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斡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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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溪雪將信息在腦中稍作整理,便又摸了摸許芷逸的頭,叮囑道:「有兩件事情你一定記牢。」

  「第一件事,如果你說的那個天上的另一個自己又同你說了什麼話,記得一定要告訴我。」

  「我記得了,還有一件呢?」許芷逸重重的點了幾下頭。

  「第二件事便是,如果你身邊再出現了那個怪聲,不要聽,不要想,不要覺得困惑,一定要完全無視這個怪聲的存在,能做到嗎?」

  見到林溪雪極為嚴肅,甚至顯得有些冰冷的神情,許芷逸猶豫了片刻,道:「這個怪聲從我穿越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了,應該不會再出現了吧?」

  「不出現的話便是最好,可萬一出現了,一定要按我說的,完全無視。」林溪雪再次強調。

  「好,我儘量,但這怪聲可吵了.」許芷逸顯出有些為難的樣子。

  「沒事,過些日子白姐姐就會傳你守一訣,你若是實在覺得吵,默誦這口訣便是。」

  「好的林姐姐,我都記住了!」

  一番叮囑過後,林溪雪確定沒有什麼疏漏之後,這便準備動身,同白晴道:「我出發了,芷逸年紀還小,只怕一路要你多費心了。」

  白晴點頭應允,但仍有些放心不下道「萬事小心,狀態不對,及時服藥。」

  「北境苦寒,你也多加小心。」

  兩人交換眼神,白晴隨即放開陣法,林溪雪離開客棧,確定好方位,一路向景雲城趕去。

  此刻她肉身力量相較之前更上一層樓,又有真言法加持,不日便已抵達景雲城。

  雖然直接去雲垂衛駐地尋到督主也是個辦法,不過眼下情勢本就複雜,自然沒必要盲目樹敵,能通過協調解決的話,還是儘量別起衝突。

  不過,通過協調解決,並不意味著這名傷害小曲的百戶就不用受到懲罰了,只不過是讓雲垂衛,主動將人交出來受罰。

  自己現在聲名不顯,若是直接上門,這督主自然不可能理會自己,所以還需要有人從中斡旋才是。

  儒門勢大,自己又有呂二交給自己的立心玉簡,想來先去找儒門總是沒錯的。

  林溪雪稍作思量,便直奔立心書院而去,出示了這立心玉簡,說明來意之後,便有人敬慕地在前引路。

  上次她前來立心書院,乃是單獨和呂二在後院相見,並未到訪這書院正門,今次從正門走入,才對這書院的氣派有了直觀認識。

  書院內大大小小的學堂不計其數,此外有馬場,有箭靶,有樂軒,各類設施陳設,不一而足。

  然而學堂雖多,竟是座無虛席,一眾儒生正襟危坐,恭敬地在先生的帶領下,誦讀經典。

  穿過重重亭台水榭,來到一雅致院落之中,林溪雪並未見到呂二的身影,反倒是一位二十出頭的男子於涼亭之中,餐菊飲酒,長歌撫琴。

  引路之人隨機行禮告退,林溪雪只得上前行禮,拜會這名年輕男子。

  這男子聽到林溪雪的拜會,將琴弦一按,將回音收住,轉過身來望向林溪雪。

  林溪雪這才看清他的面容,只見他頗為年輕柔和的五官上,卻偏偏留著八字鬍和山羊須,給林溪雪一種頗為滑稽的觀感。

  「此次前來,是有要事前來拜見呂聖,不知先生是?」

  「在下宴遊,老師外出,親自處理些許事務,現今不在書院之內,便由我待掌書院大小事務,姑娘有事同問說也是一樣的。」

  宴遊的語氣溫文爾雅,且有些尖細,竟是莫名有幾分像女子,但說話時上下浮動的山羊鬍,卻不免逗得林溪雪有些想笑。

  「姑娘有何難處,不妨入座細說?」宴遊攬起長袖,做了個請的手勢。

  林溪雪沒推辭什麼,只是如實說明了曲若茵和那雲垂衛百戶之間發生的事情,希望儒門能從中調解一番。

  宴遊聽過之後,溫聲笑道:「此事不難。」

  說著他便喚人取來筆墨,親書手信一封,命人交予雲垂衛督主手中,轉過頭又對林溪雪道:「書信已然送出,姑娘在此稍後便是。」

  「有勞宴先生了。」林溪雪略一拱手。

  「老師曾與我提過你。」宴遊為林溪雪斟了一壺菊花酒,「想不到這世上真有人能解開這上古棋局。」

  「其實我對這方圓弈枰之術,本就一竅不通,當時不過信手落子,也全然不知道自己解開了什麼棋局。」


  林溪雪望著這玉露瓊漿般的菊花酒,卻是並未飲用,她本就不愛飲酒,現在精神狀態也不穩定,更不適宜飲酒了。

  她對這酒雖沒什麼興趣,但卻對這宴遊的手很感興趣。

  當然,這並不是因為她是手控,純粹是這宴遊的手指纖長細白,手腕凝霜賽雪,骨節也極不明顯,全然不似男子的手。

  這宴遊,當真是男子嗎?

  林溪雪心中忽然產生了這樣一個疑問。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匯聚在宴遊的脖子上,看到了他的喉結,然而這喉結也並不十分明顯,是那種介於有和沒有之間的很小的極小的喉結。

  她的視線只停留了一瞬,所以宴遊也並未注意到什麼異樣,她也順勢岔開話題。

  「先生此前說,此前我解開的棋局,是一盤上古棋局?」

  「正是,那棋局和姑娘手中的立心玉簡,全都出自一處上古遺蹟,老師當年在其中發現了不少古怪東西,但大都未能掌握正確的使用方法。」

  「而這盤殘局,便也是自那遺蹟中得來。」

  「當時探入這遺蹟之時,見到兩具面對面危坐的枯骨,枯骨之間的棋盤上,擺放的正是這盤殘局。」

  兩具枯骨之間,擺放著這盤殘局?

  林溪雪此刻得知這盤棋的來歷,心中不免困惑,為何這兩人會面對面的死在棋盤前的?

  累了就不知道休息嗎?就非得在棋盤前耗死自己?

  她本想問清楚這遺蹟究竟位於何處,想要抽空去一探究竟,但這畢竟是儒門的秘辛,她也不好刨根問底。

  她更想問清楚,為何呂二已經有宴遊這個傳人了,之前為何還想將儒聖的位置傳給自己。但拿這個話題來問宴遊,也實在是不太合適。

  想了半天,林溪雪也找不出什麼有意義的話題,兩人便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些許功夫,院外很快便有儒生上前,貼在宴遊耳邊說了些什麼。

  宴遊聽完消息,輕柔地揮了揮手,示意這名傳訊的儒生退下。

  「姑娘,雲垂衛督主已然收到我的手書,答應面見姑娘,為姑娘解決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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