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拒絕
第552章 拒絕
在氣溫升起來的時候，周梁回到寢室。
「快快快，A點集合。」
「你擱哪裡呢？我來了我來了，必須拿下對面那群廢物！」
「.」
趁著畢業的尾巴，何家弘和閆偉二人最後一次瘋狂。
這些天來，二人除了吃睡之外，專心做一件事，那便是玩遊戲。
從白天玩到黑夜，從夜晚又到白日。
只見他倆頭髮仿佛雞窩似的，面色泛紅，上眼皮打著下眼皮，一副流浪漢樣子。
即使這樣，他們二人也沒有停歇的想法。
對於室友行為，周梁無可奈何擺了下頭。
「喲，周梁回來了。」正在陽台洗衣服的柏力回頭瞧了他一眼，開口道。
「嗯。」周梁點下頭，進入宿舍，一股獨特的男人味道充斥於其中，以前還有些嫌棄，四年過去倒是感覺別有一番韻味，「你工作怎麼樣？」
「唉！」聞言之後，柏力嘆了口氣，有些沮喪，「正找著呢。現在經濟形勢太差，各大企業減少招聘員工人數，加上大學生越來越多，社會上到處都在「卷」，卷學歷、卷能力，卷專業，我是卷不過他們。」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繼續說：「你敢信？一份簡單的編輯工作居然有二十人一起競爭，都快比得上考編了。」
他們專業的工作方向本來就比較狹隘，找到一份稱心如意的工作確實挺困難。
一邊說著，一邊使力，狠狠搓著衣服：「不就面試一下，為什麼非要穿西服？一身正裝，整得人模狗樣的，像是賣保險的。並且白色的襯衫還容易發黃，一般的洗衣粉很難洗掉。每次洗衣服都在頭疼。」
旁邊正在看「黑白電視」的何家弘開口道：「老大，我推薦伱一個方法，絕對管用。」
「啥？」
「洗衣服之前吃點頭疼藥，頭就沒那麼疼了。」
柏力深深瞧了下室友，冷冷一笑：「幽默！」
「你小子找到工作就是這麼輕鬆是吧？有時間拿我開涮？有沒有點同情心？有沒有做人做基本的道德？有沒有.」
何家弘早已經找到工作，成為一家圖書館的管理員，負責文獻管理、讀者服務、信息諮詢等方面。
沒有編制，工資也不高，福利待遇稱不上好，僅僅是一份簡單工作，但勝在輕鬆、悠閒，對於沒有事業心的他來說，簡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假如柏力放下追求事業的想法，也能很快找到工作。
他們好歹是重點大學學子，尋摸一份工作還是相當容易的。
「切！」閆偉電腦也成黑白了的，整個人懶散靠在椅子上，翻著白眼，「你非要找份編輯工作不可？那玩意累死累活也沒意思。」
柏力擺了下手，示意周梁幫著一起把濕衣服擰乾。
旋即不緊不慢道：「你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可不像你閆少，還沒有畢業家裡就已經安排好工作，正兒八經的公務員，朝九晚六，說來就讓人羨慕。」
閆偉家裡條件頗好，在體制有關係，長輩幫他尋了一份體制工作。
隨即，另外三人一同望向閆偉。
「哎哎哎！我也不想的，我老媽非要我回家，我也沒辦法，而且，我要和乖乖結婚，找一份穩定的工作是很正常的好不啦。再說了，你以為誰都能進入體制？沒有點本事能進去？」面對三人凝視，閆偉大聲反駁，卻沒有消除哥仨那眼神。
忽然瞧見周梁，大聲道：「周梁沒資格鄙視我，你小子一畢業就管理一家上億公司，立即走上人生巔峰，咱們班級裡面就屬你家條件最好，以後見面怕是得要稱呼你為周總了，憑啥以那種眼神看著我，我不能接受！」
隨即另外三人一同以鄙視目光盯著周梁。
周梁撓了下臉龐，不好意思一笑：「老實說，我也不想的。我希望我未來的工作是像家弘那樣，當一位圖書管理員，每天整理下書籍，看看書，那才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工作。」
「所以你買了一家「悅讀時光」。」
「那是我爸高考完送的，其實對我來說是個負擔。」
「去你奶奶的腿！」
說到這，三人再也忍受不了周梁的「凡爾賽」，旋即把他綁了起來，一通暴揍。
大學即將畢業，四人十分珍惜四年的友誼，有些戀戀不捨，也有些為室友的擔憂。
周梁陪著三位室友玩遊戲，從早上玩到晚上，點了一份外賣，四人一邊喝酒，一邊暢想著未來生活，直到深夜。
清早。
周梁一如既往早起，敲了敲額頭，昨晚多喝了一點，現在腦袋隱隱作痛。
費了大勁才起床。
另外三位室友正在呼呼睡大覺，享受著最後的痛快時間。
周梁沒有打擾他們，簡單洗漱一番，把宿舍空調調到26度，隨即往外而去。
太陽懸掛於高空，盡情散發熱量。
周梁來到學校食堂，現在正是第一節下課時間，許多學生趁著簡短的休息，趕忙來食堂找點吃的，食堂之中顯得比較擁擠。
他沒有著急和學弟學妹排隊買早餐，而是在一邊坐了一會兒，待眾人買完早餐離開之後，才往窗口而去。
買了一碗稀飯，兩個包子，一個雞蛋，再加上一碟免費的小鹹菜。
昨晚喝了酒，一碗稀飯讓他的腸胃清爽許多。
夾起包子，一口咬下。
「嗯學校的包子還是那麼特別。」周梁心想，「皮厚，餡少，味道重，並且伴有一股異味。」
今日他運氣不好，買到昨天剩下的包子。
在學校，周梁很少在外面吃飯，也很少點外賣，大多時候是食堂解決，因此非常了解食堂的飯菜質量。
他們學校像大多數學校那樣，飯菜味道不好，賣相差，但也像大多數學校那樣，飯菜便宜，吃不死人。
「小周。」
正當周梁享受著過夜早餐，旁邊傳來消沉聲響，還帶有一絲沙啞。
他尋聲望去，只見旁邊有一個老人，有著一頭銀白色頭髮，正微笑看著周梁，在其身後還站著一群年輕人。
來者是周梁大學老師，也是論文指導老師，對於周梁十分疼愛的李遠勝。
「李老師。」他立即站了起來，尊重問候道。
「坐坐坐。」李遠勝拍了下他肩膀，示意坐下，二人一同坐下，臉上帶著慈祥的笑意，「你要畢業了是吧？」
「對。」
「那你考慮好了沒？」
周梁回道：「我謝謝李老師的厚愛，實在對不起，我家裡確實有點事情，不能成為你的學生，還望你見諒。」
自打大一開始，李遠勝對於周梁就十分看重，二人經常交流文學方面的東西，在某些觀點有著相同的認知和視角。
因此，在大三的時候，對方想讓周梁考個研究生，成為他的關門弟子。
李遠勝承諾，只要他願意考，無論考了多少分，也要收他做弟子，用盡畢生才學去教導他。
面對李遠勝的招攬，周梁拒絕了，拒絕了整整一年。
他拒絕的原因很簡單。
一是，周梁沒有在文學方面走遠的打算，他不想靠文學生活，也不想學習一大堆晦澀的文學理念，他僅僅是把文學當做一種興趣愛好；
二是，他要接手家裡公司，沒有時間去研究文學方面事情。
聽到周梁拒絕，李遠勝身後的那群學生驚訝望著周梁。
李遠勝在文學界之中可算得上有名望的人物，在各大報社發表文章，也是曾經文學協會的會長，稱得上德高望重。
只要成為其學生，無論是當作家，還是當編輯都有人脈資源，那前途便是一片光明
想他們為了成為李遠勝學生，那可是花費無數心血，經過多方面考驗才定下來。
而眼前這人居然拒絕。
簡直不可思議。
「唉！」李遠勝有些失望，周梁是其認定的關門弟子，打探了幾年才確定下來，沒想到自己倒是打量得開心，而卻是一廂情願，「你就沒點自己的追求了嗎？難道去當一個公司老總真的比你走在文學道路上有意思嗎？成天和金錢打交道，太俗氣了。
你可以找幾個職業經理人去打理公司啊，你也不過是毛頭小子，和商場那群酒廊飯袋混著是你的願望嗎？混跡在商場簡直埋沒了人才啊。」
李遠勝心痛。
好好的一顆文學新星正在冉冉升起，但是半路卻去商場打拼。
他無數次勸導過周梁。
聽著二人聊天，周圍那群研究生瞪大眼睛盯著周梁。
沒看出來，居然還是一位即將繼承家業的富二代，難怪不想成為研究生。
放著好好的公司老總不當去考研究生，那腦子不是瓦特了，他們內心不由對自己老師吐槽。
假如他們是周梁，也是同樣的選擇。
周梁回道：「李老師，實在抱歉，我已經下定決心，讓你失望了。」
李遠勝雙目盯著他，眼睛直勾勾的，仿佛天空的太陽，刺眼，而後者目光平靜，沒有半點波瀾。前者失望一嘆氣：「好吧，強扭的瓜不甜，我這輩子是找不到一位關門弟子了，自己把一身的文學研究帶進棺材，人生的可悲莫過於此。」
周梁頓時一笑，這老頭開始道德綁架了。
「行吧行吧。」老頭說得那叫一個悲慘，但對方卻沒有一點動靜，只好收起悲慘經歷，「你去當你的公司老總，我一個小教授確實容納不下你這尊大佛。
當了老總，別成天忙著工作應酬，有時間多寫寫文章，然後發給我，我幫你發表到報紙上面，別浪費那麼好的文學天賦」
李遠勝實在沒有辦法，隨即對著周梁絮絮叨叨，希望畢業之後也能在文學道路上繼續走下去。
李遠勝在文學行業混跡大半輩子，見過許許多多的天才，有出口成章的，有文學辭藻之華麗的，也有理論之高深豐富的，但是周梁給他的印象是最深刻的。
因為周梁看書就是簡單的看書，沒有抱著學習目的，也沒有所謂的炫耀，僅僅是看書。並且真的沉下心去看一本書，以自己的方式去理解書中世界。
「謝謝李老師。」周梁沒有拒絕對方好意。
李遠勝站起來，憤憤不平拍打著他的後腦勺，隨即慢悠悠離開座位。
「現在的孩子都怎麼了，不理解你們心中想法，你們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其中一位實誠學生笑著說道：「老師，我家有一間公司繼承，我也不想考研。」
在場學生隨即哄堂大笑。
李遠勝翻著白眼：「你們也就這點覺悟了，難怪你們是考進我門下的，而周梁需要我專門去請，這就是差距你們懂嗎？那孩子對於金錢沒有強烈的需求，他繼承公司不是因為錢，而是責任。」
「確實有差距。老師你專門去請人家也不答應，你只有把你的那些絕活傳授給我們了。」
李遠勝吹著鬍子，被弟子說的話弄得氣急敗壞：「在場所有人下禮拜都要交一篇文章給我，要有深度，有文學性，有獨特理解，適合大眾觀看，並且文章流暢，辭藻華麗。否則，我就不讓你們畢業。」
一個學生提醒道：「老師，今天星期六。」
「下周一上午八點，不交者，罰！」
在場學生扯了扯嘴角，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那麼多嘴幹嘛呢。
周梁沒有把方才那件事放在心上，吃完飯，放好餐盤，隨即雙手插兜往外邊走去。
他沒有回寢室，而是往圖書館走去。
大學四年，除了和三位室友待的時間最長，其餘時間都是在圖書館裡面度過的，看看書，玩玩手機，或者閒散睡一覺。
這四年是他最為悠閒自在的時間。
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升學壓力，也沒有工作壓力。
刷卡進入圖書館，裡面的人比想像中的要多，現在已經是大學期末，大家都在忙著「預習」學業，迎接考試；有準備考研的，也在埋頭苦幹，爭取上岸。
周梁向自己的專屬座位走去，那可是他花了三百元買的。
「嗯？」走到座位前，他輕輕哼了一聲，語氣中夾雜著驚訝，「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
「額抱歉。」
(本章完)
在氣溫升起來的時候，周梁回到寢室。
「快快快，A點集合。」
「你擱哪裡呢？我來了我來了，必須拿下對面那群廢物！」
「.」
趁著畢業的尾巴，何家弘和閆偉二人最後一次瘋狂。
這些天來，二人除了吃睡之外，專心做一件事，那便是玩遊戲。
從白天玩到黑夜，從夜晚又到白日。
只見他倆頭髮仿佛雞窩似的，面色泛紅，上眼皮打著下眼皮，一副流浪漢樣子。
即使這樣，他們二人也沒有停歇的想法。
對於室友行為，周梁無可奈何擺了下頭。
「喲，周梁回來了。」正在陽台洗衣服的柏力回頭瞧了他一眼，開口道。
「嗯。」周梁點下頭，進入宿舍，一股獨特的男人味道充斥於其中，以前還有些嫌棄，四年過去倒是感覺別有一番韻味，「你工作怎麼樣？」
「唉！」聞言之後，柏力嘆了口氣，有些沮喪，「正找著呢。現在經濟形勢太差，各大企業減少招聘員工人數，加上大學生越來越多，社會上到處都在「卷」，卷學歷、卷能力，卷專業，我是卷不過他們。」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繼續說：「你敢信？一份簡單的編輯工作居然有二十人一起競爭，都快比得上考編了。」
他們專業的工作方向本來就比較狹隘，找到一份稱心如意的工作確實挺困難。
一邊說著，一邊使力，狠狠搓著衣服：「不就面試一下，為什麼非要穿西服？一身正裝，整得人模狗樣的，像是賣保險的。並且白色的襯衫還容易發黃，一般的洗衣粉很難洗掉。每次洗衣服都在頭疼。」
旁邊正在看「黑白電視」的何家弘開口道：「老大，我推薦伱一個方法，絕對管用。」
「啥？」
「洗衣服之前吃點頭疼藥，頭就沒那麼疼了。」
柏力深深瞧了下室友，冷冷一笑：「幽默！」
「你小子找到工作就是這麼輕鬆是吧？有時間拿我開涮？有沒有點同情心？有沒有做人做基本的道德？有沒有.」
何家弘早已經找到工作，成為一家圖書館的管理員，負責文獻管理、讀者服務、信息諮詢等方面。
沒有編制，工資也不高，福利待遇稱不上好，僅僅是一份簡單工作，但勝在輕鬆、悠閒，對於沒有事業心的他來說，簡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假如柏力放下追求事業的想法，也能很快找到工作。
他們好歹是重點大學學子，尋摸一份工作還是相當容易的。
「切！」閆偉電腦也成黑白了的，整個人懶散靠在椅子上，翻著白眼，「你非要找份編輯工作不可？那玩意累死累活也沒意思。」
柏力擺了下手，示意周梁幫著一起把濕衣服擰乾。
旋即不緊不慢道：「你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可不像你閆少，還沒有畢業家裡就已經安排好工作，正兒八經的公務員，朝九晚六，說來就讓人羨慕。」
閆偉家裡條件頗好，在體制有關係，長輩幫他尋了一份體制工作。
隨即，另外三人一同望向閆偉。
「哎哎哎！我也不想的，我老媽非要我回家，我也沒辦法，而且，我要和乖乖結婚，找一份穩定的工作是很正常的好不啦。再說了，你以為誰都能進入體制？沒有點本事能進去？」面對三人凝視，閆偉大聲反駁，卻沒有消除哥仨那眼神。
忽然瞧見周梁，大聲道：「周梁沒資格鄙視我，你小子一畢業就管理一家上億公司，立即走上人生巔峰，咱們班級裡面就屬你家條件最好，以後見面怕是得要稱呼你為周總了，憑啥以那種眼神看著我，我不能接受！」
隨即另外三人一同以鄙視目光盯著周梁。
周梁撓了下臉龐，不好意思一笑：「老實說，我也不想的。我希望我未來的工作是像家弘那樣，當一位圖書管理員，每天整理下書籍，看看書，那才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工作。」
「所以你買了一家「悅讀時光」。」
「那是我爸高考完送的，其實對我來說是個負擔。」
「去你奶奶的腿！」
說到這，三人再也忍受不了周梁的「凡爾賽」，旋即把他綁了起來，一通暴揍。
大學即將畢業，四人十分珍惜四年的友誼，有些戀戀不捨，也有些為室友的擔憂。
周梁陪著三位室友玩遊戲，從早上玩到晚上，點了一份外賣，四人一邊喝酒，一邊暢想著未來生活，直到深夜。
清早。
周梁一如既往早起，敲了敲額頭，昨晚多喝了一點，現在腦袋隱隱作痛。
費了大勁才起床。
另外三位室友正在呼呼睡大覺，享受著最後的痛快時間。
周梁沒有打擾他們，簡單洗漱一番，把宿舍空調調到26度，隨即往外而去。
太陽懸掛於高空，盡情散發熱量。
周梁來到學校食堂，現在正是第一節下課時間，許多學生趁著簡短的休息，趕忙來食堂找點吃的，食堂之中顯得比較擁擠。
他沒有著急和學弟學妹排隊買早餐，而是在一邊坐了一會兒，待眾人買完早餐離開之後，才往窗口而去。
買了一碗稀飯，兩個包子，一個雞蛋，再加上一碟免費的小鹹菜。
昨晚喝了酒，一碗稀飯讓他的腸胃清爽許多。
夾起包子，一口咬下。
「嗯學校的包子還是那麼特別。」周梁心想，「皮厚，餡少，味道重，並且伴有一股異味。」
今日他運氣不好，買到昨天剩下的包子。
在學校，周梁很少在外面吃飯，也很少點外賣，大多時候是食堂解決，因此非常了解食堂的飯菜質量。
他們學校像大多數學校那樣，飯菜味道不好，賣相差，但也像大多數學校那樣，飯菜便宜，吃不死人。
「小周。」
正當周梁享受著過夜早餐，旁邊傳來消沉聲響，還帶有一絲沙啞。
他尋聲望去，只見旁邊有一個老人，有著一頭銀白色頭髮，正微笑看著周梁，在其身後還站著一群年輕人。
來者是周梁大學老師，也是論文指導老師，對於周梁十分疼愛的李遠勝。
「李老師。」他立即站了起來，尊重問候道。
「坐坐坐。」李遠勝拍了下他肩膀，示意坐下，二人一同坐下，臉上帶著慈祥的笑意，「你要畢業了是吧？」
「對。」
「那你考慮好了沒？」
周梁回道：「我謝謝李老師的厚愛，實在對不起，我家裡確實有點事情，不能成為你的學生，還望你見諒。」
自打大一開始，李遠勝對於周梁就十分看重，二人經常交流文學方面的東西，在某些觀點有著相同的認知和視角。
因此，在大三的時候，對方想讓周梁考個研究生，成為他的關門弟子。
李遠勝承諾，只要他願意考，無論考了多少分，也要收他做弟子，用盡畢生才學去教導他。
面對李遠勝的招攬，周梁拒絕了，拒絕了整整一年。
他拒絕的原因很簡單。
一是，周梁沒有在文學方面走遠的打算，他不想靠文學生活，也不想學習一大堆晦澀的文學理念，他僅僅是把文學當做一種興趣愛好；
二是，他要接手家裡公司，沒有時間去研究文學方面事情。
聽到周梁拒絕，李遠勝身後的那群學生驚訝望著周梁。
李遠勝在文學界之中可算得上有名望的人物，在各大報社發表文章，也是曾經文學協會的會長，稱得上德高望重。
只要成為其學生，無論是當作家，還是當編輯都有人脈資源，那前途便是一片光明
想他們為了成為李遠勝學生，那可是花費無數心血，經過多方面考驗才定下來。
而眼前這人居然拒絕。
簡直不可思議。
「唉！」李遠勝有些失望，周梁是其認定的關門弟子，打探了幾年才確定下來，沒想到自己倒是打量得開心，而卻是一廂情願，「你就沒點自己的追求了嗎？難道去當一個公司老總真的比你走在文學道路上有意思嗎？成天和金錢打交道，太俗氣了。
你可以找幾個職業經理人去打理公司啊，你也不過是毛頭小子，和商場那群酒廊飯袋混著是你的願望嗎？混跡在商場簡直埋沒了人才啊。」
李遠勝心痛。
好好的一顆文學新星正在冉冉升起，但是半路卻去商場打拼。
他無數次勸導過周梁。
聽著二人聊天，周圍那群研究生瞪大眼睛盯著周梁。
沒看出來，居然還是一位即將繼承家業的富二代，難怪不想成為研究生。
放著好好的公司老總不當去考研究生，那腦子不是瓦特了，他們內心不由對自己老師吐槽。
假如他們是周梁，也是同樣的選擇。
周梁回道：「李老師，實在抱歉，我已經下定決心，讓你失望了。」
李遠勝雙目盯著他，眼睛直勾勾的，仿佛天空的太陽，刺眼，而後者目光平靜，沒有半點波瀾。前者失望一嘆氣：「好吧，強扭的瓜不甜，我這輩子是找不到一位關門弟子了，自己把一身的文學研究帶進棺材，人生的可悲莫過於此。」
周梁頓時一笑，這老頭開始道德綁架了。
「行吧行吧。」老頭說得那叫一個悲慘，但對方卻沒有一點動靜，只好收起悲慘經歷，「你去當你的公司老總，我一個小教授確實容納不下你這尊大佛。
當了老總，別成天忙著工作應酬，有時間多寫寫文章，然後發給我，我幫你發表到報紙上面，別浪費那麼好的文學天賦」
李遠勝實在沒有辦法，隨即對著周梁絮絮叨叨，希望畢業之後也能在文學道路上繼續走下去。
李遠勝在文學行業混跡大半輩子，見過許許多多的天才，有出口成章的，有文學辭藻之華麗的，也有理論之高深豐富的，但是周梁給他的印象是最深刻的。
因為周梁看書就是簡單的看書，沒有抱著學習目的，也沒有所謂的炫耀，僅僅是看書。並且真的沉下心去看一本書，以自己的方式去理解書中世界。
「謝謝李老師。」周梁沒有拒絕對方好意。
李遠勝站起來，憤憤不平拍打著他的後腦勺，隨即慢悠悠離開座位。
「現在的孩子都怎麼了，不理解你們心中想法，你們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其中一位實誠學生笑著說道：「老師，我家有一間公司繼承，我也不想考研。」
在場學生隨即哄堂大笑。
李遠勝翻著白眼：「你們也就這點覺悟了，難怪你們是考進我門下的，而周梁需要我專門去請，這就是差距你們懂嗎？那孩子對於金錢沒有強烈的需求，他繼承公司不是因為錢，而是責任。」
「確實有差距。老師你專門去請人家也不答應，你只有把你的那些絕活傳授給我們了。」
李遠勝吹著鬍子，被弟子說的話弄得氣急敗壞：「在場所有人下禮拜都要交一篇文章給我，要有深度，有文學性，有獨特理解，適合大眾觀看，並且文章流暢，辭藻華麗。否則，我就不讓你們畢業。」
一個學生提醒道：「老師，今天星期六。」
「下周一上午八點，不交者，罰！」
在場學生扯了扯嘴角，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那麼多嘴幹嘛呢。
周梁沒有把方才那件事放在心上，吃完飯，放好餐盤，隨即雙手插兜往外邊走去。
他沒有回寢室，而是往圖書館走去。
大學四年，除了和三位室友待的時間最長，其餘時間都是在圖書館裡面度過的，看看書，玩玩手機，或者閒散睡一覺。
這四年是他最為悠閒自在的時間。
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升學壓力，也沒有工作壓力。
刷卡進入圖書館，裡面的人比想像中的要多，現在已經是大學期末，大家都在忙著「預習」學業，迎接考試；有準備考研的，也在埋頭苦幹，爭取上岸。
周梁向自己的專屬座位走去，那可是他花了三百元買的。
「嗯？」走到座位前，他輕輕哼了一聲，語氣中夾雜著驚訝，「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
「額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