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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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撐腰

  傅智淵輕輕的轉過頭,只是看著趴在被窩裡看書的章安楚,僅僅只是在一根燭火的照耀之下,像是雨中的春筍一般。

  忽然,外面電閃雷鳴,章安楚扭頭瞧瞧,好似要下雨了, 之後又繼續看自己的書。

  就算外面的天變了,也未影響到她。

  傅智淵閉上眼睛,心中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他承認,這個時候的章安楚,比的上白鷺。

  可……

  或許該忘了吧。

  傅智淵心中沉悶,白鷺在這世上沒有什麼親人,如果連他自己都忘了, 那就真的沒有在這世上存在過的痕跡了。

  他所求的不多,不過是讓白鷺的名字, 能流傳下去。

  可他所求的,卻偏偏出現章安楚這個差錯。

  本來,傅智淵也是不想將章安楚關進宮中的,可她偏偏長了一張與白鷺一樣的臉。

  小允子一直在殿外候著,等候著傅智淵的吩咐,也一直聽著裡面的動靜。

  殿內的燭火只剩下微弱的一盞,也沒有傳出任何動靜。

  他有些擔憂,傅智淵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

  不會不懂吧?

  小允子有些不自在,雨柔給他拿了一件毯子,還給準備了火爐,上面一直熱著水。

  雖說,現在的天氣不似冬天寒冷,可是夜晚也是會有些寒涼的。

  小允子一直在外面候著,也著實辛苦,便給送來了。

  「多謝雨柔了。」小允子頷首, 在椅子上坐下, 蓋上毯子喝著熱茶,舒坦的很。

  「不用客氣的,是奴婢應該做的。」雨柔輕聲說道,不敢太大聲,生怕擾了裡面的兩位。

  「這天,要下雨了。」小允子搖搖頭,心中覺得不太妙,下雨還要在這候著,著實難受,就算雨柔已經給他提供挺多東西。

  「是啊。」雨柔心不在焉的回他,瞄一眼殿門,心想著,終於皇上留宿在忘憂宮了。

  「你快回去歇著吧,這裡有咱家守著便是。」小允子說道,算是答謝雨柔為他準備這麼多東西的份上,同時也瞧見雨柔瞄殿門,今日可是皇上的第一次,萬萬不能被打擾了。

  「謝謝您了, 奴婢這就回去了,有事便叫奴婢。」雨柔也不在探究裡面發生什麼,小允子這也是再趕人, 也就退了下去。

  傅智淵躺在床榻上想了許多,直到章安楚到了她睡覺的時辰,將燭火吹滅,書就放在頭邊上。

  章安楚現在也不擔心傅智淵會怎麼樣,又瞄了一眼,他還是閉著眼睛的,心想著,看樣子今晚會很安全,不會發生什麼不可描述的事,心中安定。

  明日還要一早去儲秀宮處理選秀的事,還需養好精神,於是便睡下。

  呼吸聲也漸漸弱了下來,傅智淵實際上依舊沒有睡著。

  他在想,今日留宿在忘憂宮,是對還是錯?

  為何章安楚睡的好好的,而他卻心亂的很,怎麼也睡不著。

  這種感覺很複雜,他根本也無法言說,只是覺得心中沉悶的很,腦子亂的很。

  他悄悄的從床榻上下來,此時此刻,他想喝一些酒。

  都說以酒消愁,愁更愁,但最起碼,喝完酒之後,能睡個好覺。

  他輕聲走過章安楚的地鋪,生怕開門的聲音驚擾起章安楚,走出殿外,只覺得有風吹的渾身有些涼意。

  小允子瞪大了眼睛瞧著站在殿門口的傅智淵,身穿著裡衣,單薄的走出來。

  「皇……皇上,你怎麼出來了?」小允子驚訝的問道。

  「去尋些酒來。」傅智淵沉聲說道,眉眼中透漏著愁緒。

  「是。」小允子立馬去安排,讓小太監去取酒過來。

  傅智淵瞧見小允子剛剛坐的地方,是一個躺椅,還有毯子蓋,外面也下起雨,想離開忘憂宮也不好離開了。

  他自顧自的坐在躺椅之上,將毯子蓋在身上,等著看著外面下著雨的景色,靜候酒的到來。

  小允子感覺到傅智淵心情不好,眉眼中,好似儘是愁緒,無法解開的愁緒一般。

  他不知什麼原因,只好輕聲問道:「皇上,為何今日想喝酒?」


  「不用你多嘴問。」傅智淵不想回答,此時的心,像是被重石壓著一般,根本不想搭理任何人。

  只想靜一靜……

  小允子無奈,只好站在傅智淵身邊,和他一起看著忘憂宮中下著的雨。

  很快,小太監取了酒過來。

  小允子拿著銀針試毒,又親自喝了一口,沒什麼問題才交給傅智淵。

  傅智淵只想著喝醉,一杯接著一杯,根本不停歇。

  「皇上,喝酒別喝的那麼急,身子會受不了的。」小允子一臉的擔憂道。

  「朕想醉一回,你別攔著。」傅智淵又一口下肚,說道。

  小允子心中著急,今日的傅智淵,這到底是怎麼了?

  「皇上,如果心中憂愁,不如就和奴才講講,省的悶在心中,悶壞了。」小允子勸道,他就算是想勸,也得知道傅智淵是因為什麼憂愁,才可以勸上一勸。

  傅智淵搖搖頭,不知該怎麼說,就連他自己也搞不明白,說道:「這壺酒喝完,朕便回去睡,明日一早,別忘記叫朕起來上朝。」

  小允子無可奈何,傅智淵不想說,他也沒辦法。

  只好在一旁擔憂的看著,傅智淵很快就喝完一壺酒,已經有些輕微的暈乎。

  不用喝的爛醉,微醺剛好容易入睡,便要回到床榻上。

  小允子想扶著,可傅智淵想著躺在地上的章安楚,還是沒讓他進來。

  傅智淵直到躺下,他才鬆了一口氣,這下子,應該終於能睡著了。

  章安楚第二日按時醒過來,瞧見傅智淵還在睡著,便自己收拾地上的被褥。

  只是,總覺得這忘憂宮中有一絲酒味,也不知哪裡傳來的。

  她不喝酒,忘憂宮中也沒有酒,心裡納悶的很,順著味道聞,發覺是躺在她床榻上的傅智淵。

  她回想著昨晚,好似兩人沒有喝酒才是。

  不過,她也沒管這些事,今天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章安楚怕打擾到傅智淵,便自己悄悄的出去。

  思雨和奶娘已經起身,她們跟著章安楚習慣了,總是會在她之前醒過來。

  「皇貴妃。」奶娘和思雨上前說道,臉上還有一絲擔憂之色。

  小允子早就在殿外的躺椅上睡著,迷迷糊糊的聽到有動靜,便睜開眼睛。

  「皇貴妃,皇上可醒了?」小允子立馬從躺椅上起來,彎腰問道。

  「還沒有。」章安楚只好不管奶娘和思雨的擔憂,先回復小允子。

  小允子看看時辰,也該要準備上朝的事了,便進殿準備叫醒傅智淵。

  他還記得昨日傅智淵所說,讓他不要忘記叫他起來。

  奶娘和思雨見小允子進去,便著急的圍在章安楚身邊,眼中的詢問,就算不開口,章安楚也知兩人要說什麼。

  「奶娘思雨,昨日我沒事,今日還要去儲秀宮,要儘快梳妝打扮才是。」章安楚安撫的說道。

  她也知道,自己要先服侍傅智淵起身,可她不願只想著儘快離開,傅智淵如果瞧見她在梳妝打扮,小允子又在他跟前,應當也不會專門叫她上前服侍。

  奶娘和思雨點點頭,跟著章安楚進去。

  傅智淵已經被小允子叫醒,還在床榻上躺著。

  章安楚趕快做到銅鏡前,讓奶娘和思雨梳妝打扮。

  傅智淵見此,也沒說什麼,只是輕撫著額頭,覺得有些頭痛。

  「皇上,可是昨晚喝酒喝猛了?」小允子擔心的問道,又說道:「要不今日就不去上朝了吧,奴才去叫御醫過來。」

  章安楚自然是聽見小允子所說的話的,眉頭輕蹙,心想著難怪一醒來便覺得忘憂宮中有酒味,難聞的很。

  「不必了,應當過一會兒就好了。」傅智淵不願因為這麼一點小事,而不上朝。

  他自從登基以來,從未停歇過一日,今日也應當如此。

  傅智淵剛說完話,便要從床榻上起來,可就再要站起身時,一陣頭痛,差點又要摔倒。

  幸虧小允子在跟前扶著,不然,真的要倒下。

  章安楚從銅鏡里看到這一幕,輕咬著嘴唇,她現在好歹是皇貴妃,現在這個時候,還當做不知道,不說上一句話,也未免太冷血無情了點。


  更何況,傅智淵是皇帝,她本就要敬著的。

  「皇上,既然身體不適,不如就休息一日吧。」章安楚站起身,對他說道。

  傅智淵聽到她所說的話,雖說是關心他的話,可他聽著,總有一種例行公事的感覺。

  「是啊,皇上自從登基以來,一日也未休息過,不如就趁此機會,好好休息一日,奴才去和百官說,您今日身體不適便可,想來各位大人也會理解的。」小允子緊接著勸著,他也是實在心疼傅智淵。

  三年多了,竟然一日都未歇著,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勤政的皇帝了。

  傅智淵瞧著小允子如此擔心,心想著也是,忙著這麼多年,也改好好休息休息。

  「好。」傅智淵又回到床榻上躺著,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到章安楚。

  章安楚見此,也坐下來梳妝打扮。

  她不是傅智淵,可以休息,今日還有很重要的事。

  御醫也很快就被請過來,給開了藥,便退下了。

  此時,御膳房的早膳也被送過來,章安楚瞅一眼傅智淵,還在床榻上躺著。

  「皇上,該用早膳了。」章安楚頷首輕聲說道。

  傅智淵望著低眉順眼的章安楚,這是今日她與自己說的第二句話。

  還是像例行公事一般,昨晚的酒,並沒有將愁緒消下去,現在又在心中泛起波瀾。

  「朕身子不適,就麻煩皇貴妃了。」傅智淵勾起嘴角,開口說道。

  章安楚一直低著頭,聽見他的話,在想,他這是要我餵嗎?

  章安楚從未做過這樣的事,不過,誰讓傅智淵是皇帝,在這種事情上矯情,是不明智的。

  章安楚無奈的轉身,從桌上拿起一碗玉米羹,走到床前。

  小允子就在一旁看著,笑眯眯的,心想著,這一晚上,果然感情增進許多。

  章安楚面無表情的將勺子中的玉米羹送到他的嘴邊,傅智淵就這麼望著她,她的手柔和而帶著珠澤,甚是好看,輕輕勾起的小手指,也恰到好處的優雅嫻靜。

  傅智淵眼瞼垂下,不讓自己想的太多,這女人,果然是非同一般,僅僅是手,便想讓人觸碰一下,感受其中的手感。

  「臣妾馬上就要去儲秀宮,不能陪著皇上了。」章安楚一邊餵著他,一邊想著選秀之事。

  她瞧見傅智淵一直在她的床榻上躺著,今日休息,難道就要在她這兒待上一整天?

  章安楚可不想一整天都瞧見傅智淵的臉,就算他的臉不醜,那也看著不舒服。

  幸好今日早就安排好,要去主持選秀之事。

  正好可以逃脫,也省的見他。

  「正好朕今日休沐,也可以和你一起去。」傅智淵輕點著頭,反正也無事,可以看看章安楚怎麼主持選秀。

  雖說昨日章安楚交出來的選秀流程很吸引他,可如果僅僅是紙上談兵,終究是上不了什麼台面的。

  章安楚沒想到他竟然也要跟著,原本是沒有計劃這些的,計劃被破壞,總會弄的她心煩意亂。

  不過,仔細一想,傅智淵去了也好,正好可以給她撐個腰,就算他不說一句話,跟著她一起去,就算是撐腰了。

  「好。」章安楚莞爾一笑,算是答應下來。

  傅智淵看她一笑,竟然有些失魂,章安楚本就絕色,曾經看到她也只是驚嘆,但今日這一笑,讓他生出,兩人是尋常夫妻的感覺。

  傅智淵臉色一沉,感覺可能是昨日的酒有問題,不僅昨晚的愁緒未消,還竟然總想些不可能的。

  「朕不吃了。」傅智淵沉著臉說道。

  章安楚納悶,怎麼剛剛吃的好好的,突然臉色一變,就不吃了?

  但章安楚沒詢問,巴不得不餵他用膳,將碗放下,說道:「那臣妾就先用膳了。」

  說完話,也不理會傅智淵的臭臉,這幾日,她也知曉,傅智淵的脾氣臭,比女人還善變,於是就迅速的坐下用膳,吃的很香。

  傅智淵的臉色更黑,但說不吃的也是他,章安楚吃早膳也極為正常,實在不應該發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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