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輸了就給我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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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王妃被她這麼一說,反倒鎮定下來,她緩緩走到書桌前頭,居高臨下瞧著沈南喬。

  「既然平陽夫人已經知道我的來意,大抵也能猜到,我是奉了誰的命令而來吧?」她纖指在桌面上輕輕扣了扣,「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把沈夫人請出來吧。」

  沈南喬懶洋洋的乜她一眼,抬腳蹬掉鞋子,盤腿隨意靠在引枕上。

  「王妃今年貴庚?」

  九王妃被問懵了,隨即一股怒氣便湧上來,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的。

  「平陽夫人這招顧左右而言他,有些不夠禮貌吧?」

  她跟寧肅同歲,生辰甚至比他還要大幾個月,雖然平素已經盡力保養,但邊城風沙肆虐,細看仍能看出歲月在臉上留下的痕跡。

  這是她面對沈南喬不夠硬氣的地方。

  哪怕再不願承認,隔桌而坐的小姑娘年輕鮮嫩,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

  「我沒其他意思,王妃太敏感了。」沈南喬小口抿了下柳嬤嬤送來的燕窩湯,「只是覺得王妃雖然不算年輕,但想去見我娘,是不是稍微早了幾年?」

  九王妃一時半刻沒反應過來,就聽她又道。

  「當然,若你實在急著想去,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立刻啟程陪九王爺去戍邊,未嘗沒有那一天。」

  此時才聽出弦外之音的九王妃勃然大怒,這死丫頭竟然咒她死!

  不過她到底是在場面上摸爬滾打多年的人,知道這場拉鋸戰誰先失態誰就輸了,於是強行把那股子怒氣壓下去,甚至扯開一個笑容。

  「寧夫人真是說笑,令堂明明還健在。」

  沈南喬放下茶盞,正色道。

  「飯可以亂吃,年齡可以謊報,但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娘去世的時候明明去銷了戶籍,朝廷在案都是可查的。」她冷笑了下,「難道你在質疑皇上治下的部門是有問題的嗎?」

  這麼一頂大帽子扣下來,任誰都吃不消,九王妃努力維持著風度,哪怕內心已經在崩潰邊緣了。

  「平陽夫人還是不要兜圈子了,眼下沈夫人死而復生的消息已經傳到宮裡,我勸你識趣些,自己將人叫出來,相識一場,總不好撕破臉不是?」

  沈南喬眨了眨眼。

  「傳到宮裡?那也該是皇上派人來責難,怎麼會是九王妃來了?難不成你什麼時候混成了內監?」未等九王妃反駁,她又道,「至於相識一場?抱歉,王妃這個年紀,咱們怕是也做不成閨中密友。若是想撕破臉,儘管來好了。」

  九王妃便是泥人兒也有三分土性,更何況她早就看沈南喬不順眼。

  此時她猛地起身,冷笑道。

  「平陽夫人這是不撞南牆不回頭?那我就請了懿旨,到時候再來領教平陽夫人的牙尖嘴利。」

  說著拂袖而去。

  柳嬤嬤見人氣沖沖地走了,隨即壓低聲音詢問道。

  「九王妃不是個會吃虧的人,咱們下一步作何打算?」

  沈南喬胸有成竹地笑笑。

  「去把長公主、太師夫人和幾位重臣夫人都請來,就說我請大家打牌吃鍋子。」

  柳嬤嬤微微蹙眉。

  「夫人這是想把事情鬧大?」

  後宅傳話向來是最快的,這幾位舉足輕重的誥命都在的話,不出半日,怕是就要傳遍整個京城了。

  「人家都準備去請懿旨了,我若是不備個大點的戲台子,怎麼夠她折騰的?」

  柳嬤嬤依言去請人,沈南喬這邊便吩咐玲瓏去準備。

  按照常理,沒有當日請客現下帖子的道理,她此舉也透著幾分不見外。

  誰能來誰不能來,自己心裡也有數。

  好在正月里東西都齊全,沈南喬怕玲瓏一個人使喚不動那許多人,乾脆叫了流雲也跟著去督陣。

  說來奇怪,流雲那張神似寧肅的冷臉,只要見著玲瓏,便立刻有了生氣。

  玲瓏記著初次見面被拎起來的仇,登時陰陽怪氣抱怨。

  「他能幫什麼忙,不添亂便是好事。」

  流雲也不說話,只冷哼一聲,但那一聲卻包含了滿滿的嘲諷,激得玲瓏愈發火起。

  「你又不是門上的年畫兒,只管哼什麼?」


  「對著你,我哈不起來。」

  沈南喬被兩人鬥嘴搞得忍俊不禁,心底對門上的哼哈二將暗暗告了個罪,希望神明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兩個不懂事的孩子計較。

  柳嬤嬤辦事著實是利索,她親自出馬,不消一個時辰就請來了四五家夫人。

  長公主姍姍來遲,看得出是臨時被抓了來,穿的也是家常襖裙,笑嘻嘻地和沈南喬說了幾句家常,便打發人去把牌桌擺起來。

  「這兩日我手氣極佳,定要狠狠贏你一把才是。」

  沈南喬笑著應了,又吩咐玲瓏帶著太師夫人家的女兒去打鞦韆。

  那鞦韆架在兩株格外粗壯的白梅樹間,每每盪起來的時候還能聞到淡淡香氣。

  王家小姐起初不敢上去,玲瓏親自上去給她示範了兩次,那王小姐依然不敢,乾脆拉著玲瓏一起。

  兩個小姑娘越盪越高,那笑聲隨著梅香味飄得極遠,太師夫人瞧著,眉眼都舒展開了。

  「你不知道我家裡這丫頭,整日窩在家裡頭,極少出去跟小姐妹玩,我都急死了!倒看不出,她在你府上倒是自在。」

  沈南喬今日本就是拉人充場面,自然要賓主盡歡,於是聞言笑道。

  「這有什麼,你讓她隨時過來便是,我年幼失怙,也沒個親近的姐妹,待她來,我帶她制胭脂水粉學裁剪,再不濟,還可以講些太太奶奶經。」

  這便是要教教主持中饋的經驗了,太師夫人很是高興,一連給沈南喬餵了好幾張牌。

  打了沒幾圈,就聽下人進來稟報,說九王妃又來了。

  長公主眉頭蹙起。

  「她來作甚?」

  沈南喬故作委屈。

  「王妃認定我這裡窩藏了人,才剛來找了茬,這又去而復返,擺明是來添堵的。」

  「那就不見。」長公主碰了張牌,輕描淡寫道,「讓她回去。」

  柳嬤嬤見狀,立刻見縫插針上去,壓低聲音道。

  「王妃帶了太后懿旨,要搜查松暢軒。」

  這話一出,原本還說說笑笑的幾個夫人登時便停了下來。

  「搜查?」長公主眸光微閃,「本宮還在,她敢帶人搜查,擺明不把本宮放在眼裡!」

  話音未落,就見九王妃帶著一干護衛,徑直闖了進來。

  及至瞧見長公主和諸位有頭有臉的夫人,倒是愣怔了下。

  「大過年的也不消停,安安分分在京城賞玩幾日不好嗎?過了年怕是又要回封地,何苦浪費在旁的事情上呢?」

  九王妃面色微動,沖長公主行了個禮。

  「臣妾奉太后懿旨特來搜查,若是打擾到諸位,還請見諒。」

  長公主停下手上正要打出去的那張牌,似笑非笑道。

  「搜查?我倒是好奇,你究竟想搜什麼?」

  周圍人也流露出幾分好奇神色,畢竟沈南喬同樣貴為一品夫人,又有寧肅撐腰,九王妃到底能羅織什麼名目非要搜查不可?

  就見她淡淡笑了笑,眼神落在看牌的沈南喬臉上。

  「說起來也該恭喜平陽夫人,這要搜的,是她近親。」

  沈南喬恍若未聞,打出一張發財,立刻被長公主碰了去。

  「你的意思是,平陽夫人的近親是犯人唄?」長公主將那張發財拿到自家門口,「不然怎麼能勞動太后親自下懿旨搜查呢?」

  九王妃就等這句。

  「犯人尚且不敢說,畢竟沒有定罪,但一個欺君的罪名跑不了。畢竟死而復生卻知情不報,罪過不輕。」說畢喝道,「去後院給我搜,務必要把禮部尚書的夫人,給我請出來。」

  侍衛正待有所動作,沈南喬忽然出聲。

  「慢著。」她緩緩摩挲著手中的牌,一字一頓,「若是搜出人來,任你處置。若是搜不出來,又當如何?」

  九王妃一直派人在松暢軒附近盯梢,聞言正中下懷。

  「若搜不出來,今日我給你賠禮認錯!」

  「可以!」沈南喬眼神鎖住了她,「要磕頭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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