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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餐廳內出來了一大批人,隊伍動了動,許意濃怕王驍歧太累,起身拉著他往前走。

  再回眸尋找表哥表嫂時,他倆正姍姍來遲地跟上。

  錯過了紀昱恆大腿的塗筱檸略顯失落,往前走的時候紀昱恆把她人拉進懷裡耳語。

  「晚上給你坐。」

  塗筱檸聽出意思後臉頰不由一紅,揮手捶他胸口,「大白天的你正經點。」

  紀昱恆似笑非笑,「我哪句話不正經?」

  塗筱檸瞟他一眼,正好許意濃在前面喚。

  「嫂子,前面快有位置了。」

  塗筱檸應著,「哎,來了來了。」趕緊推著紀昱恆往前走。

  許意濃其實不餓,點了一份套餐跟王驍歧一起吃,塗筱檸因為太累,看日語看不懂,看英語又覺得字太小還得研究,就按照那圖片隨便點了一個漢堡套餐,兩個男人等候取餐的時候她倆就去找位置,好不容易跟人拼了桌,因為人家帶了個孩子,他們只能坐三個人,再往四處看看,哪裡還有空位,能找到一個位置簡直很不錯了。

  許意濃拉著塗筱檸讓她先坐,塗筱檸邊擦汗邊說,「一會兒注意看看有沒有人走,最好跟跟人家換個座。」

  許意濃毫不在意地說,「沒事兒,我跟王驍歧擠擠就成。」

  塗筱檸一開始還以為她說的擠擠是兩人在一張座位上一人坐一側,誰知等王驍歧來了,他一看只能坐三個人,坐下後直接默不作聲地岔開一條腿,許意濃順勢就坐了上了他的大腿,兩人的動作自然得一氣呵成,全程不用說話就十分默契。

  塗筱檸看著忍不住跟紀昱恆暗嘆,「到底是學生時代的初戀啊,他們的狀態已經到了一種合二為一的境界了,所謂老夫老妻也不過如此吧。」還伸手數了數,「從初三就是同學的話,一、二、三……十幾年了。」

  紀昱恆先從她一路形同虛設的小背包里翻出一次性酒精片,撕開時冷不丁冒出一句,「初戀?誰不是?。」

  塗筱檸立馬反應了過來,抿嘴笑著去揉捏他臉,「你看你看,又吃醋了,你暗戳戳喜歡我,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再按按他鼻子調侃,「好好一帥哥,光長了張臉就是沒長嘴。」

  紀昱恆把她手一拉拿酒精片擦拭著,完了把她漢堡往她手裡一塞,「快趁熱吃。」

  塗筱檸哼哼唧唧地拿起漢堡咬了一口,發現是那種鱈魚堡,不愛吃魚的她當場嫌棄,「啊?我點的怎麼是魚?」

  「你才知道?」紀昱恆把他那份原封不動的牛肉堡遞換給她,然後把她吃過的鱈魚堡拿給自己,叮囑,「你吃這個。」

  塗筱檸看著他默默把一切準備好,明白他是故意點了份牛肉堡給她吃的,心裡暖洋洋的,她又湊過去嬉皮笑臉地改口道,「嗯,我就喜歡沒長嘴的帥哥。」

  紀昱恆輕拍她腦袋,帶著寵溺的口吻催促,「快吃。」

  許意濃坐在王驍歧腿上跟他共喝著一杯可樂,看著對面表哥表嫂的恩愛畫面跟他竊竊私語。

  「你看,我哥在我嫂子面前哪裡還有平常雷厲風行的樣子。」

  王驍歧問她,「我在你面前不也是?」

  許意濃把自己剛喝過的可樂吸管送餵到他嘴裡,控訴,「才不是,你之前在逐影做乙方的時候成天對我板著張臉,害我每天對著你就特別難受。」

  她每次都能把一些陳年舊帳藉機翻出來,王驍歧把腿稍稍一併攏住她,反問,「你對我不也兇巴巴的?」

  許意濃狠狠咬下一口漢堡申辯,「那誰讓你老躲我?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王驍歧用紙給她擦拭嘴角的碎屑,「時過境遷後,你突然從日本回來,說實話我的顧慮也很多,總之當時是個既想你幸福快樂又見不得別人在我面前覬覦你的矛盾體。」

  許意濃聽著他的袒露,故意哼了一聲,「那我就該跟別人好氣氣你,我要是真嫁給別人了,你現在就哭吧你。」

  王驍歧在她肩窩輕枕著,「那一個人孤獨終老也挺好,年紀大了我也找一養老院,每天曬曬太陽想想你,想想我們上學那會兒。」

  明知道他說的玩笑話許意濃聽了卻傷感不已,她扣住他戴著婚戒的左掌心責怪,「都結婚了還胡說什麼呢你。」

  王驍歧嗅嗅她身上的清香,即使噴了香水,可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他總覺得還是年少時的那股味道,令他熟悉又眷戀,他又笑著說,「那就等老了,我們一起去養老院,我陪你曬太陽,講講我們以前的事。」


  許意濃把漢堡塞他嘴裡,「誰跟你去養老院啊,我以後退休了要去環遊世界的,而且我又不老年痴呆,為什麼以前的事還要你講啊?」還警告,「你也不許去,反正我到哪兒你就在哪兒!」

  王驍歧咬了一小口漢堡什麼都順著她,「好,你想去哪兒都陪你去。」

  許意濃咬著吸管點點他鼻子,盡顯他們小夫妻之間的親密。

  用完餐他們也不像其他人占著位在原地休息,而是直接離開去了特色主題商店。

  塗筱檸直奔少女區,她被琳琅滿目的小玩意兒吸引,嚷著要給女兒買這個那個,還拿著一個卡通發箍要給紀昱恆試戴,被當場拒絕。

  塗筱檸吐槽,「你看,你又直男了吧!」

  紀昱恆嫌棄地蹙眉,「哪有男人戴這個。」

  這裡正說著,那裡王驍歧已經被許意濃戴上了一個藍色的小惡魔的發箍,她邊戴邊感嘆,「老公,你戴這個也很帥誒。」

  王驍歧非常配合地任由她擺弄,弄完他這裡,她自己再戴個紅色,然後兩人腦袋靠在一起再拿出自拍杆拍了張合照。

  這幅畫面被塗筱檸盡收眼底,她回頭看向紀昱恆,「看,這不就是?妹夫可以戴你怎麼就不行?妹夫平常也挺高冷的啊。」

  紀昱恆開始故意轉移話題,「不是要給女兒買東西?還是讓她自己挑吧。」邊說邊拿出手機給丈母娘微信發起視頻。

  視頻很快接通,果然塗筱檸的注意力被轉移,手機畫面里是紀樂愉興奮的小臉,一看到紀昱恆就開心地笑成了一朵小花。

  「爸爸~」她甜甜地叫,稚嫩的聲音瞬間讓紀昱恆心都化了。

  「寶貝,是不是想爸爸媽媽了?」紀昱恆一看到女兒視線就離不開手機屏幕了。

  紀樂愉點著小腦袋,「是呀,我好想爸爸媽媽呀,媽媽呢?」

  塗筱檸趕緊湊過去,「媽媽在這兒啊寶貝。」

  紀樂愉又笑眯眯地叫了聲,「媽媽~」

  塗筱檸就著紀昱恆的手把他手機往四周轉了轉,「樂樂你看,爸爸媽媽在哪兒?」

  紀樂愉一看,發出感嘆,「好多漂亮的娃娃和玩具啊。」

  塗筱檸:「對呀,你看看你喜歡什麼,自己挑個禮物,爸爸媽媽給你買。」

  這時許意濃也聞聲而來,塗筱檸順勢把鏡頭一晃,讓姑侄倆見了面。

  因為王驍歧就站在許意濃身邊,紀樂愉同時看到了他們兩個,脆生生地喚,「姑姑,姑父~」

  王驍歧笑著應聲,「哎,樂樂。」

  許意濃則揮著手跟侄女打招呼,「紀樂愉,你在家乖不乖呀?」

  紀樂愉立馬告訴她,「我可乖了,上午拉小提琴還得了老師表揚呢。」

  「哎喲,這麼棒的啊?那姑姑也要送樂樂一個禮物,你可以多挑一個。」

  紀樂愉想都沒想就指著王驍歧說,「那我要姑父頭上那個亮亮的。」

  許意濃貼近屏幕告訴她,「姑父頭上那個是藍色的,是男孩子戴的,你看姑姑頭上這個,紅色的,才是女孩戴的。」

  可紀樂愉很堅持,「可我就要姑父那個,我要跟姑父一樣。」

  許意濃:「為什麼呀?」

  鏡頭裡的紀樂愉歪著小腦袋想了想特別可愛,聲音也萌得不得了,「嗯……嗯……因為我跟姑父最好~」

  王驍歧聽得如沐春風,笑容燦爛,「好,那姑父給你買。」

  紀樂愉歡呼雀躍,「謝謝姑父~」

  「不謝。」

  害許意濃醋得不行,等屏幕轉回她爸媽那裡的時候,她故意撞王驍歧一下,「明明我平時跟樂樂待的時間更多,為什麼她跟你最好啊?她小小年紀不會是顏控吧?」

  王驍歧拿了個藍色的小號小惡魔發箍,連帶著他倆頭上的一起去結帳,他言簡意賅道,「因為人格魅力。」

  許意濃:「……」

  可樂樂不知又想起了什麼,又在視頻里說,「我我我,還是不要發箍了叭。」

  王驍歧不解地問她為什麼,她撅著小嘴說,「因為姑父沒有錢。」

  王驍歧不明所以地一滯,許意濃一聽才想起來自己之前跟樂樂說過他是打工的,沒有錢這些話,汗涔涔地打算扯開話題。


  王驍歧看她心虛的樣,揪著她問,「你跟樂樂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啊。」許意濃搶先去結帳,再跟樂樂說,「沒關係,姑姑有錢就行了。」

  樂樂卻很認真地說,「姑姑,你還是讓我爸爸媽媽買吧,你的錢要省給姑父吃飯。」

  許意濃:「……」

  王驍歧:「……」

  這齣結果就是害得許意濃又要跟樂樂解釋,還要跟王驍歧解釋。

  她說,「我當時就跟她隨便說說,誰知道她真上了心,記性還這麼好。」

  這次王驍歧哭笑不得,「以後少在孩子面前胡扯,不然真以為姑父窮到飯都沒錢吃。」

  「知道啦,知道啦。」

  買好東西塗筱檸讓許意濃別再管她了。

  「一個上午都在陪我看表演,下午你按照你自己的安排來,想玩什麼玩什麼,反正我腳痛,可以在休息區坐著休息休息,正好打盹眯會兒。」

  許意濃看她一副疲憊樣確實需要找個地兒休息,就帶她去了一個可以喝下午茶的主題餐廳。

  她說,「沒事還早呢,我們可以都坐下休息一會兒。」

  那個餐廳是露天的,旁邊就是號稱全園最刺激的過山車,四人光坐在那兒就能聽到它呼嘯而過以及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許意濃坐著觀望了會兒有些躍躍欲試,她看向兩位男士。

  「怎麼樣,要不要去試一下?」

  紀昱恆當即表示,「我要陪你嫂子。」

  許意濃再看自家老公,王驍歧知道她膽大,而且一旦對某件事產生想法,就一定會做到為止。

  雖然他對這些刺激的項目不是很感興趣,但她既然有意,他怎麼能放心讓她一個人去,於是一個起身,下巴朝過山車那兒一揚,「走。」

  許意濃眼睛發亮,沒想到他這麼爽快,畢竟學生時代她想玩的時候他總說太危險,不讓她去。

  「真的嗎?你陪我一起?」

  「不然呢?」

  許意濃欣喜地就差跳到他身上,挽著他手臂晃啊晃,「我就知道老公最好了。」

  正在喝咖啡的紀昱恆再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咳了一聲,示意她的膩歪適可而止。

  許意濃不以為意地朝他做了個鬼臉,隨後拉著王驍歧直奔過山車。

  這會兒排隊的人還不是特別多,二十分鐘後許意濃就如願以償地跟王驍歧坐了上去。

  一切安全措施準備好後,快開動前她問他,「你緊不緊張?」

  王驍歧表情非常淡然,「不緊張。」隨後握住她的手,「怎麼這麼涼,你緊張?」

  許意濃也不跟他否認,「有一點點。」

  他緊攥著她,「沒事,有我在。」

  兩人說著話,提示音已經響起。

  許意濃在做深呼吸,調整心態,心中不斷告訴自己坐都坐上來了,絕不能慫。

  王驍歧為了安撫她,一直在跟她說話,但跟再次的提示聲重合後,她只看到他嘴唇在動,沒聽清他具體說了什麼。

  她「啊?」了一聲,問他,「你剛說的什麼?」

  王驍歧再次張口,欲要告訴她自己說了什麼。

  同一時間,「呼」——地一聲。

  兩人像被強大的衝擊力猛地一推,許意濃感覺整個人毫無防備地被推向了雲霄,然後再呈失重般地極速下落。

  耳邊除了巨大的風響就是後面傳來的陣陣尖叫,有男也有女,一開始她還能繃著,等過山車再次衝上去的時候她再也扛不住,試圖轉移注意力地喊王驍歧,「老公!你剛剛!說的!什麼!?」

  王驍歧的聲音在呼嘯的風中比她更洪亮,像是放大了分貝,就在她耳邊,無比清晰。

  他說,「我說——我愛許意濃!」在無限沖沖中對著天空肆無忌憚地高喝。

  「王驍歧愛許意濃!」

  他的聲音仿佛穿透了雲層,在長空中迴蕩,下一秒,已經忘卻了自己還在過山車上許意濃熱淚盈眶。

  待過山車停下,他解開安全帶第一件事就是將她抱入懷中,親吻著她的耳廓重複著那三個他鮮少會開口說的三個字。

  「老婆,我愛你,從前,現在,以後都是。」

  什麼失重感都煙消雲散,周身只有他帶來的安全感,這一刻許意濃雙手揪著他衣襟,什麼話都說不出,只狂點著頭,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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