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明顯的醋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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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在此時,雜亂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成百鐵騎兵迅速包圍過來。

  這麼大的動靜,周賀自然是有些緊張,待順著聲音傳來的位置一看,更加心虛,急忙沉聲道:「別打了,撤!」

  鐵騎兵受周辰安的管轄,用於維持盛京城秩序,一般情況下不會輕易出現,一旦出現,周辰安必然也會現身其中。

  詭堂堂主大概也是從中感覺到了些許微妙,立即後退了數十步與雲棠拉開距離。

  雖說街道上寬闊好施展手腳,對他有利,卻對雲棠更有利。

  在身速上,他本就弱雲棠一些,交手之中,還能明顯察覺到對方根本沒有施展出全力。

  雲棠迅速拉出幾道殘影,身速提升到極致,眨眼功夫便追上前,手中軟劍毫不猶豫直擊詭堂堂主背後要害,但他這次反應的倒是很快,抓住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名詭堂男子,毫不猶豫丟向雲棠。

  長劍貫穿男子要害,鮮血濺在雲棠鞋面上,她皺眉拔出劍,迅速後退半步,詭堂堂主卻已經縱身迅速消失在街道上,無處可尋。

  那些詭堂之人本也想撤退,卻已經來不及,被包圍了起來。

  鐵騎兵中,周辰安騎在高頭大馬上,面色冷峻的出現在眾人視野之中,滕然的殺意幾乎沒有任何掩飾。

  大抵是從那雙銳利的眼神中感覺到了危機感,周賀諂媚的彎身抱拳,輕笑道:「大皇兄,好巧啊!」

  表面上恭敬打招呼,心裡卻在暗罵周辰安壞了他的好事。

  現在,就害怕鬼月會因為雲棠的緣故與周辰安達成合作,他卻只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周辰安視他如無物,抬手一揮,鐵騎兵立即衝上前去,將所有詭堂之人抓起。

  詭堂之人多數用的暗器,而鐵騎兵身上的鐵甲極為牢固,若是負隅頑抗,只可能死的更快。

  雲棠利落收劍,並不打算與周辰安周旋,抬步正要走,駿馬嘶鳴,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俊美男人已經縱馬擋在她的跟前,冷冽的眸子上居高臨下的俯瞰而來,正如第一次見面時洞悉一切的眸光,仿佛要將她內心看透。

  有高超的易容術在,雲棠也不怕與之對視,眉眼間含著一汪如沐春風般的笑容,繼而拱手道:「見過昭王殿下。不知殿下擋住在下去路,意欲何為?」

  周辰安沒回答,倒是一名鐵騎兵滿臉莊重道:「影響盛京秩序,按律應關押三日!」

  再看周辰安臉色,不為所動,明顯是默認。

  周賀尤為驚訝,本以為這兩人會當街洽談合作,卻沒想到他一向聰慧的皇兄,竟當街得罪鬼月?

  是不認識?

  真是天助他也,說不定到後邊他還有機會……

  「是三皇子聯合詭堂對在下先行動手,不管怎麼說,殿下就算是要關押,也理應是關押詭堂與三殿下才對,沒道理關我。」

  周賀默默往馬車旁挪了幾步,本來是打算當個吃瓜群眾觀察局勢,卻沒想到自己還什麼都沒做,卻被拉出來擋箭了。

  要說影響盛京秩序,他可什麼都沒做。

  見他不說話,雲棠以為是答應了,便拱手道:「在下告辭,昭王殿下不用多送。」

  可剛邁出兩步,凌厲的刀鋒已經貼面而來。

  雲棠眼眸一凝,迅速閃身躲開,穩穩落地後,直接氣笑了:「昭王殿下這是不講武德?」

  哪有趁她不備偷襲的道理?

  「若不從紀法,本王便讓你在盛京內無容身之所!」

  言下之意是要她當過街老鼠?

  雲棠心底泛起一陣波瀾,聲音差點壓不住:「我們是有仇嗎?」

  「你覺得呢?」周辰安不答反問。

  微挑的眉峰,嘲諷的口吻,怎麼看都像是有一股無形的火藥味。

  若是她沒記錯,鬼月這個身份,在目前為止,還是第一次出現在周辰安的視線中,以前也沒有立過什麼仇,總不可能,是因為她自己?

  仔細回想了下之前周辰安的話,雲棠心頭一懸,好像還真是因為她自己……

  「在下以濟世救人為己任,殿下關我三日,可有想過會有多少人耽誤診治?」

  「鬼醫堂醫者眾多,想必也不是次次需要堂主出診。」

  「三日也不是不行,前提是……殿下能抓得住我!」言罷,雲棠縱身一躍,迅速與周辰安拉開距離。


  過街老鼠她是當不了的。

  這層易容術一卸掉,根本沒人知道是她。

  只是她剛與周辰安拉開百米遠的距離,便被迅速追上了。

  雲棠唇角微彎,迅速丟出兩枚麻毒藥珠捏破後丟出去。

  熟悉的毒霧味道聚攏而來,周辰安下意識捂住口鼻,在半空中停頓一瞬,雲棠卻已經借周圍高.聳屋頂的優勢迅速隱藏自身,待周辰安再追上去時,她早已經淹沒在人群之中,無跡可尋。

  這招式,怎麼跟雲棠一模一樣?

  周辰安臉色逐漸黑沉下來。

  這對師徒,可真像!

  錢莊內,秋殤是看著周辰安帶人撤退後,才出來。

  臨走之前,胡掌柜追了出來,一臉慌張的說道:「秋姑娘,那些人恐怕會捲土重來啊!我這……」

  他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就怕詭堂堂主會帶人回來進行打擊式報復。

  「胡掌柜放心,我會派人過來暗中保護。」

  「好好好,多謝姑娘了!」

  ……

  昭王府。

  雲棠前腳剛回來,身上多餘的易容痕跡還未來得及消除,便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院門被推開,脖子上的假喉結和假指還沒完全卸乾淨,這要是被撞上,不得當場掉馬?

  顧不得其他,雲棠直接把房內門栓鎖上,這樣一時半會,外邊的人也就進不來。

  雖進了院子,人卻並沒有進堂屋,只是在門外喊道:「雲小姐,王爺似乎中了毒,能否請您過去看看?」

  聽聲音是青羽,雲棠稍微鬆了口氣,一邊快速用熱水卸掉易容術,一邊提高聲音回應:「稍等片刻。」

  青羽卻是著急:「王爺不讓屬下來尋您的,離開久了他該懷疑了。」

  一邊卸掉最後的易容,雲棠輕嘆著搖了搖頭,等她往周辰安面前一站,不是一樣會知道?根本沒有糾結的必要。

  迅速恢復平日的妝發後,雲棠換了身衣服,這才打開門走了出去。

  短短半柱香不到的時間,青羽已經在門外著急的來回走,直到她走出來,才目光一亮:「雲小姐!」

  「你家殿下好端端的怎麼會中毒?」一邊跟著走,雲棠一邊開始裝糊塗。

  那麻毒之前周辰安也中過的,一個時辰內能自行恢復。

  這次他反應也比較敏銳,中的毒肯定比之前要小很多,估計用不了一個時辰就能完全恢復,所以也沒打算讓人來尋她解毒。

  「這個屬下也不是很清楚。」青羽猶豫了一下,才訕笑著給出回答。

  其實他當時隱匿在暗中,仔細想想,殿下出糗的事情,還是別說的好。

  雲棠眸光閃爍了一下,沒繼續說什麼。

  「讓我進去,這是我親手為殿下做的湯藥。」還沒走到周辰安房門前,已經聽到司徒柳兒驕橫的聲音。

  青夜秉著耐心,彎身抱拳:「公主,殿下如今身體抱恙,不方便見客。」

  「正因為身體抱恙,那更應該喝我做的湯藥了,我這可是很補的,在蠻夷,可沒人能讓我一個公主下廚。」

  青夜額間垂下黑線,已經有些失去耐心,恰好眼角餘光瞥見雲棠,立即轉過身,笑逐顏開的抱拳:「雲……」

  「噓!」雲棠做了個噤聲手勢。

  青夜話語止住,下意識往門的方向看了眼,輕輕點頭。

  緊接著,雲棠提著裙擺慢慢走向門口,手剛要推門,身後又傳來司徒柳兒不可一世的聲音:「為什麼她能進去,本公主不能?你們根本不把本公主放在眼裡!」

  「要不,公主請?」雲棠做了個手勢,臉上笑眯眯的。

  司徒柳兒冷哼一聲,端著碗邁著碎步走上前去,快步越過雲棠,推開房門走進去,才過去兩個呼吸的功夫,房內就傳來周辰安壓抑怒氣的聲音:「出去!」

  在原地愣了兩秒之後,司徒柳兒還是硬著頭皮開口:「我這是親手為殿下熬製的湯藥,現在天冷……」

  「滾!」

  大概是被這聲怒喝嚇到了,司徒柳兒渾身一抖,手中湯藥碗也嚇得「啪」一聲落在地上,接著,她雙眼泛紅,從房內跑了出來,滿臉委屈,活了十幾年,她還是第一次被人用「滾」這個字往外趕。


  「那個……」青羽在門外躊躇了一下,低聲道:「雲小姐,要不您將解藥給我?」

  現在主子的心情不是很好,要是也讓雲小姐滾……

  那他不就成了罪魁禍首?

  「都走到這裡了,沒道理再退縮回去。」雲棠不為所動,抬步走進房內,一股刺鼻的藥味撲面而來,她瞥了眼地上那攤藥水,抬步跨了過去,往最裡邊走。

  搖曳的燭光下,倒映著周辰安冷峻的臉龐,房間內的氣溫早已降到了極點,仿佛在無形間警示著她。

  雲棠仍舊沒有退縮。

  周辰安也沒說話,明明聽到了她的腳步聲,卻是頭也沒抬。

  「噠。」雲棠將小藥瓶放在桌子上,紅.唇微啟:「解藥,殿下吃了吧。」

  「不必。」他斂上眸子,不去看雲棠。

  「放心,不收錢!」

  話音剛落,周辰安便睜開了眸子,死死盯著她。

  那眼神,仿佛要吃人。

  「咳咳……」雲棠尷尬的咳嗽了聲,沒去與他對視,彎下身子,將藥瓶打開,倒出一粒解藥遞過去送到了他的嘴邊:「吃了才能立即解毒,不然殿下還要難受一陣子。」

  即便中毒不深,可以勉強活動,周辰安如今想必也是全身發麻的。

  這段時間來,周辰安可沒少給她挖坑,如今他一吃癟,雲棠竟沒心沒肺的想笑。

  「想笑還忍著?」他沒吃藥,卻薄唇微啟,熱氣噴吐在她手指上。

  明明她沒有暴露出憋笑的微表情才對。

  「哪有。殿下快吃藥吧。」

  「這藥……是誰研製的?」他仍舊沒有吃的意思,不緊不慢的盤問。

  「我啊。」雲棠下意識回答。

  「那麻毒,是誰所研製?」

  「還是我。」答完,她故作驚訝,「殿下不會是碰到我師父了吧?」

  一問完,周辰安整張臉都黑了下來。

  噗嗤。雲棠心裡笑了一聲,嘴角控制不住上揚。

  看他這幅臉色,簡直有點過癮。

  只是,她這麼想,會不會有些缺德了?

  「出去。」周辰安呼吸聲加重,再次閉上鳳眸,似乎不願再看她一眼。

  算了,這種時候,還是不要氣他了。

  雲棠身子湊近一些,將藥丸塞到他的嘴邊:「殿下吃了,我便出去。」

  他仍舊閉著眼,沒給出任何回應。

  「殿下若是不吃,我可就不出去了。」

  「隨……唔。」剛張口,藥丸就被塞進嘴裡。

  藥丸入口即化,就算是想吐出來也晚了,他只能將其咽下去。

  緊接著,房間內的氣氛逐漸歸於沉重,周辰安閉著眼不再說話,雲棠彎著腰一直看他,良久過去,實在撐不住才慢慢直起腰,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才慵懶著聲音道:「記得之前殿下說已經調查到了一些關於皇室詛咒的線索,至今也沒給我,要這樣下去,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將詛咒破除啊!」

  「是你能破除詛咒,還是你師父能?」

  「……」

  雲棠有些哭笑不得,他怎麼現在句句不離她那莫須有的「師父」。

  心裡吐槽了一陣子,她才開口問:「我師父跟殿下是有仇嗎?」

  「雲大夫覺得呢?」他下意識間回答。

  話落,猛然間睜開眼,意味深長的凝視著雲棠。

  「殿下盯著我作甚?」雲棠心頭一緊,總不會是被他察覺到了什麼。

  「不愧是心有靈犀的師徒,還能問出同樣的問題。」

  空氣中漂浮著一股明顯的醋酸味。

  雲棠唇角一陣抽搐,這話怎麼聽著也不覺得實在誇讚,反倒像是嘲諷。

  「不過是湊巧罷了。」

  「湊巧?」他深邃的眸子划過一抹意味深長地微光,顯然是不信他的話:「需不需要本王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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