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八十七味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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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蕁和傅以行乘坐的是深夜的飛機。

  抵達M國時,將近中午。

  下飛機後,他們直奔尋星資本的總部。

  之後從總部開車到學校,還沒來得及去酒店,行李都還留在車上。

  從母校出來,江蕁原以為傅以行會直接帶她去酒店。

  沒想到,從車裡取了行李後,他卻帶著她去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

  打開燈,房子被照亮。暖黃的燈光溫馨柔和。

  江蕁打量著裡面的陳設,有點驚訝:「你……把這間房子買下來了?」

  這間房子,她再也熟悉不過了。

  這是留學的那幾年,她和傅以行合租的公寓。

  屋內窗明几淨,一塵不染,看得出經常有人過來打掃。

  陳設和布局還和以前一樣,就連她以前在牆上掛的小黑板和貼的記事小便條都還在。

  傅以行「嗯」了聲:「嗯,這裡畢竟留有我們的回憶。」

  「那你平時到這邊出差就住這裡?」江蕁臉頰微有些熱,但耐不住好奇,「不住酒店嗎?」

  「對。」傅以行語氣特別自然,「方便睹物思人。」

  江蕁:???

  猝不及防的一句,讓江蕁臉色微紅。

  她撇開視線:「睹物?睹、睹什麼物呀?」

  說著,又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不遠處的桌面上,擺放著一隻沙皮狗模型。

  「你是想說,我長得像這隻沙皮狗嗎?我有這麼丑嗎?」她佯作生氣,「傅以行我告訴你,你完了。」

  傅以行瞥她一眼,笑了一下:「你聽錯了,是睹屋思人。」

  江蕁看向他。

  他又補充:「屋子的『屋』。」

  好像更……

  江蕁迅速扭開視線:「是嗎?」

  傅以行走到她身邊:「沒錯。」眼含笑意,又低聲,「夫人還有疑惑嗎?」

  他們進屋時,開了暖氣,屋子的溫度也漸漸升高。

  「我有點熱,先去把外套脫了。」

  江蕁把手裡的包塞他手裡,一溜煙地跑進房間。

  傅以行看著手裡的包,又抬頭看向房間的方向,眼裡的笑意似乎又加深了些許。

  ***

  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長途飛機,直到回公寓,中途只短暫了休息了一小會兒。

  江蕁渾身疲累。

  她本來還有事情要問傅以行,但沒想到,洗完澡,躺到床上,腦袋才碰到枕頭,就睡著了。

  江蕁睡得很熟,一夜無夢。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

  清晨,大雪初霽,天空放晴。

  陽光從窗簾的縫隙偷溜進來,落在床的邊緣上。

  江蕁睜開眼,看著屋裡熟悉又陌生的環境,有一瞬間的茫然。盯著天花板看了三秒,她的神思逐漸回籠,想起昨天發生的事。

  她側頭,看向身側的人。

  傅以行還沒醒,睡著時的他,面容比平時要柔和。

  一米五的床,兩個人睡一起比平時要擁擠。

  江蕁看著熟睡的他,加上房間裡的陳設和裝飾的襯托,瞬間有種回到過去的錯覺。

  就好像……

  江蕁一瞬不瞬盯著傅以行,突然惡作劇心起。她緩慢地翻過身,湊到他耳邊,小聲地說:「喂,傅學長,快起來,上課要遲到了。」

  呼吸依然平穩,傅以行毫無反應。

  「趕緊起來啊。」

  江蕁心裡奇怪,伸出手指,試探地戳了戳他。

  然而下一秒,她的手被握住。

  傅以行緩慢地睜開眼,神情惺忪地看著她,睡啞了似的,嗓音懶散:「什麼遲到了?」

  江蕁毫不心虛地迎著他的視線,語氣仿佛帶了點著急:「你忘了嗎?你昨天還跟我說,詹森教授今天約了你會面,你還說要九點前到學校。」

  「還不是你昨天非要拉著我去兜風。」傅以行坐了起來,語氣頗有些漫不經心。


  江蕁愣住。

  什麼情況?

  她四處張望,想從周圍找出一絲端倪。

  傅以行掀開被子,目光瞥向她,又催促:「還愣著做什麼?不然我就不等你了,你自己走回學校。」

  這過份熟悉的語氣,讓江蕁產生了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她趕緊坐起來按住他的肩膀,緊張地問:「等下,傅以行,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昨天我們做了什麼?中午去了哪裡嗎?」

  傅以行語氣疑惑:「你在說什麼?睡懵了嗎?今天不是11月20日嗎?」

  江蕁連忙糾正說:「不對不對,今天是聖誕節的第二天。我們前天晚上才從B市出發到這裡——嗚哇!」

  一陣天旋地轉。

  等她反應過來,兩人的位置已經顛倒了。

  她躺在傅以行的身下,兩人四目相對。

  江蕁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而後迅速醒悟過來:「傅以行,你耍我!」

  傅以行勾起嘴角,淡定地回:「嗯,不是夫人先開的頭嗎?」

  江蕁挑釁地看著他:「對,是我先開的頭,那又怎麼了?」

  「既然是夫人開的頭,那就結尾,還請夫人好好地收。」他說著,解開了襯衫最上方的兩顆紐扣。

  「喂,大早上的,別……唔。」

  傅以行低頭,吻住了她的唇,聲音也被他全部吞沒。

  柔軟的床墊陷了下去,乘載著兩人的重量。如同一隻小舟,在海面上搖晃不定。

  江蕁很快便棄械投降。

  一早挑釁剛醒過來的男人,絕對是個錯誤的決定。

  被逼著睡了個回籠覺,再次醒來已經是大中午。

  江蕁懶洋洋地翻了個身,抓過手機看了眼時間,又仰頭,戳了戳某人的喉結,問他:「要出去吃飯嗎?」

  傅以行攬住她,吻了吻:「自己做怎麼樣?」

  「好。」

  兩人收拾一番,動身去附近的超市買食材。

  傅以行推著購物車,在貨架間行走穿梭。

  江蕁走在他的身旁,不時在貨架上挑挑揀揀。

  路過冷藏貨架時,傅以行停下來,從裡面拿起一盒火雞,轉頭問江蕁:「要買火雞嗎?」

  江蕁剛拿起一盒雞翅,回頭朝他手上看了眼,幾乎是不假思索:「不要,火雞太難吃了。」

  傅以行挑眉:「為什麼?聖誕節配火雞才應景。」

  江蕁一臉抗拒:「絕對不要,不然你就自己吃,我看著你吃就好。」

  國內沒有火雞,江蕁第一次看見火雞的時候,還真以為是什麼珍饈美味。

  剛來的時候,她負責做飯。

  她耐不住好奇,買回來了一隻火雞。

  沒想到,火雞肉並不好吃,肉又硬又柴,口感和味道都很差。

  但這麼大的一隻火雞,一餐壓根吃不完。

  銀行卡還沒補辦好,她身上身無分文。

  秉著食物不能浪費的念頭,就這樣,她被逼著吃了幾天火雞。

  現在回想起來,那完全就是噩夢。

  那時候的傅以行真的很冷酷無情,居然忍心看著她這麼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姑娘連續吃幾天的火雞肉。

  最後還要做家務還他買火雞的錢。

  江蕁忽地反應過來:「你又在嘲笑我,對不對?」

  「沒有。」

  傅以行忍住笑意,把手上的火雞放回原處。

  「你那時候冷眼旁觀,看我笑話就算了。現在還拿以前的事嘲笑我,你是不是想跪榴槤了?」江蕁氣呼呼地瞪他一眼。

  「那要不要買個榴槤回去?」傅以行提議,說著又往四周張望了下,又一本正經地說,「不過,這季節好像沒有榴槤,真遺憾。」

  然而語氣聽起來一點也不遺憾。

  江蕁:「……」

  提起聖誕節,她倒是想起一件事。

  從冷藏貨架離開,江蕁問:「你挑聖誕節這時候來出差,是故意的吧?」


  「什麼故意?」傅以行問。

  江蕁說:「回國這麼久,我差點忘了,聖誕節是M國的法定節假日。」

  而且還連著元旦一起放,一放就是十幾天。

  傅以行一臉風輕雲淡:「哦,我也忘了。」

  如此理直氣壯的不要臉,真是天下之罕有。

  江蕁:「……」

  她只能轉移話題:「我們買材料,自己做薑餅人和布丁吧。」

  買好食材和工具,他們回到公寓。

  兩人分工合作,傅以行負責做菜,江蕁負責製作薑餅人和布丁。

  處理完手上的食材,傅以行側頭看向江蕁。

  江蕁正在中島台另一端忙碌,她捏著薑餅人的形狀,一臉的認真。

  傅以行湊了過去,問:「你在捏什麼?」

  看到她捏的形狀,他忍不住挑眉:「這是薑餅人嗎?」

  江蕁捏出來的,分明是一隻貓咪的形狀。

  她卻對自己的成果很滿意:「是啊,我發明的,可愛嗎?」

  傅以行伸手往她臉上抹了一下:「看你,臉上都沾了麵粉了,花臉貓。」

  江蕁一愣。

  「哦,是嗎?」她低下頭,手指往旁邊挪去,悄悄沾了點麵粉,趁傅以行沒注意,往他臉上一抹,而後撲哧地笑了,「你臉上現在也有了,誰也不許嘲笑誰。」

  傅以行一怔,看她的眼神無奈卻溫柔。

  他輕笑一聲,搖搖頭:「江總,你多大了?還這麼幼稚。」

  「大花臉貓。」江蕁朝他做了個鬼臉,又端起烤盤,「不說了,我先去把餅乾烤了。」

  她走到烤箱前,小心翼翼地把烤盤放進烤箱,調好火候和時間。

  十多分鐘後,薑餅烤好了。冷卻過後,江蕁用準備好的糖霜給薑餅人畫上圖案。

  盤子裡,周圍是一圈的薑餅人,大笑的,微笑的,不高興的,流淚的,嚎啕大哭,調皮吐舌頭,眨眼……圍成一圈。

  而圈子的中間,一隻戴著聖誕帽的貓咪,赫然就是她頭像的那一隻。貓咪手裡抱著一條鹹魚,圍著聖誕圍巾。

  大功告成。

  江蕁拍了一張照片,上傳到朋友圈——

  「一起過聖誕節^^」

  乍看上去,是薑餅人和小貓咪一起過聖誕節。

  她揚起嘴角,悄悄地在心裡補充:和傅先生一起過聖誕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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