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師父只有十六歲?(四千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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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3章 師父只有十六歲?(四千字大章)

  這種單車店都是十幾年老店,他們到的時候老闆剛和老婆兒子吃完飯。

  老闆是個禿頂本地人,問風無理想要什麼類型的。

  「適合女孩子騎的,在城裡騎一下代步而已。」

  「有!」老闆領著他去另一邊。

  「王西樓你站門口乾什麼,過來看看選什麼款的。」

  「哦。」她雙手插兜。

  等她走過來,風無理給她整理沒翻好的衣領。

  彎下腰湊到她耳邊,小聲道:「等一下砍一下價。」

  王西樓頓時精神。

  她給風無理比了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整個人氣場都變了,忽然變得很休閒,看起來不著急買東西。

  就一副剛吃過飯,出來溜達一圈的氣場。

  老闆跟她介紹車型,她看了看點點頭,就開始東看看西問問。

  「這車怎麼沒有剎車的!」

  「那是死飛,是場地專用的,不過這幾年好多年輕人當公路車用。」

  「哎喲,叫死飛,多難聽啊。」王西樓此時像極了那些菜市場大媽。

  一開始她還是只是問一些跟自行車有關的問題,過一會兒又說起這店的裝潢。

  「老闆這你兒子啊,上幾年級了?」

  「三年級。」

  「長得真有營養,這校服,十二小的吧?」

  兩人居然還聊起來了,風無理是沒想到的。

  王西樓長得乖,討人喜,她說她買的不是單車,是人情世故。

  「這手怎麼搞得,還打了繃帶的。」

  老闆嘆道:「這不是前幾天那邊小區好大火災,就是他同學家,他當時也在裡面。」

  「哎喲。」王西樓揪起心,感同身受:「新聞都報導了,那火是燒得好厲害哦。」

  「當時好像是幾個年輕人先發現著火了,挨家挨戶去拍門提醒,他是自己下樓的時候摔了一跤。」

  「還好人沒事。」

  「可惜幾個後生沒跑出來,當時有個年輕人還有輛摩托在我這裡換胎的。」

  老闆最後把那車送了回去,但是那棟樓已經住不了人。

  最後選了輛非山地車,很輕,有變速檔,車身綠色,適合在城裡騎。

  原價兩千四的,如果讓風無理買估計真兩千四帶走了,王西樓一頓嘮嗑價值四百,風無理又讓老闆加了個后座,人工費也沒收幫忙裝上。

  走的時候王西樓很得意,風無理說她笑起來小人得志。

  她像個小姑娘一樣搶走了風無理的新車:「師父騎新的,那台你騎出來自己騎回去。」

  兩人一人推了一輛自行車,出到街上,那幾個精神小伙還在。

  六個人,五輛改裝的摩托,典型的鬼火少年,抽著煙,大聲說著話,髮型六個裡面四個鍋蓋。

  眼神也是肆無忌憚地打量推著自行車路過的兩人,一點也不知道禮貌。

  若是一般高中生,肯定就默默走過去,避免惹麻煩,一些姑娘家看到說不定直接繞道。

  這些年輕人無所事事,也不知道該幹什麼,一天到晚聚在一堆打發時間。

  風無理沒招惹他們,他們倒是先開口:「喜德盛,這車好,買成多少錢?」

  「兩千。」

  「兩千行啊,熟人都要兩千一。」抽著煙的鍋蓋特別自來熟。

  「我女朋友講價的。」

  「抽不抽?」鍋蓋遞來根煙。

  風無理敢接王西樓就敢弄死他,他搖搖頭就要離開。

  結果又有個精神小伙叫住他,說:「哥們你這車不錯啊,二八大槓,鳳凰牌的吧?」

  不知是戳中了他們什麼笑點,那個說話的人甩著劉海去看旁邊的人找同感,都笑了起來。

  笑聲頗為刺耳。

  「借來騎騎唄,都沒騎過二八大槓。」一個抓耳撓腮的街溜子過來問風無理借自行車騎:「我車忘記停哪裡了,我找回來就還給你!」


  他們一副欺負人的模樣和語氣,像問人收保護費,捉弄些同齡人當個樂子。

  問題是為什麼忽然要為難自己呢。

  風無理看了王西樓一眼,看到師父臉上表情,心裡在想什麼他都猜得出來。

  那得意的小眼神就是在說,看師父真是個紅顏禍水巴拉巴拉的。

  讓幾個精神小伙都沒想到的事,這個少年居然還真的把自行車借給了他們。

  那台二八大槓是王西樓七十年代,憑票去供銷社買的,很有年代感。

  那個叫亮子年輕人騎走了風無理的自行車,其他幾個開機車跟在身邊,在這個光線不足的老舊城區飆車,素質是沒有的。

  大晚上飆著車還鬼哭狼嚎,發出各種怪叫。

  領頭的卻是一輛二八大槓,被蹬得飛快。

  風無理騎著今晚買的自行車,後面搭著王西樓,不緊不慢跟在後面,想著等他們玩累了就把車還給自己。

  或許是害怕惹麻煩,也沒人敢斥責這群街溜子,就讓他們大晚上還嗚哇鬼叫地擾民。

  「這小子是傻子吧,還敢跟著。」

  「話說那妹子真漂亮!」

  「我們要去哪裡?」

  「亮子你騎太慢了!」

  一路上精神小伙們鬼哭狼嚎。

  街道卻是安靜的,街坊們像早就深受其害,怕惹麻煩不敢置喙。

  後面遠遠跟著個騎自行車,載著女朋友經過的男生。

  風無理說他高中畢業也想燙一下頭髮,燙個紋理那種就行。

  王西樓說他敢燙就打斷他的腿。

  貌似很難讓這隻傳統思想殭屍接受新思想,他只能無奈放棄。

  那群精神小伙飆車到一幢燒焦的大樓前,在前面等著師徒倆,跟剛才一樣圍成一圈大聲說著話。

  看起來流里流氣,特別是幾個鍋蓋,一邊說話還要甩甩前面劉海,不甩頭像說不了話一樣。

  風無理問:「不騎了嗎?」

  「謝了哥們,我找到我的車了。」他甩著劉海說話,像是不甩劉海說不了話。

  那個叫亮子的鍋蓋指了指那邊一輛停著的機車。

  旁邊幾個人笑他,說車放哪都忘了,他就縮著脖子笑,隨後騎上了他的愛駕。

  「走了兄弟們!」

  亮子招呼一聲,街道響起引擎發動響起轟鳴,嗡嗡幾聲開走。

  震天的引擎聲,伴隨大聲吆喝的呼喊。

  還是沒人來罵他們擾民。

  起碼在那場大火前,每天都有街坊破口大罵的。

  風無理被王西樓趕去騎舊的自行車,他提議還是去買個蛋糕吧,畢竟過生日。

  「你想吃就直說。」

  兩人騎著自行車,並在一起慢悠悠往家趕。

  「今晚咱師徒倆整幾罐。」

  「我不會喝。」

  「辣雞徒弟!」

  風無理默默騎快了,讓王西樓追不上,師父大人只能站起來騎,嚷嚷著讓他慢點。

  垃圾殭屍。

  風無理以為王西樓是開玩笑的,結果這人還真去買酒。

  她不酗酒,偶爾自己小酌,冬天的時候會拿瓶白的插根吸管吸溜吸溜地喝著取暖。

  反正殭屍她也喝不醉。

  兩人騎著自行車到超市門口,風無理說不用鎖,王西樓堅持要鎖,她怕人偷她新單車。

  「應該穿運動褲,這條褲子騎車難受。」她轉著鑰匙扣跟風無理說,站在旁邊等風無理鎖車。

  「我給你買幾件新衣服吧,你別老穿我舊衣服。」搞得好像家裡揭不開鍋一樣。

  「都新著,不穿多浪費!」

  王西樓跟他說,以前他們那時候,一件衣服傳三代,人走衣還在,說自己小時候都從來沒買過新衣服。

  「現在又不是宋朝。」

  她就撓撓頭:「可是師父是宋朝的。」

  風無理往回看,是現代都市入雲的高樓霓虹,往前看是超市白燈下琳琅滿目的商品。


  往身邊看是只宋朝的小殭屍。

  他突然好奇:「對了,這麼多年你都沒說,你死的時候幾歲?」

  王西樓一噎,變得支支吾吾,風無理立刻感覺到貓膩,他好像小時候也問過來著,卻都被敷衍了過去。

  「怎麼不說話了?」

  王西樓推著他進超市,打著哈哈:「問這個幹什麼,師父現在就是實打實的八百多歲……厲害吧!」

  現在風無理自然不會再這麼容易讓她敷衍過去。

  「八百歲,怎麼問都是八百歲!」

  「我感覺是沒有二十才對,應該比二十小一點。」

  「別問了……看!」她忽然指向那邊,說帶他去玩插米。

  看得出來她很心慌,王西樓心一慌就會忘記小徒弟已經長大的事實。

  小殭屍竭力迴避著這個問題,風無理抓著她手不給她在超市跑來跑去,像抓了個在超市亂跑的小朋友。

  「十九歲,有了吧?」

  王西樓不敢看他。

  風無理挑了挑眉。

  「十八?」他又猜了一個數字。

  「……」

  「你該不會只有十七吧?」

  這麼一想,在她那個時代,十七已經是大齡剩女了。

  結果這女人還是不作正面回答。

  「你十七都沒有?」

  那他得多作孽啊?

  「十八了十八了!別瞎說!不對,明明就八百了……你管師父哪年死的!」

  旁邊有人奇怪地看這對小情侶,不過大概覺得是討論什么小說電影,也沒對他們說話內容驚為天人。

  王西樓有些歉意打擾到旁人。

  最後風無理也沒得出王西樓死前是多少歲,他猜有可能沒到十八……他有點糟心。

  也就是說,她當年還沒發育完全,就已經低頭看不到腳,這要給她幾年發育時間,風無理想都不敢想。

  「為什麼突然來買酒。」他強行讓大腦不再思考這個,就當她八百多歲吧。

  「師父今天生日,師父高興!」明明就在兩小時前她都忘了這回事。

  她說著,像變魔術一樣,從兜里掏出一張超市的五十元代金券,滿一百可用,停用時間是這兩天。

  「師父打麻將贏回來的!」

  風無理覺得她現在得意極了。

  王西樓的八百四十七歲大壽,是風無理陪她過的,禮物是今天她要用了這張消費券,徒弟給她付款。

  結果王西樓只是買了一堆生活用品,抽紙,食用油,一條新的浴巾,一雙新的33碼人字拖。

  還有她喜歡吃的幾款小零食,都是便宜貨。

  還有一打啤酒,她說心情好,過生日他們師徒倆整幾罐。

  風無理拿了一包水果硬糖。

  結帳的時候王西樓咳嗽兩聲,裝模作樣要去拿超市櫃檯前的小氣球,想藉此挪揄風無理。

  「一百四十八。」

  「怎麼那麼貴,我就一包糖。」

  「不好意思,我以為你們是一起。」銷售員很歉意。

  「沒有嘞,我不認識她。」

  王西樓在旁邊一臉懵。

  他還真付了款就要走。

  沒走兩步就被師父大人拽著逮回來付錢。

  人流量並不多,銷售員看著這對小情侶忍不住笑,旁邊幾個客人也一臉姨母笑。

  她自行車一左一右掛了兩大袋東西,笑著說:「回家!」

  風無理也笑,「回家。」

  兩人騎著自行車,慢悠悠往老街去,一排的路燈將二人的影子拉長,縮短,拉長,周而復始。

  有時候遇到上坡了,風無理不疾不徐,她卻要站起來用力蹬才能跟上。

  夜間老城區沒什麼人,她還要給小徒弟表演放開手都能騎,張開雙手保持平衡,風無理一直期待她摔了,可惜沒上演。

  騎累了就去抓著風無理胳膊,讓他帶著自己前進。


  全都是危險駕駛。

  王西樓像只雀兒一樣有說不完的話,但是一邊運動一邊說話很容易喘,特別這段路經常下坡又上坡,辣雞殭屍很快就變得上氣不接下氣,然後開始罵城市規劃怎麼設計的路。

  風無理也說起學校的事,他道:「考試好難,總是有幾道題不會做。」

  這就不是王西樓能涉及的話題了,風無理幼兒園到小學二年級她出謀劃策,在風無理面前叱吒風雲,升到三年級她已經開始吃力。

  「好好學,到時候考上好大學。」她乾巴巴道。

  「要是我想考外省怎麼辦?」他問:「或者考出國什麼之類的。」

  「……想考就考唄。」

  「哦。」

  突然變得沉默起來,空氣變得安靜,唯有影子周而復始遠去拉近變化著。

  風無理悄悄看一眼這人,難得見她一臉糾結。

  大概過了三四次路燈。

  「能帶上師父嗎?」她才縮著脖子弱弱問。

  風無理還來不及說點什麼,她就自己在一旁解釋起來:

  「那肯定不是師父捨不得離開你,你寒暑假肯定也會回來的對吧,就是你長那麼大也沒離開師父身邊,師父怕你在外地吃不習慣,到時候又沒人照顧你,雖然是師父相信你也能照顧好自己,但是外省……」

  「有可能是國外,國外讀的話可能好幾年才回來。」他適時給她插一刀。

  「啊對,國外念書回來嘛,去國外的話就不在國內了……」

  她講得一團糟,風無理就沒停過笑容,但他壞,就是要看小殭屍絞盡腦汁解釋,他要是考去外省考去國外,要把師父帶上的一百個理由。

  哪有人把師父當個包裹一樣打包帶走的,隨身攜帶的,這殭屍真是失了智。

  「去哪都帶上師父!聽到沒!」她圖窮匕見了。

  這章大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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