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有心無力
周芷若姿容絕世，心高氣傲，在對待感情方面更是極為矜持，與趙敏這種蒙古女子大為不同，故而她對張無忌有意，也不曾表白。
縱然是在原軌跡中，沒有卓凌風這個人物，她再未得到張無忌表露心意之時，也從未表達過對張無忌的好感。
皆因她的傲氣不允許她對某個男人，說出什麼表露情意的話來。
張無忌是，卓凌風亦如是！
迄今為止，周芷若雖明確感覺自己對卓凌風生情，雖不知這原由是他的為人，還是他的出奇經歷，但自始至終也未曾刨白。
當然，也正因如此，她面對卓凌風，亦或卓凌風面對她，互相也都能保持一種從容。
否則一旦將話挑破，難免尷尬！
然而這一切在今日卻都變了。
適才司徒千鍾當著萬眾之前揭破周芷若女兒心事，這就讓她極為羞憤。
畢竟光明頂之戰震動天下，她與張無忌之間的事所見所聞者著實不少，此刻再加上一個卓凌風，就仿佛她是一個三心二意，水性楊花般的女子。
而這事比原軌跡中張無忌毀婚讓她更為難堪，蓋因張無忌毀婚乃是他負心，而現在卻成了她移情別戀。
戀的還是一個娶了蒙古女子的男人！
而原軌跡中她能恨張無忌，因為對方與她山盟海誓，最終卻負了她，可卓凌風卻不然！
自始至終他都對趙敏更為愛重，與自己刻意保持距離。
所以她明知有卓凌風在，自己本事再大一倍，要殺趙敏也是難上加難，卻也要挑戰趙敏。
這其實是她最後的倔強罷了！
好讓天下人都知道周芷若不輸她趙敏。
然而在卓凌風出手的那一刻，周芷若的心頭空了，再也不想抵抗。
死在卓凌風掌下，既是自己的報應，也能讓他愧疚一生。
只是她卻不知人的偏見，仿若泰山，難以逾越。
卓凌風面對她的不抵抗，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她有悵然若失之心，所以想要尋死，而是以為她會像對付張無忌那般對待自己，所以才未急行回收掌力，讓事態變得如此嚴重。
而這一節，除了卓凌風本人，再無第二人知曉。
畢竟卓凌風對趙敏也未說過張無忌被周芷若如何暗算的細節。
若無這一先知，平心而論，以卓凌風的為人秉性，周芷若倘若沒有暗算張無忌的前科，他怎麼也會將打出的掌力急行回收的。
山谷中一片幽靜，萬籟無聲，偶然微風過處，吹得樹葉簌簌做聲。
周芷若望著正在為自己輸送真氣的張無忌雙眉正緊緊皺著，嘴唇緊閉，臉上表情痛苦得很。
她知道這不是對方運氣行功帶來的痛苦，而是面對自己傷勢他束手無策，才會如此傷心。不禁心想：「唉，看來他對我是真有情意，唉，可惜，倘若將我換做小昭，殷離，你估計也是一樣，…」
她不敢再往下想，雖然她情願死掉，但在她心底深處卻似另有一種力量在阻止著她。
她心中紊亂，連她自己也無法知道她此刻的情感。
張無忌見美女就喜歡，她接受不了，但卓凌風又是不近人情，雖然她知道自己的一切只是單方面的。
但也因此，她這時似乎覺得就此而死，對自己也是一種委屈。
想到這兒，她妙目一轉，盡力看向卓凌風。
卓凌風縱有先知優勢，然而女兒家的心思本就是世上最不可捉摸之事。
他之前不知周芷若的想法，然而掌力及身，對方也是毫不抵抗，他就多少有些明白了。
畢竟他非常清楚周芷若極為好面，原軌跡中報復張無忌負心之舉可見一斑。
自己雖未對她負心薄倖，但也讓她丟光了顏面，此刻這女子也不知是覺得自己傷心了，還是無顏見人了，才會做出此舉。
但她死在自己掌下，這讓他以後如何面對滅絕師太？一時間緊握雙拳，臉上全無血色。
但他腦海中一直再推演如此能夠救周芷若的法門，他專注之下，雙眼閃閃發亮。
周芷若的目光落在卓凌風臉上，卓凌風與她目光相接，只一愣，眼裡閃過驚惶。
周芷若不由心想：「他終究沒有嘴上說的那般絕情！」
想到這裡發出呻吟，五臟六腑內的劇痛讓她痛苦隱忍，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粒一粒地落在她本已濕透的衣裳上，寂靜之中格外驚心。
張無忌見她臉上肌膚漸漸轉紅，面肌微微顫動，眼裡似要沁出血來。
這時他發現給周芷若已經無法度入真氣了，她的身子像個篩子，處處漏氣，給她再輸真氣，反而讓她更為痛苦。
張無忌雙目盡赤，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驀然間，淚珠從眼眶滾滾而出。
場上稍有見識的一流高手，見此情形，均知周芷若不但五臟受創，就是經脈也被卓凌風一掌震的支離破碎。
現在已經開始閉合，故而張無忌真氣再是渾厚，沒有運行軌跡，也難以進入體內。
這就跟馬車想要能跑，要先有路，一個道理。
張無忌情感的複雜，更遠勝旁人多倍。
他就是天生見不得人受苦，這不分對象，哪怕是朱長齡、鶴筆翁這種傷害、欺騙自己的仇人。他在對方遇險之時，第一時間也會去救對方性命。更別說是周芷若了。
在他極小的時候，就遭受到父母離世、深受寒毒、少林拒救，如此大的不幸，讓他有了自暴自棄的念頭，連飯也是不吃。
是周芷若在他人生的低谷，為他貼心著想。
為了讓他燃起希望，好好吃飯，好言勸慰，還將魚骨雞骨細心剔除乾淨，每口飯中再加上肉汁。
那是他有生以來，吃過最美味的飯了。
如今張無忌眼看著自己所喜歡的恩人將要死去，這份痛苦，根本無法形容。
縱然這人現在仿佛對自己的感情有了些許變化，但也不影響他迫切希望周芷若能活過來的願望。
那自責、自憐、自怨、自恨，這種種情感，在他心中交擊著。
忽聽趙敏一聲嘆息，幽幽低吟道：「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她注目卓凌風，見他眉頭緊鎖，知道他的心意，說道：「再拖延下去，恐怕神仙難救了！」
她得卓凌風悉心傳授《九陰真經》，雖然限於自身功力造詣，未能融會貫通，然而其內所載她還是知道的，心知周芷若這傷對於旁人，自然無可奈何，但對於卓凌風未必無救。
張無忌哀傷欲絕，三魂六魄盡皆系在周芷若身上，盯著她的面龐，呆呆怔怔，一動不動，此刻聽了趙敏這話，頓時大生希望，看向卓凌風，結結巴巴地道：「大哥，你能救，你真的能救？」
周芷若心裡卻很是酸楚，心道：「直到此刻，他還要等趙敏首肯，才肯施以援手。」想著倏地淚盈雙目，心神也是一松，頓時呼吸急促，上不來氣了。
張無忌萬分焦急，忽見卓凌風吐出一口長氣，徐徐道：「傷了周姑娘，非我所願，但這傷我是有心而無力！」
他傷了周芷若，並非出自本意，可鬧到這般田地，著實騎虎難下。
他思來想去，也覺得自己救不了周芷若了。
這不是想不想，而是能力問題！
張無忌料想不及，衝口而出道：「當真？」
趙敏怪道：「你都沒出手，何以如此篤定？」
「是啊！」張無忌說道：「大哥，你神功通玄，小弟醫術也過的去，我二人合力，未必無救啊！」
卓凌風沉默一下：「你內功之深不在我之下，醫術之高，除了胡青牛復生，無人可及！
連你都束手無策……」
說到這裡，喟然一嘆道：「倘若當日我答應朱長齡以一陽指換取性命的請求，或可一試，現在……唉！」(本章完)
縱然是在原軌跡中，沒有卓凌風這個人物，她再未得到張無忌表露心意之時，也從未表達過對張無忌的好感。
皆因她的傲氣不允許她對某個男人，說出什麼表露情意的話來。
張無忌是，卓凌風亦如是！
迄今為止，周芷若雖明確感覺自己對卓凌風生情，雖不知這原由是他的為人，還是他的出奇經歷，但自始至終也未曾刨白。
當然，也正因如此，她面對卓凌風，亦或卓凌風面對她，互相也都能保持一種從容。
否則一旦將話挑破，難免尷尬！
然而這一切在今日卻都變了。
適才司徒千鍾當著萬眾之前揭破周芷若女兒心事，這就讓她極為羞憤。
畢竟光明頂之戰震動天下，她與張無忌之間的事所見所聞者著實不少，此刻再加上一個卓凌風，就仿佛她是一個三心二意，水性楊花般的女子。
而這事比原軌跡中張無忌毀婚讓她更為難堪，蓋因張無忌毀婚乃是他負心，而現在卻成了她移情別戀。
戀的還是一個娶了蒙古女子的男人！
而原軌跡中她能恨張無忌，因為對方與她山盟海誓，最終卻負了她，可卓凌風卻不然！
自始至終他都對趙敏更為愛重，與自己刻意保持距離。
所以她明知有卓凌風在，自己本事再大一倍，要殺趙敏也是難上加難，卻也要挑戰趙敏。
這其實是她最後的倔強罷了！
好讓天下人都知道周芷若不輸她趙敏。
然而在卓凌風出手的那一刻，周芷若的心頭空了，再也不想抵抗。
死在卓凌風掌下，既是自己的報應，也能讓他愧疚一生。
只是她卻不知人的偏見，仿若泰山，難以逾越。
卓凌風面對她的不抵抗，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她有悵然若失之心，所以想要尋死，而是以為她會像對付張無忌那般對待自己，所以才未急行回收掌力，讓事態變得如此嚴重。
而這一節，除了卓凌風本人，再無第二人知曉。
畢竟卓凌風對趙敏也未說過張無忌被周芷若如何暗算的細節。
若無這一先知，平心而論，以卓凌風的為人秉性，周芷若倘若沒有暗算張無忌的前科，他怎麼也會將打出的掌力急行回收的。
山谷中一片幽靜，萬籟無聲，偶然微風過處，吹得樹葉簌簌做聲。
周芷若望著正在為自己輸送真氣的張無忌雙眉正緊緊皺著，嘴唇緊閉，臉上表情痛苦得很。
她知道這不是對方運氣行功帶來的痛苦，而是面對自己傷勢他束手無策，才會如此傷心。不禁心想：「唉，看來他對我是真有情意，唉，可惜，倘若將我換做小昭，殷離，你估計也是一樣，…」
她不敢再往下想，雖然她情願死掉，但在她心底深處卻似另有一種力量在阻止著她。
她心中紊亂，連她自己也無法知道她此刻的情感。
張無忌見美女就喜歡，她接受不了，但卓凌風又是不近人情，雖然她知道自己的一切只是單方面的。
但也因此，她這時似乎覺得就此而死，對自己也是一種委屈。
想到這兒，她妙目一轉，盡力看向卓凌風。
卓凌風縱有先知優勢，然而女兒家的心思本就是世上最不可捉摸之事。
他之前不知周芷若的想法，然而掌力及身，對方也是毫不抵抗，他就多少有些明白了。
畢竟他非常清楚周芷若極為好面，原軌跡中報復張無忌負心之舉可見一斑。
自己雖未對她負心薄倖，但也讓她丟光了顏面，此刻這女子也不知是覺得自己傷心了，還是無顏見人了，才會做出此舉。
但她死在自己掌下，這讓他以後如何面對滅絕師太？一時間緊握雙拳，臉上全無血色。
但他腦海中一直再推演如此能夠救周芷若的法門，他專注之下，雙眼閃閃發亮。
周芷若的目光落在卓凌風臉上，卓凌風與她目光相接，只一愣，眼裡閃過驚惶。
周芷若不由心想：「他終究沒有嘴上說的那般絕情！」
想到這裡發出呻吟，五臟六腑內的劇痛讓她痛苦隱忍，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粒一粒地落在她本已濕透的衣裳上，寂靜之中格外驚心。
張無忌見她臉上肌膚漸漸轉紅，面肌微微顫動，眼裡似要沁出血來。
這時他發現給周芷若已經無法度入真氣了，她的身子像個篩子，處處漏氣，給她再輸真氣，反而讓她更為痛苦。
張無忌雙目盡赤，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驀然間，淚珠從眼眶滾滾而出。
場上稍有見識的一流高手，見此情形，均知周芷若不但五臟受創，就是經脈也被卓凌風一掌震的支離破碎。
現在已經開始閉合，故而張無忌真氣再是渾厚，沒有運行軌跡，也難以進入體內。
這就跟馬車想要能跑，要先有路，一個道理。
張無忌情感的複雜，更遠勝旁人多倍。
他就是天生見不得人受苦，這不分對象，哪怕是朱長齡、鶴筆翁這種傷害、欺騙自己的仇人。他在對方遇險之時，第一時間也會去救對方性命。更別說是周芷若了。
在他極小的時候，就遭受到父母離世、深受寒毒、少林拒救，如此大的不幸，讓他有了自暴自棄的念頭，連飯也是不吃。
是周芷若在他人生的低谷，為他貼心著想。
為了讓他燃起希望，好好吃飯，好言勸慰，還將魚骨雞骨細心剔除乾淨，每口飯中再加上肉汁。
那是他有生以來，吃過最美味的飯了。
如今張無忌眼看著自己所喜歡的恩人將要死去，這份痛苦，根本無法形容。
縱然這人現在仿佛對自己的感情有了些許變化，但也不影響他迫切希望周芷若能活過來的願望。
那自責、自憐、自怨、自恨，這種種情感，在他心中交擊著。
忽聽趙敏一聲嘆息，幽幽低吟道：「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她注目卓凌風，見他眉頭緊鎖，知道他的心意，說道：「再拖延下去，恐怕神仙難救了！」
她得卓凌風悉心傳授《九陰真經》，雖然限於自身功力造詣，未能融會貫通，然而其內所載她還是知道的，心知周芷若這傷對於旁人，自然無可奈何，但對於卓凌風未必無救。
張無忌哀傷欲絕，三魂六魄盡皆系在周芷若身上，盯著她的面龐，呆呆怔怔，一動不動，此刻聽了趙敏這話，頓時大生希望，看向卓凌風，結結巴巴地道：「大哥，你能救，你真的能救？」
周芷若心裡卻很是酸楚，心道：「直到此刻，他還要等趙敏首肯，才肯施以援手。」想著倏地淚盈雙目，心神也是一松，頓時呼吸急促，上不來氣了。
張無忌萬分焦急，忽見卓凌風吐出一口長氣，徐徐道：「傷了周姑娘，非我所願，但這傷我是有心而無力！」
他傷了周芷若，並非出自本意，可鬧到這般田地，著實騎虎難下。
他思來想去，也覺得自己救不了周芷若了。
這不是想不想，而是能力問題！
張無忌料想不及，衝口而出道：「當真？」
趙敏怪道：「你都沒出手，何以如此篤定？」
「是啊！」張無忌說道：「大哥，你神功通玄，小弟醫術也過的去，我二人合力，未必無救啊！」
卓凌風沉默一下：「你內功之深不在我之下，醫術之高，除了胡青牛復生，無人可及！
連你都束手無策……」
說到這裡，喟然一嘆道：「倘若當日我答應朱長齡以一陽指換取性命的請求，或可一試，現在……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