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機緣巧合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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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5章 機緣巧合嗎(1)

  「真正的松香墨墨汁帶糯,松香不散,用松香墨作畫寫字,可留香數年,方才這位公子問我是否見過松香墨,我倒是寧可沒見過,如此,便不會家破人亡!」

  一時間,玉月樓突然安靜了,所有人都看著那個男子,聽著他將事情前因後果娓娓道來。

  「我來自徽州蒼南,真正了解松香墨的人都應知曉,蒼南便是松香墨的產地,我姓郭,叫郭廷曾,是蒼南松香村郭家第三百八十二代傳人,我們村子祖祖輩輩都制松香墨,但是松香墨所需的松煙,只有我們郭家能煉……」

  男子講到最後泣不成聲,跪在地上捧著那截拇指長短的松香墨淒聲厲道:「他們為了得到松煙提煉的配方費勁心機害得我郭家家破人亡,我郭家老老少少幾十口人就剩下我一個!」

  說要男子終是繃不住痛哭出聲,痛心疾首的樣子看得在場的學子都生出了幾分悲憤之感。

  片刻後終於有人率先發聲。

  「何人害你們全家?」

  「你為何不報官?」

  「你家人是如何被害的?」

  「人命關天,若真是如此,殺人償命,絕不能放過兇手!」

  「報官,必須報官!」

  「正是,朗朗乾坤之下,必須討一個公道,郭家兄弟,你可知兇手是誰?」

  男子癱坐在地,聽得學子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激昂之詞失魂落魄的雙手拍打地面,痛心疾首又無可奈何道:「報官?你們看看我身上的傷,這就是去報官的下場,他們權大勢大,想要殺人滅口,要不是我命大…今日若不是一時沒忍住,我…」

  男子一邊說一邊撩開自己的衣裳讓人看,觸目驚心的刀口子讓一眾學子都紅了眼。

  「而今世道,竟還有此等不法之徒!實乃敗類!」

  「簡直是草菅人命啊!太平之世難道還求不得一個公道?」

  「自古有雲,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到要看看是何等有權有勢之徒,竟敢罔顧王法,簡直是無法無天了!郭家兄弟,這兒是天子腳下,你只管去刑部衙門擊鼓鳴冤,我等陪同,定要討個公道!」

  「對,天理昭昭,必須要一個公道,走!」

  「……」

  一方墨的真假之爭,引出了幾十條人命的命案。

  都說書生意氣,一時間,在場學子一個個氣憤填膺結伴陪同去往刑部。

  「王爺!」

  見這陣仗,青歲都知道大事不好了。

  這酒喝的……

  「你跟上,讓刑部接案,就說是本王說的,春試之前,此案必須水落石出,給苦主一個交代!」

  金絕天望著初雪,一臉複雜之色吩咐著青歲。

  青歲趕緊領命而去。

  「今日這一出何意?」

  青歲走後金絕天終於問了一句,言語之間帶著幾分無奈,她便是不這麼做,只要這件事是真的,他若知曉也不可能不管。

  春試在即,她弄出這麼大動靜,他不得不揣測她的動靜了。

  初雪一臉緋紅,酒好,沒忍住貪杯了。

  帶著幾分笑意抬頭看著金絕天,只是笑中帶了些許冷意。

  「天親王就不想知道害得那郭廷曾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是誰?」

  金絕天沒做聲,靜靜等著答案!

  初雪起身將已經空了的酒壺拋向對方,「當今皇上!」

  所以,非如此不可!

  「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金絕天臉色立變,還好這周圍青歲早已讓人清場再無旁人。

  「天親王應該聽清楚了才是!」

  「休要胡說!」

  初雪上前一步,帶著幾分酒氣,目光犀利帶著幾分譏諷嘲道:「胡言?天親王不妨去問問皇上,是不是曾當眾說過一句,此墨甚妙,日後愛妃便用此墨吧,就因為皇上這不經意間的順口一句,便把郭家幾十口人送上死路,身為一國之君,要比任何人更加謹言慎行的道理天親王應該懂吧!」

  身為天子,他的一言一行,會有多少人揣摩猜測?會有多少人去鑽營?


  金絕天是什麼人,初雪三言兩語他便知曉大概了。

  因為皇上一句話,底下便有人大做文章去打松香墨的主意!結果鬧出這一家幾十條人命的血案,還想一不做二不休殺人滅口,這件事牽扯的人肯定沒那麼簡單,否則這件事在地方就打止了,何至於鬧到永安城來,她又怎會插手?

  「是誰?」

  金絕天再次問著,這次問話言語之間有些無力,還有隱忍的怒火。

  這一聲是誰,初雪也收了幾分脾氣,剛才雖說膽大妄為說了幾句,但她也不至於狂妄到真的要去問天子的罪,此事確實是因皇上一句話而起,可真正的兇手還是那些個阿諛奉承的小人。

  「天親王不是下令刑部徹查了嗎?是誰屆時自有答案,天親王也別多想,我是在來永安城的路上機緣巧合救了郭廷曾,既然遇上了,便多事將他帶到了王爺跟前,春試關係重大,多少考生寒窗苦讀為的就是這一天,我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壞了春試,相信天親王能在春試之前給郭廷曾一個公道。」

  機緣巧合嗎?

  金絕天此刻不想去深究,也不欲去深究。

  「今日之事,是本王與金玉侯在此飲酒無意間撞上了,人命關天,本王自然要管一管,金玉侯喝多了,本王送你回去。」

  意思今天之事與她無關。

  初雪不是不知好歹,人家這是想幫她從此事中撇清,免的她招惹上麻煩。

  「是喝得多了些,都說酒後話多,王爺,我不妨再多說李句,打江山難,治江山更難,要想這萬里江山美如畫,談何容易啊,任重而道遠!千里之堤潰於蟻穴,不正之風就該趁早掐滅,朝局一時不穩又何妨?歪風邪氣一旦滋長蔓延再想撥亂反正,那就是刮骨療傷了!」

  若是忌憚朝局失橫著也不敢動那也不能動,畏首畏尾,最後搞不好就病入膏肓了。

  這是她師兄期盼的盛世繁華,他說過她會竭盡全力的,這番話,也是她替師兄說的,否則,大昊天下,與她何干啊?

  日後世人說她擅弄權術、說她長袖善舞、說她陰謀算計,說她什麼都無所謂,她師兄可為天下百姓不計名利,而她,可為他不計一切。

  「你…」

  金絕天一直覺得,自己應該能看透她的幾分心思,今日才知,只是他自己的想當然。

  不知為何,看著此刻的她,他竟想到了梅時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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