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別裝無辜綠茶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有了郡王妃,你心裡就會更喜歡她,不會再管我了,你有了秦敘之後都沒有以前那麼在意我了。」李懷安低下頭裝柔弱。

  不只是秦敘知道裴棄的性子,被他帶大的李懷安對他的軟肋更是了如指掌。

  方辭禮蹙眉看著裴棄熟練地哄人,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太子這個弟弟未免太粘著裴棄了。

  那個徒弟也是。

  李懷安在方辭禮面前沒有什麼計較,只是哥哥身邊的人,那就要知道哥哥有多疼他。

  「哥哥,秦敘怎麼走了?」李懷安故意問。

  裴棄對於秦敘生悶氣已經見怪不怪了,壓下心底異樣的情緒,「他自己會回來的。」

  李懷安問,「哥哥不擔心他嗎?」

  裴棄還沒說話,李懷安就接著說,「也對,哥哥不必擔心他,他本事大著呢。」

  「殿下有話就直接說,不必如此。」裴棄冷了下來,鬆了抱著他的手。

  李懷安怔住了,「哥哥?」

  「太子殿下,你還是直說吧,你又不是不知道,裴棄那個臭脾氣,你這話說出來,實在不得體。」方辭禮打著圓場,但話里還是帶著刺。

  太子這話實在帶著太重的挑撥離間的味道了。

  也難怪裴棄冷臉。

  裴棄放下了手裡的話本子,聲音不大不小,可聽在李懷安的心裡,卻是實打實的一棒子。

  「哥哥,你連緣由都不問一句,你就這般對我嗎?」

  裴棄背對著窗外蔓延的春色,「你們都是我的親人,平日小打小鬧我就當是小孩子玩鬧,不曾上心,但這並不是你們攻訐對方的理由。」

  方辭禮在他再次開口之前離開了,這話不是他能聽的。

  「你是太子,是君,他是臣,日後他會是你在北境最得力的助手,你現在這話若是日後落入他人耳中,再添油加醋說給秦敘聽,那你二人的君臣情分呢?」

  李懷安心口一陣窒息,他從未見過哥哥疾言厲色的時候,眉峰深深地蹙起,對他的行為很是不滿。

  第一次因為一個外人,哥哥凶了他!

  他更討厭秦敘了!

  李懷安跪坐在裴棄的身前,垂著眼眸,他整理著翻湧而起的情緒,他知道裴棄不喜歡一個歇斯底里的人,他喜歡平和溫柔的人。

  李懷安壓制著情緒。

  裴棄說完,靠著窗戶不動,靜靜地看他的神色變化,這是他第一次教訓李懷安。

  從前的李懷安不需要他操心,能做得很好。

  也許是秦敘的出現,真的讓他覺得失去了一部分的寵愛,所以口不擇言。

  但裴棄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太子是他未來的君,秦敘是他的家人,他已經選定的家人。

  縱然這個家人現在還不能交付後背,但,也是他選的人。

  「這件事是我的錯,是我……措辭不當。」李懷安伸出手,想碰一下他放在膝蓋上的手,卻又不敢,只能停在半空中。

  弱小又可憐。

  盼著裴棄的垂憐。

  裴棄嘆氣,伸手握住他,「說吧,什麼事情。」

  所以他今天是有備而來。

  他從袖子裡取出供詞,「哥哥,這是有人給我的,想討我的恩賞,不是我要的。是有人向御史台遞的信,這字跡哥哥應該很熟悉了吧。」

  裴棄接過來,神色不變,展信細看,確實是秦敘的字跡。

  勾畫停筆處的細節不是能模仿出來的,簡短的兩句話,送葛涯一家進了地獄。

  「哥哥,他心思深沉,根本就不是在你面前那般的純潔模樣!」李懷安看他太過於鎮定了,語氣急促了些。

  裴棄收了信,說,「懷安,這是我的意思。」

  這一句話,足以讓李懷安息聲。

  他似乎還沒有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他眼前的景象有些晃,指尖驀地緊緊攥著衣擺,褶子堆在昂貴的布料上。

  他強顏歡笑,裝作沒有聽清楚,「什麼?」

  裴棄說,「我說,這是我的意思,我知道了葛涯和他弟弟的腌臢事,所以讓秦敘去辦的。原本這封信我還不知道怎麼解決,現在你替我解決了,多謝你。」


  李懷安感覺渾身的血液在倒流,頭頂的發冠似乎都鬆了,他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了什麼叫頭皮發麻。

  他聽到了很多的話,可只有兩個字入了他的心。

  腌臢。

  那是腌臢事。

  他又有些慶幸,幸好沒有給哥哥看到。

  李懷安把裡面那張巴掌大的畫取了出來,放進白玉匣子裡藏著。

  而裴棄卻沒有表面那麼平靜,他壓制著怒火,喝了口冷掉的茶,開始慢慢捋。

  他屈指扣了下桌面,「松墨,左成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意外?」

  松墨對京中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只是沒有裴棄的命令,他不會去詳細查看背後的含義,「主子,最近沒有,前些日子有。」

  裴棄周身的空氣一寸一寸冷下來。

  「大約是在臘月初,左成在游湖時落了下去,當時很多人看到,他站在船頭耍劍,突然就掉了下去,不過好在那邊人多,及時撈起來了,沒出事,就嗆了兩口水。」

  松墨不明白自家主子怎麼突然開始關心左成了。

  裴棄把信折好放進心口處,想了下,還是起身走到爐子前,把信丟了進去。

  火光瞬間變大,將那封可能會成為秦敘絆腳石的信燒了個乾淨。

  「秦敘呢?」裴棄問,火光映著他淺色的眸子,看著更淡漠了。

  松墨:「花園裡,破風劍的聲音從那邊來。」

  裴棄沒說話,披了件翠色的大氅出門,二月料峭的寒風吹在他臉上,他卻半點沒有感覺。

  他只是覺得自己這個師父當得很是失職,竟然落到了讓徒弟幫自己出氣的地步。

  而且,他想錯了一件事——

  秦敘是可以交付後背的家人!

  這些東西對於他來說,甚至是司空見慣,不願意去理會。

  可突然間發現有個人偷偷地站在了前面,想法設法替他解決掉這些事,心裡還是會止不住地湧出暖意。

  比燒十根瑞炭都頂用。

  小花園裡春色盎然,卻沒有一隻飛鳥敢停留在此。

  秦敘足尖點水,長劍橫挑,一滴水珠就落在他的劍尖上,渾圓的,輕輕晃動。

  「秦敘。」

  水珠落下,濺起微瀾。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