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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晉江文學城獨發

  雲黛怎麼喊的出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雖說有了夫妻之實,但夫君那兩個字還是喊不出來。

  她有些忸怩,瑩潤的眼珠子轉了轉,趕緊轉移話題,「大哥哥今日一直在軍營待著麼,可用過晚膳了?若是沒用的話,那我叫人傳膳……」

  她起身就要往外跑。

  謝伯縉沒有立刻去攔,等她半個身子直起了,才伸手勾住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

  都沒使多少力氣,輕輕那麼一帶,她就跌坐在他的懷中,短促的發出一聲驚叫。

  「不忙,我已吩咐譚信去熙遠樓外帶些吃食回來,他家的炙羊肉、丁子香油淋膾都不錯,還有妹妹愛吃的桂花糕。」

  他從背後攬著她的肩,臉龐貼在她的耳畔,低聲道,「昨日妹妹不是還好奇西涼春的滋味麼,我也叫他捎帶了一壺,晚些一起嘗嘗?」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耳下薄薄的肌膚上,想起昨夜耳鬢廝磨的纏綿,雲黛半邊身子都酥麻,他說的什麼她壓根沒怎麼聽進去,只知道這樣坐著太親密太危險,她捂著臉小聲道,「大哥哥,你先鬆開,被人瞧見了不好……」

  「沒人敢進來。」

  他的手掌沿著她的腰線遊走著,語氣聽不出情緒,「還疼麼?」

  雲黛的臉「唰」的通紅,睫毛輕顫,這叫她怎麼答?

  她想裝啞巴,可謝伯縉非要求個答案般,手掌落在她的腰窩捏了下,「還疼的話,我給你揉揉。若是不疼的話……」

  視線落在她低頭露出的那截白膩的脖頸,上面還殘著兩抹紅色的痕跡,他喉結滾了滾,語調也低了下來,「今夜怕是又要累著妹妹了。」

  雲黛身子打了個顫,忙道,「疼,還疼。」

  她本意是想叫他憐惜些,哪知聽到這話,謝伯縉眉心微動,旋即直接將她抱了起來,大步往內室走去,「那我檢查一下。」

  被放在床上後,雲黛手指緊緊攏著衣襟,小臉泛白地看他,說話更不利索了,「大哥哥……這、這外頭還亮著呢,而且我們還沒用晚膳……」

  謝伯縉沒說話,只伸手將她捉到身下。

  架子床就這麼點地方,她小小一隻,輕輕鬆鬆就捉住兩隻手腕,將她的衣裳一件件剝開。

  白天不比黑夜,羞恥感愈發強烈,尤其見他這副不容拒絕的態度,雲黛真以為他又要行那事,嚇得小心臟直顫,忙扯過錦被遮住,開始裝可憐,「大哥哥,別…別了吧。我身上還酸著,今日都沒法出門……」

  瞧她這緊張的模樣,謝伯縉屈指敲了下她的額頭,「想什麼呢,我是那樣孟浪之人?」

  雲黛,「……」

  你是!你就是!

  男人在床上的話就沒一句能信的!

  謝伯縉也讀懂她那滿是控訴的小眼神,堅毅的臉龐閃過一抹不自在,旋即又正正經經道,「不碰你,只是替你檢查下。」

  聽到這話,雲黛將被子捂得更嚴實了,紅著臉道,「不用。」

  「聽話。」他抱著她,低聲哄著,「昨夜都瞧過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終究是抵不過男人的力氣,錦衾被掀開,雲黛雙手捂臉團團縮著,宛若煮熟的蝦,只覺自己真是沒臉見人了。

  一陣無聲的逡巡後,身下忽然傳來淡淡的涼意,激得她身子細顫。

  雲黛從指縫裡看著腿邊的男人,聲音陡然變了調,嬌得能掐出水般,「你……你做什麼?」

  他正襟危坐,臉色肅然的仿佛在看十萬火急的軍令般,按住她不安輕扭的腰,慢聲道,「上藥,別亂動。」

  語氣嚴肅,仿若在教訓她看書不准分心。

  雲黛咬著唇瓣忍受著,腦子裡混沌一片,一會兒想著這太丟人太羞恥了,一會兒又自我開解著,更親密的事都做了哪裡還怕這個,何必大驚小怪。

  她覺得煎熬,謝伯縉何嘗不覺得煎熬。

  掌下之景足以叫人癲狂,每時每刻都在考驗他的自制力,尤其體會過其中美好,更是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不多時,謝伯縉鬆開她,「藥塗好了。」

  雲黛低低的嗯了聲,坐起身來,將衣裳穿好,眼角餘光打量著身旁之人,見他拿起一方帕子,慢條斯理擦著修長的手指,白皙的麵皮漲得愈發的紅,小聲道,「我…我能自己塗藥的。」


  謝伯縉側眸看她,靜默兩息,說道,「我弄的,我負責。」

  雲黛一噎,面頰滾燙,索性閉了嘴,再不出聲。

  塗過藥後沒多久,外間就開始擺膳。

  全套的定窯青瓷盛著各種珍饈美味,擺了滿滿一張紅木方桌,一旁的小泥爐炭火燒得通紅,正溫煮著西涼春,酒香清冽馥郁。

  華燈初上,兩人坐在桌邊慢慢吃著飯菜,宛若一對尋常夫妻。

  眼瞧著雲黛小半碗飯食入腹,謝伯縉這才執起鎏金鸚鵡紋提梁銀壺,倒了杯溫酒遞到她跟前,「小口小口的喝,喝急了會嗆著。」

  雲黛端起酒杯,濃烈的酒氣湧入鼻尖,正是昨夜他身上的氣味,只伸出舌尖舔了下,她便皺起了臉,「好辣。」

  謝伯縉輕笑一聲,伸手去拿她的酒杯,「辣就別喝了。」

  「明日大哥哥就要出征了,我想喝一杯,算作送行。」她握著酒杯,催著他,「你也倒一杯,我們一起喝。」

  謝伯縉看她一眼,「好。」

  他自顧自倒了杯酒,舉起銀杯。

  雲黛捏著杯盞和他碰了一下,輕聲道,「祝大哥哥克敵制勝,我在府中等你凱旋。」

  她舉杯喝酒,邊喝邊皺眉。

  一放下酒杯,謝伯縉就塞了塊桂花糕到她嘴裡,眸光柔和,「那就借妹妹吉言了。」

  一壺西涼春,他喝了大半,因著明早便要出發,也不好喝得太醉,剩下的一半叫人收了下去。

  夜涼如水,靜影沉璧,雲黛磨磨蹭蹭沐浴完,悄然走進裡間時,床上男人閉著眼睛已然睡過去了。

  她悄悄鬆口氣,脫了繡鞋,輕手輕腳往裡爬,不曾想才爬到一半,就被人攬了滿懷。

  軟腰直往下塌,她嚇了一跳,對上那雙黝黑的長眸,驚道,「你怎麼還沒睡?」

  「等你一起。」說著,他將她罩進被子裡,親了親她的額頭,「睡吧。」

  雲黛常年手腳冰涼,尤其冬日裡,睡一夜都睡不暖和,被窩裡總得塞好幾個湯婆子,現下被窩裡有了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暖烘烘的跟裝了個爐子似的,她只覺暖洋洋的舒服極了,便放鬆警惕由著他抱。

  可還沒享受多久,那抱著她的爐子就越來越熱,接著親吻落在她的額間。

  謝伯縉本來只想親親她的額頭,卻沒忍住吻了她的臉,後又流連於她的唇,親著親著,單純的親昵漸漸變了味。

  感受到身旁之人的變化,雲黛有些驚詫又有些羞惱,小手推搡著他,聲討道,「你不是說不碰我的麼……」

  「什麼時候說過?」他撬開她的貝齒吮/吻。

  雲黛從深吻中斷斷續續答,「上藥……上藥的時候。」

  「現在又沒在上藥。」

  「……你無賴!」

  「嗯,我無賴。」手指撩撥著她,看她漸漸在掌中軟成泥,他眼尾微微泛紅,「還無恥,卑鄙,下流,放肆……」

  他把她的詞全說了,叫她啞口無言,只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瞪著他。

  「別這樣看我。」

  男人的手掌覆上她的眼,另一隻手帶著她的手去探尋,「明日出征,再見又要隔些時日。好妹妹,你對我好些,再辛苦一回?」

  感受到他的隱忍,雲黛有瞬間猶豫。

  也就是這瞬間的猶豫,叫男人有了突破口般,再次封住她的唇。

  風雪交加的天氣,屋內卻是烈火燎原之勢。

  汗滴落下來,落在她小小的腰.窩間,他一聲一聲喊著她妹妹。

  雲黛覺著暖爐實在燒的太旺了,快要她融化般,又流汗又掉眼淚,今日又與昨日的感覺不同,她也說不上來,或許是白日的藥膏有奇效,又或許是歇了一整日,總之她身體變得很奇怪,奇怪在哪裡她也說不出口。

  說是辛苦一回,卻又上了他的當,累到極致時,她伏在他胸口小聲地啜泣。

  謝伯縉緊緊抱著她,細細吻過她的眉眼,「好了好了,不哭了。」

  哭了一會兒她就累了,也不哭了,昏暗的床帷間靜了半晌,她輕聲道,「這次打仗,要打多久呢?」

  「快則幾日,慢的話半月也不一定。」謝伯縉輕撫著她的背脊,溫聲道,「你就在府里修養著,每日多吃多喝,把前些時日發愁掉得肉都給養回來,等著我回來。」


  雲黛困得睜不開眼,哼唧道,「你當養小豬崽呀。」

  謝伯縉摟著她低低笑了兩聲,胸膛都震動著,手掌捏了捏她軟嫩的臉頰,「誰家有這麼漂亮的小豬崽。」

  雲黛被他逗得臉紅,嗔怪地拍開他的手。

  少傾,她的額頭蹭了蹭他下頜,低聲道,「哥哥,答應我,一定要平安回來……」

  「好,我答應你的。」

  「一定哦,不准騙我。」

  「嗯,不騙你。」

  「哥哥,我困了……」她的聲音越發含糊。

  「嗯。」他吻了吻她的發,抽身退去,「困了就睡吧。」

  他撐起半邊身子,吩咐外頭送水。

  外頭響起守夜丫鬟的回應,謝伯縉再次朝身旁看去,髮絲凌亂的小姑娘已然閉著眼睛沉沉睡去。

  翌日,又是日上三竿。

  雲黛醒來時,身旁早已空空蕩蕩,不見人影。

  她的身上穿著整潔的褻衣褻褲,沒有半點汗涔涔的粘膩之感,若不是身上的酸疼和新添的紅痕,她都懷疑昨夜一切不過是一場綺夢。

  待看到窗外明亮的天光,雲黛連忙將紗君喚了進來,得知一大早軍隊就出發了,她驚詫道,「你怎麼不早些叫我起來。」

  紗君對了對手指,很是無辜,「是世子爺特地吩咐的,他叫奴婢們都別打擾姑娘,讓您好好歇息。」

  雲黛一怔,她也知道謝伯縉的脾性,默了默,她嘆了口氣,「算了,你伺候我起身吧。」

  紗君脆生生欸了聲,上前扶著雲黛,安慰道,「姑娘您也別擔心,世子爺那麼厲害,一定很快就打勝戰回來了。」

  雲黛輕輕點了點頭,「嗯,一定會的。」

  他答應她會平安歸來的。

  她相信他。

  ***

  等待的時日格外的漫長,雲黛謹記著謝伯縉的話,安安心心待在府里,哪裡都沒去。

  大抵是謝伯縉特地吩咐過,府中一干奴僕都將她當做女主人看待,極其恭敬順從。閒暇時她就打理著這座府邸,翻看譚信送來的帳冊,處理府中大大小小的庶務。

  幾日功夫她就大概了解謝伯縉的私人家底,比她想像中的豐厚許多——要不是帳冊上明明白白寫著每筆進帳,她真懷疑他是個大貪官。

  偶爾靜下心來,她忍不住去想,若是朝廷那邊真要嚴懲,他們能不能散盡家財買一條命呢?大不了不做官,貶為庶人也沒關係,大哥哥那麼聰明,經商也是一把好手,再不濟她還能做繡活、賣字畫、給書鋪抄書、上山採藥材……總是有活路的。

  只要能跟他在一起,過得再苦再累,她都甘願。

  眨眼又過了十日,到了二月底,本該是冰雪融化、萬物復甦的時節,北庭卻不比別處,依舊寒風刺骨,唯一預示春日氣息的變化,大概是不再落雪了。

  這日,雲黛正在藥爐面前熬製著一種新的麻沸散配方,忽而聽到府外一片喧鬧歡呼聲。

  她還當是誰家今日娶親,就見原本去取茶水的紗君急匆匆穿過垂花門跑了過來,她滿臉喜色地喊道,「姑娘,姑娘!大軍回來了!」

  「哐當」一聲,她手中的藥碗磕到桌邊,藥水險些灑了出來。

  「你說什麼,大軍回來了?」

  「是啊,剛進城呢!咱們打贏了,聽說世子爺不但重挫突厥軍,還把他們的將領給活抓了,實在神勇極了!」紗君說得眉飛色舞。

  雲黛也激動不已,手擦著腰間的圍裙,來回踱了兩步,既想出門去,又惦記著爐子上熬的藥材。

  紗君一眼看出她的為難,忙道,「姑娘您別急,大軍剛回來,世子爺肯定要先去都護府復命,沒準得參加完慶功宴才回府。您這邊先忙,晚些奴婢再伺候您梳妝也不遲。」

  頓了頓,她又狡黠眨了下眼,「其實姑娘就算不梳妝,也是極美的。」

  雲黛被她說的不好意思,卻也平靜下來,再看外頭天色尚且明亮,也覺著不用太著急,遂安下心來繼續守著藥爐。

  落日餘暉灑在銅青色屋檐上,脊獸的剪影在光影變化里逐漸深邃。

  等手頭的活計暫且忙完,雲黛邊揉著脖頸,邊慢悠悠的往自個兒的院落走去。

  她心想著回去歇息一會兒再梳洗,然而才走到院門口,迎面就見一道頎長的身影逆光而來。

  餘霞成綺,暉光蕩漾,威儀深重的男人身著厚重的銀色甲冑,行走間錚錚作響。

  雲黛腳步停住,靜靜盯著那道款步走來的身影。

  周遭變得闃靜無聲,唯有長久的對視。

  良久,男人清俊的眉眼舒展,抬手揉了揉她的發,「下巴瞧著圓潤了些,看來妹妹有好好聽話,多加餐飯,甚好。」

  瞧見他風塵僕僕的臉龐以及甲冑上積著的血漬污垢,雲黛鼻子一酸,緩了又緩,才勉力勾起唇角,學著他的口吻,「哥哥也有好好聽話,平安回來,我也覺著甚好。」

  話音落下,兩人相視一笑。

  謝伯縉牽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狹長的眸底冰雪消融,化作千萬重溫柔,「走吧,回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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