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翻不出五指山的孫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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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爺深深嘆了口氣,

  「可不就是心裡有鬼嗎?

  昨兒老閻求我不要把他這事兒說出去,我雖然答應他了,可這心裡卻總是犯嘀咕。

  你說說,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他這樣天天在外面晃悠,即使換了身破衫爛衣,可總有人認識他的。

  要不然也不會被你家大茂認出來了不是嗎?」

  「那你就跟他說說唄!讓他再小心一點。」

  其實許父的想法跟許大茂差不多,覺得這事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這也有可能是他提前知道了事實,有了心理準備,心理上的衝擊並沒有多大。

  所以,他並沒有多激動。

  「那咱現在出去找他?」一大爺問道。

  「行,走吧!」

  許父點頭。

  可等兩人從宣傳欄後面轉出來時,卻發現垃圾旁邊空蕩蕩的,已經沒有人了,四下一看,閻埠貴早就不知道轉到哪裡去了。

  人呢?

  兩人這下全愣住了。

  「這老閻,兩條腿挪動得可真夠利索的啊!這才多會兒功夫啊,就不知道遛哪兒去了!」一大爺忍不住抱怨起來。

  「這可怎麼辦?」許父也傻眼了。

  「沒事兒!」一大爺眼珠一轉,就有了主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咱去那個死胡同去看看,他回家之前肯定要回去換衣服的!」

  「嗯,有道理,那咱走吧!」

  「走!」

  不一會兒,兩人又回到了那個死胡同。

  許父說得沒錯,最裡頭確實是一個荒廢的小院兒。

  不過現在堆滿了廢品。

  雖然全是廢品,卻收拾得很清爽。

  紙箱全都拆開了,按照大小全都碼得整整齊齊地,分別用繩子捆成一紮一紮的。

  廢書、廢報紙,也全都給整得齊齊整整的。

  還有什麼易拉罐、廢銅爛鐵什麼的,也都按類別分開了,堆在一起。

  「嗬,這老閻,成績不錯啊,這麼老些東西,可能賣不少錢呢!」

  許父看著這些,忍不住發出感慨。

  一大爺瞧了他一眼,「看不出來啊,老許,你什麼時候對廢品這一行有這麼了解了?」

  「哈哈!」

  許父一下子就樂了,「要說這個,我還真是去找人問過呢!」

  原來,那天許大茂他們回來說起看到閻埠貴在撿破爛,老倆口一直有些將信將疑的。

  為了這事兒,倆人可沒少討論。

  那就是,這撿破爛到底有多掙錢,才會使得這麼愛面子的閻埠貴鋌而走險。

  後來,他們在公園鍛鍊的時候,碰到了一個撿破爛的老大爺,慢慢地就攀談上了。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那位老大爺其實也是有退休工資的,一個月也能有三十多塊呢。

  可他賣廢品的收入,一個月最起碼是他工資的三四倍。

  「一個月能賺一百多?」

  一大爺的眼睛瞪成了牛眼。

  「瞅瞅,瞅瞅你那樣兒!」

  許父笑著拿手指著一大爺,「跟我當初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反應是一模一樣!」

  一大爺搖頭,「我還是不敢相信,能掙這麼多呢!

  昨兒老閻一個勁兒求我保密,我是看他那樣子太可憐,才同意了。

  我是真沒想到,一個月能掙這麼多呢!

  那是應該給他保密。

  這老小子,生的幾個孩子都指望不上,難得有這麼一個賺錢的買賣,咱可不能給他搞黃嘍!

  「這個我可不知道,你得問他自己個兒。」許父搖頭,「這麼說,你是贊成老閻幹這個了?」

  一大爺嘆了口氣,

  「也不是。

  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現如今的情況就是這樣,老閻他媳婦沒有退休金,老閻那份,估計也就只夠兩人的開銷。


  萬一家裡有個用錢的地方,那就可抓瞎了。

  再說了,他身上還背著債呢!

  雖然大家都說不用著急還,可誰家的錢也都不是大風颳來的,也不可能一直不還的。

  你說呢,老許?」

  許父的態度一向很明確,

  「我隨便,老閻他有錢還我,我肯定會收著,沒錢還,我也不會催。畢竟這麼些年的老朋友了,咱也不是那種為富不仁的人。」

  「夠仗義,老許,這些年算是我姓閻的沒白認識你!」

  聽到這個聲音,兩人回頭一看,就見閻埠貴從外面閃了進來,手裡那隻麻袋裡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了些什麼。

  「喲,老閻,今兒這收穫不錯啊!撿了些什麼?」

  他有些尷尬,昨天答應好不告訴別人的,今天就跟老許站在這裡了,估計這老夥計要挑理了。

  果不其然,閻埠貴沒有理會他的問題,開始炮轟,

  「老易,你這可不厚道啊,昨天剛答應我,今天怎麼就領著老許來了?」

  看到一大爺一臉的尷尬,許父想了想,還是挺身而出了,

  「老閻,你可錯怪老易了。

  你乾的這事兒啊,早就露了風了,要不是我家大茂幫你保密,你這老底早就被掀翻了!」

  閻埠貴就是一驚,「你家大茂也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

  許父就把那天許大茂說的那番話又給學了一遍。

  閻埠貴聽完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大茂這孩子,仁義啊!」

  ……

  四合院。

  閻家現在很熱鬧,除了一大媽跟許母,又多了幾個客人。

  二大媽,後院的張嬸,棒梗的奶奶賈張氏都在。

  那就是閻家對門趙叔的媳婦,趙嬸兒。

  經過多年的調理,她的身體比以前好多了,表面看上去,跟平常人差不了多少。

  不過,可能是因為多年養成的習慣,一般她不太願意出門。

  反正許母過來這麼多趟了,很少能看見她的。

  這麼多個老太太待在一起,這話題可就多了。

  當然了,她們也不會說什麼國家大事,基本都是說的一些家長里短的事情。

  比如孩子,比如老伴兒。

  趙嬸今天來的目的,其實是沖許母的,

  「大茂媽,你家家國有沒有定日子呢?啥時候結婚啊?」

  許母沒想到她是問這事兒的,臉上犯了難,

  「他趙嬸兒,不瞞你說,這件事兒,你問我,我還不知道問誰去呢!

  現在的孩子,真是一個比一個難搞。

  我本來以為我家家國會是個乖孩子的,可沒想到,在結婚這件大事上,他卻跟我們這些大人犯起了牛脾氣。」

  「怎麼了?快說說!」

  於是,一個個都伸長了耳朵,準備聽八卦呢!

  許家的八卦可不太容易聽到,難得有個機會,當然不能錯過了。

  許母看著這一張張面孔,哪有不明白的。

  不過,她卻沒有藏著掖著,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煩惱,

  「唉,去年年底,大茂他師傅的孫子辦喜酒,家國領著他對象也一起去了。

  回來後就說自己將來結婚一定要旅行結婚,不請客不辦酒。」

  「這是為什麼啊?」一眾老太太有點失望,這跟她們期望的狗血八卦有點遠,不過她們還是有「求知」精神的,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

  許母搖搖頭,

  「說出來你們可能會覺得可笑!

  他們就是覺得辦喜酒請客太累了,我那大孫子的原話就是,他可不想當個提線木偶,被人擺布來擺布去的,而且他還覺得,新郎新娘就特別像被關在動物園裡的猴子一樣,任別人參觀,特別地傻。」

  她這話一出,幾個老太太馬上就議論開了。

  她們還真沒聽過這種說法呢。


  一大媽強忍住笑,來了一句,「噗!家國這孩子,真沒看出來,他竟然會有這種奇奇怪怪的想法。」

  許母瞅了她一眼,大大方方地道,

  本來我們這些長輩想讓他們在這個春節結婚的。

  可現在,為了請客這個事給僵住了。」

  然後就有人問了,「那你家大茂倆口子是什麼意思呢?」

  在這件事上,許大茂並沒有很開通,而是站到許父跟許母這一邊。

  婁曉娥同樣如此,因為他們得跟親朋好友有個交待的。

  至於家國的兩個弟妹,兩人全都是中立的態度,不偏向任何一邊。

  開玩笑,這可不是小事,他倆還小呢,犯不著摻和進去。

  因為兩邊都不好得罪啊,所以兩不相幫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不過,這個是家安的想法,而家康純粹就是這件事情太複雜,還沒有他那些實驗器材可愛呢,表示自己不想參與罷了。

  這邊許母沒說話,旁邊就有人替她答了,「那還用說,肯定是要辦酒了,現在人家大茂兩口子都在開公司,這生意人最講究個臉面。

  長子結婚,肯定是要大操大辦的。

  對吧,大茂媽?」

  「我覺得也是,而且許家辦酒多簡單啊,自己家就是開飯店的,現成的地兒,都不用傷腦筯的!」

  「是啊是啊!哪有結婚不辦酒的啊,要不然之前出的份子錢不就收不回來了?」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就你有道理!」

  後面許母都沒有說話,全是別人在一旁腦補。

  聽著老太太們的七言八語,本來有點心堵的許母,莫名其妙地,心情居然又變好了。

  她打定主意,今天回去,一定要把這些話都說給家國聽,讓他感覺一下什麼叫做人言可畏。

  ……

  年底了,楊冬雨單位特別忙,沒空跟家國約會。

  於是家國下班後就早早地回家吃晚飯了。

  正好被許母逮了個正著,然後就被迫聽了一耳朵的「奶奶說」。

  家國都快喊救命了。

  可家裡沒有一個人是站在他這邊的。

  爺爺奶奶不用說了,爸媽也不用管,全是在他的對立面。

  唯有,

  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壯壯跟家安。

  壯壯目光有些游移,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旁邊正在看電視放鬆的家安馬上應聲,「有人,有人,你表姐我來陪你!」

  「叛徒!」

  看著那兩個小鬼那落慌而逃的身影,家國在心裡狠狠唾棄著,可面上還得帶著笑容,想辦法應付著他奶奶。

  唉,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傻,一下班了就回家呢?

  早知道就跟同事去看電影了,哪怕在電影院裡睡一覺也好啊!

  許大茂看著這祖孫倆就有點想笑,他倆現在太像大話西遊里的唐僧跟孫悟空了,一個囉嗦到了極點,一個快被逼到極點了。

  他得瞅著點家國,這小子可別被逼急了,把那金箍棒給亮出來就不好了。

  只是,他也有些無奈,家國這孩子從小就懂事,除了高考報志願時有些波折,其它時間都是順風順水的。

  連談對象,也是這孩子自己一力解決的。

  可怎麼到了結婚這個節骨眼,他就犯了擰呢?

  非說自己不想被當成動物園的猴子,不想被人任意觀賞。

  可現在看看,他明擺著就是個猴子嘛,是被唐僧纏得腦袋都快爆炸的孫猴子。

  他可是問過冬雨那姑娘了,這旅行結婚的主意,人家姑娘可是提都沒提,全是家國一個人在作怪。

  難不成是這孩子的叛逆期到了?

  他瞅瞅那祖孫倆,再瞅瞅一旁看戲的許父,這人是不指望了。

  於是,他拿胳膊捅捅身邊看似在認真地嗑瓜子看電視,實則耳朵豎得老高的婁曉娥,「幫忙勸勸啊!」

  「你自己怎麼不勸?」婁曉娥反問。

  許大茂就苦笑,他要是勸了有用就好了,都多少回了,不知道費了多少口水,那孩子就是油鹽不進。


  他能怎麼辦呢?

  「真—沒—用!」

  婁曉娥用口型對他說了三個字,然後拍拍手裡的瓜子皮,扭過腦袋對許母來了句,

  「媽,我餓了,今兒晚上吃什麼?」

  她這句話,就像按下停止鍵一樣,許母立馬停止了嘮叨,

  「今兒咱吃火鍋,老母雞湯的鍋底,老香了!

  老頭子,還愣著幹啥呢?快來幫忙端菜!」

  目送二老走進了廚房,家國一下子撲倒在婁曉娥的面前,

  「媽!您可真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啊!」

  「打住,我可不是觀音,我是如來,你這個孫猴子休想翻出我的手指山!」

  婁曉娥按住他的腦袋一通揉,直接就揉成了一個雞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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