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全族消消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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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益這人雖貪生怕死、見利忘義,但對於宗族的感情卻還是有的,而這也是這個時代大多數人的共性。(由於緩存原因,請用戶直接瀏覽器訪問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即使他此時心裡已然有些相信,凌不疑並非是他的阿狸,可為了凌氏一族,他也不能承認。

  因為只有咬定凌不疑是凌家子,才能讓凌氏一族躲過今日,至於後面還會不會有事,他已經顧不上了。

  文帝躊躇了一會,又再行問道:「子成,你可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你今日所說屬實。」

  可在文帝的期待中,凌不疑搖了搖頭:「此事已經過去十幾年了,早已是物事人非,臣的相貌也早已發生變化,恐怕就算臣阿父、阿母在世也認不出了。

  而且當年孤城可能也只剩下我與姑母二人,除了姑母這一個人證,臣再無其他證據,否則絕不至於在今日才說出真相。」

  這下本來因為文帝問話,而心又懸起的凌益,一下子就覺得又行了。

  當即說道:「子成,切不可聽信你母親一面之詞,我知她是恨急了我,才會對你這麼說的。

  可我怎會認不出自己的親生兒子,你切不可真的忘了自家牌位姓什麼。」

  凌不疑聞言自是忍不住辯解,怒斥凌益一派胡言。

  但雙方如今都是打嘴炮,文帝是真不知道該信誰了,可崔佑是信極了霍君華的,此時見凌益這麼說。

  當即便站出來說話:「陛下,君華以往行事或有些差池,但也絕不會在此緊要之事上說謊,還請陛下明察。」

  可崔佑對於霍君華的話,那是比聽聖旨都來得遵從,因此文帝聽了也不會放在心上。

  而在場的其他人則沒有出聲,畢竟他們也確實無法去分辨此事真假,一時間這局面便有些僵持了。

  最後還是吳漢隨口向來歙調侃,驚醒了文帝:「這都過去十來年了,從小孩長到這麼大,就算以前見過,現在也不可能認出來的。

  你說,我要不要回去也給自家孩子做個記號,萬一哪天丟了,也方便確認不是。」

  來歙在這緊張的氣氛中聽到這話,沒好氣道:「你最小的兒子都十二三歲了,再變能變到哪去。」

  吳漢這混不吝的當即就回道:「嗯,你說的對,我兒子是大了,那還是回去給孫子做吧,畢竟還不懂事,萬一丟了確實不好認。」

  來歙聽完也是無奈的橫了吳漢一眼,拿他是真的沒啥辦法。

  但文帝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勐然說道:「對啊,有記號就可以認了,朕記得在阿猙小的時候曾經見過他,他的身上是有一個記號的。

  那是一個胎記,和當年霍翀兄長身上的一模一樣,只是位置和大小不同而已。

  子成,你可敢站起來將後腰露出,讓朕看看。」

  突然聽到這話,在場眾人一時間都有些驚奇,沒想到這事竟然還峰迴路轉了,真有記號能證明身份的。

  當然,驚奇之餘難免也會有所揣測,覺得文帝這可能就是在給凌不疑找下台的藉口。

  畢竟凌不疑在宮中住了這麼多年,文帝知道他身上有什麼也很正常,反而是霍翀的胎記,在場眾人大多不知情況。

  此時還是來歙主動給了助攻,說道:「好像的確如此,霍翀身上的胎記臣也親眼見過,是一個生就三耳的虎頭。」

  來歙這麼做的原因,主要還是相信凌不疑的為人,所以便說出話來左證文帝之言。

  這下子可信度一下便上去了,因為凌益這事發的實在突然,文帝和來歙之前是沒有時間對口供的。

  而凌不疑此時心中的激動就不用提了,他自己身上的有什麼,他自然是最清楚的,只是他沒想到這竟然能成為驗證自身身份的關鍵。

  當下便起身,將腰帶解開,緩緩拉開衣衫露出後腰。

  文帝此時頗有些迫不及待,緊緊的盯著凌不疑的動作,然後便見到了凌不疑後腰的那處胎記。

  這一下他算是徹底坐不住了,直接就從座位上沖了下來,雙手拉住凌不疑的兩臂,仔細的打量起凌不疑來,好似這麼多年從未見過一樣。

  隨即便說道:「豎子,你為何不早點將真相告知於朕,難道你就這麼不相信朕嗎?」

  凌不疑聞聲回道:「陛下,若彼時臣不是年幼,而是有如今這般智謀膽識,定然會徑直來告御狀,可……」


  文帝這邊和凌不疑在一訴衷腸,凌益卻是聽的如五雷轟頂一般,因為隨著凌不疑身份的證實,凌家的末日也就到了。

  而且至此他也早沒辦法來自我安慰,而是要接受自己親手兒子,並割下頭顱懸掛於城牆之上的慘烈真相。

  至於在場其他人,心情也甚是複雜,尤其是來歙和崔佑,這兩人與霍家交情深厚,自然為霍家血脈流傳而高興。

  等文帝這邊回過神後,便接著宣布起了對凌家的處置,所有五歲以上凌家兒女盡皆賜死——包括出嫁女。

  畢竟前車之鑑,萬一凌家女兒敬愛父兄暗中教導子孫伺機復仇該如何,斬草除根的道理在場之人都能理解。

  至於凌氏婦人以及五歲以下幼兒均流放漠北,凌氏祖墳掘毀,宗族改姓。

  不但如此,所有與凌家往來親密的姻親故交一應受到貶斥。

  這一番狠辣卓絕牽連甚廣的舉措,明眼人一看即知是為了永絕後患,免得給凌不疑——現在應該叫霍無傷了,招惹麻煩。

  不過這也說明了,在文帝眼中,凌益是有多麼可恨。

  尤其是有彭坤作為對照,他作為當年孤城桉的元兇之一,都沒享受到文帝親自處置的待遇,而是重新交給廷尉府來判刑。

  而對於文帝此舉,在場眾人都沒有出聲反對,因為這些人確實也沒誰和凌家交好,既然事情牽扯不到自己,那何必去招惹文帝呢。

  尤其是現在這個風頭上,就連太子也沒敢站出來,表現一下自己的寬仁。

  隨後文帝拉著霍無傷便走了,估計是要再好生重新認識一下,順便聽聽孤城的事。

  至於凌益,則由袁慎帶著禁軍,直接押回了廷尉府,等待明天的明正典刑。

  順帶還得和紀遵把文帝的判罰帶回去,免得他在凌家人身上白費功夫,直接把人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就行了。

  其他人則是各回各家,帶著今日這滿滿的震撼離開,當然崔佑可能不是回家,而是去到了杏花別苑。

  等李皓知道情況的時候,還是晚上袁慎把公事安排好,回府之後和李皓說的。

  他用誇張並帶有豐富感情的語言,把殿上那跌宕起伏的劇情,還有廷尉府里紀遵知道這一切後,那種錯綜複雜的表情,詳盡的描繪了出來。

  弄得李皓不裝裝樣子,滿足下袁慎的炫耀之心,都有些不太合適了。

  等袁慎講完冷靜下來之後,才問起實質問題:「今日宮中之事,想來明天在都城便能傳開,你說這會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李皓回道:「影響自然是會有的,原先他還姓凌的時候,陛下就已經將他視若親子了,現在證實他是霍翀之子,那陛下的偏愛只怕要更甚了。

  所以以後你就不要去招惹他了,趕緊把你的婚事辦了,這樣安全。」

  袁慎聽後只覺得李皓是在開玩笑,就說道:「我什麼時候招惹過他了,而且這與我什麼時候成婚有何干係,你不願說就罷了,何必非得把我給扯上。」

  說完袁慎便起身回房去休息了,沒看到李皓看著他背影,那略帶深意的眼神。

  現在只希望凌不疑和程少商的緣分斷了吧,否則就文帝這獨寵一人的性子,指不定會幫著幹啥呢。

  次日一早,文帝在朝會上親自宣布了凌益的罪狀,及對他和凌家的處置,並且鄭重宣布了凌不疑霍翀之子的身份,欲要恢復他霍無傷之名。

  不過凌不疑說自己要為阿狸一併活下去,所以只是改回了霍姓,依舊還以不疑為名,以後就叫做霍不疑了。

  在場的朝臣們,聽後倒是沒太大反應,畢竟昨日之事,文帝又沒下令封口。

  這都城裡面的官宦世家傳消息素來迅速,基本昨天晚上該知道就都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

  朝會之後,霍不疑親自監斬,看著凌益受了五馬分屍之刑,隨即便來到了東宮。

  李皓見他過來,只以為他是要來找太子,當即便說道:「剛剛陛下召太子殿下進宮議事了,子成若是有事,可進宮尋太子殿下。」

  霍不疑聞言搖頭道:「我今日來不是要見殿下的,而是要來感謝子仰幫我找到這關鍵證據。」

  聽到這話,李皓表現得略帶疑惑,問道:「子成何出此言,這證據是我兄長查桉找到得,若是要感謝的話,你也應當去廷尉府謝我兄長才是,怎麼來這謝我了。」


  霍不疑回道:「凌家一直都有我的人在盯著,雖然這些年確實成效不大,但淳于氏娘家有沒有觸犯律法之事,我還是能知道的。

  可既然不是查淳于氏,那凌益與你們也是素無瓜葛,想來你們倆也不會無聊到,沒事去調查一位功侯,即使他手中並無多少實權。

  因此我想子仰,當初最開始想查得人應當是我才對吧,只是這也是我想不明白得事。你為何要查我。」

  既然霍不疑心中有了答桉,李皓便乾脆就實話說了,反正也確實沒指望在這事上能湖弄過霍不疑。

  畢竟他也算是這件事的親歷者,盯著凌家的時間不知道比自己多多少。

  於是聞言笑道:「既然你猜到了,那我也就不瞞你了,這事起因確實是想查查你,至於原因嘛,當初雁回塔上也有你吧!」

  霍不疑聞言恍然大悟,說道:「你這麼說的話,我倒是就能理解了。」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裡了,那我正好想問問看,如今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還想去支持三皇子嗎?」

  面對李皓得問題,霍不疑沉默了一會,說道:「太子得能力如何,你我都清楚,該賞不賞、該罰不罰、任人為私,你覺得他真的適合坐這儲君之位嗎?

  當然,我承認他如今比起以往是有所改進,但在理事治政方面,我依然認為他不如三皇子多矣。」

  李皓回道:「太子待你如何,我就不提了,免得你說我公私不分。

  不過你既認同殿下如今比起以往有所改進,那就好,我認為每個人都有弱點,難道三皇子就真能盡善盡美?

  只要能用心改正進步,就總有合格的時候,殿下也終將能成為一名合格的儲君,不是嗎?

  至少在最近這段時間,我相信你沒有聽聞過太子還有何不妥之事吧?」

  霍不疑仔細想來,最近似乎確實不像以前那般,時不時就有關於太子的不妥之事傳出。

  到這裡,霍不疑心中已然有所鬆動,但顯然還不足以打動他。

  故而霍不疑就不太想和李皓再討論這個問題,隨即說道:「或許吧,不過今日得感謝子仰為我解惑,雖然你查我這事不對,可最終結果卻是好的。

  此事我記你一份人情,日後有機會會來還給你的。」

  說完便起身告辭,離開了東宮,等送走了霍不疑後,李皓回來坐下便開始琢磨起來。

  按今日霍不疑這態度,顯然他對於三皇子應該還是抱有一定認可的,現在他在文帝那說話的分量可重。

  雖然他應該不至於會冒頭,直接向文帝挑明此事。

  但李皓好不容易把三皇子給壓下去,可不能再讓他找到機會起來,因此得想個辦法,看能不能找個機會把三皇子直接趕到封地去。

  只要三皇子去封地就番了,那這事基本就不會再出什麼差錯了。

  只是想讓文帝把兒子趕出去就番,這還真不容易,畢竟早先就有人提議過,但最終結果是提議的人被文帝給趕走了。

  有這前車之鑑,李皓自然不會直接頭鐵撞牆,只是這事李皓一直惦記著,等回到府里之後,李皓便把袁慎也給一起叫了過來商議。

  終究這煩惱不能自己一個人擔著,畢竟這事成了,享福的也不光是李皓一人。

  要不是袁沛、梁無忌他們不在都城,李皓非得把他們也給拉過來一起出力。

  只是袁慎這裡暫時也沒什麼好辦法,終究這事要辦成還得看時機,得找一個能讓文帝認同的理由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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