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情緒買斷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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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情緒買斷金

  老太太看見報紙的瞬間,臉上神色瞬間從溫慈的母親變成了狠辣絕情的家族掌控人。

  兇狠之意一閃而過。

  季明宗權當沒看見似的,拿著一塊棕色毛巾,慢條斯理地擦著桌面上的水漬。

  任由老太太坐在對面憑空煎熬。

  出了這種事情,按照她的性子,這會兒該立馬召季宏義到跟前問明情況。

  可如今,她才到自己跟前來,母子情深的戲碼還沒上演,

  留,心有不安。

  走?不甘心。

  季明宗不推她走,亦不挽留,端著茶杯壓著心裡的冷笑想看看老太太這次會做何種選擇。

  而這份選擇,在某些人眼裡,只是日常選擇中的一種,稀鬆平常,不值一提。

  當套房門合上時,季明宗將手中的杯子擱在楠木桌面上,拿出煙盒,抖了根煙出來,叼在唇邊點燃。

  打火機丟在桌面上的聲音顯得空曠又清脆。

  寬闊的背脊靠在太師椅上,孤寂又寂寥。

  煙霧盤旋而起,又在空中消失,菸灰抖落在菸灰缸里時,男人輕促的笑聲極其諷刺。

  「舒文,我是不是不該走?」電梯裡,老太太憂心忡忡:「我總覺得明宗剛剛看我的眼神,很冷漠。」

  舒文站在一旁,不知該如何開口,勸與不勸都昧著良心,而她知道,老太太這種性格的人,這會兒不見得想聽規勸。

  斟酌良久才來一句:「三爺年歲長了,會理解您的。」

  老太太聽到舒文這話,舒心了幾分。

  點了點頭,語重心長道了句:「但願吧!」

  一支煙散盡,季明宗喊來嚴會,目光掃了眼擱在一旁的保溫桶:「丟了。」

  嚴會不敢遲疑半分,提著保溫桶出去。

  丟在套房的垃圾桶里顯然不合適,嚴會一路下樓,提著保溫桶到負一樓,電梯間外,酒店的大型垃圾桶擺在角落裡,嚴會站在電梯口,連電梯都沒出,一揚手,「咚」的一聲,保溫桶進了垃圾桶。

  嚇得站在一旁等車的婦人一驚,潛意識裡,老太太回眸望去,看見微微合上的電梯門裡露出嚴會的身影。

  心裡有個聲音迫使她往垃圾桶去,她抬步過去,看見綠色垃圾桶里躺著的保溫桶時,指尖都抖了抖。

  舒文站在一旁,微微不忍。

  但也僅是片刻而已。

  10年6月,老太太七十又九,臨近八十,杖朝之年。

  已經走過了人生的大部分旅程,經歷了許多風風雨雨,對社會和家庭都做出了重要貢獻。這本該是一個重要的生命里程碑,標誌著人生的新階段。

  可偏偏,天不遂人願。

  中年時的衝動之舉,註定會給她晚年生活帶來狂風暴雨。

  季明宗的心,她拉不攏了。

  這日晚間,老太太無心管轄季家大房之事,在季家莊園客廳坐了整宿整宿。

  而另一側,季明宗煙盒見底。

  伸出去的手落了空,才稍微清醒。

  十幾歲得不到的東西,到了三十歲也未必會握在手中,這就是人生。

  十一點整,季明宗起身準備離開。

  半路接到張應電話:「季董,季宏義的六千萬已經到帳了。」

  男人瞭然:「出去轉一圈再收進來。」

  「明白。」

  「慢著,」季明宗靠在后座,神色清冷:「打給季瀾。」

  本就是為她出頭,這筆錢也合該到她帳上。

  資本家想讓錢合理合法的到自己帳上來,多的是方法。

  不到兩個小時,一筆合理合法的收入從某某國際娛樂場所的公帳上到了季瀾的帳上。

  送走季顯,她站在門口,拿著手機看著突然到帳的五千多萬。

  呆愣住了。

  天降橫財?

  她買完彩票自己忘記了?

  不然這筆錢從哪兒來的?


  天降大財,她要不要報警?萬一這錢來路不正怎麼辦?

  季瀾站在屋子裡,腦子瘋狂轉動著,她想了千萬種可能,都沒想過這筆錢會是季明宗轉給她的。

  正當季瀾內心的小人在經過瘋狂的拉扯之後,指尖落在手機的撥號鍵上,110三個數已經顯現在屏幕上,就差撥出去了。

  季明宗的簡訊進來了,一如他本人,言簡意賅,點明主旨:【收好】

  季瀾內心戲富足,千言萬語在喉間打轉,臨了一個問號丟了出去。

  季瀾:【?】

  季明宗:【情緒買斷金】

  季瀾拿著手機笑得輕顫,拿著手機坐回沙發上,指尖在鍵盤上遊走:【明先生大氣】

  這條簡訊過後,再無回音。

  季瀾始終覺得,她在季明宗這裡,就是那隻養在豪華別墅里的西伯利亞森林貓。

  他上頭,但卻在某些時候,異常的冷靜克制。

  翌日清晨,鄧宜大概是空出時間,有功夫收拾她了。

  她剛進公司,張璠臉色難看等在一樓大廳,見她來,急匆匆地迎上來:「你那養母又來了,一早氣勢洶洶,我就奇了怪了,有錢人都不睡覺的嗎?我們早八她早七,一早開門就見到她了。」

  季瀾前進腳步未停,側眸掃了眼她:「這些話,你當著她的面說過嗎?」

  張璠一愕,有些不明所以:「當然沒有!」

  「張璠,」季瀾語氣冷冷:「我建議你學學徐影,當著當事人的面噴。」

  跟她吐槽,是覺得她還不夠煩的?

  張璠一怔,老實閉嘴。

  季瀾剛進去,鄧宜手中的茶杯在自己腳邊破碎。

  季瀾往後退了一步,抖了抖腿,將腳邊上的玻璃碎片抖落。

  「你就是砸死我,季柔柔該蠢還是蠢。」

  「季瀾,你很得意?」鄧宜怒火衝天,若是無對比就算了,可偏偏季瀾這個鮮明的對比近在眼前,季宏義一邊貶低自己親生女兒時,一邊將季瀾推上高台。

  讓她無地自容。

  「我得意什麼?得意你的報應來了?」季瀾很平靜:「季柔柔一擲千金是我造成的?給家族抹黑是我造成的?」

  「我已經夠可以了,在外,沒有當著外人的面說過半分貶低季柔柔的話,她當著眾人的面挑釁我,我也是能避就避,怎麼到你這裡,她的一切不好都是我造成的?」

  「鄧女士,你年輕的時候自己意氣用事,導致女兒被人偷走,不反思自己的過錯就罷了,還妄想我替你背鍋?」

  「季瀾,翅膀硬了?」鄧宜冷笑了聲:「你不過是個苦苦掙扎的螻蟻而已,黎楨你看不上,那就換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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