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最初的不死之身:八百比丘尼(上)【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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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谷川先生……我們倆還真是有著極特殊的緣分啊。Google搜索」

  馬車車廂內,緒方一臉感慨地看著身前因腿受傷,所以連帶著坐姿也變得稍有些奇怪的長谷川。

  並不算寬敞的車廂內,僅有緒方、阿町、長谷川3人。

  在高野山再次與長谷川重逢——不和這位與他「分分合合」不知多少次的與他有著奇妙緣分之人講幾句話,終歸是有些不合適。

  所以,緒方剛才委託阿町,讓阿町幫忙將長谷川帶到方便他們講話的車廂內。

  沒有任何外人在這,緒方終於可以放心大膽地和長谷川「相認」。

  「每次和你分別的時候,我都覺得這應該是我和你最後一次見面。」長谷川這時也是滿臉感慨,只聽他無聲地嘆了口氣,「結果每次都能在奇怪的地方和奇怪的時間點再次和你相見……」

  緒方微微一笑,隨後換上嚴肅的神情和口吻。

  「長谷川先生,一色先生他們,以及那個老僧人,就麻煩你帶到安全的地方了。。」

  「嗯。」長谷川這時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交給我吧。這本就是身為火付盜賊改長官的我的天職。」

  「已經隨時可以出發了!」淺井的聲音這時響起。

  「唉……」長谷川重重地長嘆了口氣,然後抬手摸了摸自己那受傷的腿,「如果腿沒受傷的話……真想和你們一起同往啊……」

  「讓江戶變得像蝶島那樣……光是想想就讓人坐立難安……」

  長谷川的臉,現在蒼白得可怕。

  剛才,在玄正吐出「人柱」、「江戶合戰」這些字眼,緒方追問玄正這些是啥意思時,玄正只回應了極簡單的一句話——

  「慢慢解釋的話……有些太費時間了。你們知道蝶島嗎?簡單來說,就是讓江戶變得像蝶島那樣,而要讓江戶變成蝶島那樣,就需要用到人柱。將人柱沉到江戶人賴以生存的神田上水裡,就能讓江戶變得像蝶島那樣了。」

  不知曉蝶島是什麼的「山羊鬍老僧人」以及長谷川的那些部下們一臉疑惑。

  但緒方、源一、長谷川他們,倒是臉色大變。

  無需任何過多的討論了。

  他們迅速下定了決心——趕赴船塢,追擊豐臣!

  追擊者,自然是緒方、源一一行人。

  而已經受傷了的長谷川則帶著他的部下們、一色一家子人、以及那個山羊鬍老僧人逃到安全的地方。

  淺井已經高喊「可以發車」,長谷川十分識趣地朝車下走去。

  不過,就在長谷川即將離開車廂時,他的身子突然頓住。

  「……緒方君。」

  長谷川緩緩轉過頭,直直地與緒方對視。

  緒方還未來得及反問「怎麼了」,便聽他一字一頓地說:

  「等離開高野山後,我會儘可能地動用我所能動用的力量來應付豐臣。」

  「在此之前, 請你們……務必要阻止那個豐臣信秀。絕對不能讓江戶也變得像蝶島那樣……」

  「拜託你們了……」

  說罷, 長谷川向著眼前的這位「全國第一通緝犯」, 弓下了他的腰,鄭重地向緒方行了一禮。

  向緒方行禮過後,長谷川才緩緩地離開了車廂。

  以有些發怔的目光, 目送著長谷川離開後,緒方的嘴角緩緩拉出了一個無奈的弧度。

  「我這次……真是摻和進了一場不得了的事件啊……」他用只有他才能聽清的話音這般呢喃著。

  源一等人這時紛紛登上車廂。

  確認所有人都已上車, 沒有任何人有所遺漏後, 淺井大喊一聲「走」, 然後一振手中的馬韁。

  吃痛的馬匹,揚起兩隻前蹄, 高喊了幾聲「恢恢」後,拉動著身後的車廂向前奔去。

  然而——就在馬車剛啟動時,馬車前邊的路沿突然竄出來了一道人影, 站到了馬車的正前方。

  吃了一驚的淺井連忙拉停馬車, 然後定睛瞧去——擋在前方之人, 正是那個剛才一直趴在緒方背上的「山羊鬍老僧人」。

  緒方所乘坐的馬車, 正是這輛淺井所駕的車。

  心中疑惑淺井為何剛一啟動便又立即停車的緒方,將腦袋探出車廂。


  看著攔在車前的「山羊鬍老僧人」, 緒方一驚:「尊長,你這是幹嘛呢?」

  「請把我也帶上!」「山羊鬍老僧人」高喊,「我不論如何, 都想親眼看看究竟是何人膽敢玷污我高野山!」

  看著性子倔得像是不撞南山不回頭的「山羊鬍老僧人」,緒方不禁抽了抽嘴角, 然後故意用著兇惡的口吻喊道:

  「尊長!我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不是你該去的!你若真跟著我們同往, 你說不定會死的!」

  「請你快讓開!」

  「若再不讓開,我們可就要將你給撞開了!」

  若真如玄正所言——日輝丸和葫蘆丸這二艦馬上便要搭載著小琳, 啟航前往江戶,那現在真的是名副其實的急需爭分奪秒的時候。

  不想花太多時間在「勸老僧人離開」上的緒方,為了能勸「山羊鬍老僧人」趕緊讓開,直接對「山羊鬍老僧人」發出赤裸裸的威脅。

  「餵……」緒方剛才的那通威脅話語剛落下,負責駕車的淺井便忍不住低聲朝後方的緒方說道,「別開玩笑了……我可不會駕車去碾一個無辜老人哦……」

  「就只是嚇嚇他而已。我也沒有殘暴到會對一個無辜老人動粗。」緒方低聲回應。

  緒方不知是不是他剛才的那番威脅起作用了,他瞧見「山羊鬍老僧人」的臉上浮現出幾分思索之色。

  緊接著, 片刻過後,「山羊鬍老僧人」一言不發默默站回到路邊。

  見順利令「山羊鬍老僧人」讓到一邊了,緒方忍不住長出口氣。

  緒方向淺井使了個眼色,緊接著淺井心領神會地用力點了點頭, 他再次一揚馬韁,驅使著馬車向前筆直進發。

  而由島田所負責駕駛的馬車緊隨其後。

  長谷川站在原地,目送著緒方等人的遠去。

  「長谷川大人……」在緒方等人離開後,長谷川的某名部下默默地走到了長谷川的身旁,問道,「此前,那個老人說的什麼『讓江戶變得像蝶島那樣』……這是什麼意思啊?」

  「還有——我們就這麼讓緒方一刀齋和間宮九郎離開嗎……?」

  長谷川深深地瞥了他這部下一眼。

  「……我們現在顧不上緒方一刀齋還有間宮九郎了。」

  他回答道。

  「我們這邊有那麼多人受傷,還有民眾需要我們保護。」

  「不論何時,保護黎民百姓的安全的優先級,都要高於抓捕賊徒。」

  「況且就憑我們現在的這點人數,也不可能抓得住那倆人。」

  「總之,現在先將民眾和傷員移送到安全的地方。」

  「其餘的事情,之後再說。」

  說罷,長谷川轉過頭來,清點人數。

  他的部下們——一個沒少。

  一色一家子人——也一個沒少。

  那個「山羊鬍老僧人」——嗯……?

  長谷川兩眼一睜,急急忙忙地朝四周望去。

  「喂!」長谷川朝身旁的部下們急聲追問道, 「那個留著山羊鬍的老僧人呢?你們有沒有看見他?」

  後知後覺的部下們,連忙向四周投去查看的目光。

  剛剛還大搖大擺地站到路中間去攔車的「山羊鬍老僧人」, 於不知何時,失去了蹤影……

  ……

  ……

  琳看到許多被封存在腦海深處的畫面, 逐一在她的眼前出現、消散。

  瞅著不斷在她眼前翻飛的這一幕幕畫面,琳瞬間就明白了過來——自己現在是在做夢吧。

  明知自己現在正在做夢,琳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就像身體正被綁在一張椅子上一般,四肢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腦海中所儲存的一張張記憶畫面從其眼前彈出。

  在這不斷顯現、消失各種的畫面中,僅有一幕留了下來,然後慢慢凝固,最終凝合成具體的景象。

  琳僅一眼就看出來了:這裡是她小時候常來玩耍的山坡。

  她是直到奶奶、母親逝世之後,才跟著源一離開了家鄉,外出闖蕩。

  在此之前,她一直都是跟著家人們,住在薩摩藩的某處偏遠鄉下里。


  幼時窮苦的生活,反倒是磨礪了琳的意志力。

  憑著這股被磨礪出來的意志,以及她的努力、天賦與機遇,她僅用極短的時間,便建立起了葫蘆屋。

  實質上——琳並非是自出身起,生活就那麼地苦。

  在她的父親還沒死去,兄長沒有拿走家裡所有的財物離家出走之前,琳的生活雖不算是錦衣玉食,但也算是衣食無憂。

  平日裡,甚至還有閒暇到離家不遠的某處小山坡玩耍。

  看著眼前的這座山坡,看著眼前這熟悉至極的一草一木……琳猜測著自己現在的目光,想必是相當柔和的吧。

  這裡是她小時候的樂園。

  也是她直到現在,都非常珍惜的「寶藏」。

  然而,就在琳滿臉懷念地看著這座對她而言意義非凡的寶地時,她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了一道讓她不由自主地張大嘴巴的嬌小身影。

  她看見了她自己。

  她看見了比現在的她要小上兩號的自己,正用著小孩子特有的「蹦蹦噠噠」的步法,朝山坡上的某棵枯樹跑去。

  ——等等……!

  琳的瞳孔,在瞧見此景後猛地一縮。

  ——這個是……!

  她猛地回想起來了。

  回想起來了……這是發生在她4歲時的……「那個事件」。

  快停下,別去那兒——琳下意識地想要對仍在奔向那棵枯樹的「小小琳」發出警告。

  可她發現她竟出不了聲。

  她的身體也動不了。

  她僅能夠……像個看客一樣,眼睜睜地看著「小小琳」奔向那棵枯樹,奔向那位正蹲坐在那棵枯樹下的那名少年。

  「哥哥,你在做什麼啊?」

  「小小琳」脆生生地朝那名少年問道。

  少年仰起頭,向「小小琳」露出溫柔的笑容。

  「剛才有隻臭貓抓傷了我,所以我正在給它一點教訓看看呢。」

  「我剛好正想看看一隻貓在被剝了皮後,是否還會那麼地可愛。」

  用一副理所當然的愜意口吻這般說道後,少年將身子往旁邊一挪,讓出足夠的空間,好讓「小小琳」能夠看清他剛才所一直搗鼓的玩意。

  在少年的身下,是一隻被從頭部開始剝皮、皮僅剝了一半的小貓。

  小貓僅剩下半截身子還有毛皮。

  上半截身子只剩血淋淋的軀體。

  在少年將身子往旁邊一讓,小貓那已沒了皮毛的臉,恰好正對著「小小琳」。

  小貓的那雙已無任何神采的雙目,恰好與「小小琳」對上了眼……

  夢境至此,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扭曲。

  在夢境破碎時,琳最後所聽到的聲音,是「小小琳」的尖叫……

  ……

  ……

  「嗯……」

  琳發出輕輕的呢喃,緩緩睜開雙目。

  ——我這是在……?

  剛從夢境中醒來,腦子還處於一片混沌中的琳,用著茫然的視線,掃視著周圍。

  她發現自己現在正身處一間稍有些昏暗的房間裡。

  幾乎啥家具也沒有,僅有桌案、柜子等一些簡單的家具。

  琳下意識地想動動身子。

  可在動了動手腳後,她卻猛地發現——自己竟動彈不得。

  趕忙朝身下看去——她被緊緊地綁在一張歐式木椅上。

  上身與椅背緊捆在一起。

  下身的兩條腿分別與兩隻椅腿綁在一起。

  身上唯一能動的,就只有脖頸以上的地方。

  沉睡前的記憶,於此刻在琳的腦海中快速閃現。

  受差不多算是她葫蘆屋的半個成員的幸村所邀,獨自前往幸村的家赴餐宴……

  飯菜還沒吃幾口,突然衝出來大股手持火槍的不明人士……

  因遭到突襲,沒能來得及做好準備,再加上敵方人數眾多,還都手持火炮,並且地形對琳也非常不利,因此儘管她已於第一時間展開反擊,但還是因寡不敵眾而被打倒、擊昏。


  待再醒來時……就是當下了。

  ——這裡究竟是哪?!間宮他們呢?!

  琳這時注意到離她不遠的牆壁上,有著扇窗戶。

  她努力伸長著脖頸,試圖順著窗戶查看窗外的場景。

  可因身體高度不夠,角度受限,琳伸得脖頸都有些疼了,也看不見窗外的景象。

  不過——她雖沒能看到窗外的景象,但她卻能聞到了自窗外飄出的氣味,以及從窗外傳來的聲音。

  她聞到了大海所特有的咸腥味。

  她聽到了浪濤拍打海岸的聲音。

  ——我這是……在海邊?

  琳正為自己現在竟身處海邊而感到震驚時——

  「哎呀,小琳,你醒來了啊。」

  「因為覺得你應該差不多要醒了,所以我就一直等在這,等你醒來。」

  「看來我這還真是等對了呢。」

  這番話……不,應該是這個聲音,像是對琳有著什麼魔力一般。

  琳感到她的神經……於這一刻麻痹。

  瞳孔於這一刻縮放至針孔大小。

  她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真相一般,猛地扭頭看向剛才那道男聲所傳出的方向。

  剛才因剛甦醒,腦子還正處於混沌狀態,神智還不太清楚,再加上房間較昏暗,所以琳直到現在才發現——在房間不起眼的角落處,坐著一名青年。

  只見青年面帶溫和的笑意,緩緩起身,走向琳。

  看著這名離她越來越近的青年,琳先是驚駭,緊接著她臉上的驚駭緩緩轉變為了像是看到仇人般的憤恨。

  「信秀……!」琳咬緊著牙關,從齒縫中擠出這名青年的名字。

  「小琳,好久不見了呀。」豐臣信秀柔聲道,「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

  琳像是想要遠離豐臣信秀一樣,努力地掙扎了幾下被緊綁在椅子上的身子。

  「我就知道你在醒來後,肯定不會老實。」豐臣信秀繼續微笑著,「所以特地先將你給綁起來。」

  「別掙扎了。你不可能掙脫得了的。」

  「原來如此……」琳仰起頭,她的目光,像是恨不得立即提起把刀將豐臣信秀給宰了一樣,「那些突然出現,將我擊昏的鐵炮手,都是你的人嗎?!」

  「沒錯。」豐臣信秀臉上的笑意更濃郁了一些,「將你抓住的全過程……比我想像中的要輕鬆許多呢。」

  「……這裡是哪裡?」

  琳原本急促的呼吸,現在慢慢變平緩了下來,身子也不再繼續掙扎。

  原本瞪著豐臣信秀的兇惡目光,也變冷靜了不少。

  不過——她看著豐臣信秀時,她眼底的那股厭惡、憎惡卻沒怎麼變化。

  「哦哦……」看著以如此快的速度恢復鎮靜的琳,豐臣信秀髮出低低的驚嘆,「不愧是我豐臣信秀的妹妹呢,竟然這麼快就恢復鎮靜了。」

  豐臣信秀看了眼旁邊的窗戶。

  「我們現在正在我的戰艦上。而這裡,就是我所住的房間哦。」

  「戰艦?」琳一驚。

  「戰艦:日輝丸。」豐臣信秀抬手拍了拍旁邊的木壁,「為了弄來這艘日輝丸,還有旁邊的葫蘆丸,差點將我通過經營走私,多年積攢下來的家產給掏空了。」

  「不過——也算是物超所值吧。」

  「你想幹什麼?!」琳的聲調不受控制地再次激昂起來,「突然把我抓住,還把我給帶到艦船上,你這是要做什麼?!」

  「沒想做什麼啊。」豐臣信秀這時緩緩蹲下身,令他的目光與琳的視線平齊,「我就只是單純地突然想你了,想見見你,所以才……」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琳給打斷:

  「閉嘴!這種話,你自己都不信吧!」

  琳咬咬牙,眼中憎惡的火焰在騰燒。

  「你若真是這種重感情之人,又豈會在離家出走之前,捲走家中所有財物,並從未歸家過一趟?」

  「哎呀……」臉上仍舊掛著微笑的豐臣信秀抬起手,撓了撓頭髮,「小琳,想不到這麼多年沒見了,你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啊……一和我講起話,就那麼地咄咄逼人。」


  「好吧,那我也不說笑了。」

  豐臣信秀放下撓頭髮的手。

  「再過多一會,艦船便會啟航東進,前往江戶。」

  「我二艦抵達江戶灣之刻,便是我的『江戶合戰』發動之時。」

  「江戶……合戰?」琳臉上的血色不受控制地稍稍褪去,「你這是……要攻打江戶嗎?」

  豐臣信秀含笑點了點頭:「我等這一天……可等得太久了啊。」

  「你瘋了嗎?!」琳下意識地這般喊道。

  江戶是何等級別的大城市,琳再清楚不過。

  對江戶規模的清楚認知,令琳下意識地將進攻江戶和發瘋劃上了等號。

  「我可沒瘋哦。」豐臣信秀臉上的笑容多出了一抹意味深長之色,「對於拿下江戶,我可是有著十足的把握的哦。」

  「啊,機會難得。看在你是我妹妹,並且你將要為我的『江戶合戰』付出巨大貢獻的份上,給你看一樣……我沒給幾個人看過的好東西吧。」

  「剛好那東西,就存放在我的房間內。」

  說罷,豐臣信秀起身走向旁邊的一個小柜子,在那個小柜子里搗鼓了一會兒後,拿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錦盒。

  錦盒上掛著一個小巧但看起來極其複雜的鎖。

  豐臣信秀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隻小鑰匙,將錦盒解開。

  他捧著被揭開蓋子的錦盒,緩步走回到琳的跟前,向琳展示著盒內之物。

  視線剛一掃到錦盒之內,琳的身子不禁因驚愕而微微一震。

  只見錦盒內……放置著一顆年輕女人的首級。

  這位年輕女子,閉著雙目,神情祥和,看上去就像睡著了一般。

  「這是什麼?」琳下意識地追問。

  「這個啊……」豐臣信秀的臉上,緩緩浮現出得意,「這個,是八百比丘尼的首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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