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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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這是界碑,過了這界碑,前面就是濟陰郡定陶府了。」

  侯義跟在自家小姐身邊,大著舌頭說到。

  離開陳留郡時,天氣雖然有些陰沉,但是誰都沒有放在心上,以為是冬日正常的天氣,沒想到越往東走,風越大,待騎馬行進大半天后,已經是開始風雪交加。

  「聽說定陶是風雪窩今日總算是見識了!」

  侯義迎著風雪,大聲說到,仿佛被風雪摧殘的十分痛快。

  他身邊的蘇子衿此時披風兜在頭上,緊緊的系住繩子,也不知為何,越大的風雪,吹得她越發痛快,就仿佛小時候一般,專門喜歡在下雨和下雪的時候出去淋雨淋雪。

  「這雪下的真過癮!」

  不愧是主僕兩個,一樣的興奮。

  侯義自蘇子衿出京時便跟在蘇子衿身邊,從京都到蜀郡又回到京都,可以說主僕兩個一樣的惡趣味,不然,蘇子衿也不會愛去哪兒都帶著他。

  秦景看著蘇子衿迎著風,明明臉都有些凍僵了,還一臉興味的迎著風雪,心裡對蘇子衿的「瘋」有了更多的了解。

  蘇子衿轉頭看向秦景,「這鵝毛一般的大雪,我只見過一次!」

  因為風雪太大,蘇子衿說話只能喊。

  秦景想讓蘇子衿少說話,便開口,「先別說話,小心灌了風!」

  蘇子衿疑惑,只見秦景動嘴,卻聽不到他的聲音,於是大聲喊到,「你說什麼?」

  秦景無奈,只得放開嗓子,「先別說話,灌了風!」

  有時候人喊出來時,只覺得暢快極了,平日裡喊不出來,在這風雪中,仿佛從心肺中喊出來的話,讓人覺得十分痛快,心胸都跟著喊出來的聲音開闊了。

  秦景喊出聲之後,也覺得心底暢快了許多。

  蘇子衿這會兒大聲喊話都上癮了,她只小時候在四下無人的田野中,大聲好過,後來越長大,顧及越多,越喊不出來,即使在過山車上,也覺得喊不出來,這風雪真的是給了她大聲扯著嗓子喊話的環境,她才不會因為灌風停止,即使真的灌了風咳嗽,也值得。

  當下蘇子衿向秦景喊回去,扯著嗓子,仿佛聲音都劈了,「知道了,我沒事兒。你手還好嗎,有沒有凍僵?」

  見蘇子衿越喊越上癮,平日裡從不會關心人的人,此時為了多說幾句話,還開始關心他的手,秦景無奈一笑,跟著他一起瘋,「沒有凍僵!」

  喜硯瞧著自家主子陪蘇小姐玩鬧,只跟著瞎著急,「蘇小姐,別說話了,一會兒真的灌了風難受!」

  但是喜硯開口還是平常的聲音,話剛出口就被大風颳走,根本沒人聽到。喜硯無法,只得跟著前面的兩個人一起扯著嗓子勸,「蘇小姐!別說話了!灌了風難受!」

  蘇子衿見喜硯開口,跟上他們的步伐,高興的開口逗他,「你說什麼?」

  「我說!大家都別說話了!灌了風咳咳咳…」

  見喜硯被灌了風咳嗽,蘇子衿大笑出聲,仿佛計謀得逞,秦景見蘇子衿笑的暢快,是在京都從來沒有的自在,忍不住也跟著她一起調侃喜硯,「快別說話了!一會兒你先病倒了!」

  喜硯一邊咳嗽,一邊帶著控訴的看向前面的兩個人,明明聽到自己喊別說話,一個兩個的都趁機多說兩句,還真是幼稚。

  「咱們是「騎馬風雪中」!」

  蘇子衿向身邊的秦景喊到。

  秦景看了看四周,「行人日暮少,風雪亂山深!」

  蘇子衿跟著看向周圍,平原千里,只在前方右手邊一側,有一小小的山脈起伏,山並不高,一重一重的。

  「過了這片山,就是濟陰郡的範圍,咱們快到了!」

  秦景有些欣喜的對一旁蘇子衿說到。

  蘇子衿自然知道,有了山的阻擋,風雪自然會變小,一時間竟捨不得騎馬過去,想要多玩兒一會兒。

  馬速瞬間慢了下來,秦景仿佛洞察蘇子衿的心思,「好了,別玩兒了,真坐了病難受的是自己,快些吧,一會兒,咱們該成風雪夜歸人了!」

  蘇子衿有時候小小任性一把,就是喜歡讓別人拉扯自己一下,這會兒聽到秦景讓自己加快速度,便跟著一夾馬肚,跟上眾人。

  接下來,就是沉默的騎行趕路,天色就像秦景說的,越發的晚了,但是因為雪地的反襯,還是明光大亮的,趁著雪地反射的光線,一行人總算是在天色徹底暗下來的時候,趕到了定陶府的驛站。

  上了年紀的驛丞耳朵卻還是足夠靈敏,老遠就聽到馬蹄趕路的動靜,連忙從櫃檯上起身,往外查看。

  驛卒見主官離開溫暖的火爐旁,猛地往外走,連忙跟上,跟著往外看過去,「這什麼也看不到,大雪天氣,哪有人會趕路?而且天已經黑了,雪天路滑,估計也不會有人過來了。」

  驛丞擺擺手,「快去讓廚下準備熱水,聽聲音,貴人已經快過來了。」

  驛卒聽了,瞪大眼睛往外看,還是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著,「我怎麼都看不見人影。」

  驛丞一笑,「我這輩子都在驛站守著,便是睡夢裡聽到馬蹄聲都能醒過來,你還差的遠。好了,快去準備熱水,貴人趕路,這熱水一定要及時,不然碰到脾氣不好的主兒,你我可就要吃瓜落兒。」

  驛卒雖不明所以,卻還是加快腳步去廚下吩咐,一直以來的經驗告訴他,雖然他還什麼都沒看見沒聽見,但是驛丞的感覺,往往是對的。

  等驛卒去廚房吩咐僕婦燒水,再回來大堂時,果然見到了驛丞正在招待一行人,他們領頭的一男一女看起來身份不凡,別的不說,那流光溢彩的皮毛披風,就不是尋常可見的,還有他們的下人,也是厚厚的皮毛披風,雖不是罕見的「不沾水」,卻也是隨意一抖便重新乾燥起來。還有幾人身後,那兩隊紀律嚴明的護衛,統一的黑甲紅披風。一看就氣勢不凡,不是尋常人家可以擁有的。

  「郡守大人都沒有這般氣勢非凡的護衛,怕不是傳說中的勛貴子弟,來到咱們這鳥不拉屎的地道了?」

  驛卒心下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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