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一個小小的贅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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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北堂看著眾人遲疑半晌。

  「這阮軟可能行事是衝動了些,但說實話也沒做什麼不利於商會的事情,再說王毅願意將四方賭坊交給她,那也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他面上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聲音也溫溫柔柔,說出來的話卻有理有據,直接的打在了張然的臉上。

  張然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所以你的意思是今天的事情都是我無理取鬧,被打都是我應得的?」

  宋北堂臉上一白,「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了!你什麼都不用說了!做事這麼優柔寡斷還不分是非,你真是連華蓮夫人的一個小腳趾頭都比不上!怪不得你在商會的這些年都沒人服你!真是笑死了人!」

  張然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似得,指著他的鼻子一個勁兒的跳腳。

  宋北堂張著嘴想解釋,可張然每回都擺手一副避而不談的樣子,似乎就認定了宋北堂就是這樣的人。

  商會的眾人自然知道張然是在借題發揮,但是他們本來跟宋北堂就不熟悉,現在不給他說話也正常。

  眼看著宋北堂的臉色越來越白,那不堪重負的身子好像隨時要倒下的時候,許亦樓眯著眼睛開口。

  「這種事情商會可不好出面,正好最近的病鬧得我當鋪清閒的很,不如讓我去會會這個阮軟,看看有著這麼可人兒名字的女子,到底會是一個什麼狠角色。」

  張然頓時大喜。

  「多謝許老闆!多謝許老闆!」

  在座的人哪個不是人精?

  張然從一開始也沒打算去找什麼龐然大物給自己找場子,只要商會裡面那些個擔憂自己利益的小老闆能動動手,他就心滿意足了。

  他也沒想到許亦樓能出手。

  要知道,許亦樓這人可是神秘莫測。

  二十郎當歲的年紀就掌握了「聽風細雨」的當鋪老闆,還將這當鋪開滿了整個齊魯,且無一人去招惹,若說他沒有什麼巨大的背景,真是狗都不信!

  這人之前在商會會議的時候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笑眯眯的盤著手裡的佛珠,像今天這麼主動,還真是頭一遭。

  張然連忙湊到他跟前試探性道:「那許老闆用不用我安排些什麼?」

  許亦樓忍不住挑眉,「怎麼,張老闆是覺得我年紀尚輕,所以連如何結識他人這種事情都做不到?我想著我也來了商會有幾年了,怎麼就給了張老闆這樣的錯覺呢。」

  「這是哪裡的話!我怎麼敢去置喙您呢!」張然轉了轉眼珠子,「那您有什麼需要的,隨時叫我。」

  許亦樓看他這個諂媚的樣子,不屑的冷哼一聲。

  「再說吧。」

  說罷,他朝著宋北堂拱了拱手,之後就晃晃悠悠的退了出去。

  宋北堂見狀深吸了口氣,「那這事就等許老闆見過阮軟再議吧,另,阮軟畢竟現在是四方賭坊的老闆,按照商會的規定來說,她也算是商會的一員,所以若是下次再開會,還是將她叫著比較好,以免落人口舌。」

  宋北堂簡單的說了兩句也匆匆離開了,剩下張然,表情十分不妙。

  他轉頭跟錢兄惡狠狠道:「這個宋北堂真是越來越目中無人了,一個小小的贅婿而已,誰給他的膽子!」

  錢兄拍著他的肩膀,「張兄放寬心,一個小小的贅婿而已,翻不出什麼風浪的,咱們現在還是先對付那個臭女人要緊。」

  張然冷哼,「你說的對……不行,我得去看看,萬一那個女人再用美貌去勾搭那個許亦樓怎麼辦?」

  *

  王毅是鐵了心的要放權給阮軟,商會的事情過後他就將四方賭坊的帳簿交給了阮軟,並且還畫出了幾個跟賭坊有利害關係的人,將他們的特徵和性格都告訴了阮軟,若是她遇到了什麼事情也好應付。

  帳簿的事情倒是好說,沒兩天就能好好解決了,就是這個人際關係……著實是讓阮軟頭疼。

  她揉著眉心看王毅道:「我知道你不喜歡賭坊的事情,但是不能再緩一緩嗎?」

  王毅溫柔道:「四方賭坊的關係錯綜複雜,當初舅父死了之後我稍有耽擱,他們就會發難,且還會聯合其他人用不正當的手段去陷害你,所以早些認識,沒有壞處。」

  他說的有道理,阮軟也沒有辦法反駁,只能苦著臉去翻閱他給的手冊。


  王毅看見她那麼認真的樣子,眼底一陣柔和。

  其實那些人那些小手段,他還是能扛下來,且不放在眼裡的。

  只是他現在有點害怕。

  越跟阮軟相處,他就越會被她身上的氣息所吸引。

  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的心弦,讓他忍不住的想更靠近她。

  可是王毅是個有理智的人,更何況阮軟曾經那麼明確的拒絕過他,他們之間還發生了舅父的事情,這就註定了他們不能在一起。

  他怕自己再這麼深陷下去,會做出對她不好的事情,所以只能委屈阮軟辛苦一點了。

  等到她儘快接手了四方賭坊後,他就會回家去,找個學堂當教書先生,帶著對她的思念過完平淡的一生。

  他略帶苦澀的想著,在一邊為她解惑,直到官府來了人,告訴阮軟沙蟲的事情有了進展,這才停了下來。

  阮軟略帶歉意道:「事關我的家人,我必須去看看。」

  王毅搖頭,「能解決毒蟲的事情對賭坊的關係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你無須在意,去做就是,我也趁著你出去的時候儘可能的將信息再簡化一下,方便你能看懂。」

  阮軟一頓,「辛苦了。」

  「哪兒的話。」

  她又說了兩句感謝的話,便跟著官差匆匆離去。

  春意盎然,枝頭髮了新芽,被微風揚起,帶來了一絲暖意。

  可惜,王毅無服體會,甚至還帶了幾分孤寂。

  果然,他應該儘快離開。

  他苦笑著搖搖頭,開始認真的擺弄手冊。

  柳樹枝頭傳來了一聲輕笑,「人生難得走一回,你又何必這般壓抑自己,你這樣思慮過重,可是會將自己壓成病秧子的。」

  王毅眼神一凌,「誰!」

  視線上挪,看見了那青色衣袍,青絲與衣角在空中飄動的笑眯眯的人。

  這人他見過,當鋪老闆,許亦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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