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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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從大面的落地窗傾瀉進來,天際線被染成粉紅的漸變色,閃爍著迷人的微光。

  客廳里的兩個人,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

  簡卿的雙手插進他的黑髮里,一點點的摩挲,好像是在輕柔地安撫他。

  陸淮予就那麼攔腰一直抱著她,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他逐漸平息自己的情緒。

  倏地,臉埋在她小腹里的人動了動,發出布料摩擦的聲音,然後不及她反應的,抬起手,蓋住了她的眼睛。

  「......」眼前罩下一片漆黑,好像是不想讓她看見他現在的樣子,陸淮予靠在沙發上,輕而易舉地將她調轉方向,抱進他的懷裡。

  簡卿整個人壓在他的身上,背對著他胸膛,想要扭過頭去看,被男人掰了回去,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不准她亂動。

  「......」她伸手想去扒拉蓋在眼睛上的大手,有些不滿地嘟囔道:「讓我看一下嘛。」

  怎麼還不給看的。

  頭頂上方傳來男人有些低啞而濕潤的聲音,「不行。」

  「為什麼,我又不會笑話你。」不知道為什麼,他越是不肯,簡卿就越是想看。

  陸淮予的手向下移,食指指腹在她嘴角附近摸索,嘴角凹出了一個淺淺的笑窩。

  「你已經笑了。」他涼涼地說。

  「......」簡卿被拆穿以後,索性也沒再遮掩,嘴角咧得更開了,「因為真的很好笑啊。」

  懷裡的人小小一團,笑得直打顫兒,明明體重很輕,未來卻要承擔很重很重的分量。

  陸淮予沒計較她的嘲笑,一下一下順著她的頭髮。

  視線投向遠方,藍天白雲,緩緩流動,房子外面的世界好像成了無關緊要的,而他抱著的才是他的世界。

  他們就那麼憊懶地陷在沙發里,誰也不想動,只想好好地享受此刻的時光。

  自從懷孕以後,簡卿過得好像和平常沒什麼區別,也沒怎麼操過心。

  亂七八糟的產檢,定期的健康篩查,什麼時候要做什麼檢查,孕期要注意什麼事項,全都不過腦子,倒是陸淮予記得很清楚,到時間了就提醒她。

  醫院的號也是他提前掛好的,簡卿只要帶著自己去就行了。

  即使陸淮予工作再忙,也會抽出時間跑到婦產科的樓來陪她一起檢查,時不時還要單獨留下來問醫生問題,認真而虛心求教的樣子,搞得有時候他的婦產科同事誠惶誠恐。

  以前簡卿一直就知道他是很仔細的人,結果她懷孕了,才發現他可以那麼的仔細,就連她每一次的檢查報告都要一次次記錄下來,然後用Excel拉個表格和曲線圖。

  簡卿除了孕早期的孕吐有些嚴重以外,沒有別的反應,所以依然是該上班上班的,也沒有說要全程請假在家養胎的。

  陸淮予一向尊重她的決定,雖然心裡不放心,倒也沒攔著。

  就是在飲食上比平時管的更嚴格了,公司食堂和外面的飯菜都不讓她吃,加上孕婦有很多忌口的,生怕她一不小心就吃錯了東西。

  原本以前是頭天晚上,陸淮予會提前做好飯讓她第二天中午帶去公司吃,現在又擔心隔夜飯吃了不好。

  於是中午只要沒手術,他工作完都會馬不停蹄地開車回家,給簡卿做飯,然後送到公司去。

  只是可苦了工具人裴浩。

  懷宇遊戲公司,中午12:00,大家結束上午的工作,陸陸續續的休息。

  裴浩在工位上,外賣吃到一半,電話就打來了。

  「......」嘴裡的炸雞塊還沒咽下去,他看也不看來電顯示,翻了個白眼,習以為常地接起,嘟嘟囔囔道:「下來了下來了。」

  他推開椅子站起來,搭了電梯去樓下。

  這會兒正是吃飯的點,公司里的人一窩蜂往隔壁食堂去,電梯裡擠滿了人,幾乎令人窒息。

  裴浩白球鞋上被踩了好幾腳,好不容易才擠出電梯。

  到了公司門口的時候,陸淮予的車已經停在路邊,他斜斜地倚靠在車門上,單手拿著手機,好像在和誰發著信息,嘴角不自覺地輕輕勾起。

  另一隻手裡拎著一個包裝很仔細的白色帆布袋,裡面壘著三層便當盒。

  裴浩看見了他,小跑過去,接過他手裡的袋子。


  「謝了。」陸淮予說。

  「......」飯吃到一半被叫下來,裴浩有些沒好氣,「你這一天天的也太準時了吧。」

  察覺出裴浩的不情不願,陸淮予看一眼他手裡的袋子,「多裝了一份水果,你看著吃了吧。」

  裴浩砸吧砸吧嘴,正好吃炸雞吃的有點膩,一點點的小怨氣立刻消散,笑嘻嘻地說:「這還差不多。」

  他拿著飯去到美術支持部,擱在簡卿桌上,「吶,陸醫生給你的愛心便當。」

  簡卿正在盯著顯示屏畫圖,裴浩的聲音不算小,尤其『愛心便當』四個字加了重音,惹得不少同事看過來。

  「......」她的臉上有些熱。

  肖易胳膊架在椅背上,看過來,嘖嘖地調侃道:「真好啊,家屬天天送飯來。」

  他看著簡卿,心情頗為複雜,還是忍不住地再次感慨,妹妹明明是他們部門年紀最小的,但這人生階段的變化速度,已經遠遠趕超了部門裡所有的人了。

  「......」

  簡卿頗為不好意思地看向裴浩,「怎麼今天又讓你下去拿了,我剛都和他說了我自己去拿。」

  陸淮予捨不得她跑上跑下,擠午高峰的公司電梯,每天都是打電話讓裴浩下去拿飯。

  裴浩擺擺手,「嗨,客氣啥,這會兒電梯裡人擠人的,多危險啊,可別傷著我乾女兒了。」再說每天都能蹭上免費的水果當酬勞,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

  就坐個電梯,倒也不至於危險,簡卿都覺得陸淮予把她想的太嬌氣了。

  肖易瞥一眼簡卿還不怎麼顯懷的肚子,疑惑道:「現在這麼早就能知道性別了?」

  裴浩想也不想,「是吧,陸淮予和我說的。」

  他習慣性把陸大醫生的話當作權威。

  「......」

  簡卿瞧他一臉信任,呵呵乾笑,沒有多做解釋。

  孕周至少要到第二十周才能通過B超看出胎兒性別,她這才沒幾周,哪能看得出來。

  純粹是因為她懷孕以後比起吃酸的,更喜歡吃辣的。

  依據不可信謠傳,酸兒辣女,陸淮予本來就更想要個女兒,最好是像簡卿多一些。

  就像是愛屋及烏,於是自動地把她肚子裡的小寶寶想成了女孩兒。

  -

  晚上下班,吃過晚飯,兩個人像往常一樣,在客廳看電視打發時間,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昏黃的燈光籠罩在他們身上,披上了一層暖色。

  簡卿懶懶散散地靠在他懷裡,玩著他的手,十指乾淨修長,然後一個骨節一個骨節的捏過去。

  懷孕了那麼久,有件事情還是想不明白。

  明明他們一直都很注意,為什麼還會中招。

  她這麼想著,下意識問了出來,歪著腦袋不解,「所以你說這是為什麼啊。」

  「......」陸淮予正看著她今天去醫院的檢查報告和病例,通過HCG值可以估計出胎兒目前已經發育到第六周左右了。

  他皺了皺眉,也在想這個問題,時間往回倒,算著是哪一次懷上的。

  換做平時,他們次數頻繁,可能真是算不出具體是哪一天。

  但是六周之前,正好是陸淮予胳膊傷了的時候,因為受傷的緣故,他們做的很少,也就是簡卿出差回來當天做了。

  只是做到後面他一時沒收住,胳膊傷口裂開,導致小姑娘生氣了,至少有一周也沒讓他碰過她。

  「......」陸淮予沉默半晌,大概知道了原因,捏了捏她的手心,「問你自己。」

  「?」

  簡卿迷茫地『啊』了一聲,不明所以。

  「懷上的那次是你幫的我。」他輕飄飄地解釋道。

  「......」瞬間簡卿的記憶回來了,她也就幫過他這麼一次,光是想起就讓人夠難為情的,臉上忍不住有些紅,不肯承認,「那也不一定是我的原因。」

  陸淮予瞧她這副羞赧的模樣,忍不住想要逗她,嘴角輕輕勾起,似笑非笑道:「不然我們情景還原一下?」


  「......」簡卿愣了愣,盯著他漆黑一團的眸子,有些猶豫,「不、不好吧,醫生說了孕早期不能那個...」

  陸淮予對上她單純無辜的眼睛,嗤笑一聲,按住她的腦袋揉了揉,「成天到晚想什麼呢,我有那麼畜生嗎。」

  「......」

  有的。

  簡卿被他按著腦袋低下了頭,沒敢說出口。

  陸淮予從沙發上站起來,踱著步子去到廚房,沒一會兒,出來時拿著一根香蕉。

  「......」簡卿怔怔地看向那根香蕉,眨了眨眼睛。

  陸淮予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裡的香蕉,然後又從臥室摸出一個塑料小方塊,把它們放在客廳的茶几上。

  兩樣東西擺在一起,一下就變得曖昧而令人遐想起來。

  「來吧,」他拖著懶散的音調說:「讓我看看你當時是怎麼做的。」

  末了,他補了一句,「雖然和你老公的比呢,差的遠了,但勉強能用。」

  「......」

  簡卿因為他這句話翻了個白眼,但還是不自覺被他說的腦子裡去做對比,然後耳根子紅了又紅。

  「動手吧。」陸淮予輕敲桌面催促。

  「......」

  動什麼手啊。

  這也太羞恥了吧。

  「不用了吧...」她吞吞吐吐,「我現在不想知道原因了。」反正也就這樣了。

  「不行。」陸淮予一本正經地說:「找到原因下次才能規避。」

  「......」簡卿羞憤地踢了他一腳。

  下次什麼啊下次。

  沒有下一次了,想都不要想。

  陸淮予被踢了好像一點不介意,反而很喜歡她軟綿綿的反抗,更想去招惹她。

  他低低地輕笑,湊近她,視線瞥一眼桌上的水果。

  「怎麼了,」他問,「是嫌它不夠真實嗎?要不換真實的來。」

  他的聲音變得有些低啞,仿佛含著細碎的砂礫,錮著她的手腕,就要往真實的地方扯。

  「......」

  簡卿頓時紅了臉,不好意思地『哎呀』了一聲,趕緊甩開他的手。

  雖然還是不情不願的,但迫於形勢,老老實實地開始情景還原。

  纖細的手指撕扯著包裝,發出塑料摩擦的聲音,心裡始終覺得怪怪的,所以她的動作很快,只希望趕緊結束。

  沒一會兒。

  「我好了。」簡卿把成果舉到他面前。

  「......」

  陸淮予盯著她手上穿好小雨衣的香蕉,無奈地輕嘆一聲,「你套反了。」

  「......」簡卿一愣,這玩意兒還有正反?那她上次對沒對啊?

  她扒拉著手裡的東西,想要重新翻轉過來。

  陸淮予坐在她對面,直直地盯著她的動作,小手笨拙地來回往下,白皙的指尖沾上瑩潤的水漬。

  簡卿低著頭,別在耳後的碎發垂落至額前,輕輕地晃蕩,仿佛柳枝攪亂春水。

  男人漆黑的眸子漸沉,喉結上下突滾,壓抑了許久的念頭呼之欲出。

  驀地,眼前一道陰影罩下來,簡卿被扯進他的懷裡,緊緊貼著他,像是要揉進骨血里,感受到他的臉蹭著她的頸窩,溫熱的呼吸噴灑出來。

  簡卿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手裡的東西沒拿穩,啪嗒落地,她輕聲地呢喃,「不可以...」

  「......」軟軟糯糯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陸淮予低低地嗯了一聲,沒真想做什麼,在她的嘴角細細密密地親吻,觸感溫熱而乾燥,然後緩緩鬆開了她,「我去沖個澡。」

  「......」

  簡卿盯著他的臉,神情里難掩其中的燥意,應該是忍得很難受了。

  她囁嚅了兩下,嗓子眼裡有些粘稠,最後在他要走的時候,伸手扯住他的衣角,小聲怯怯地說:「我可以幫你。」

  「......」陸淮予有些驚訝,她很少會主動這樣,於是重新坐回沙發,撫摸她的臉頰,繼續加深剛才的淺嘗則止的親吻。

  直到簡卿徹底軟作一團,沒什麼力氣,只能靠在他懷裡。

  粗糙的指腹在她的嘴角摩挲,唇瓣上濕濕的,變得紅腫而誘人,他的聲音又低又沉,攜著撩人的磁,「用這裡嗎。」

  「......」簡卿怔怔地看著他,眼睫微顫,感受到他的食指抵在唇齒之間,好像受了蠱惑一般,她乖乖地張了口。

  安靜的房間裡,周圍環境變得有些熱,空氣里瀰漫著淡淡旖旎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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