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69章 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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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談話

  見到夏之年漸漸走遠,莫燭從假山後面慢慢走了出來,眼神陰翳的折下一根樹枝,輕輕掰斷,面無表情的將其丟在地上,抬腳踩了過去,往公齋的方向去了。

  這種人,最好玩了,隨便一點事情就能讓他急得跳腳呢……

  夏之年回來後,見到有人正在夫子面前背書,自覺低頭站在一邊,等著到時候夫子的問責。

  錢觀山見人回來了,只是淡淡看了眼,就收回視線,看著面前的學子磕磕巴巴的背書了。

  那學生本來就不太背得出來,因剛剛那事氣氛有點壓抑,還有夫子更加冷沉的神情,這下,更背不出來了。

  背著背著,竟然還哭了起來。

  「此四時,嗚嗚……運不窮,日、日……嗚嗚,我想要娘,我要娘!」

  背著背著,實在是被錢觀山越來越沉的神色嚇到了,一個沒忍住,就喊起娘來,越喊,心裡就越委屈。

  錢觀山聽得扶額,擺擺手,「你先下去再好好溫習幾遍吧,明天再到我這來,對了,另將這段抄上兩遍過來。」

  「好、好的,謝謝夫子!」那名學生邊哭邊行禮。

  等所有人都在錢觀山面前走了一遍,剛好此時外面傳來沉重的鼓聲。

  錢觀山理了理衣袍,看向夏之年,示意他跟自己過來。

  夏之年接收到這視線,默默低頭跟在錢觀山身後。

  等二人出了門,場內頓時就像是舒了一口氣般,氣氛頓時就輕鬆了起來。

  「幸好我昨晚在睡覺之前就將這些都背了下來,不然,那戒尺要是落到我手上,我肯定哭的比那人還要大聲!」林文軒拍拍自己小胸脯,一臉開心的看向陳苑二人。

  「嗯,不錯,很厲害!」陳苑很是敷衍的夸道,不過想到什麼,看向林文軒:「你知道,夏之年是誰嗎?」

  「夏之年就是夏之年啊,還能是誰?」

  林文軒不明所以,想也不想的直接回答。

  陳苑嘴角微不可察的輕輕抽了下:「我自然知道他是誰,我想問問他是家裡的情況,鎮上那家古琅閣是他家的對吧?除此之外呢?」

  聽到是這問題,林文軒先是皺眉想了好一會,這才開口道:「他家、算得上是清水鎮的首富了,古琅閣是間賣珠寶首飾的嘛,光是這個就很出名,他家還有很多其它的產業,我無意間聽我父親說,他家的產業可能不止在徐州有,其它地方也說不定。」

  「那他家中的情況呢?」

  「嗯……他家的事我倒不是很清楚,畢竟我也不是清水鎮上的人嘛,哪能都知道?對了,你問這些做什麼?」

  陳苑搖搖頭:「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問問而已。」

  林文軒不在意的輕輕哦了聲,就將書籍簡單收拾了幾本,看向陳苑:」你們都站著幹嘛?不是已經下課了嗎?」

  聽到這話,兩人才開始收拾起東西來。

  另一邊,錢觀山帶著夏之年來到一座院子,這是錢觀山休息和準備上課要用的東西的地方。

  錢觀山先坐在茶几旁,裡面還溫著錢觀山剛去上課之前準備好的茶,此時還冒著熱氣。

  「來,坐!」錢觀山微微頷首,示意人坐下。

  夏之年猶豫了下,行了一禮,依言坐下,坐姿端正,不見半點失禮的地方。

  見此,錢觀山也不急著說事了,輕輕用茶托將茶放到夏之年身前,「你看看,這裡面有什麼?」

  夏之年聽到這話,細細觀察了下茶水裡的東西,見裡面就是茶水和茶葉,剛想開口說,又覺得夫子不可能就問這麼簡單的問題。

  但看了許久,夏之年也看不出裡面到底有什麼,是成分?還是判斷這茶的年份和產地?

  夏之年一早就聞出這是龍井,還是三月徐州產的。

  錢觀山似乎看出來他在想什麼似的,輕抿了口茶:「你只需要說你看到的就好了,直觀上的。」

  夏之年猶豫片刻,「我看到了裡面有三月徐州產出的龍井茶,茶水清透,煮茶人的手法也頗為嫻熟,茶藝很好,這茶單從氣味上判斷……」

  見後面夏之年越說越誇張,都快把煮茶的流程說出來了,錢觀山出口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你將簡單的問題說複雜了,這茶,你不去論那些複雜的東西,單從你眼睛能看到的,你能看到什麼?」


  「茶葉、茶水……還有裡面的茶渣?」

  茶渣,是因為茶在這溫了挺久,本來完好的茶葉破損了,成了碎渣。

  這下,錢觀山終於是點了點頭;「你看,這茶是不是一開始看起來就完美極了,像是沒有可以真正說道的地方,茶水中的茶葉碎渣,雖然微小,但卻無法避免。

  就像你所成長的的家庭一樣,我也聽說過你們夏家,你是家中嫡出,父親和母親的相處也很好,在你所見所聞中,你的家庭極其美滿。

  但,避免不了的,你父親也有幾個小妾,你看到的不一定就都是正確的、白的,今天我也聽到莫燭那孩子的話,叫你來呢,就是想開導開導你。

  莫燭那孩子性子有些奇怪,你莫要被他影響了,這些,你也不要一個人去胡思亂想,到時候休沐時,你去問問你母親,該知道的,你自然也會知道。

  這幾日相處下來,我也發現你雖然聰慧,但過於死守規矩了,思維發散不開,只一板一眼的去思考問題。就像是剛才我只需要你回答一個問題,你怕哪裡欠妥,將相關的所有方面都想講了遍,生怕哪裡不對。

  你這樣的性子,以後很容易吃虧!特別是,你家還是做生意的,要是你以後繼承了家裡的產業,怕是,也難有所發展。」

  夏之年聽了這一大段話,眼神複雜,抿抿唇,起身行禮:「多謝夫子教誨,學生明白了!」

  也不知道他究竟聽進去了多少,不過,錢觀山相信,以夏之年的性子,只要懂得變通,就不會被那些事情影響到,還有,他以後的思考事情的角度也能適當變化下。

  今年這班上的學子,天賦都還不錯,錢觀山還是很有信心明年能有一半以上考上童生的。

  「夫子還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學生就先下去溫習課業了!」

  聽到這話,錢觀山眼眸含笑的點點頭:「你下去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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