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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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正月的清晨還很冷,但下人們往往五更天就起來了。

  寧肅習慣平日寅時起床,哪怕前一晚勞動不小,在聽到丫鬟們輕手躡腳在外頭忙碌的聲音之後,還是立刻睜開了眼睛。

  身邊是清淺的呼吸聲,仔細辨認還能感受到似有若無的海棠香氣。

  屋內依然一片漆黑,憑藉過人五感,他幾乎是立刻就看清了身側沈南喬那張艷若桃李的小臉。

  前一晚的記憶猛地跳入腦海中。

  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飯。

  曾經占據他整個少年時期回憶的小姑娘,已經完完全全是屬於他的了。

  寧肅側目看她。

  許是累過頭的緣故,她依然睡得很沉。

  烏黑長髮沒有像往常那樣綁成髮髻,而是散落了滿滿一枕頭,愈發襯得面容精緻。

  此時此刻她紅唇微啟,呼吸之間帶著誘惑而不自知。

  寧肅強迫自己將頭偏到一邊,不想承認有股蠢蠢欲動從丹田處緩緩升起,仿佛渾身氣血都凝聚到了一處。

  偏生始作俑者渾然不覺,兀自睡得香甜。

  寧肅有一瞬間無所適從。

  前一晚是迫於情況緊急,可若是此時再做些什麼,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他甚至不太能想像等下沈南喬清醒過來,要如何面對自己。

  為免尷尬,他小心翼翼披衣下地,準備出去練早功或者轉轉。

  但是又不能去上朝,免得有種落荒而逃的嫌疑。

  結果才剛一踏出臥房門口,就見柳嬤嬤端著紅喜蛋守在門口。

  雖然寧肅內監的身份始終是個迷,但從昨晚的情況判斷,坊間傳聞未必是真的。

  為人下屬,最重要是察言觀色,而且必要時候得自作主張。

  比如昨晚當機立斷讓女醫回去,再比如現在第一時間送上吉祥話。

  「給督主道喜。」

  既不是洞房花燭,也不是金榜題名,這喜從何來?

  寧肅難得覺著耳根有些發燒,但面上卻不能露出分毫。

  「夫人還在睡,別去吵她,讓丫鬟們都別在這附近打掃了,動靜太大。」

  柳嬤嬤心底嘖嘖稱奇,昔日她們都是這樣幹活兒的,從來沒見夫人苛責過一句。

  可見督主若是細心,真是細心到了十分。

  松暢軒的丫鬟婆子們都被柳嬤嬤趕到外院去,寧肅躡手躡腳去了書房。

  柳嬤嬤愈發詫異,原本每日清晨風雨無阻都要練會兒功的督主居然偷懶了?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情有可原,可見前一日是累大發勁兒了。

  思及至此,她立刻吩咐下面去煮些十全大補湯。

  想想覺得不夠,畢竟老夫少妻,於是又親自到小廚房,安排了羊肉鍋,韭菜炒蛋,鹿鞭湯……

  寧肅渾然不覺柳嬤嬤正卯足勁兒預備給自己補身子,他在小書房坐了半晌,想著等下要如何面對清醒之後的沈南喬。

  這一坐就坐了小半個時辰,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才聽到臥房那邊開始有動靜。

  沈南喬這一覺睡得無比通暢,醒來四肢百骸都是酸的。

  正想翻身起床,抬手的時候中衣滑落,視線不經意落在肩膀星星點點的痕跡上。

  她原就生的白,那些痕跡便愈發顯得觸目驚心。

  前一晚的回憶猝不及防撞入腦海,她甚至還記得自己強迫寧肅的模樣。

  當下恨不得有個地縫能鑽進去。

  玲瓏一早端著洗漱熱水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小姐把自己裹在棉被裡裹成蠶蛹的模樣。

  「小姐還不起來梳洗嗎?」沒人的時候,她還是不習慣叫夫人,「姑爺一早就起了。」

  提及寧肅,沈南喬猛地從被子裡掙脫出來。

  「他沒去上朝?」

  玲瓏的視線不由自主落在她敞開的胸襟上。

  拜這些日子練射箭所賜,她眼神簡直好的出奇,一眼便瞄見了自家小姐鎖骨上的齒痕。

  沈南喬眼疾手快掩上衣襟,主僕倆都落了個大紅臉。


  到底還是玲瓏反應快,謹記著自己身為貼身大丫鬟的職責。

  「換身中衣吧,我去給小姐拿套新的。」

  沈南喬已經沒眼看身上這件揉搓如梅乾菜一般的衣服,垂著眼點點頭,甚至沒好意思開口。

  衣服很快拿來了,待到換好之後,沈南喬才後知後覺感到餓。

  玲瓏不愧是從小服侍到大,看眼色就知道小姐在想什麼,於是立刻接口道。

  「廚房備了熱湯麵,柳嬤嬤還吩咐給姑爺做了羊肉爐和十全大補湯。」

  臉頰剛剛退下去的熱度捲土重來,比前一次更甚。

  昨夜操勞到需要喝補湯的程度了嗎?

  沈南喬忍不住回想,發現斷斷續續這一整晚著實是有些耗費體力。

  於是忍住羞赧,沉了沉氣開口道。

  「把我的早膳也送到姑爺的小書房去吧。」不能一直躲著,總要聊聊的。

  玲瓏會意,狡黠地眨眨眼,領命去了。

  沈南喬匆匆挽了髮髻,便披了外袍直奔小書房。

  飯菜已經先一步送去了,所以她進門時,就見寧肅坐在小桌旁。

  柳嬤嬤滿臉喜氣洋洋正在布菜,視線所及處擺滿了羊肉、韭黃,甚至還有一大盆甲魚湯。

  那甲魚之大,站在門口都能瞧見。

  「督主辛苦,需得多補補才行。」

  寧肅雖然如往常冷著臉,但沈南喬總覺得他耳根發紅,這讓她無端也有些赧然。

  柳嬤嬤回神瞧見她,愈發喜氣洋洋,連忙上前把她讓過去,端過一碗紅糖雞蛋遞過來。

  「夫人更辛苦,先把酒釀蛋吃掉。」

  沈南喬如同提線木偶一般,一句口令一個動作,囫圇著吃掉了一整碗。

  柳嬤嬤心滿意足地收拾好碗筷退下去,書房內只剩下一桌飯菜和相顧無言的夫婦倆。

  沈南喬自詡不是臉皮薄的人,但一想起昨夜的事情就覺尷尬,尤其又當著寧肅的面。

  她端過一碗麵,專心致志地埋首挑麵條。

  寧肅冷眼瞧她,小姑娘窘得耳垂都泛紅了,卻不知為何非要把飯擺在一處吃。

  就見她一根一根撥弄著麵條,長而翹的睫毛在眼底落下陰影,那面愣是半晌沒往嘴裡送一根。

  他忍不住低聲笑道。

  「面不好吃?」

  沈南喬咬著筷子,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樣抬起頭。

  「昨晚是我占了你便宜,你放心,我日後定然會對你加倍好的。」

  這話沒頭沒尾,倒把寧肅原本要說的一肚子話都堵了回去。

  沈南喬見他愣住,自以為自己說中了他的心事。

  「這事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你也不用擔心自己身份暴露。」她甚至賊兮兮地湊過去,「你完全不用為這個操心。」

  她挪過來的時候,衣袖因為動作微微揚起,腕上星星點點的淤青一覽無遺。

  寧肅眼神暗了暗。

  前一晚的記憶如潮襲來,他甚至能迅速回憶起這印子是怎麼弄上去的。

  小姑娘推拒的時候並不很堅決,再加上他從未有過這種體驗,一時間便有些失控。

  他伸手撫上那淤痕,淡淡開口。

  「有沒有很疼?」

  沈南喬原本全副精神都在自說自話上面,忽然聽他這麼一問,略略愣了一下。

  待到反應過來,整個臉騰地紅了起來。

  小劇場

  沈南喬:哪壺不開提哪壺,你是不是沒學過說話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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