風言風語傳出去，大祭司威嚴掃地以後怎麼服眾。
韋恩不以為恥，經歷了失去才懂得珍惜，表世界的人太理所當然了，換成里世界的奧斯頓他們，給一個重逢的機會，別說臉和尊嚴，命都願意豁出去。
說到奧斯頓，韋恩又是一陣意難平。
眼瞅著到了下班時間，抱起迷迷糊糊的大祭司將其送回家，甜言蜜語安撫了幾句，這才驅車去往蘭道莊園。
家宴時間，韋恩看誰都是一陣歡喜，直勾勾的眼神別說維羅妮卡受不了，希菲和梅根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奧斯頓眉頭微皺，別人不清楚，他知道韋恩進入了里世界，這般複雜的眼神，恐怕里世界的蘭道家族已經成了悲劇。
他沒有多說什麼，給韋恩遞了一個眼神，讓其用餐完畢去書房坐坐。
……
鏡頭一轉來到書房。
梅根站在門內立下隔音結界，韋恩不僅自己來了，還叫上了希菲和維羅妮卡，這讓奧斯頓頗為不解，既然是悲劇，不該分享給所有人。
隱隱地，奧斯頓感覺自己今晚要飛。
一飛沖天的飛！
「前幾天我在清理魔鬼的時候不幸掉落里世界……不用擔心，這不是回來了嘛！」
「里世界是一個充斥負面信息的末日世界，教會的戰爭、國家的戰爭、人與人之間的自相殘殺摧毀了那個世界，我一個路人都感受到了濃烈的絕望……」
「那裡的蘭道家族過得很不好。」
「上一次里世界重啟在兩年前左右，先從維羅妮卡的畢業典禮說起，剿滅死亡教會據點的時候被詛咒，因為負面信息影響，把薇莉變成的威廉踢出了小隊，沒有他指路，也就沒有遇見我。」
「等一下，什麼叫沒有薇莉指路，我就沒有遇見你？」
維羅妮卡不服，這話邏輯有問題，不知道的還以為薇莉先來的，她搶了薇莉的男朋友一樣。
「事實證明，的確是她先來的！」
韋恩一口咬定，算是官方蓋章，還了薇莉一個清白。
薇莉表里如一，都是一見鍾情，不論在哪個世界都堅決白給，這波韋恩站她。
維羅妮卡更為不滿，以前韋恩可不是這麼說的，想到日記里的一篇，雙臂抱肩，扭頭看向一旁。
日記：男人和女人約會遲到，只有睡過了和睡過了兩種可能。
韋恩這種明顯就是睡過了。
呸，渣男！
維羅妮卡不開心了，要哄，韋恩笑了笑，將她的手握在掌心道：「伱和克莉絲獨自去往卡福諾小鎮，之後就沒了消息，想來是栽在那裡了。」
韋恩看向希菲：「老師，我在里世界是死亡騎士，受負面信息影響，單槍匹馬衝進自然教會倫丹分區總部，把所有人都殺了，包括你在內。」
希菲點點頭，並沒有覺得意外，在冰封大陸占卜的時候，占卜師提過這一段。
命運已經改變，曾經的未來不是她現在的未來，況且悲劇發生在里世界，表世界的韋恩是她的好大兒，她沒有多少代入感，故而聽起來無甚感覺。
不僅不生氣，還萬分好奇里世界的韋恩和奧斯頓這對父子是怎麼相處的？
見韋恩一臉歉意，希菲笑著將其摟在懷中，陰陽怪氣道：「你在里世界做了錯事，是受負面信息的影響，不像某些人，表世界沒有負面信息，照樣把教會的倫丹分區剷平了。」
奧斯頓：(_)
你多少有些雙標了！
和一個護犢子的女人講道理，多少有些沒道理，奧斯頓一言不發，只當希菲陰陽怪氣的是別人。
韋恩掙脫束縛，說道：「里世界的奧斯頓和韋恩打了快兩年，黑暗騎士和死亡騎士誰都奈何不了誰，韋恩姑且算是一個天才，成長速度奇快，奧斯頓的力量源於痛苦，失去妻女的他品嘗到了絕望一般的痛苦……」
說到這，頓了頓，繼續道：「他變得偏執、瘋狂，不計一切後果要殺了韋恩，我遇到他的時候，差點被他當成韋恩幹掉了。」
希菲聽得暗暗心疼，龍血嘛，骨子裡都有點傲嬌，指望她誇獎奧斯頓專情是沒可能了，冷眼看了過去：「混蛋，自己的家人都能下得去手，我看錯你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在替你報仇？」奧斯頓整個人都不好了，這都哪是哪，他是正面角色好吧。
「不可能，你都找錯人了！」
「……」
奧斯頓拉長一張臉，就是這個節奏，韋恩關門，大的要來了。
「證明表里不一之後，我幫助奧斯頓殺死了韋恩……」
「誰殺死的？」維羅妮卡問道。
「奧斯頓，我怎麼可能殺死韋恩，那不成自殺了嘛。」
韋恩笑了笑：「即便我有這個能力，我也不能做，必須讓里世界的奧斯頓動手，他對韋恩的恨意唯有手刃才能血償。」
希菲和維羅妮卡同時怒視奧斯頓，就是這個混蛋，殺了她兒子/未婚夫。
奧斯頓沒說話，韋恩已經攢好局了，這時候他說什麼都里外不是人。
「對了，他還把韋恩的屍體砍成了肉泥，一把黑暗揚起，在漫天飛舞的骨灰中，笑得哭了出來。」韋恩不偏不倚講述。
中肯的，客觀的，一針見血的，符合人物心理和行為邏輯的，沒有為黑而黑。
還是那句話，韋恩尊敬里世界的奧斯頓，願稱他為純爺們。
希菲和維羅妮卡不這麼認為，她們沒有經歷過里世界的絕望，韋恩所言在她們聽來只是一個故事，雖然心疼里世界的奧斯頓，但不影響她們繼續怒目而視。
尤其是希菲，一邊高興，一邊瞪眼，眨眨眼看向兒子。
拳頭癢了，快給她一個放飛混球的理由。
「我在里世界看到了索菲利亞女王，她也在蘭道莊園……」
「混蛋！」
韋恩話到一半，耳畔驚雷炸響，漫天玻璃碎片飛舞。
再抬頭，別說奧斯頓，坐著的沙發都沒了。
梅根也沒了，跳窗而出，追到了小樹林等奧斯頓從天而降。
她撿球一直可以的。
韋恩點點頭，接著說道：「索菲利亞女王在末日中進化自身神血，和黑暗騎士奧斯頓結盟，屢次求婚被拒，從沒被奧斯頓拿正眼看過。」
希菲：()
起早了，應該等韋恩把話說完再動手。
算了，打都打了，混球退一步，她就不計較了。
今天梅根撿球的速度很快，感覺有自己的劇情，生怕自己聽不到，以最快的速度撿球返回書房。
韋恩接著說道：「因為老師早早離去，奧斯頓終日意志消沉，走不出喪妻的陰影，梅姨就變成了希菲哄他開心，然後他倆……」
「混蛋，你真敢！」
又是一聲轟鳴巨響，韋恩再抬頭，看到了面無表情的梅根跳出窗外。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梅根似是若有所思，得到了某種啟發。
梅姨，舔狗不得好死啊！
韋恩嘆了口氣：「然後他倆以前什麼樣，現在還什麼樣，奧斯頓並沒有因為這張臉就把梅姨視為老師，依舊只當她是管家和秘書，只在最痛苦的時候，通過這副面孔得到一些心靈的慰藉。」
希菲：()
「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老師你太著急了，學生話還沒說完呢！」
韋恩翻翻白眼，從頭到尾他都沒黑奧斯頓一句，話里話外都在稱讚奧斯頓的深情，絕無看空中飛人的想法，一點都沒有。
至於奧斯頓為什麼連飛兩次，他也不是很懂，可能是夫妻之間的小遊戲吧。
上流社會水太深，他還是個孩子，理解不了。
趁梅根沒回來，韋恩接著說道：「殺死韋恩後，奧斯頓沒了活下去的動力，準備自殺殉情，我阻止了他，蘭道家族還有一個家族成員梅姨，如果他死了，梅姨恐怕也活不下去。」
「後來呢？」
維羅妮卡屏氣凝神，太虐了，她一邊心疼，一邊好奇故事的發展。
希菲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同時也豎起了耳朵。
「不清楚，後來我走了，在倫丹市郊遇到了前來襲擊的自然騎士，一場大戰，黑暗騎士並未現身，梅根也沒來。」韋恩唏噓不已。
開放式的結局，在他心裡，奧斯頓已經殉情了，梅根跟著自殺，維羅妮卡和希菲怎麼看待結局，他就不引導了。
希菲聞言別說有多心疼了，但是吧，指望她對奧斯頓和顏悅色絕無可能，捏著拳頭走向窗外，憤憤不平道：「混蛋，只顧自己，太自私了，梅根將他視為活下去的動力，他卻理都不理。」
「說得真好聽，仿佛真在替梅根考慮，要不是她一直在笑，我差點就信了。」
望著希菲消失在窗外，維羅妮卡撇撇嘴：「我打賭，如果你換個說法，比如奧斯頓沒有自殺，為了梅根好好活下去，她的嘴臉保證比誰都生氣！」
「唉唉唉，怎麼說話呢，態度尊重一點，那是我媽！」韋恩大為不滿。
「對對對，我就是撿來的。」
「維羅妮卡，你不是撿來的，你是我在外面認識的女朋友。」
「……」
維羅妮卡一拳懟在韋恩臉上，氣哼哼道：「無聊的三流故事，女主角開場就死了，一點意思都沒有，我要回去睡覺了，你今晚不許來騷擾我，聽明白了嗎？」
「明白，凌晨一點我去找你。」
「為什麼那麼晚？」
「你打了我一拳，日記里我寫過類似的故事，沒錯啊！」
「……」
維羅妮卡憤憤推門離開，十點鐘之前見不到人，以後就別見了。
小樹林，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
和往常的勢大力沉不同，今天多少有點委婉，收著打了。
可能是希菲高興，今天多打了半鐘頭，等韋恩再次見到奧斯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
書房。
梅根站在門外立下隔音結界，父子二人在屋內開始正式會議。
奧斯頓脫掉了外套和襯衫，繃帶里一層外一層，活脫脫一個木乃伊製作現場。
露在紗布外的一隻眼睛瞪著韋恩，不解道：「很奇怪，今天你居然沒有趁機誣陷我？還是說，你準備趁我放鬆警惕的時候再動手，大的還在後面？」
「說得好像我以前誣陷過你一樣。」
韋恩撇撇嘴，可惜了照相機，不然就派上用場了：「你要是不放心，我這裡還有幾個廢棄版本，都繪聲繪色描述了你在里世界的快樂，如何，要把老師喊過來嗎？」
見奧斯頓不說話，大抵是服軟了，韋恩清了清嗓子，肅聲道：「里世界沒有德萊恩、穆拉、利奧三位神選騎士，我遇到德萊恩，從她口中證實了這一點，半神級別的強者無法被鏡面複製。」
「遇到奧斯頓的時候，我詢問咱家的黑貓莫妮卡是否還在，他搖了搖頭，莫妮卡並未被複製。」
「……」x3
奧斯頓把玩著手裡的古銀幣，沉聲道：「有什麼辦法能解決這隻黑貓嗎？」
「你之前不是試過很多辦法，都沒成功嗎，怎麼突然這麼問？」
韋恩奇道，他記得奧斯頓曾懷疑過黑貓，因為無論郵寄還是塞水泥桶沉河，黑貓總能完好無損返回蘭道莊園，所以才就此作罷。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解決不了，現在或許可以。」
奧斯頓看著韋恩道：「你比我更加珍貴，對莫妮卡的吸引力遠強於我，把它帶回韋恩宅，沒準它就不回來了。」
「……」
「說話呀！」
「老師在哪，我突然想到剛剛忘了幾個重要劇情。」
「我非常認真，沒開玩笑，你不僅比我更珍貴，也比我更強大，我解決不了莫妮卡，你或許會有辦法。」奧斯頓說道。
「你高看我了，出去走一圈，我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大，才明白自己有多弱小。」韋恩嘆息道。
奧斯頓皺了皺眉：「難怪你看起來成熟了不少，因為里世界的悲劇嗎？」
「一方面，還有一件事非常重要，里世界有一個怪物……」
韋恩壓低聲音道：「我不知道那個怪物是什麼，只知道他的生命本質非常強大，我無法對他造成污染，月光騎士德萊恩也被他強大的力量嚇得奪路而逃，只差一點我就回不來了。」
「詳細點！」
「是這樣子的……」
韋恩重述了里世界的情況，沒有向希菲和維羅妮卡講述的劇情，全部告知了奧斯頓，如太陽騎士威廉、自然騎士賽娜，聽得奧斯頓大為詫異。
如果這兩位是真正的候補騎士，蘭道家族的勢力又將迎來一波擴張。
你小子不僅有吸引魔鬼的體質，還有吸引騎士的體質，真不考慮一下吸貓嗎？
聽到最後，奧斯頓沉默了，頭皮發麻道：「按你的推測，里世界崩潰後，所有的負面信息都被那個怪物所得，他擁有凌駕於半神之上的強度，極有可能是一位神明。」
「準確點，一個從未出現過的新生神明！」
韋恩非常篤定，強於德萊恩不可怕，可怕的是白沫試圖污染對方失敗了，這可是古神眷屬託古格耶都沒做到的事。
「從未出現過有些絕對了，或許是某個戰敗的神明，躲在了里世界。」
「不排除這個可能。」
「德萊恩會向月光女神匯報此事，記得找她打聽情況。」奧斯頓皺了皺眉，不爽道：「她終究是月光女神的騎士，想辦法拿下她，讓她對你言聽計從，多一個靠譜的情報路線。」
「……」
「說話呀！」
「太委屈了，做不來。」
「嗯，你的臉皮的確比以前更成熟了！」
韋恩宅，後院。
薇莉拿著騎士劍在後花園的草坪上練習屠龍劍術，旁邊站著騎士老師瓦爾基里，見騎士學員薇莉刻苦練習劍術，老師欣慰點了點頭。
薇莉的學習成績並不理想。
和資質無關，她的注意力很容易分散，還喜歡耍小聰明，逮著機會就會各種偷懶。
每每被抓，便試圖萌混過關。
換成別的老師，八成會被她忽悠過去，瓦爾基里不會，騎士大姐姐一手刀敲下去，便激發了薇莉的學習熱情。
原因簡單，上一個喜歡對薇莉使用手刀技能的是維羅妮卡，殘暴的惡龍從天而降，張牙舞爪，口吐烈焰，搶走了公主。
還和月光教會的盟友瓜分享用。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啥也不說了，這就練習屠龍劍術，擊殺惡龍，奪回公主。
距離韋恩去里世界大約有一個星期，目擊者莫娜並未大肆宣揚，只將此事告知奧斯頓，後者成立技術小組，研究魔法部總部的鏡面空間投影結界，試圖找到進出里世界的方法。
研究地設在倫丹郊野，韋恩消失的位置，空間波動複雜，曾有一條進入里世界的通道。
莫娜沒有通知其他人，問就是做任務、搞研究、出門泡妞，很符合韋恩日常作風。
一星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加上奧斯頓作證，倒也沒人懷疑莫娜在說謊。
「哼！」
「惡龍看劍！」
「哈！」
「取你首級！」
韋恩快步來到後花園，看著哼哼哈哈的薇莉，倚靠大樹，嘴角勾起。
表世界風平浪靜，隨處都是溫暖的陽光，舒緩了他緊繃的心弦。
看誰都樂呵呵的，就連奧斯頓大地主、大貴族、大資本家的醜惡嘴臉，也沒了往日的尖酸刻薄，變得和藹可親了起來。
這才是人該待的世界！
返回表世界後，德萊恩暫時告別了韋恩，她要提交任務報告將寶瓶送至神國，尤其是里世界的怪物，必須聯繫月光女神說個清楚。
里世界存在一個未知的神秘強者，他是誰，和里世界的毀滅重啟有什麼關係，是否存在毀滅世界的大陰謀，每一個問題都無比重要。
臨走前，德萊恩表示自己還會回來，到時讓韋恩引見一下威廉，她要和對方共同切磋牌技。
千金易得，知己難尋。
同為牌佬，德萊恩非常欣賞威廉這樣樂觀向上的好孩子。
當然了，菲洛米娜表現得也不差，最後關頭為月光教會掙回了不少顏面，德萊恩對她也是很歡喜的。
再叫上韋恩，到時候湊一桌堪稱完美。
韋恩經歷了里世界的摧殘，身心俱疲，只想回家回回血，告別德萊恩之後直奔韋恩宅。
路上思維聯繫莫娜，表明自己已經歸來，讓她安心不必再尋找。
里世界是表世界的鏡子，只能投影，無法具現為現實，里世界的人無法進入表世界，里世界的物品也帶不出來。
五大神器沒可能，投入大量心血的照相機、字據也沒了，這讓韋恩心裡更不是滋味，連個留作思念的回憶都沒有，實在太痛了。
幸好表世界的大家都在，這份壓在心頭無處發泄的強烈情緒，還能轉移到他們身上，否則他真該抑鬱了。
「咦，韋恩你出門泡妞回來啦？」
薇莉發現韋恩，歪頭看了看瓦爾基里，得到騎士老師許可，臨時休息五分鐘。
她晃著雙馬尾上前，笑嘻嘻道：「醜話說在前面，韋恩宅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那姑娘是誰，讓你失蹤了這麼久，介紹一下我來把把關。」
「我沒有出去泡妞……」
「蘭道先生說的！」
「嗯，他死定了。」
韋恩語氣輕柔，抬手摸了摸薇莉的腦袋，眸中略有一些濕潤。
這讓薇莉大為驚訝，詢問這幾天發生了什麼，怎麼轉個身的工夫連人設都變了。
表里不一，韋恩不願在薇莉面前提及威廉，後者失去了一切，實在太揪心了，沒理由讓薇莉陪著他一起糟心。
但不說，堵在胸口著實難受。
沉吟片刻，只能付諸行動了！
「好馬尾，看了就讓人忍不住想要策馬奔騰……」
「啊？！」
「肘，跟我進屋。」
韋恩奪走薇莉手上的騎士劍插在地上，在瓦爾基里的目瞪口呆中，拽著薇莉直奔大屋。
「啊？！」
薇莉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急忙道：「韋恩別這樣，有什麼話好好說，我害怕。」
這幾天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故，否則不會大白天就把人往屋裡拽，還當著瓦爾基里的面。
「薇莉，我想你了。」
「……」
平平無奇的一句話，和往常那些華麗辭藻堆砌的甜言蜜語相比不值一提，然飽含的思念和深情，遠不是空洞的情話可以相提並論的。
薇莉遭遇會心一擊，當場沉默大破。
片刻後，主臥立下隔音結界，看得瓦爾基里滿頭黑線。
說好了五分鐘，可不能拖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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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一轉，韋恩心頭鬱氣消了大半，神清氣爽推門走出。
背景是軟趴趴的泡芙。
詳細過程沒什麼好說的，先抓住兩個帶頭鬧事的，給予口頭警告，再順藤摸瓜往下查，日後便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懂的都懂，不懂的都在裝傻，這裡就不贅述了。
處決了一號嫌疑人，韋恩驅車直奔二號嫌疑人月光教會大祭司家中。
家裡沒人，殺向月光教會倫丹分區總部，在辦公室就把事情給辦了。
等不到回家了，大祭司的辦公桌還挺大的。
女人的心思最是細膩，菲洛米娜和薇莉一樣，也覺得今天的韋恩有所不同，往常雖然也站起來蹬，但是吧……
突然感覺整個人成熟了不少，變得比以前更不要臉了。
「我想起來了，是宇文將軍的台詞！」
韋恩提著褲腰帶走出辦公室大門，看到守門的雙胞胎，這才恍然大悟。
別說，還真是反派。
維爾娜、迪德一臉鄙夷看著韋恩，光天化日之下光天化日，你不要臉，大祭司還要呢，風言風語傳出去，大祭司威嚴掃地以後怎麼服眾。
韋恩不以為恥，經歷了失去才懂得珍惜，表世界的人太理所當然了，換成里世界的奧斯頓他們，給一個重逢的機會，別說臉和尊嚴，命都願意豁出去。
說到奧斯頓，韋恩又是一陣意難平。
眼瞅著到了下班時間，抱起迷迷糊糊的大祭司將其送回家，甜言蜜語安撫了幾句，這才驅車去往蘭道莊園。
家宴時間，韋恩看誰都是一陣歡喜，直勾勾的眼神別說維羅妮卡受不了，希菲和梅根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奧斯頓眉頭微皺，別人不清楚，他知道韋恩進入了里世界，這般複雜的眼神，恐怕里世界的蘭道家族已經成了悲劇。
他沒有多說什麼，給韋恩遞了一個眼神，讓其用餐完畢去書房坐坐。
……
鏡頭一轉來到書房。
梅根站在門內立下隔音結界，韋恩不僅自己來了，還叫上了希菲和維羅妮卡，這讓奧斯頓頗為不解，既然是悲劇，不該分享給所有人。
隱隱地，奧斯頓感覺自己今晚要飛。
一飛沖天的飛！
「前幾天我在清理魔鬼的時候不幸掉落里世界……不用擔心，這不是回來了嘛！」
「里世界是一個充斥負面信息的末日世界，教會的戰爭、國家的戰爭、人與人之間的自相殘殺摧毀了那個世界，我一個路人都感受到了濃烈的絕望……」
「那裡的蘭道家族過得很不好。」
「上一次里世界重啟在兩年前左右，先從維羅妮卡的畢業典禮說起，剿滅死亡教會據點的時候被詛咒，因為負面信息影響，把薇莉變成的威廉踢出了小隊，沒有他指路，也就沒有遇見我。」
「等一下，什麼叫沒有薇莉指路，我就沒有遇見你？」
維羅妮卡不服，這話邏輯有問題，不知道的還以為薇莉先來的，她搶了薇莉的男朋友一樣。
「事實證明，的確是她先來的！」
韋恩一口咬定，算是官方蓋章，還了薇莉一個清白。
薇莉表里如一，都是一見鍾情，不論在哪個世界都堅決白給，這波韋恩站她。
維羅妮卡更為不滿，以前韋恩可不是這麼說的，想到日記里的一篇，雙臂抱肩，扭頭看向一旁。
日記：男人和女人約會遲到，只有睡過了和睡過了兩種可能。
韋恩這種明顯就是睡過了。
呸，渣男！
維羅妮卡不開心了，要哄，韋恩笑了笑，將她的手握在掌心道：「伱和克莉絲獨自去往卡福諾小鎮，之後就沒了消息，想來是栽在那裡了。」
韋恩看向希菲：「老師，我在里世界是死亡騎士，受負面信息影響，單槍匹馬衝進自然教會倫丹分區總部，把所有人都殺了，包括你在內。」
希菲點點頭，並沒有覺得意外，在冰封大陸占卜的時候，占卜師提過這一段。
命運已經改變，曾經的未來不是她現在的未來，況且悲劇發生在里世界，表世界的韋恩是她的好大兒，她沒有多少代入感，故而聽起來無甚感覺。
不僅不生氣，還萬分好奇里世界的韋恩和奧斯頓這對父子是怎麼相處的？
見韋恩一臉歉意，希菲笑著將其摟在懷中，陰陽怪氣道：「你在里世界做了錯事，是受負面信息的影響，不像某些人，表世界沒有負面信息，照樣把教會的倫丹分區剷平了。」
奧斯頓：(_)
你多少有些雙標了！
和一個護犢子的女人講道理，多少有些沒道理，奧斯頓一言不發，只當希菲陰陽怪氣的是別人。
韋恩掙脫束縛，說道：「里世界的奧斯頓和韋恩打了快兩年，黑暗騎士和死亡騎士誰都奈何不了誰，韋恩姑且算是一個天才，成長速度奇快，奧斯頓的力量源於痛苦，失去妻女的他品嘗到了絕望一般的痛苦……」
說到這，頓了頓，繼續道：「他變得偏執、瘋狂，不計一切後果要殺了韋恩，我遇到他的時候，差點被他當成韋恩幹掉了。」
希菲聽得暗暗心疼，龍血嘛，骨子裡都有點傲嬌，指望她誇獎奧斯頓專情是沒可能了，冷眼看了過去：「混蛋，自己的家人都能下得去手，我看錯你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在替你報仇？」奧斯頓整個人都不好了，這都哪是哪，他是正面角色好吧。
「不可能，你都找錯人了！」
「……」
奧斯頓拉長一張臉，就是這個節奏，韋恩關門，大的要來了。
「證明表里不一之後，我幫助奧斯頓殺死了韋恩……」
「誰殺死的？」維羅妮卡問道。
「奧斯頓，我怎麼可能殺死韋恩，那不成自殺了嘛。」
韋恩笑了笑：「即便我有這個能力，我也不能做，必須讓里世界的奧斯頓動手，他對韋恩的恨意唯有手刃才能血償。」
希菲和維羅妮卡同時怒視奧斯頓，就是這個混蛋，殺了她兒子/未婚夫。
奧斯頓沒說話，韋恩已經攢好局了，這時候他說什麼都里外不是人。
「對了，他還把韋恩的屍體砍成了肉泥，一把黑暗揚起，在漫天飛舞的骨灰中，笑得哭了出來。」韋恩不偏不倚講述。
中肯的，客觀的，一針見血的，符合人物心理和行為邏輯的，沒有為黑而黑。
還是那句話，韋恩尊敬里世界的奧斯頓，願稱他為純爺們。
希菲和維羅妮卡不這麼認為，她們沒有經歷過里世界的絕望，韋恩所言在她們聽來只是一個故事，雖然心疼里世界的奧斯頓，但不影響她們繼續怒目而視。
尤其是希菲，一邊高興，一邊瞪眼，眨眨眼看向兒子。
拳頭癢了，快給她一個放飛混球的理由。
「我在里世界看到了索菲利亞女王，她也在蘭道莊園……」
「混蛋！」
韋恩話到一半，耳畔驚雷炸響，漫天玻璃碎片飛舞。
再抬頭，別說奧斯頓，坐著的沙發都沒了。
梅根也沒了，跳窗而出，追到了小樹林等奧斯頓從天而降。
她撿球一直可以的。
韋恩點點頭，接著說道：「索菲利亞女王在末日中進化自身神血，和黑暗騎士奧斯頓結盟，屢次求婚被拒，從沒被奧斯頓拿正眼看過。」
希菲：()
起早了，應該等韋恩把話說完再動手。
算了，打都打了，混球退一步，她就不計較了。
今天梅根撿球的速度很快，感覺有自己的劇情，生怕自己聽不到，以最快的速度撿球返回書房。
韋恩接著說道：「因為老師早早離去，奧斯頓終日意志消沉，走不出喪妻的陰影，梅姨就變成了希菲哄他開心，然後他倆……」
「混蛋，你真敢！」
又是一聲轟鳴巨響，韋恩再抬頭，看到了面無表情的梅根跳出窗外。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梅根似是若有所思，得到了某種啟發。
梅姨，舔狗不得好死啊！
韋恩嘆了口氣：「然後他倆以前什麼樣，現在還什麼樣，奧斯頓並沒有因為這張臉就把梅姨視為老師，依舊只當她是管家和秘書，只在最痛苦的時候，通過這副面孔得到一些心靈的慰藉。」
希菲：()
「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老師你太著急了，學生話還沒說完呢！」
韋恩翻翻白眼，從頭到尾他都沒黑奧斯頓一句，話里話外都在稱讚奧斯頓的深情，絕無看空中飛人的想法，一點都沒有。
至於奧斯頓為什麼連飛兩次，他也不是很懂，可能是夫妻之間的小遊戲吧。
上流社會水太深，他還是個孩子，理解不了。
趁梅根沒回來，韋恩接著說道：「殺死韋恩後，奧斯頓沒了活下去的動力，準備自殺殉情，我阻止了他，蘭道家族還有一個家族成員梅姨，如果他死了，梅姨恐怕也活不下去。」
「後來呢？」
維羅妮卡屏氣凝神，太虐了，她一邊心疼，一邊好奇故事的發展。
希菲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同時也豎起了耳朵。
「不清楚，後來我走了，在倫丹市郊遇到了前來襲擊的自然騎士，一場大戰，黑暗騎士並未現身，梅根也沒來。」韋恩唏噓不已。
開放式的結局，在他心裡，奧斯頓已經殉情了，梅根跟著自殺，維羅妮卡和希菲怎麼看待結局，他就不引導了。
希菲聞言別說有多心疼了，但是吧，指望她對奧斯頓和顏悅色絕無可能，捏著拳頭走向窗外，憤憤不平道：「混蛋，只顧自己，太自私了，梅根將他視為活下去的動力，他卻理都不理。」
「說得真好聽，仿佛真在替梅根考慮，要不是她一直在笑，我差點就信了。」
望著希菲消失在窗外，維羅妮卡撇撇嘴：「我打賭，如果你換個說法，比如奧斯頓沒有自殺，為了梅根好好活下去，她的嘴臉保證比誰都生氣！」
「唉唉唉，怎麼說話呢，態度尊重一點，那是我媽！」韋恩大為不滿。
「對對對，我就是撿來的。」
「維羅妮卡，你不是撿來的，你是我在外面認識的女朋友。」
「……」
維羅妮卡一拳懟在韋恩臉上，氣哼哼道：「無聊的三流故事，女主角開場就死了，一點意思都沒有，我要回去睡覺了，你今晚不許來騷擾我，聽明白了嗎？」
「明白，凌晨一點我去找你。」
「為什麼那麼晚？」
「你打了我一拳，日記里我寫過類似的故事，沒錯啊！」
「……」
維羅妮卡憤憤推門離開，十點鐘之前見不到人，以後就別見了。
小樹林，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
和往常的勢大力沉不同，今天多少有點委婉，收著打了。
可能是希菲高興，今天多打了半鐘頭，等韋恩再次見到奧斯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
書房。
梅根站在門外立下隔音結界，父子二人在屋內開始正式會議。
奧斯頓脫掉了外套和襯衫，繃帶里一層外一層，活脫脫一個木乃伊製作現場。
露在紗布外的一隻眼睛瞪著韋恩，不解道：「很奇怪，今天你居然沒有趁機誣陷我？還是說，你準備趁我放鬆警惕的時候再動手，大的還在後面？」
「說得好像我以前誣陷過你一樣。」
韋恩撇撇嘴，可惜了照相機，不然就派上用場了：「你要是不放心，我這裡還有幾個廢棄版本，都繪聲繪色描述了你在里世界的快樂，如何，要把老師喊過來嗎？」
見奧斯頓不說話，大抵是服軟了，韋恩清了清嗓子，肅聲道：「里世界沒有德萊恩、穆拉、利奧三位神選騎士，我遇到德萊恩，從她口中證實了這一點，半神級別的強者無法被鏡面複製。」
「遇到奧斯頓的時候，我詢問咱家的黑貓莫妮卡是否還在，他搖了搖頭，莫妮卡並未被複製。」
「……」x3
奧斯頓把玩著手裡的古銀幣，沉聲道：「有什麼辦法能解決這隻黑貓嗎？」
「你之前不是試過很多辦法，都沒成功嗎，怎麼突然這麼問？」
韋恩奇道，他記得奧斯頓曾懷疑過黑貓，因為無論郵寄還是塞水泥桶沉河，黑貓總能完好無損返回蘭道莊園，所以才就此作罷。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解決不了，現在或許可以。」
奧斯頓看著韋恩道：「你比我更加珍貴，對莫妮卡的吸引力遠強於我，把它帶回韋恩宅，沒準它就不回來了。」
「……」
「說話呀！」
「老師在哪，我突然想到剛剛忘了幾個重要劇情。」
「我非常認真，沒開玩笑，你不僅比我更珍貴，也比我更強大，我解決不了莫妮卡，你或許會有辦法。」奧斯頓說道。
「你高看我了，出去走一圈，我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大，才明白自己有多弱小。」韋恩嘆息道。
奧斯頓皺了皺眉：「難怪你看起來成熟了不少，因為里世界的悲劇嗎？」
「一方面，還有一件事非常重要，里世界有一個怪物……」
韋恩壓低聲音道：「我不知道那個怪物是什麼，只知道他的生命本質非常強大，我無法對他造成污染，月光騎士德萊恩也被他強大的力量嚇得奪路而逃，只差一點我就回不來了。」
「詳細點！」
「是這樣子的……」
韋恩重述了里世界的情況，沒有向希菲和維羅妮卡講述的劇情，全部告知了奧斯頓，如太陽騎士威廉、自然騎士賽娜，聽得奧斯頓大為詫異。
如果這兩位是真正的候補騎士，蘭道家族的勢力又將迎來一波擴張。
你小子不僅有吸引魔鬼的體質，還有吸引騎士的體質，真不考慮一下吸貓嗎？
聽到最後，奧斯頓沉默了，頭皮發麻道：「按你的推測，里世界崩潰後，所有的負面信息都被那個怪物所得，他擁有凌駕於半神之上的強度，極有可能是一位神明。」
「準確點，一個從未出現過的新生神明！」
韋恩非常篤定，強於德萊恩不可怕，可怕的是白沫試圖污染對方失敗了，這可是古神眷屬託古格耶都沒做到的事。
「從未出現過有些絕對了，或許是某個戰敗的神明，躲在了里世界。」
「不排除這個可能。」
「德萊恩會向月光女神匯報此事，記得找她打聽情況。」奧斯頓皺了皺眉，不爽道：「她終究是月光女神的騎士，想辦法拿下她，讓她對你言聽計從，多一個靠譜的情報路線。」
「……」
「說話呀！」
「太委屈了，做不來。」
「嗯，你的臉皮的確比以前更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