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予取予求
雙面元嬰非是束手待斃的秉性，如此古怪的變化，早就讓他生出警覺。
當下方無垠之海瞬間形成一個巨大漩渦，無形巨力化作無形的鎖鏈將他牢牢縛住，往身下漩渦中心處拉扯之時，他也傾盡全力的想要掙脫反抗。
但除了引得那「無形鎖鏈」更加激烈的震盪之外，再沒有鬧出更大的動靜。
於這雙面元嬰而言，其最大的收穫，卻是在即將身入漩渦之前，以他為中心迅速擴散開去的神威，終是破除了身周迷障，看見了「真相」。
那無垠大海，哪裡是什麼無垠大海，分明是一隻以水為形的巨龜。
而那令人心神震盪的恐怖漩渦，就是這「巨龜」體內的血管經脈。
這個發現，並沒有讓雙面元嬰感到輕鬆，反倒使其念頭變得更加沉重了。
「天賦神通！」
他是個有件事的，當即就明白此刻的自己到底處在了什麼樣的境地。
他不僅判斷出這神異的手段是一種聞所未聞，但卻強大至極的天賦神通。
更是明白，此刻自己遭遇到的這種絕對懸殊，並不是雙方實力的真實體現。
而是自己主動鑽進了對方的天賦神通之內！
那「野生精靈」就是個吸引自己上鉤的餌！
當自己入其體內，欲行篡奪之事時，便已經鑽進了一個早就張網以待的陷井之中。
這和主動把自己當作一塊點心，飛入一張恰好張到最大的血盆巨口之中有什麼區別？
而自己憑著凜凜神威破除的那層迷障，實乃強大的心意念力化出的一種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的迷境。
說它真實，其在真實界和現實界中都沒有絲毫痕跡；
可若說它虛幻，在目標生命體的各種感受之中，都真實不虛，沒有絲毫虛假，無論是耳聞，目視，亦或者神念感應，都有著真實無虛的反饋。
看上去是真的，聽上去是真的，所有的感受反饋全都是真的，那麼，又怎能武斷的說它是假的呢？
若是換一個元嬰修士，即便能發揮出來的力量與他相當，也會完全陷入這層迷境之中而無法自知。
唯有他的力量特殊，才能夠破除這一層迷障。
可此刻，這樣的破妄之力卻似乎並沒有給他帶來更多的助益。
當雙面元嬰穩定住激盪的心神，並以區別於正常元嬰的神威之力在身周形成一層滴水不漏的屏障之時，赫然發現，自己已經身處於一處更加險惡的所在。
若這天賦神通是一隻巨龜，那漩渦是其血管經脈，那麼此刻自己所處之地，就是這隻恐怖巨獸的「胃袋」之中。
身周，那散發著各種各樣的法則氣息，就是這「胃袋」強大「消化能力」的具現。
雙面元嬰首先心驚於這法則氣息的繁雜和濃郁。
法則氣息繁雜說明那暗中出手者的廣博；
法則氣息濃郁則說明其並非博而不精，而是在每一道上都有著極強造詣，涉獵極深。
這通常只能二選一、難以集於一體的能力以這樣的形態呈現在面前，只能說明，那暗中出手者恐怖的積累，和深厚的底蘊。
還有狂妄的自信！
非如此，不會作此選擇。
不過很快，隨著雙面元嬰身周神威之力所化守護屏障傳來劇烈的震盪，這些雜亂的思緒便頃刻之間煙消雲散。
這片宛如「巨獸胃袋」一般的所在，那些繁雜而濃郁的法則氣息並非靜止不動，而是全都在以極快的速度不規則的流動著。
這種由種類繁雜、性質各異的法則氣息造就的無規則湍流，最終形成了一種非常恐怖的效果。
任何進入其中的「異物」，都將在這法則湍流的劇烈沖刷下迅速消磨一空。
而此刻，雙面元嬰就是這樣的「異物」。
便是那異於尋常元嬰的神威之力，似乎有著更多神妙，可在這無規則的法則湍流的持續沖刷之下，已經有了岌岌可危的徵兆。
為了撐起身周這層守護屏障，雙面元嬰不得不將體內更多的神威之力源源不斷的抽出。
可在無規則的法則湍流的持續沖刷之下，這種做法就像是揚湯止沸，杯水車薪。
「不行，不能如此！」雙面元嬰很快警醒過來，繼續這麼下去，他很快就會被徹底抽乾。
雙面元嬰的核心本質，還是元嬰初期的練子陵的元嬰，那讓他的實力異於尋常元嬰，可以發揮出遠超元嬰初期實力的「神威之力」，並非來自於他自身的修煉，而是每月固定一次的一眾離恨教高層的虔誠「供奉」。
可這種力量強則強矣，卻如無根之木，眼下他也顯然不可能有中途「加油」的機會。
如眼下這般死扛下去，「神威之力」很快就會被消磨一空。
到了那時，他就將變成案板上的魚肉，失去任何應變之力。
有了這層覺悟的他，當即不敢再有任何僥倖之心，儲藏在體內的「神威之力」以最快的速度，最猛烈的姿態，在最短的時間內傾瀉而出。
瞬間，便見雙面元嬰身周的守護屏障迅速變大。
強頂著從四面八方沖刷而來的法則湍流，以不可阻擋的姿態膨脹，最終變成一尊三首三面的離恨神像。
說來話長，可從雙面元嬰闖入「本命精靈」體內，欲行篡奪之事，結果卻一頭鑽進了天賦神通「吞天龜」的肚子裡，在兇猛的法則湍流的沖刷下岌岌可危，繼而一尊離恨神像強頂著肆意沖刷的法則湍流在「吞天龜」體內翻江倒海，這一切卻都是在極端的時間內發生的。
當看見雙面元嬰極具膨脹，最終化作一尊活靈活現，實力遠超元嬰初期的離恨神像，在「吞天龜」肚子裡翻江倒海，使勁折騰，孟周不僅沒有驚慌，心中反而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有種靴子終於落地的踏實感。
至於「吞天龜」在離恨神像的拼命折騰之下，氣息散亂，即將四分五裂，孟周雖驚不慌。
在強行維持「吞天龜」這項天賦神通的同時，一道道飽含生機造化之力的流泉如同輸液一般，源源不斷的注入「吞天龜」體內。
原本氣息散亂，行將四分五裂的「吞天龜」便穩定了下來。
任其體內的離恨神像使勁折騰，「吞天龜」卻始終保持在「即將破碎卻又始終不碎」的微妙臨界點上。
這源源不斷注入「吞天龜」體內的流泉，不是別物，乃是孟周掌握的另一門天賦神通，「造化髓」。
在「造化髓」的持續供應之下，「吞天龜」仿佛獲得永不枯竭的生命力。
當然，現在的孟周，哪怕傾盡全力，也無法真箇做到「永不枯竭」。
他也不需要做到這一點。
從成功完成大境界的突破之後，孟周就對已經更改過一次的「星宿天池」規則又做了新的調整。
而新規則中最核心的一條，就是整個星宿海對於掌控了「星宿天池」的孟周來說，都變成了類似於「外置丹田」一般的存在。
所以，當他將「練子陵的元嬰」強行拉到「拼內力」這一層次的時候，孟周便再也沒有任何顧慮擔憂。
在實際對抗「離恨神像」的過程中，孟周自身的消耗幾近於無。
九成九的代價，都被「星宿天池」以及整個星宿海抗了下來。
這樣的變化，給「星宿天池」帶來的代價，就是那忽然泛起的，一波接一波的漣漪。
至於給整個星宿海帶來的代價，同樣也是本就在翻湧的海浪變得更猛了些，而天空吹拂的風，也變得更猛烈了些。
不過，因為星宿海面積太大，再如何猛烈的「代價」，當其散入整個星宿海之時，也就變得微乎其微了。
甚至，若是不仔細觀察，都很難察覺到有變化發生的程度。
……
當局面在孟周的引導下變成「拼內力」之時，一切便都變得枯燥無味起來。
離恨神像在「吞天龜」肚子裡大鬧天宮不然不假。
可「吞天龜」腹中那永不停歇的法則湍流也沒有一刻停止過對離恨神像的侵蝕消磨。
讓孟周感到意外的是，離恨神像就像是一個外表看著兇猛，其實內里很虛、很空的花架子。
變化，來得遠比孟周心中以為的更早。
最先被徹底消磨掉的，是三首三面的離恨神像代表了「證道相」的那一首一面。
剛一開始，孟周就已經注意到，這「證道相」也是離恨神像三首之中表現最為呆滯木訥的一首，明顯存在著巨大的隱患。
可隱患歸隱患，這一首終究是離恨神像最不可缺失的根本的一部分。
當其被徹底消磨，這尊離恨神像的氣息陡然跌落，一下子變弱了許多。
沒過多久，那張代表了「快意相」的一首一面便被消磨一空。
當離恨神像最後只剩下那代表了「恨意相」的一首一面之時，幾乎是在頃刻之間，三首已去其二，變成「重度殘疾」的離恨神像在法則湍流的沖刷下，連一個呼吸都沒有撐過，便如一顆泡沫般破碎。
而隨著離恨神像破碎消失，一個雙目緊閉，氣息虛弱，生機暗淡，看上去幾乎完全透明，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的元嬰從中「跌落」出來。
「練子陵。」看到這元嬰的瞬間，孟周心中便如此輕聲道。
在看到這元嬰的瞬間，孟周心中便生出一種直覺般的判斷。
此時此刻，他看到的這個練子陵的元嬰，是真的練子陵的元嬰，不再是某個非練子陵的存在施展的李代桃僵之術。
孟周心念一動，本來即將把虛弱的練子陵元嬰磨個粉碎的法則湍流，全在孟周心念變化的那一刻忽然停止。
而後，孟周從專業藥師的角度，對練子陵的元嬰作了一番仔細的檢查。
這才確認，練子陵現在這種狀態，乃是他的潛能被徹底榨盡的緣故。
這般狀態的練子陵，別說無法自救，便是用「血肉重生」這樣的技能，也已無濟於事。
而從某種角度來說，這般狀態的練子陵完全是無敵的。
因為此刻的練子陵已經虛弱到了承受不住任何手段的程度。
所謂「虛不受力，弱不禁風」，真的有可能一陣意料之外的風都有可能將他徹底帶走的地步。
孟周心中嘆了一聲，很快，便有「造化髓」所化流泉注入練子陵元嬰之內。
在確認練子陵的元嬰氣息恢復了一些，至少，不再是一陣風過就有可能被吹死之後，孟周果斷的停止了繼續治療。
至於接下來？
接下來當然是對練子陵的元嬰進行控制了。
總不能繼續治療，把他徹底治好吧？
雖然，孟周對於「造化髓」的能力頗為好奇，此刻的練子陵元嬰也是一個極好的練手對象。
但這一切，都不可能成為孟周治療練子陵元嬰的理由。
雖然，練子陵身上有著不少孟周想要知道的信息。
但孟周卻並不打算因此就把練子陵從死亡線上徹底拉回來，並在之後與他進行一番深入的交談。
他沒這個興趣。
而且，練子陵已經用「實力」證明了一件事，「只要作不死，就往死里作」。
雖然，孟周也非常好奇，要是讓練子陵在清醒的狀態下知道「鄭伯」特意針對他的一系列的「套餐」，還有與晏莊、「岐黃子」等相關的系列事件的真相之後，他會具體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但這種好奇心，在想到若真讓練子陵恢復之後有可能給自己帶來的麻煩的那一刻，孟周便對這樣的好奇心進行了有效的控制。
就這般，在練子陵的元嬰毫無所覺，練子陵本人也沒有任何反抗的情況下，孟周很輕易的便完成了對練子陵元嬰的絕對掌控。
整個過程，比孟周心中預想得更加輕鬆。
這和孟周自己的實力和手段有關，同樣也和他從「寇沖」那裡得來的「牽機引魂秘法」有關。
「居然還真讓我找到了。」
現在練子陵的元嬰完全是予取予求的狀態，並沒有費太大的功夫，孟周便找到了「鄭伯」很久以前用「牽機引魂秘法」在練子陵神魂中留下的「狗鏈子」。
後來，因為安全方面的顧慮，「鄭伯」最終將這「狗鏈子」扔了。
而現在，在練子陵的「配合」之下，孟周重新撿起，並抓住了這根「狗鏈」。(本章完)
當下方無垠之海瞬間形成一個巨大漩渦，無形巨力化作無形的鎖鏈將他牢牢縛住，往身下漩渦中心處拉扯之時，他也傾盡全力的想要掙脫反抗。
但除了引得那「無形鎖鏈」更加激烈的震盪之外，再沒有鬧出更大的動靜。
於這雙面元嬰而言，其最大的收穫，卻是在即將身入漩渦之前，以他為中心迅速擴散開去的神威，終是破除了身周迷障，看見了「真相」。
那無垠大海，哪裡是什麼無垠大海，分明是一隻以水為形的巨龜。
而那令人心神震盪的恐怖漩渦，就是這「巨龜」體內的血管經脈。
這個發現，並沒有讓雙面元嬰感到輕鬆，反倒使其念頭變得更加沉重了。
「天賦神通！」
他是個有件事的，當即就明白此刻的自己到底處在了什麼樣的境地。
他不僅判斷出這神異的手段是一種聞所未聞，但卻強大至極的天賦神通。
更是明白，此刻自己遭遇到的這種絕對懸殊，並不是雙方實力的真實體現。
而是自己主動鑽進了對方的天賦神通之內！
那「野生精靈」就是個吸引自己上鉤的餌！
當自己入其體內，欲行篡奪之事時，便已經鑽進了一個早就張網以待的陷井之中。
這和主動把自己當作一塊點心，飛入一張恰好張到最大的血盆巨口之中有什麼區別？
而自己憑著凜凜神威破除的那層迷障，實乃強大的心意念力化出的一種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的迷境。
說它真實，其在真實界和現實界中都沒有絲毫痕跡；
可若說它虛幻，在目標生命體的各種感受之中，都真實不虛，沒有絲毫虛假，無論是耳聞，目視，亦或者神念感應，都有著真實無虛的反饋。
看上去是真的，聽上去是真的，所有的感受反饋全都是真的，那麼，又怎能武斷的說它是假的呢？
若是換一個元嬰修士，即便能發揮出來的力量與他相當，也會完全陷入這層迷境之中而無法自知。
唯有他的力量特殊，才能夠破除這一層迷障。
可此刻，這樣的破妄之力卻似乎並沒有給他帶來更多的助益。
當雙面元嬰穩定住激盪的心神，並以區別於正常元嬰的神威之力在身周形成一層滴水不漏的屏障之時，赫然發現，自己已經身處於一處更加險惡的所在。
若這天賦神通是一隻巨龜，那漩渦是其血管經脈，那麼此刻自己所處之地，就是這隻恐怖巨獸的「胃袋」之中。
身周，那散發著各種各樣的法則氣息，就是這「胃袋」強大「消化能力」的具現。
雙面元嬰首先心驚於這法則氣息的繁雜和濃郁。
法則氣息繁雜說明那暗中出手者的廣博；
法則氣息濃郁則說明其並非博而不精，而是在每一道上都有著極強造詣，涉獵極深。
這通常只能二選一、難以集於一體的能力以這樣的形態呈現在面前，只能說明，那暗中出手者恐怖的積累，和深厚的底蘊。
還有狂妄的自信！
非如此，不會作此選擇。
不過很快，隨著雙面元嬰身周神威之力所化守護屏障傳來劇烈的震盪，這些雜亂的思緒便頃刻之間煙消雲散。
這片宛如「巨獸胃袋」一般的所在，那些繁雜而濃郁的法則氣息並非靜止不動，而是全都在以極快的速度不規則的流動著。
這種由種類繁雜、性質各異的法則氣息造就的無規則湍流，最終形成了一種非常恐怖的效果。
任何進入其中的「異物」，都將在這法則湍流的劇烈沖刷下迅速消磨一空。
而此刻，雙面元嬰就是這樣的「異物」。
便是那異於尋常元嬰的神威之力，似乎有著更多神妙，可在這無規則的法則湍流的持續沖刷之下，已經有了岌岌可危的徵兆。
為了撐起身周這層守護屏障，雙面元嬰不得不將體內更多的神威之力源源不斷的抽出。
可在無規則的法則湍流的持續沖刷之下，這種做法就像是揚湯止沸，杯水車薪。
「不行，不能如此！」雙面元嬰很快警醒過來，繼續這麼下去，他很快就會被徹底抽乾。
雙面元嬰的核心本質，還是元嬰初期的練子陵的元嬰，那讓他的實力異於尋常元嬰，可以發揮出遠超元嬰初期實力的「神威之力」，並非來自於他自身的修煉，而是每月固定一次的一眾離恨教高層的虔誠「供奉」。
可這種力量強則強矣，卻如無根之木，眼下他也顯然不可能有中途「加油」的機會。
如眼下這般死扛下去，「神威之力」很快就會被消磨一空。
到了那時，他就將變成案板上的魚肉，失去任何應變之力。
有了這層覺悟的他，當即不敢再有任何僥倖之心，儲藏在體內的「神威之力」以最快的速度，最猛烈的姿態，在最短的時間內傾瀉而出。
瞬間，便見雙面元嬰身周的守護屏障迅速變大。
強頂著從四面八方沖刷而來的法則湍流，以不可阻擋的姿態膨脹，最終變成一尊三首三面的離恨神像。
說來話長，可從雙面元嬰闖入「本命精靈」體內，欲行篡奪之事，結果卻一頭鑽進了天賦神通「吞天龜」的肚子裡，在兇猛的法則湍流的沖刷下岌岌可危，繼而一尊離恨神像強頂著肆意沖刷的法則湍流在「吞天龜」體內翻江倒海，這一切卻都是在極端的時間內發生的。
當看見雙面元嬰極具膨脹，最終化作一尊活靈活現，實力遠超元嬰初期的離恨神像，在「吞天龜」肚子裡翻江倒海，使勁折騰，孟周不僅沒有驚慌，心中反而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有種靴子終於落地的踏實感。
至於「吞天龜」在離恨神像的拼命折騰之下，氣息散亂，即將四分五裂，孟周雖驚不慌。
在強行維持「吞天龜」這項天賦神通的同時，一道道飽含生機造化之力的流泉如同輸液一般，源源不斷的注入「吞天龜」體內。
原本氣息散亂，行將四分五裂的「吞天龜」便穩定了下來。
任其體內的離恨神像使勁折騰，「吞天龜」卻始終保持在「即將破碎卻又始終不碎」的微妙臨界點上。
這源源不斷注入「吞天龜」體內的流泉，不是別物，乃是孟周掌握的另一門天賦神通，「造化髓」。
在「造化髓」的持續供應之下，「吞天龜」仿佛獲得永不枯竭的生命力。
當然，現在的孟周，哪怕傾盡全力，也無法真箇做到「永不枯竭」。
他也不需要做到這一點。
從成功完成大境界的突破之後，孟周就對已經更改過一次的「星宿天池」規則又做了新的調整。
而新規則中最核心的一條，就是整個星宿海對於掌控了「星宿天池」的孟周來說，都變成了類似於「外置丹田」一般的存在。
所以，當他將「練子陵的元嬰」強行拉到「拼內力」這一層次的時候，孟周便再也沒有任何顧慮擔憂。
在實際對抗「離恨神像」的過程中，孟周自身的消耗幾近於無。
九成九的代價，都被「星宿天池」以及整個星宿海抗了下來。
這樣的變化，給「星宿天池」帶來的代價，就是那忽然泛起的，一波接一波的漣漪。
至於給整個星宿海帶來的代價，同樣也是本就在翻湧的海浪變得更猛了些，而天空吹拂的風，也變得更猛烈了些。
不過，因為星宿海面積太大，再如何猛烈的「代價」，當其散入整個星宿海之時，也就變得微乎其微了。
甚至，若是不仔細觀察，都很難察覺到有變化發生的程度。
……
當局面在孟周的引導下變成「拼內力」之時，一切便都變得枯燥無味起來。
離恨神像在「吞天龜」肚子裡大鬧天宮不然不假。
可「吞天龜」腹中那永不停歇的法則湍流也沒有一刻停止過對離恨神像的侵蝕消磨。
讓孟周感到意外的是，離恨神像就像是一個外表看著兇猛，其實內里很虛、很空的花架子。
變化，來得遠比孟周心中以為的更早。
最先被徹底消磨掉的，是三首三面的離恨神像代表了「證道相」的那一首一面。
剛一開始，孟周就已經注意到，這「證道相」也是離恨神像三首之中表現最為呆滯木訥的一首，明顯存在著巨大的隱患。
可隱患歸隱患，這一首終究是離恨神像最不可缺失的根本的一部分。
當其被徹底消磨，這尊離恨神像的氣息陡然跌落，一下子變弱了許多。
沒過多久，那張代表了「快意相」的一首一面便被消磨一空。
當離恨神像最後只剩下那代表了「恨意相」的一首一面之時，幾乎是在頃刻之間，三首已去其二，變成「重度殘疾」的離恨神像在法則湍流的沖刷下，連一個呼吸都沒有撐過，便如一顆泡沫般破碎。
而隨著離恨神像破碎消失，一個雙目緊閉，氣息虛弱，生機暗淡，看上去幾乎完全透明，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的元嬰從中「跌落」出來。
「練子陵。」看到這元嬰的瞬間，孟周心中便如此輕聲道。
在看到這元嬰的瞬間，孟周心中便生出一種直覺般的判斷。
此時此刻，他看到的這個練子陵的元嬰，是真的練子陵的元嬰，不再是某個非練子陵的存在施展的李代桃僵之術。
孟周心念一動，本來即將把虛弱的練子陵元嬰磨個粉碎的法則湍流，全在孟周心念變化的那一刻忽然停止。
而後，孟周從專業藥師的角度，對練子陵的元嬰作了一番仔細的檢查。
這才確認，練子陵現在這種狀態，乃是他的潛能被徹底榨盡的緣故。
這般狀態的練子陵，別說無法自救，便是用「血肉重生」這樣的技能，也已無濟於事。
而從某種角度來說，這般狀態的練子陵完全是無敵的。
因為此刻的練子陵已經虛弱到了承受不住任何手段的程度。
所謂「虛不受力，弱不禁風」，真的有可能一陣意料之外的風都有可能將他徹底帶走的地步。
孟周心中嘆了一聲，很快，便有「造化髓」所化流泉注入練子陵元嬰之內。
在確認練子陵的元嬰氣息恢復了一些，至少，不再是一陣風過就有可能被吹死之後，孟周果斷的停止了繼續治療。
至於接下來？
接下來當然是對練子陵的元嬰進行控制了。
總不能繼續治療，把他徹底治好吧？
雖然，孟周對於「造化髓」的能力頗為好奇，此刻的練子陵元嬰也是一個極好的練手對象。
但這一切，都不可能成為孟周治療練子陵元嬰的理由。
雖然，練子陵身上有著不少孟周想要知道的信息。
但孟周卻並不打算因此就把練子陵從死亡線上徹底拉回來，並在之後與他進行一番深入的交談。
他沒這個興趣。
而且，練子陵已經用「實力」證明了一件事，「只要作不死，就往死里作」。
雖然，孟周也非常好奇，要是讓練子陵在清醒的狀態下知道「鄭伯」特意針對他的一系列的「套餐」，還有與晏莊、「岐黃子」等相關的系列事件的真相之後，他會具體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但這種好奇心，在想到若真讓練子陵恢復之後有可能給自己帶來的麻煩的那一刻，孟周便對這樣的好奇心進行了有效的控制。
就這般，在練子陵的元嬰毫無所覺，練子陵本人也沒有任何反抗的情況下，孟周很輕易的便完成了對練子陵元嬰的絕對掌控。
整個過程，比孟周心中預想得更加輕鬆。
這和孟周自己的實力和手段有關，同樣也和他從「寇沖」那裡得來的「牽機引魂秘法」有關。
「居然還真讓我找到了。」
現在練子陵的元嬰完全是予取予求的狀態，並沒有費太大的功夫，孟周便找到了「鄭伯」很久以前用「牽機引魂秘法」在練子陵神魂中留下的「狗鏈子」。
後來，因為安全方面的顧慮，「鄭伯」最終將這「狗鏈子」扔了。
而現在，在練子陵的「配合」之下，孟周重新撿起，並抓住了這根「狗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