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烏龍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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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燭的火光若隱若現,我蒙著蓋頭視線模糊,卻能清楚的聽到外面賓客的祝福與歡笑。【記住本站域名】

  我捧著蘋果,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終於等到了我的夫君桑榆在喜婆的指引下,緩緩掀開了我的蓋頭。

  我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他,心中滿是歡喜。

  往日想要見面,都只能是在爭鋒相對的戰場上。

  現在兩國和親,我如願以償嫁給了他。

  終於可以不用再顧忌其它,與他相依。

  「桑榆,好久不見,我來嫁你了。」

  我以為當我說出這句話時,桑榆會和我一樣歡喜。

  意料之外。

  他莫名皺起了眉頭。

  相識多年,我太熟悉他這副表情的含義了。

  每次在遇到困難時,他都會這般。

  可為何這副表情會出現在我們即將洞房的當下?

  我有些茫然,不知該作何反應。

  桑榆揮揮手將周圍所有人都支了出去,這才開口對我說話。

  「不過是兩國和親的聯姻,我娶了你就算是完成了任務,我可以與你相敬如賓,但我能做到的也就只有這些,我愛的人只有寧兒,無論從前還是之後都是如此。」

  我錯愕的瞪大了雙眼,張了張口竟然忘記了喉嚨該如何發聲。

  往日的海誓山盟仿佛還歷歷在目。

  不過才過去兩月有餘,那些愛意便都不作數了?

  「哎,你我的婚姻雖都是為了家國大愛而犧牲,但你是女子,終究是有些不同的,你放心,在這府中,若你要求的不過分,我都可以滿足你,你先睡吧,我走了。」

  我看著桑榆一步步走遠,強忍著想哭的衝動想要解開腰間那塊與他定情的玉佩。

  可那玉佩就像是纏死了一樣。

  無論如何都抽不出。

  「桑榆!兩月前我不顧身份拼死將你拖出死人堆,你就是這般回報我的?」

  情之一字,最為傷人。

  我現在終於明白了大哥哥同我說這話時,為何那般惆悵傷心。

  昨晚,我最後一聲的質問並沒有拖住桑榆的腳步。

  或許是沒聽到,又或許他根本就不在意。

  當今日我見到他與一位眉眼與我有八分相像的女子甜蜜相擁時,我也歇了再去質問的心思。

  「沒想到素有君子美名的三皇子竟是個這般無情無義的小人,虧得小姐那日如此費心把他救出來,呸!早知道,就該讓他躺在那等死!」

  榮娘是我的貼身婢女,是與我遠赴千里的陪嫁丫鬟。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

  如今見到桑榆那負心漢的作為,自然萬分不快。

  「算了,嫁都嫁了,就算只是為了兩國和平,有些事我們也不得不忍耐,往後我就當我們從沒有那段時光吧。」

  我沒有圍觀心愛男人與其他女人纏綿的心思,轉身又走回了自己的小屋。

  那與他相擁的女子大概就是桑榆昨晚口中的寧兒了吧。

  真巧,我的名字里也有個寧字。

  「小姐,我打聽到那姑娘名叫月寧,是兩月前與三皇子一同回到府上的,到現在也沒個名分,昨日三皇子就是歇在她屋裡的。」

  榮娘晚我一步回房。

  原來是去打探那姑娘的消息去了。

  她的臉色並不好看,想來是聽到了不少風言風語。

  也是,大婚當日,新郎與新娘無事發生,新郎反而轉身去找了別的姑娘。

  這故事放在哪都夠成為談資的了。

  「月寧?」

  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更巧了,我的名字叫寧月。

  「罷了,你們家小姐也不是那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沒必要與那樣的人糾纏不休,我們就當只是換個地方生活,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好。」

  我嘴上說著寬慰宋娘的話,心裡其實比誰都難受。

  但凡事我都不喜歡強求,既然桑榆沒將我們的感情放在心上,那我也該試著放下了。

  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那位叫月寧的姑娘竟會主動找上門來,與我攀談。

  說是攀談,倒不如說更像是炫耀。

  「夫人。」

  月寧朝我恭恭敬敬行了個禮,低眉順眼的模樣就好像我沒開口就已經欺負了她一般。

  「嗯,找我何事?」

  我端起茶輕抿了一口,沒有讓她起來的打算。

  月寧倒也不在意,自顧自起身坐在了我對面,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

  「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事,就是想讓夫人把本屬於我的東西還給我。」

  「屬於你的東西?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我這可沒有屬於你的東西。」

  我揚了揚眉,不知她這話從何而來。

  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

  這姑娘腦子多少沾點病。

  「您腰間的那塊玉佩,不正是我的嗎?」

  月寧指著我與桑榆的定情信物,滿面寫著志在必得。

  我微微皺眉側過身,下意識的想要隱藏這塊玉佩,月寧卻突然捂嘴輕笑了起來。

  「夫人就別藏了,我知道那是你與三皇子的定情信物,但現在,它應該是屬於我的了。」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上來就要搶別人的東西,怎麼?桑榆已經窮到這份上了嗎,連塊好一點的玉佩都給不起,非要你從我這裡要。」

  我從小就隨著父親一起出征打仗,三教九流,什麼沒有接觸過?

  成天跟著一群爺們混在一起,什麼渾話沒聽過?

  月寧這種程度的炫耀與嘲諷,在我這裡根本就不算什麼。

  見我依舊不動如山,面上並無半分激怒,月寧竟然笑得更燦爛了。

  「夫人可能是理解錯了,不如我來告訴夫人一個秘密吧,兩個月前,我在山中偶遇三皇子,將他從死人堆里挖了出來,一路上對他精心呵護,漸漸生出了情愫,這玉佩便是我與三皇子的定情之物,放到夫人身上,可不太好吧?」

  月寧說出來的話讓我震驚。

  她說出的竟然是我的經歷。

  「原來是你在從中作梗。」

  我微微眯起了眼睛,心中已經泛起殺意。

  面前這張與我有八分相像的臉,在我眼中也逐漸可憎起來。

  「夫人別說笑了,我從來都沒有從中作梗過,那日大雪滂沱,我偶然帶著家弟路過山中,在山洞裡發現了三皇子,他醒過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拉著我的手要帶我回家,後來他跟我說了我與他的故事,但不知怎麼的,我什麼都不記得。」

  「不過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愛我。」

  我冷哼了一聲,對眼前這個女人不要臉的程度,又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你今天告訴我這些有什麼目的?是想要親自證明自己是個鳩占鵲巢的野雞嗎?」

  話已經說到這兒了,情面什麼的便不用再留。

  月寧緩緩搖了搖頭,眉目依舊帶著三分笑意。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要告訴夫人,有些東西一旦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不要再動什麼不該的念頭,這裡不是你的國家,三郎也不是你的夫君,無論我是不是鳩占鵲巢的野雞,三郎現在愛的都是我。」qqxsnew

  這是來宣誓主權來了?

  我有些搞不懂這個女人。

  她憑什麼頂替著別人的身份,還這麼有底氣?

  就在我疑惑之時,下一秒,桑榆就給了我答案。

  「寧兒,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我方才回來之時找了你許久」

  桑榆人還沒到爽朗的聲音就先到了。

  而坐在我面前的月寧,在聽到這聲音的那一刻,眼淚刷了一下就開始往下掉。

  這變臉的速度,著實讓人望塵莫及。

  「夫人昨日與你成婚,本應該有個美好的洞房花燭夜,卻因為我這不爭氣的身子,都被破壞了,我今日想著過來與夫人道歉,夫人看上了我的玉佩,說是讓我將這玉佩當做陪禮直接搶了過去,若是旁的玉佩還好說,可」


  月寧哭的梨花帶雨,默默抹眼淚的樣子,看著好不可憐。

  她欲言又止的話,讓人展開了無限遐想,如果不是因為這些話的當事人是我。

  我恐怕都要以為這姑娘遇到了什麼惡人。

  桑榆在月寧的示意下,看向了我腰間的玉佩,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不過想想昨晚的事情,他又不好意思斥責什麼,頗有些無奈的向我解釋。

  「昨天晚上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落你的面子,只是寧兒近日感染風寒,一直心悸難受,昨日更是頭疼的厲害,我不放心,所以才去照顧她了,這東西是我與寧兒的定情信物,對於我們兩個來說意義非凡,你若想要補償,我私庫里的東西你隨意挑,只有這件不行。」

  我總算知道,月寧為什麼這麼有底氣了。

  桑榆根本就是不分青紅皂白,無論月寧說什麼都相信。

  他甚至根本就不好奇這塊玉佩,為什麼會那麼穩當的掛在我腰間。

  先入為主的就認為是我搶了月寧的東西。

  這讓我感覺有些好笑,我從不知道原來愛情可以讓一個人盲目成這個樣子。

  他讓我感覺有些陌生。

  不太像曾經那個我認識的他了。

  「你私庫里的東西我不感興趣,這樣論起來,我可能比你還要有錢,這塊玉佩是我的陪嫁,禮單上有清楚的記錄,你大可以去查一查,這東西到底原本就是我的,還是你們家寧兒的。」

  我對桑榆很失望,他在我眼裡一直都是那個英勇無敵的將軍。

  而不是現在這副明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卻又找萬般藉口推脫的人。

  桑榆聽我這麼說面色凝滯,帶著一些探尋,又帶著些不解的看向月寧。

  月寧此刻騎虎難下,她萬萬沒想到我會將這東西寫在禮單上,畢竟那塊玉佩代表著的是一段不應該有的過往。

  「可那真的是我的東西啊,夫人若是喜歡,那就留著吧,三郎,算了,只要我們的情誼在,那些外物不打緊,夫人收下這塊玉佩就算是息怒了,如此一來,我便先回去了。」

  月寧只能硬著頭皮趕緊找藉口逃跑。

  看著兩人略有些倉皇離開的身影,我的心像是被堵了一塊大石頭。

  心裡其實還是在期盼著。

  期盼著桑榆能夠仔細查一查,戳破月寧的謊言,與我相認。

  可現實還是讓我失望了。

  我不知道月寧最後用了什麼方法,讓桑榆相信了她的話。

  也不知道相遇究竟有沒有查過我帶來的嫁妝禮單。

  我只知道,再一次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依舊如膠似漆,視我為無物。

  事情到這裡,我算是徹底失望了。

  悄悄在心底將這份曾經的悸動掩埋。

  我想放過他們,可他們卻沒有放過我的意思。

  以至於到最後,我們終於走向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月寧或許在有上一次的教訓之後,就明白我不是什麼好拿捏的人。

  自此再也沒有敢觸我的霉頭。

  我在這三皇子府上當透明人生活了一年。

  沒有人真的在意我這個皇子妃,我也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值得一提的是,月寧跟著桑榆到現在都還沒有名分。

  我也曾經與桑榆提起過這件事情。

  但桑榆跟我說,月寧並不在意這些虛名,叫我不要操心。

  後來我從下人口中得知,這姑娘曾經還放下寧為民妻,不做官的豪言壯語。

  那些下人們都說,我這個皇子妃的位置原本應該是她的,有些想要巴結月寧的人,甚至還私底下詛咒過讓我去死,趕緊把正妻的位置讓出來。

  每每聽到這話時,我都在心裡瘋狂翻白眼。

  這場婚姻如果僅僅只是兩個家族的聯姻。我早就跑路回家繼續做我的女將軍去了。

  可這場婚姻代表的是兩個國家,我若是真的這麼做,那兩國之前所簽訂的友好契約就會被打破。

  到時候再打仗,苦的還是百姓,死的還是將士。

  我見過真正的戰場,見過太多因為戰爭而支離破碎的家庭。

  就算是為了守護他們,在這裡所受的所有氣,我都得吞到肚子裡。

  我本以為,我會這樣一直老死在這後宅之中,都已經想好了自己的棺槨應該埋葬在哪裡。

  可醉酒後的桑榆,突然打破了我寧靜的生活。

  一如當年,他突然闖入了我的心房那般,令人不知所措。

  時隔這麼久,我們終於從名義上的夫妻,變成了真的夫妻。

  可這一切都建立在我們兩人都有些神志不清的前提下。

  第二日醒過來的時候便是一片混亂,不僅我與桑榆混亂,月寧也發了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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