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147,148,魔女們的鬥法!師妃暄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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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6章 147,148,魔女們的鬥法!師妃暄的疑問

  面對單美仙全力爆發的反推。

  祝玉妍輕哼一聲,幽深黑瞳藍光一閃,亦是驟然爆發全力。

  霎時間,她烏黑順直的長髮無風自動,漫空飄揚,數十年功力催動的天魔力場,輕鬆擋住單美仙力場反推,且再度將單美仙的天魔力場壓迫地寸寸後退。

  兩人境界雖然相當,單美仙功力之精純深厚,也不像是荒廢多年的樣子,可祝玉妍數十年的天魔功修為,終究還是比單美仙強了不止一籌。

  兩道力場彼此全力傾軋之下,小廳之中,頓時掀起颶風也似的狂野風嘯。

  風嘯聲中,又夾雜著嘭嘭爆鳴,聽起來像是狂風大作,雷電交加。

  在這駭人聲勢當中,小樓也開始不斷震顫,地板、房梁、四壁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呻吟。一張處在二人力場中心的圓凳,咔嚓一聲當場爆碎,碎木有的拋飛到空中,羽毛似的輕盈飄揚,有的則被死死碾壓在地板上,寸寸綻裂成粉。

  照這樣下去,整棟竹林小樓,恐怕都要在二人力場傾軋之下支離破碎。

  「到此為止吧。」

  見頭頂房梁已迸開一道裂口,歐陽鋒忽然開口:

  「此處可不是自己家宅。在別人宅中借住,卻把人家房子弄塌,未免太不禮貌了。」

  說話間,一道無形寒流,自他身上散逸而出,往前一衝,兩道無形力場頓時同時微微一僵,像是被寒流凍住。

  祝玉妍輕笑一聲,趁機收功,徐徐撤回天魔力場。

  單美仙也鬆了口氣,她功力畢竟不如陰後深厚精純,再斗下去,她就要頂不住了,當下也趕緊收功。

  當兩道力場收回,小廳又變得平靜無波,仿佛無事發生。只那張慘遭粉碎的圓凳,和樑上一道小小的裂痕,證明著方才那場鬥法。

  歐陽鋒又看向祝玉妍,淡然說道:

  「時辰不早,陰後還請早些回去歇息。」

  祝玉妍諸多問題無一得到解答,又怎甘心就此退走?

  可看看單美仙,再想想她天魔功的奇蹟,終究是輕嘆一聲,說道:

  「妾身告辭。」

  說罷,身形一閃,翩然飄飛至露台上,轉眼沒入夜色之中,消失不見。

  見她離開,單美仙、單婉晶也是齊齊鬆了口氣。

  單婉晶一步搶至單美仙身邊,問道:

  「娘親,你可有受傷?」

  「沒有。」單美仙含笑說道:「天魔力場,本質上只是一種功力展示,對付弱者有奇效,可以橫掃大片。可對付強手,就只能起到一定的牽制騷擾作用。以娘如今的修為,即使不以力場對抗,任憑祝玉妍力場傾軋,她那力場,也不可能輕易摧垮我的護體真氣傷到我。」

  單婉晶拍拍胸脯,笑道:

  「可是你們鬧出的動靜,瞧著真挺嚇人呢,樓都快塌了。」

  單美仙莞爾一笑,「這倒是,天魔力場拆房子也不錯。」

  說罷,妙目看向歐陽鋒,對他盈盈一拜。

  「多謝先生解圍。若無先生,妾身方才真要撐不住了。便是不會受傷,只怕也要出些丑。對妾身來說,在祝玉妍面前出醜,實在比殺了妾身更難受。」

  歐陽鋒頷首道:「都是自己人,無需客氣。」

  單美仙又是一拜,「還有,方才先生尚未開口,妾身便越俎代庖,與陰後針鋒相對,失禮之處,請先生責罰。」

  歐陽鋒唇角微挑,浮出一抹微妙笑意,說道:

  「夫人言重了。時辰不早,夫人奔波一路,又與陰後鬥法,想來也是累了。婉晶,安排夫人休息。」

  「好的。」單婉晶應了一聲,挽起單美仙臂彎,「走啦,給你安排房間。」

  「方才與陰後鬥了一場,雖未受傷,卻也有些疲憊,婉晶待會兒可要幫娘按按身子。」

  「好吧。」

  「再陪娘親說說話?江都一別之後,你這一路的歷練,娘也很想知道呢。」

  「這一路都沒遇上正經高手,可沒什麼好說的……」

  母女兩個說說笑笑出去了,還順手帶上了房門。

  歐陽鋒坐在矮榻上,目送二人離去後,閉上雙眼,繼續揣摩參悟「虎豹雷音」。


  此前在主世界,黃藥師出關之後,他與林朝英、黃藥師一起揣摩虎妖的筋骨脈動、呼吸韻律,已經有了不少心得。

  黃藥師還提出了一個設想,即將「虎豹雷音」與各自內功心法聯動,使人能在睡眠之中,一邊以「虎豹雷音」錘鍊五臟六腑、骨髓氣血,一邊帶動真氣運轉。而先天真氣運轉之時,又能順便被動滋養、強化元神。

  如此,即使在睡夢之中,精、氣、神亦能不停修煉,不斷變強。

  哪怕不如主動修煉高效,可若將睡眠休憩的時間全部利用起來,且精、氣、神全面提升的話,那日積月累之下,收穫也能相當驚人。

  黃藥師這個建議正合歐陽鋒心意,三人聯手揣摩參悟之下,也漸漸有了幾分心得。

  此刻,歐陽鋒就正在往這個方向揣摩參研。

  不覺過去小半個時辰。

  忽地,小廳門無聲開啟,閃進來一道黑裙身影。

  她反手掩上房門,雪白晶瑩的赤足無聲踏在地板上,向著歐陽鋒款款行來,行進之時,長及腰臀的順直黑髮微微飄揚,身上衣衫則件件滑落。

  當月光落到她那仿佛白璧雕琢,不著寸縷的嬌軀上時,那晶瑩剔透的肌膚,頓時反映著的月光,予人一種白到似要發光的奇妙觀感。

  她來到矮榻前,縴手捧起玉團,螓首低垂,菱唇輕啟,噙住那可愛玫珠,一雙妙目則波光婉轉,眨也不眨地瞧著歐陽鋒。

  略作表演,她又轉過身去跪倒在地,背對著歐陽鋒輕輕搖擺那飽滿渾圓的雪白翹臀,作出無聲邀請。

  歐陽鋒也是無聲一笑,重重一掌,拍在那渾圓滿月之上,激起道道綿彈浪紋,打出一片淺淺玫紅。

  魔女嬌軀輕顫,仰起修長玉頸,瓊鼻漏出一聲輕吟,又回過頭來,嫵媚橫生地瞧他一眼,眼神之中,滿是肯定與渴盼。

  歐陽鋒唇角浮出一抹笑意,大手繼續落下,清脆的擊打聲中,不知不覺,那輪滿月已是垂涎三尺。

  一眨眼,時間便溜到了後半夜。

  魔女芳蹤又已消失,連廳中的氣息都再無殘留,歐陽鋒兀自坐在矮榻之上,潛心修行。

  突地,廳門再次打開。

  白衣白裙的單婉晶輕手輕腳地進來,又反手掩上門,落好門栓,這才飛快地撲到歐陽鋒懷中。

  歐陽鋒也沒問她為何現在才來。

  雖今天不會有單如茵找她請教劍術,但那黑衣魔女想要拿捏她,想必也是手到擒來吧?

  於是他只是擁著少女柔軟水潤的嬌軀,用溫柔的親吻,回應她那按捺了大半宿,頻頻遭人打斷,積壓至此時的洶湧渴盼。

  ……

  次日一大早。

  單婉晶神清氣爽,拉上同樣容光煥發,瞧上去似比她大不了幾歲,好像她姐姐一般的單美仙出去逛街。

  歐陽鋒則獨自留在住處,繼續參悟功法。

  臨近中午時,獨孤鳳又來了。

  這次她挺有禮貌,沒有直接闖進來,就在小樓前叫著婉晶。

  歐陽鋒去到露台上,對獨孤鳳說道:

  「婉晶和她娘親出去逛街了,午時也不會回來,要去董家酒樓吃酒。鳳姑娘若要找婉晶,不妨去董家酒樓。」

  「東溟夫人也來洛陽了麼?」

  獨孤鳳想了想,冰娃娃似的冰霜俏臉上浮出一抹生動甜美的微笑:

  「歐陽鋒公子午時不去董家酒樓麼?」

  歐陽鋒搖搖頭,「還有些事情要做,沒空出門。」

  「董家酒樓離這裡是有些遠了。不過我知道這附近有家很美味的街邊小館,歐陽公子不如與我一起去享享口福?我來請客,就當是感謝公子昨晚的指教了。」

  歐陽鋒莞爾一笑,「鳳姑娘可是堂堂獨孤閥的大小姐,只在街邊小館請客答謝麼?」

  獨孤鳳嫣然道:「若公子願意,鳳兒也可帶公子進洛陽皇宮,品嘗皇家御膳呢。就怕公子嫌路遠、麻煩。」

  「確實麻煩。」歐陽鋒道:「這樣,鳳姑娘自己去那小館吃午飯,再給我打包一份招牌菜就是。」

  獨孤鳳啼笑皆非,「幾步路而已,公子也不願走麼?」

  「懶得動。」

  「……那好吧。」

  獨孤鳳作了個無語的表情,又道:

  「歐陽公子稍等,我去去就來。」

  說罷,又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歐陽鋒回到房中,繼續揣摩功法,不到小半個時辰,又聽到獨孤鳳的聲音:

  「歐陽公子,我回來啦。」

  「進來吧。」

  歐陽鋒隨口應了一聲,很快,就聽樓梯響起輕快的腳步聲,獨孤鳳快步上了樓,拎著一隻大大的食盒進了小廳。

  她把食盒放到桌上,打開蓋子,從裡邊取出幾樣菜餚,又取出兩大碗炒飯,笑道:

  「那家小館最拿手的,便是秘制醬肉與碎金飯,歐陽公子來嘗嘗吧。」

  「多謝。」

  歐陽鋒去到桌邊,瞧一眼那所謂的「碎金飯」,見這就是一碗加了些蔬果碎和肉沫的蛋液炒飯,不過火候確實拿捏得很好,蛋液包裹均勻,大米粒粒澄黃剔透,宛若碎金,蔬果碎和肉碎點綴其中,色香俱全,引人垂涎。

  其它幾樣菜餚看著普通,不過香味確實不錯,尤其那滿滿一大盤的醬肉,也是色香俱全,只憑視覺就能令人食慾大增。

  「果然真正的美食,要去街邊小館尋找。」

  歐陽鋒頷首贊道,在桌邊坐下,見獨孤鳳要給自己斟酒,婉拒道:

  「多謝鳳姑娘,但我不飲酒。」

  「不飲酒?」獨孤鳳詫異地眨了眨眼,「歐陽公子如此豪傑,居然不飲酒,這可真是……公子不會是佛門居士吧?」

  「不是。我俗人一個,只是不飲酒而已。」

  「好吧,那我便自己喝了。」

  獨孤鳳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在歐陽鋒面前坐下,先滿飲一杯,眯起美眸咂咂小嘴,又給自己滿上,跟著便端起炒飯,先給歐陽鋒夾了兩筷子醬肉,便招呼他吃起來。

  「鳳姑娘怎沒在那小館裡用餐?」

  「歐陽公子也算是我的客人,哪有主人先吃的道理?自是要帶回來陪公子一起吃。」

  「鳳姑娘有心了。」

  「莫客氣。昨天得你指教,鳳兒可是獲益良多呢。」

  兩人邊吃邊聊,很快就把這簡單但美味的小館美食一掃而空。

  吃飽喝足之後,獨孤鳳又沏了壺香茶,與他品茗閒聊。

  身為武痴,獨孤鳳聊天的話題,自然句句不離武林秩事。

  「歐陽公子可聽說過鐵騎會的『青蛟』任少名?」

  「聽說過。據說他用的是流星錘這種江湖人很少用的奇門兵器,還曾經在天刀宋缺刀下撿回一條性命。」

  「是呀,那『青蛟』任少名武功很不錯的。不過我奶奶說,宋缺定是沒有認真,只是戲耍一般隨手打發了他。不然就任少名那兩下,怎可能從宋缺天刀之下逃生?但任少名卻是當了真,以為自己很了不起,結果前陣子,竟被那揚州雙龍寇仲、徐子陵當街刺殺了。」

  「哦?寇仲、徐子陵已經可以殺死任少名這種高手了嗎?」

  「畢竟是傳聞之中,唯二練成了四大奇書之一『長生訣』的兩個好運小子嘛。不過呢,那任少名據傳是草原第二高手,『鐵勒飛鷹』曲傲的獨子,其隱姓埋名潛入中原,組建鐵騎會割據一方,乃是要圖謀大事……」

  「這麼說,寇仲、徐子陵也算做了件好事?」

  「對中原來說算是吧。但他倆也惹怒了曲傲,曲傲不僅派出他的弟子長叔謀等人追殺,自己也要前來中原。不過鳳兒覺得,曲傲那傢伙,名義上是來為兒子報仇,實際上嘛,說不得就是圖謀楊公寶庫乃至和氏璧……」

  「曲傲也要來洛陽?」

  「嗯。慈航靜齋傳人師妃暄將在洛陽現身,曲傲也應該快到了吧?」

  見歐陽鋒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獨孤鳳問道:

  「公子莫不是想挑戰曲傲?」

  歐陽鋒頷首:

  「我聽說曲傲有幾手獨門絕活兒,雖然敗給了畢玄,但功夫應該還是不錯的。」

  獨孤鳳笑道:

  「曲傲的獨門武功為『凝真九變』、『鷹變十三式』,確實都堪稱神功絕藝,曾經一度恃此成為草原第一高手。只可惜遇上了畢玄這位絕世人物,這才從第一退到了第二。」


  說了一陣武林秩事,獨孤鳳不覺又手癢難耐,向歐陽鋒提請討教。

  歐陽鋒住人家借的宅子,吃人家帶的外賣,也不好拒絕,頷首應下,又與她較量起來。

  ……

  接下來幾天,歐陽鋒大多時間都留在宅中參悟功法,偶爾也會陪單婉晶、單美仙出去逛逛洛陽城。

  獨孤鳳則是每天都過來,或是尋單婉晶論劍,或是向歐陽鋒請教,偶爾也會向單美仙討教幾手,非常享受這種有著良師益友談武論道的氛圍。

  為表感謝,她每天都會帶些美食美酒過來,還天天都有消息帶來。

  這天獨孤鳳又帶著兩壇宮廷御酒和幾盒皇家特供的糕點蜜餞過來,請歐陽鋒、單美仙、單婉晶分享,同時又帶來了一個新消息:

  「知世郎王薄將至洛陽,於曼青院中開大宴,宴請各方朋友,聽說他還請動了天下第一名妓尚秀芳在宴上獻藝呢。」

  知世郎王薄乃是「長白派」掌門,武功為「定世鞭」,號稱當世鞭王,據說乃是李密、杜伏威那一級數的宗師高手。

  同時也是著名的「無向遼東浪死歌」作者,亦是第一個扯旗舉義,掀起反隋大潮的義軍首領。

  不過王薄的義軍好幾年前就已經被張須陀打崩,因此早已不再參與天下爭霸,又因楊廣已死,此次大搖大擺來洛陽擺宴,竟也沒人針對他。

  「此事我也聽說過!」單婉晶興致盎然地說道:「尚秀芳不僅是絕色美人,還有天下無雙的舞姿與歌喉,琴藝亦是天下一絕。在才藝方面,足堪與石青璇媲美……」

  說著又看向單美仙,「娘親,那場宴會我們也去吧,女兒也想瞧瞧尚秀芳的絕世舞姿呢。」

  因曼青院老闆是陰癸派長老上官龍,且最近陰後也在洛陽,單婉晶擔心娘親不願前去,撲閃著一雙水靈明眸,滿是求懇地瞧著她。

  單美仙噗嗤一笑,「王薄又沒給我們發請柬,你怎好意思不請自去?」

  單婉晶挽著單美仙胳膊,撒嬌道:

  「以娘親你的人脈,只要報上名號,王薄還不得把你恭恭敬敬地請進去呀?」

  單美仙輕輕一拍女兒手背,含笑說道:

  「其實,以婉晶你現在的名望,報上你的姓名,也是會被恭恭敬敬請進去的。」

  單婉晶面露驚喜:

  「娘你答應去啦?」

  單美仙含笑頷首:

  「既然婉晶你如此期待,那娘便陪你去一趟好了。」

  單婉晶嘻嘻一笑,又看向歐陽鋒:

  「先生,你也一起去好嗎?」

  歐陽鋒頷首應下,又問獨孤鳳:

  「此次宴會,會有許多高手到場吧?」

  「當然會有許多高手。」

  獨孤鳳扳著手指頭數道:

  「飛鷹曲傲是要來的,還有宋閥的宋魯、宋師道等人已經到了洛陽。據說多情公子侯希白也在洛陽現過身。還有南海派掌門梅珣、長老梅天等,也正在趕來洛陽的路上。就連李密獨子李天凡,也帶著瓦崗軍的俏軍師沈落雁,以及『長白雙凶』符真、符彥來了洛陽。」

  單婉晶奇道:「李密的兒子和軍師竟敢來洛陽?」

  獨孤鳳輕笑一聲,「李密受了招安嘛!如今已經是大隋的魏國公、太尉、尚書令、東南道大行台行軍元帥了。」

  有些話她也不好細說。

  比如,支持皇泰主楊侗的獨孤閥,也是盼著李密能跟王世充火併,最好拼個兩敗俱傷、同歸於盡。

  因此對於李密勢力進入洛陽,獨孤閥乃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乃至暗中大開方便之門。

  甚至就算李密本人來洛陽,獨孤閥若是看到了,也只會裝作沒看見。

  歐陽鋒對這些勾心鬥角興趣不大,他只對高手有興趣:

  「南海派第一高手『南海仙翁』晁公錯可到了洛陽?」

  晁公錯乃是與寧道奇同輩的宗師高手,有一手名為「七殺拳」的絕活兒,據說曾和寧道奇決鬥,逼出了寧道奇的「散手八撲」方才落敗。

  因此歐陽鋒對這老漢的「七殺拳」也有幾分興趣,打算學來充實武庫。

  「這倒是不知。」


  獨孤鳳搖搖頭,說道:

  「目前尚無人看到晁公錯露面。不過南海派此次幾乎傾巢而出,晁公錯也許也來了?只是不想拋頭露面,沒有和南海派大隊走在一起?以晁公錯的武功,若是獨自趕路,等閒也難以找到他的行蹤。」

  歐陽鋒笑了笑,也未再多問。

  反正到時候撞上誰就是誰,無論哪個高手,只要身上有絕活,他都是要試上兩手的。

  至於是「點到為止」,還是「既分高下,也決生死」,到時候就看他的心情了。

  傍晚。

  四人出去,到獨孤鳳極力推薦的街邊小館吃晚飯。

  結果剛到門口,就見老闆一臉歉意地迎上來,深揖致歉:

  「獨孤小姐,還有這三位貴客,實在是對不住,小店給人包下了。」

  獨孤鳳錯愕道:

  「你這小店竟還有人包場?」

  那老闆苦笑道:

  「小老兒也是沒想到會有這種稀奇事……」

  獨孤鳳也不想為難老闆,正要走時,歐陽鋒卻似聽到了什麼,唇角揚起,浮出一抹微妙笑意,對老闆說道:

  「包場的客人是我們的熟人,我們進去打聲招呼,放心,不會叫你為難的。」

  說著,掀開門帘,大步入內。

  那老闆見他氣勢不凡,又聽他說是熟人,也不敢阻攔,只能瞧著歐陽鋒帶著單婉晶、單美仙、獨孤鳳入內。

  進了大堂,歐陽鋒徑直向著大堂角落行去,那裡擺著兩張桌子,其中一張桌上坐著兩個客人,另一張桌則有一位戴著斗笠,帷簾遮面,身著青衣的客人,背對那兩個客人坐著。

  雙方本來正背對著說話,聽見歐陽鋒一行的腳步聲,頓時停了下來,側目向著歐陽鋒等人看來。

  而跟在他後邊的單婉晶、單美仙、獨孤鳳,看到那兩個沒戴帽子的客人時,頓時面露詫異,因這二人,還真是她們的熟人。

  確切的說,其中一位,與她們三位都算熟人,而另一位,則與單婉晶有過幾面之緣。

  那兩個沒戴帽子的客人看到歐陽鋒一行,也是微微一驚。

  其中一個身形高大,氣度不凡的青年起身說道:

  「單姨,婉晶妹子,鳳兒妹子,沒想到竟會在此遇上你們。」

  單美仙含笑說道:

  「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世民你。」

  單婉晶也笑著與他招呼:

  「世民兄,久未相見,別來無恙?」

  獨孤鳳也似笑非笑地瞧著他:

  「世民表哥,你膽子可真大,居然不帶護衛,在洛陽亂逛,就不怕小妹把你抓起來麼?」

  嗯,那青年赫然正是李世民。

  單美仙當年做陰癸聖女時,就已經與李淵熟識,自然認得李世民。單婉晶小時候也跟李世民見過幾面,相當熟悉。

  至於獨孤鳳,與李世民更是表親,因為李世民的祖母正是姓「獨孤」,乃是獨孤鳳曾祖父獨孤信之女,獨孤鳳得叫李世民的祖母一聲姑祖母。

  如今獨孤閥扶植洛陽的皇泰主,李閥則是扶了長安的楊侑為傀儡皇帝,雙方表面上「各為其主」,但實際上嘛……

  反正獨孤閥就算鬥爭失敗,被王世充趕出洛陽,也可以去長安投效李閥。

  所以獨孤鳳所謂抓捕李世民,顯然只是說笑。

  李世民對單美仙行了個禮,又和獨孤鳳、單婉晶打聲招呼,便目露異色地瞧著歐陽鋒,拱手說道:

  「這位公子儀表不俗,可是歐陽鋒歐陽公子當面?」

  歐陽鋒頷首道:「正是歐陽鋒。李公子認得我?」

  李世民爽朗一笑:「雖素未謀面,但世民對歐陽公子大名早已如雷貫耳。至於為何能認出公子……婉晶自小心高氣傲,能與她如此親密同行的男子,在下猜也就只有曾與婉晶妹子共抗魔門,斬殺魔隱邊不負,又同擊四大寇的歐陽公子了!」

  李世民說話時,歐陽鋒明顯感到,那背對李世民坐著的青衣斗笠人,亦微微側首,透過斗笠帷簾,朝自己投來一抹好奇審視的目光。

  歐陽鋒對此並無反應,只對李世民微微一笑,「李公子倒是好眼力。」


  這時,那與李世民同桌的客人,也一副硬著頭皮模樣,過來與歐陽鋒、單婉晶行禮:

  「歐陽公子,單姑娘,又見面了。」

  這傢伙正是徐子陵。

  之前見到歐陽鋒一行進來時,徐子陵是有點小心虛的——

  當初在東平郡城外,歐陽鋒片刻斬殺上百武人之後,寇仲和徐子陵憑藉「長生訣」的超凡靈覺,自死者傷口和地面刀痕當中,捕捉到了歐陽鋒殘留的意境,又以過人悟性,從中悟得玄妙,武功大進。

  在徐子陵看來,雖然那殺戮場算是「公眾場合」,歐陽鋒也未曾主動抹去刀痕、氣息,但他與寇仲,終是有著「偷學武功」之嫌,因此看到歐陽鋒時,難免會有些心虛。

  卻不知,歐陽鋒當初早就發現了二人的行為,對此卻是毫不在意。

  以他心胸氣魄,既未曾主動抹去留下的刀痕,便不怕被人觀察揣摩。

  無論是從中學到真東西,或是通過刀痕揣摩出他的刀法路數,乃至找到他刀法的破綻——如果有的話——那也都是你們自己的機緣、悟性。

  所以,瞧見徐子陵那硬著頭皮來見自己的心虛模樣,歐陽鋒心裡還有些好笑。

  他也未曾為難這如今已然聲名鵲起的武林新秀,只淡淡說道:

  「大半載不見,子陵神完氣足,氣血充盈,顯是功行大進。聽聞子陵和寇仲曾在九江郡,當街刺殺了鐵勒飛鷹之子青蛟任少名?此英雄壯舉,倒也無愧你們『揚州雙龍』的名號了。」

  徐子陵見他語氣平淡,神情寧靜,不禁長長舒了口氣,對著歐陽鋒拱手一揖,感激道:

  「我與小仲能成功刺殺任少名,亦是託了歐陽公子的福。若非當初在東平郡城外,見識了歐陽公子的絕世刀法,我與小仲的武功,也不會有那般突飛猛進。」

  卻是隱晦坦白了「偷師」之事。

  歐陽鋒淡然說道:

  「這是你們自己悟性好。憑本事悟出來的東西,何需謝我?」

  李世民笑道:

  「沒想到歐陽兄與子陵也是熟識。話說回來,我當初也去過東平郡,可惜與歐陽兄失之交臂……都莫站著說話了,歐陽兄、單姨,快請入座。婉晶,鳳兒,你們也請坐。」

  他親自動手,為歐陽鋒一行拉開椅子,邀請四人落座,剛要招呼小二添酒菜碗筷,歐陽鋒便道:

  「李公子無需客氣。說起來卻是我們貿然闖進來,打擾了你們談話。不知這位朋友又是誰?方才與李公子、子陵在談些什麼?」

  那青衫斗笠客此時仍保持著背對這桌的姿態,聞言以一種雌雄莫辨的柔和聲音說道:

  「在下秦川,正在詢問李公子為君之道。」

  秦川?

  為君之道?

  那就是師妃暄嘍!

  至於那雌雄莫辨的柔和聲音,以師妃暄的功力,以真氣偽裝聲音,且令人聽不出破綻,自是再簡單不過。

  歐陽鋒心中感慨,等了這麼久,師妃暄總算出現了,如此說來,寧道奇應該也把「和氏璧」送到靜念禪院了?

  心中這般想著,他面上兀自不動聲色,說道:

  「為何要問為君之道?」

  斗笠帷簾遮面,連下頜、眼睛都未曾露出的師妃暄淡淡說道:

  「李公子出身四大門閥之一,在下只是想請教一番,瞧瞧門閥貴公子,對於為君之道有何見解。」

  頓了頓,又道:

  「方才李公子大體已將他心目中的為君之道訴說了一番。卻不知歐陽公子,對於為君之道,又有何看法?」

  「為君之道?若說治理國家,為君者結合時下實情,從歷史之中汲取經驗教訓,其實已經足夠。所以,秦……兄你與其問為君之道,倒不如問,什麼人,堪為君王。」

  現在又不是工業時代,就當下這個生產力水平,哪需要什麼特別了不起的見解?

  史書就已經夠用了。

  甚至只需把楊堅、楊廣的作為拿出來,吸收經驗,總結教訓,再結合實際情況稍作調整,就已經綽綽有餘了。

  在歐陽鋒看來,師妃暄這個問題純屬多餘。

  楊廣那麼聰明,從小接受軍政教育,詩文俱佳,還演技超神,他會不懂為君之道?那為什麼在繼承了之前所有帝王都要眼紅羨慕的豐厚遺產之後,短短十四年不到,就成了廣神呢?


  所謂「為君之道」,但凡讀過幾本史書,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能說得頭頭是道。

  反正師妃暄若拿這問題,去問二十歲的廣神,那妥妥會驚呼:

  這就是我要找的明君!

  師妃暄不知歐陽鋒想法,聽了他的回答之後,沉吟一陣,又問:

  「那麼歐陽公子以為,什麼人堪為明君?」

  歐陽鋒喝了口茶,以一種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語氣淡然說道:

  「我不知道。」

  「……」

  眾皆無語。

  歐陽鋒卻是悠然想著,明君又怎麼樣呢?

  「家天下」這種只看投胎技巧的傳承模式,哪怕搞「立賢」,甚至是養蠱式選拔,選材範圍也太有限了。

  智力、眼光、胸襟、氣魄又不會穩定遺傳,並且後繼的繼承人們,都是長於深宮之中,養於婦人之手,高高在上,不接地氣,哪知民間疾苦?

  所以再是英明神武的君王,後代之中,也必然會出現庸君、昏君,乃至又昏又暴的混蛋——包括他歐陽家的後人!

  不過話說回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歷史使命,倒也不必太過苛求。

  在時代和生產力的局限下,若能有個兩三代明君,讓國家、百姓享個幾十年、上百年太平繁盛,也能算是很不錯了。

  反正,在歐陽鋒穿越之前,以他前世的文明程度和生產力,人類也還沒有出現一個真正能夠結終一切,絕對完美的制度。

  既如此,又何必在這個時代奢求太多?

  當下他自失一笑,看向李世民,說道:

  「雖然我不知道什麼人堪為明君,但我覺得李公子還不錯,長相周正,慷慨爽朗,人緣又好,我看他也挺合眼緣的。」

  「……」

  眾人再次無語。

  【二合一求月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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