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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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1章 缺德

  超度?

  你這是真慈悲,還是假慈悲?

  「來嘛。」

  曹嚴華幽幽一嘆:「都說人生如草樹一秋短暫,這些小動物也是如此可憐。」

  「要不,咱們不殺它們?」

  張青雲都被說的有些不忍:「直接放歸山林吧。」

  「不!」

  曹嚴華一本正經:「可憐它們是可憐它們,這是我的善念作祟。吃它們是我的本能,我要免租自己的欲望。這也算是修行,它用自己的生命,輔助我修行,也算是功德無量。」

  「再說,我殺它們,與超度它們,是兩種心境。」

  得,您咋說都是有理。

  張青雲誦讀超度經文,正兒八經的幫助野兔還有野雞超度,那邊曹嚴華已經把野兔還有野雞收拾完,直奔菜園子挖坑。

  「你做什麼?」

  張青雲怎麼都想不到,曹嚴華原本挺文靜的,現在真的像是假小子,很是跳脫:「那裡是菜園子。」

  「我要做叫花雞,可惜沒有微波爐,不然我要做烤兔。」

  曹嚴華直接忘記了那裡還有兩盆魚蝦還有田螺:「東面有樹林,咱們去野炊?」

  張青云:「???」

  這思維跨越太大,張青雲差點沒跟上節奏。

  東面確實有一片樹林,而且足有一兩百畝面積。兩個人直奔樹林,不一會兒青煙升起,香味飄散。

  「嘶」

  張青雲不是沒有考過野味,曹嚴華的手藝的確很棒。豎起大拇指,張青雲也感覺自己的心青春起來。

  「這才對嘛,你本來才十六歲,不要搞的像是活了幾千歲,暮氣沉沉的模樣。」

  曹嚴華滿臉黑灰,滿嘴流油。

  張青雲一愣,曹嚴華說的很對,他總想著找回自我,但是太過穩重,不像是十六歲的少年,應該保留朝陽般的活潑。

  張青雲感覺體內法力涌動,剎那間又是一魄眨眼間凝型。

  「你說得對。」

  張青雲也逐漸放開,心態就是心境,總是繃著,也該松一鬆了。

  這裡方圓兩百里無人煙,在這裡野炊的確有一番別樣感受。回到道觀,兩個人清洗一番,張青雲拿出符筆還有符紙,研磨硃砂,開始教導曹嚴華畫符。

  有張青雲這個名師指導,曹嚴華天賦極佳,少走了太多彎路,很快就有自己的感悟。

  清心符,困鬼符,少陽符,赤陽符僅僅一天,就學了差不多。

  「嗤」

  少陽符燃燒,燃氣炙熱的火焰,整個院子溫度陡然升高。曹嚴華眉開眼笑:「現在我,就是女法師,我可以降妖除魔。」

  看著耍寶的曹嚴華,張青雲哭笑不得。

  「咚咚.」

  太陽還沒落山,四周已經無人居住,這時候基本上沒人敲門。

  張青雲還沒有動,曹嚴華則是已經到了前院,打開了道觀大門:「道咦?」

  門外站著一個老頭,大約七十來歲,看到曹嚴華的時候,直接愣住:「青雲道長在不在?」

  曹嚴華滿臉堆笑,這時候來找張青雲的,絕對有事情:「在的,在裡面。」

  老頭疑惑的看著曹嚴華,說了聲謝謝直接進入道觀,張青雲恰在這時候到了前院:「青雲道長.」

  「王伯。」

  這老頭張青雲認得,師傅雲生真人還在世的時候,王伯經常會來的:「您有事?」

  「青雲道長哇」

  王伯臉色有些驚懼:「我這是剛剛回來,你可要幫幫忙。」

  「怎麼回事?」

  張青雲看了一眼王伯頭頂,煞氣凝聚,極為可怖,隱約可見一張鬼臉:「這不是我包下來一座山,在山上養羊,在山頂蓋了兩間房,就在昨晚我們撞邪了。」

  「你等等」

  無需多說,張青雲返回後院,帶起了傢伙:「邊走邊說。」

  王伯在兩年前,在百里外包下一座山養羊,所以這兩年來得少了。昨晚這是撞了邪,所以想起了天師觀。


  「好可怕,我孫子嘴眼歪斜,在房內,就算是大白天,也如同黑夜。」

  王伯頭皮發麻的講解著:「有哭聲,有笑聲,還有可怕的紅色身影,這也是我孫子造孽,那座山上有一座被挖開的,不知年份的墳墓,我孫子放羊的時候扒開尋寶,的確找到了幾枚銅錢,但是也惹禍上身了。」

  「厲鬼!」

  曹嚴華小聲嘟囔一句,曹嚴華見過大恐怖,臉色微微發白。就算是有了修為在身,還是有些害怕。曾經的經歷,在心裡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

  這需要時間去安撫,張青雲抓緊她的手:「放心。」

  這是安慰曹嚴華,也是安慰王伯:「不會出事。」

  「唉你說,那墳墓多少人扒開過都沒事,為啥我孫子扒開,就有事呢?」

  王伯很是不解,只能喊著倒霉。

  「扒開別人的墳墓,那是最缺德的事情。」

  曹嚴華很是討厭扒人墳墓的人:「你自己想想,你要是百年之後,你的墳墓被人扒來扒去,你會不會恨?」

  或許是有求於人,或許是感覺真的太缺德,自己理虧,王伯不吭聲,臉色不是很好看。

  「一則,你的孫子體質與人不同。二則,別人挖沒有碰到禁忌的東西,而你孫子動了過去人最為在意的東西。」

  這個最為在意的東西,就是牽絆之物。而王伯的孫子,一定是把這牽絆之物,帶回了家,才惹了禍:「嚴華說的不錯,扒人墳墓最缺德,昨晚你們爺孫沒有喪命,都是那鬼物手下留情。」

  王伯滿臉羞愧,曹嚴華問道:「能超度嗎?」

  張青雲搖頭:「若是煞氣不重,沒有害過人命,還能超度。要是有了人命,煞氣太重,直入靈魂,只能滅殺。」

  曹嚴華眼睛滿是不善,她不喜歡這個王伯。她感覺王伯一定有所隱瞞,而且把這鬼物得罪的不輕。而且還是扒人墳墓的事情,這本身就是道德淪喪。

  王伯開了一輛皮卡車,王伯恨不得把油門踩到發動機,一路疾馳,到了晚上八點鐘左右,終於到了山腳下。

  一行三人緊接著爬山,張青雲抬頭看向山頂,舒了一口氣:「煞氣很重,陰氣也很濃,怨氣不是很足,沒有形成鬼蜮,還能超度」

  曹嚴華也抬頭看了一眼,她有陰陽眼,一眼看去,山頂漆黑一片,似乎看到了山頂的房子,曹嚴華趕緊收回目光:「我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我們。」

  「嗯它還在,沒有形成鬼蜮,不過使用了鬼遮眼.」

  張青雲帶著曹嚴華,很快到了山頂,而這時候王伯,才爬了不到五十米的山路。

  來到山頂房外,張青雲雙目一凝,就看到了房中王伯的孫子。王伯的孫子,張青雲以前也見過,他的父母做小生意,這個人並不是一個安分的人。以前吃喝玩樂樣樣精通,一次車禍,一條腿瘸了,這才老實下來。

  這時候,王大剛坐在床上,嘴歪眼斜,雙眼中隱約閃過紅色,滿臉猙獰。

  偶爾,還會用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把自己掐的直翻白眼。

  曹嚴華終究還是有些怕,她是陰陽眼,一眼看去,就看到一道紅色身影,融入了王大剛體內。現在不是午夜時分,依舊還是控制了王大剛。

  這要是到了午夜,王大剛絕對會死!

  「怎麼辦?」

  曹嚴華有些緊張,別看她在道觀裡面喊得震天響,要做一個女法師,降妖除魔之類的。現在她緊張的很:「鬼附體啊。」

  「不急.」

  張青雲則是無所謂的擺擺手:「沒有多少危險,只是給王大剛一個教訓而已。到了午夜,在超度它吧,它現在不敢出來。」

  一隻剛剛凝型的厲鬼而已,底子還很薄。煞氣不弄,怨氣不結,鬼氣也沒有凝聚鬼體,介於遊魂到厲鬼之間。

  「它沒有做過惡,處理起來很是簡單,晚上你與它談判。」

  曹嚴華既然修道,以後這樣的事情總會遇到。張青雲有心培養她的膽量,曹嚴華則是猶豫起來:「我可以嗎?」

  這一幕,讓她想到了八年前。那一次,她差點死掉。

  「放心,我給你掠陣。」

  張青雲微微一笑:「很簡單的事情,不需要符籙,也不需要鬥法,你與它談談,化解她的怨氣煞氣,超度一下就可以。」


  曹嚴華終於放下心來,與張青雲在外面等待。

  直到晚上十點鐘,王伯才氣喘吁吁的上了山。顯然,王伯這一路沒停歇,滿臉憂慮的上來就問:「青雲道長,怎麼辦?」

  「等」

  張青雲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個字。

  「等?」

  王伯更是擔憂:「道長,這時候不滅鬼,到了十二點後,他可是要比咱們凶的。」

  「現在厲鬼融入你孫子體內,滅鬼也會傷到你孫子的靈魂,你確定滅鬼?」

  曹嚴華歪著腦袋,她很是不爽王伯。

  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要不是惡事,豈會有惡鬼上門?

  這厲鬼只是教訓一下王大剛,不然.換一隻鬼,王大剛早就被吞了靈魂,變成屍體。

  張青雲有手段迅速滅鬼,但是這隻鬼,張青雲感覺還能搶救一下,嘗試著超度一下。正所謂滅惡有功,殺良損德。這厲鬼怨煞之氣明顯很少,要是殺了,會損陰德的。

  「王伯,你還隱瞞嗎?」

  張青雲本不想多說,但是西面不遠,廁所位置,顯然陰煞之氣更為濃郁:「你把廁所,建造在人家的房子上,人家能不發怒?」

  廁所新建,絕非王伯說的,他孫子扒一個被人扒過多少次的墳墓,才導致有了今日之禍.或許,墳墓年代久遠,已經沒有了痕跡,王伯建造廁所的時候,恰巧挖了厲鬼的藏身之所

  王伯臉色變來變去:「果然是瞞不住道長。」

  苦笑一聲,王伯嘆息著:「這不是一直都沒有廁所,隨便找地方解決,大剛剛剛說了一門親,要來這裡看看,沒有廁所不行,我就找人建造廁所。只是,好巧不巧,挖了一座不知年代的墳,當時也沒當一回事,找個地方隨便埋了骨頭,晚上就出了這事。」

  這老頭

  曹嚴華很是鄙夷,要不是自家男人一眼看穿,這老頭絕對還會隱瞞。

  「呵」

  張青雲有一種不想多管的想法,就算是不是故意,也應該找一個風水寶地:「你草草埋了,有沒有罵人?」

  王伯身子一震,低下頭來。

  不用他回答,張青雲已經知道了答案:「你本就是打擾了它的修行,扒了人家的房屋,埋葬的時候,有罵罵咧咧,你一定是詛咒了吧。」

  王伯滿臉後悔:「我就多說了幾句,罵了幾句,誰想到會有這事啊青雲道長,您就幫幫忙吧。」

  王伯掏出一沓錢,足有千餘。

  張青雲本想拒絕,曹嚴華一把抓過:「你就做個人吧,這次吃了教訓,回頭幫人家找一個風水寶地,給一些瓜果貢品,連續燒香三年,你就沒事了。」

  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張青雲也不拆穿。這個王伯,也太缺德。

  只是,曹嚴華不缺錢,怎麼還這麼見錢眼開?看到錢之後,直接的厭惡都拋卻腦後。這裡有外人在,張青雲不好說她。

  王伯感覺尷尬,去了另外一間房燒茶,張青雲這才抓住機會:「你要知道,這些單費,不可亂拿的。值多少價,要多少錢,不然就會沾染因果。」

  「哦」

  曹嚴華也意識到了錯誤。

  張青雲笑道:「雖不值這個錢,到時候我幫他看看風水,就差不多了。你不差錢,還這麼麻溜的接錢幹什麼?」

  曹嚴華很是嚴肅:「以後咱們是咱們的錢,咱們生活也要錢,人吶,靠自己的本事吃飯,總不能一直依靠娘家人吧。」

  張青雲心中一暖,曹嚴華沒有說透,但是話里之意很是明顯。

  拿別人的手短,吃別人的嘴短,總是從娘家拿錢,那註定就是因果,就要付出。要是娘家人的要求合理,一切好辦,要是要求不合理,豈不是不利於張青雲修行?

  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切靠自己。

  「如此一來,你就要跟著我吃苦了。」

  曹嚴華的家世,註定榮華富貴。而跟著他,沒有華麗的衣服,只有無盡的寂寞。

  修道,就是孤獨,張青雲也要修行,不可能每天膩在一起,就算是在一個院子,也未必一天到晚談心說話。

  「人要知足,要有得有舍。」

  曹嚴華看著星空:「其實十五歲那年,我根本不想來魔都,我喜歡外婆家,魔都的家束縛太多。其實我最簡單的想法,就是你的想法那樣,深山野林,養雞養鴨,開出來一畝兩畝田,自足自樂。」

  張青雲訝然,這種追求太簡單,與他差不多。

  「嗯?」

  正要說話,張青雲心中一動,看向房內:「你現在準備好了,要與鬼談判,你放心,一切有我,我就在你身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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