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師父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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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棄白了他一眼,「行啊,叫你方哥唄,你改口叫我叔。」

  方辭禮恨不得撲到裴棄身上,把他打一頓,「裴棄,你個狗東西!」

  「看,怎麼樣都不滿意,誰樂意管你啊。」裴棄頗為嫌棄地問,「那請問五歲在明德大街給人背千字文的方大少爺,你喜歡什麼樣的稱呼。」

  方辭禮無語,方辭禮抓狂,方辭禮抓起一把瓜子朝他撒過去,「裴棄,你把嘴縫上就是完美的!」

  秦敘在心底默默贊同。

  裴棄抬手,寬大的袖子擋住了瓜子,裴棄揮了揮手,「小樣兒,這一招你來來回回十幾年了,不膩啊。」

  方辭禮:「……」想打人。

  裴棄轉頭拿過松墨手上端著的劍,鄭重道,「秦敘,這是我給你的拜師禮。」

  秦敘接過來,撫摸著上面的花紋,眨巴了幾下眼睛,把眼淚憋回去,他本來不愛哭的,可是遇到裴棄之後總愛哭,「我很喜歡,謝謝你。」

  裴棄半點不謙虛,「嗯。我挑的,自然是最好的。」

  方辭禮打開桌上包裝精美的木匣子,「哼,花孔雀。小秦敘,來,你方叔叔我也給你帶了禮物。不過時間倉促,我昨晚上大半夜被人從床上拽起來……」

  「咳!」裴棄耳尖紅透了,還在強撐。

  秦敘疑惑地轉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這都是你昨晚上弄好的?」

  方辭禮挑著桃花眼笑,「哎喲,裴小郡王,怎麼,還不好意思了?大半夜把我拽起來的人不是你啊?」

  「閉嘴。」裴棄總覺得做了一件事就去跟人說,有邀功的嫌疑,他不愛說,「那是我無聊了,昨天罵人的時候沒有罵爽。」

  方辭禮點頭,「對對對,你無聊得睡不著,所以你大半夜跑到惜玉街去買禮物?哎喲,你什麼時候無聊了也這樣對我啊,給我買啊。人家老闆都說不開門了,你生生用錢把門砸開了,一千兩黃金,什麼砸我身上啊……」

  秦敘兩眼淚汪汪,裴棄對他真好,「師父。」

  裴棄伸手蒙住他的眼睛,「別說話,我怕肉麻。」

  秦敘:「……」

  方辭禮點到為止,笑著抿了口蒼梧酒,幽幽嘆氣,「秦敘,我可真羨慕你啊。」

  「我睡不著而已。」裴棄收回手,臉上泛著紅,台子被拆了個乾淨。

  秦敘抱著劍,「你之前還騙我。說抱著我睡的。」

  方辭禮:「噗!」

  裴棄麻木了,抓了個小糕點塞進秦敘的嘴裡,真是的,看人家拆台還不夠,還要自己上手!

  順德帝說讓他們倆幽閉在府,裴棄當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快快樂樂地呆在篤行院裡吃吃喝喝。但不過三天,在這個微風和煦的下午,裴棄看著國子監小廝送來的等級冊子陷入了沉默,他想,書上常說樂極生悲,果然是這樣的。

  他從第一頁翻下去,直到最後一頁,他才看到了秦敘的名字,裴棄「嘭」的一聲把冊子關上,深吸一口氣,他揚聲道,「秦敘!」

  涼亭外的秦敘麻溜地收了劍鑽進來,隨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著一臉隱忍的裴棄不明所以地問,「怎麼了?」

  裴棄沒說話,把冊子塞進他懷裡,「給我念。」

  秦敘有種不妙的感覺,一看那等級慘不忍睹,決定先念好的,「御射數甲等,」

  裴棄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不錯,再念。」

  「禮,丙等……」

  裴棄手上的茶水抖了下,他安慰自己,「你自幼長在邊疆,沒事沒事。再往下念。」

  「樂丁等。」秦敘的臉都要埋進冊子裡了,好丟臉。

  裴棄額角青筋跳了跳,「沒關係,這不是意料中的事情嗎?哈哈……」

  裴棄:「!」

  秦敘把冊子合上,慢吞吞地放在茶几上,「念完了。」

  「我知道。」裴棄沒好氣道。

  秦敘蹲下來,真誠地問,「要拿鞭子嗎?」

  裴棄:「?」

  「不打嗎?」秦敘歪頭,練武后鼻尖上的紅還沒有消退。

  裴棄:「?」

  他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睛,「我從進入國子監念書起,從來沒有考過這樣……的等級,你總要給我一個接受的時間吧。」


  秦敘皺眉,「我知道你生氣了,你不用鞭子,那用什麼打?」

  裴棄喝了口茶水,「不打。」

  秦敘皺眉,「可是我這麼差,你不打我嗎?」

  「我打你做什麼?」裴棄消化了自己徒弟的「書」拿了個丁回來,心平氣和地把手裡新貢的常州陽羨茶喝了個乾淨。

  秦敘不解道,「打了才有記性啊,這樣不是為了我好嗎?」

  裴棄一臉的震驚,遠比看到秦敘的等級時還要震驚,「你說什麼?!」他伸手去碰秦敘的額頭,「沒中暑啊,怎麼青天白日就開始說胡話了?」

  秦敘仍舊滿目認真,裴棄回憶起來徐二說要被他老爹上家法的話,「你別聽徐二胡說,他爹根本打不到他,他家老娘和大哥可疼他了。」

  「不是啊,本來就是要打的。」秦敘歪頭,他感覺兩人說的不是一個東西。

  裴棄蹙眉,感覺自己碰到了一個阻隔在兩人之間的鐵塊頭,「你,那你說一下,我為什麼一定要打你?還要拿鞭子抽你。」

  秦敘掰著手指給他講,「以前我在北境時,若沒有練好劍,就會被抽的,我爹娘都說,那是為了我好。如果練了很久,去跟人比的時候還是輸了,那就會被扔進雪山,要殺死一頭狼才能回家。我的字你教了,還讓我練了這麼久,我還是只拿了個丁回來,你為什麼不打我?」

  裴棄越聽眉頭皺得越深,他不能去批判定國公夫婦的行為,他們生在那個環境之下,可能需要一些……非常的方式幫助孩子們成長,但是秦敘是個人,不只是為了北境而生的,如果他願意選擇的話。裴棄也會很開心。

  「秦敘。」裴棄輕聲喚他。

  「嗯?」

  裴棄坐起來,把人拉到自己面前,聲音輕柔,「我接下來要給你說點東西,可能會跟你聽了十四年的東西有很大的出入,但是我覺得你還是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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