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教他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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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丈夫總在說她笨,洛氏卻認為丈夫比她要笨,若是往常,她定要與丈夫理論兩句,可今日她得知丈夫原來關愛著女兒,所以她心情甚好,也便不與他計較了。

  洛氏嗔了眼丈夫,說道:「楚歌還不知這些呢,既然你已經在那邊放了探子,我索性給楚歌寫一封書信,你命那探子想法子交給楚歌。」

  洛氏只知曉女兒在蜀中,卻不知曉她具體居所,所以她從前便是想給女兒書信,也是行不通的,現下得知司馬正仁往那邊派了人,洛氏的書信總算能寄給女兒了。

  司馬正仁聞言,卻是蹙眉道:「我原也是惦記著女兒的處境,所以才往那邊派了人,現下楚歌一切都好,過陣子我就要讓那邊的人回來了,哪裡還能給你捎信。」

  「這有何難,你等這封信送到楚歌手中,待楚歌知曉了家中的事,她今後便能放心與我聯繫了,屆時,你再讓那邊的人回來就是,左右人已經派過去了,多在那邊逗留幾日,又有何妨。」

  不待丈夫開口,洛氏木著臉道:「我不管,反正你必須想法子將信送到女兒手裡才是。」

  因為夫妻之間嫌隙盡除,洛氏終於拿司馬正仁當夫君來看,她這一番做派,頗有點恃寵而驕的意味。

  司馬正仁瞥著妻子嬌嗔的模樣,他只覺得心裡說不出的舒坦,遂忙答應道:「又不是什麼大事,既然夫人執意如此,那我便讓那邊的人將信送到就是了。」

  見丈夫答應,洛氏立馬命人備來筆墨,她在案前坐下,提筆便迫不及待的給女兒寫信。

  司馬正仁訥訥的坐在一旁,抬眸瞥著妻子那一筆娟秀的簪花小楷,他笑著贊了句:「夫人這字,堪稱是女中狀元了。」

  洛氏抬眸嗔了眼丈夫,遂又繼續埋頭書信,嘴上回道:「我這字算得了什麼,你是沒見識過兄長的字,那才算是一絕呢。」

  司馬正仁回道:「大舅哥乃名滿天下的大儒,他的字,旁人怎能比,不過夫人一介女流,能寫出這樣的字,在我看來,已經是讓人望塵莫及了。」

  司馬家重武,男兒都不擅文墨,但人往往都是對自己不擅長的領域,越發的帶著好奇和崇拜。

  這也就是武夫司馬正仁,偏偏喜歡洛氏這個飽讀詩書的女子最主要的原因。

  司馬正仁看著妻子寫的那一筆好字,眼中便帶上了濃濃的羨慕之色,想想這樣的才女是自己的女人,他越發的得意。

  洛氏一氣呵成寫好了家書,抬眸見丈夫痴痴的看著自己的字,她對著司馬正仁淡淡一笑,信口道:「與你成婚這麼多年,我還從未見識過你的字呢。」

  司馬正仁身為將帥,自然不能是個睜眼瞎,但他也不過是能識字能讀兵書而已,論書法,那怎能見得了人。

  他聽了妻子的話,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忙不迭的回道:「為夫的字可不能與夫人相較。」

  洛氏見一向威嚴的丈夫露出這般怯態,她居然一時勾起了逗弄的心思。

  洛氏懷著壞壞的心思,面上卻絲毫不顯,她對著丈夫緩緩說道:「人總有擅長的和不擅長的,夫君是馬上將軍,文墨差些也是正常,咱們是夫妻,便是夫君的字差些,難道我還能笑話你不成。」

  說著,洛氏起身走到丈夫跟前,抬手拉住他的手,帶著一絲央求的意味道:「來罷,就寫兩個字。」

  司馬正仁本來十分的不願意,但被妻子的小手一拉,他整個身子都酥了,拒絕的話卡在喉嚨里,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寫就寫,為夫刀山火海里走過來,什麼陣仗沒見過,還怕寫兩個字不成。」

  司馬正仁說了兩句豪言壯語,像是在為自己打氣。

  待鼓足了勇氣,他坐在案前,接過妻子遞來的狼毫,看了一眼面前雪白的紙箋,復又抬眸看向妻子,問道:「夫人要看何字?」

  洛氏見慣了丈夫舞刀弄槍的樣子,但還是頭一次見他提筆,看著真是說不出的彆扭。

  她微微蹙了蹙眉,信口回道:「夫君隨意寫兩個字就是。」

  司馬正仁整了整姿勢,回道:「那我便寫一個你的閨字罷。」

  洛氏閨字嘉嘉。

  她聞言點了點頭,說好。

  司馬正仁一心在妻子跟前表現,雖然明知自己的字書得不好,但他卻是竭盡全力的去寫。

  待寫好了最後一筆,他先是自顧端詳了一會兒,然後才捧給妻子,嘴上問道:「夫人,你看如何?」


  洛氏接過紙箋,險些一個忍不住笑出來。

  這樣的字,便是她五歲的時候都書得比這個好。

  她真後悔讓他書自己的閨字了,真是有點糟蹋了這個字。

  司馬正仁見妻子面上微微露出嫌棄之色,他替自己找補道:「你這個閨字筆畫太多,所以我沒有書好,你且看我再寫個自己的名字來。」

  說著,司馬正仁從妻子手中拿過紙箋,又在方才那『嘉』旁邊認認真真的寫了一個『仁』字。

  一個人最擅長書的便應該是自己的名字,洛氏本以為他這個字能書得稍好些,但看完丈夫的字,他再也忍不住,終於笑了出來。

  司馬正仁瞥著笑得花枝亂顫的妻子,沉下了臉,帶著不悅道:「你可說好了,不笑話我的。」

  洛氏連忙忍住了笑,雖然面上不笑了,但她雙肩依舊微微顫動著。

  還是天下兵馬大元帥呢,字怎能寫得這樣丑,再配上他那不服輸偏要認真書寫的樣子,真的讓洛氏忍不住想笑。

  「你還笑?」

  司馬正仁擱下了筆,語氣裡帶著一絲委屈。

  洛氏見狀,忙安慰丈夫道:「是我食言,夫君莫惱。」

  說著,她走到丈夫身邊,復又將筆塞進他手裡,然後握住他那粗獷的大手,溫柔道:「夫君的字寫得不好,是因為你根本就沒有掌握基本的運筆技能。」

  「你要這樣用力。」洛氏纖纖素手握著丈夫的大手,緩緩的書在紙上。

  「你看,這樣寫,是不是就好多了。」洛氏指著新書的字給丈夫看。

  司馬正仁只覺得被妻子握著的手麻酥酥的,不到一會兒功夫,全身都跟著酥麻麻起來,他還哪有心思練什麼字啊,他只大略的看了眼妻子帶他書的字,眼神便又情不自禁的飄忽到窗口,見天色終於大黑,他轉頭對著妻子道:「天都黑了,咱們睡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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