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陽春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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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你買桃花酥。」秦敘眼眸明亮。

  裴棄震驚,眼睛飛快地眨了下,「給我買?」

  「嗯!你喜歡。」

  裴棄耳尖緋紅,羞怒地反駁,「我不喜歡,我沒有!」

  秦敘愣了下,隨即點頭道,「我知道你不喜歡,但我想給你買。」

  這有點哄人的語氣叫裴棄臉更紅了,當即就給人指派事情做,「你趕緊把字拿來學,沒聽到陛下說過兩天就要去國子監考核了?」

  秦敘原本還準備去拿劍的手一頓,抬頭看向裴棄,「我能不能等半個時辰後再練,我剛剛練了基本功,馬上要練劍了。」

  裴棄閉著眼,雙腳放在茶几上擱著,「哦,那你叫一聲好聽的,我就讓你去,不然今晚你就別吃飯了。」

  秦敘眼眸一暗,他想給裴棄做飯好久了,結果每次都有人來打斷計劃,如果今晚不吃飯的話……是他不吃,又不是裴棄也不吃。

  他想了下,說,「我明天想給你做飯。」

  裴棄:「?」

  裴棄一臉的懵,怎麼突然跳到做飯去了?

  秦敘還看著他,滿臉的期待,「可以嗎?」

  「什麼時候?」裴棄想起他之前說要做飯報答他的話,沒用拒絕,他們之間只是被迫綁在一起,不是朋友,沒有必要共同承擔那些苦難。

  秦敘抱著他的劍上前兩步,「早……中午吧。」

  他在裴棄要殺人的目光里改口,裴棄欣慰地點頭,「好,就這樣。」

  方才說的叫一聲好聽的就這麼揭過去了,裴棄閉上眼,繼續躺著,他府上的書還有兩本沒看,改日讓松墨去拿過來,真是無聊的緊啊……

  秦敘紅著耳朵挪近,「……你想聽什麼好聽的。」

  裴棄驟然聽到說話聲,睜開眼發現裴棄還在面前站著沒走,緩緩張開嘴,他以為剛才秦敘是故意岔開話題的,這……

  「不想聽了,你練去吧。」裴棄揮揮手,有些東西過了那個時間就沒有意思了,就算是只過去一盞茶的功夫。

  五天的時間一閃而過,七月的最後一天早間,裴棄破天荒起了個大早,睡眼朦朧地撈過床頭的涼茶涑口,窗戶微微發出一聲輕響,秦敘從窗戶鑽了進來,「我做好了面,你還有想吃的嗎?」

  秦敘不知道跟誰學的,就愛走窗戶,長大了不知道要嚯嚯多少小姑娘,裴棄對此見怪不怪,「還要三個蟹黃小籠包,一碟白玉筍,再要半碗碧梗粥。」

  「好。」說完秦敘又從窗戶翻出去了,裴棄揉了揉眉心,這成什麼體統。

  用早飯的時候裴棄始終糾結,要不要跟他說不能翻窗戶?

  秦敘抹了下臉,疑惑地轉頭問,「我臉沒有洗乾淨嗎?」

  裴棄愁眉苦臉地把人揮退,把喝乾淨的粥碗放下,要不還是問問為什麼吧?

  「咳,那個,我一直都忘了問你,你為什麼進屋喜歡翻窗?」裴棄拿過陽春麵,挑了一筷子慢慢吹,也就是這一問,讓他沒注意看碗裡的面有多少。

  秦敘抱著大海碗,聞言頭也不抬,「因為方便呀,我剛剛就一直在那邊練眼力,聽到你醒了,我就翻進來了。」

  「你……你聽到我醒了?!」裴棄的注意力瞬間被勾走。

  秦敘點點頭,繼續大快朵頤,兩筷子下去就少了小半碗的面,「你醒了之後的呼吸就變了,我聽得出來。」

  裴棄乾笑,想起他方才說的方便二字,趕緊跟他說,「你記住了,在外面不准翻窗戶,尤其是去國子監之後,再近也不行。」

  「好。」秦敘眨眼,「那我在家還可以翻你的窗戶嗎?」

  裴棄被驚得嗆了下,咳得驚天動地,「不行!」

  「為什麼?」

  「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麼多的為什麼。吃飯!」裴棄閉了閉眼,兇巴巴地命令道。

  「哦。」好在秦敘沒有那麼多的求知慾,裴棄說不行,他記住就是了。

  秦敘倒是很快就吃完了,還把裴棄的書卷和筆墨都帶上了,他就給自己帶了紙筆和劍,等他收拾好了,發現裴棄還在吃,還有小半碗的陽春麵。

  裴棄咬牙,這面好吃是好吃,比他之前吃的陽春麵都好吃,還是人家小孩子做的,是一份孝心,但是……他真的吃不下了!


  「你是不是吃不下了?」秦敘伸手來拿他的碗。

  裴棄由著他拿走,還不忘夸上一句,「昂,好吃,但是太多了。」

  「下次給你少下點。」秦敘三言兩語之間已經把面解決完了。

  裴棄瞬間呆滯,秦敘,秦敘……秦敘吃了他剩下的面!

  「你吃幹什麼?倒了就行。」裴棄蹙眉,他不喜歡跟別人吃同一碗麵。

  秦敘放下碗,又拿過絹帕擦嘴,白淨的脖頸微微有些泛紅,「要吃完的。」

  裴棄以為是邊境苦寒,糧食珍貴,抿了下唇說,「下次少煮點,我吃完。」

  兩人一陣磨蹭,等到了國子監,發現兩人竟然是最後到的,方老太公拄著拐杖坐在講壇上,翻著手上厚厚一沓的白紙,裴棄估摸著那就是考書和數的十二張紙。

  他們表面上說是考六藝,也就是禮、樂、射、御、書、數。但是每一門之中還有六個小的分支,如樂有六門古樂要考,還外加一個自創的,每到這個時候都是先生最氣的時候,大呼禮崩樂壞。

  裴棄想著笑了下,看了眼身邊的秦敘,暗暗忖度,怕是今年的書、數先生也要氣一番了。

  四十多號人坐在寬敞的講廳里,三兩個湊一起坐,這些人都是三品官以上府邸出來的兒子,實打實的金尊玉貴又驕縱霸道,湊在一起是二世祖,但是出去了,哪個不是大少爺。

  加上這四十多個人都是最好的先生教的,最差的也能甩別的公子哥兩條街,所以別人暗地裡都說,這四十多個人只是在這裡等著被官職砸中,然後就出去前程似錦了。

  故而來授課的先生們都是太師太傅們或當朝的大儒,這才壓得住這群祖宗。若是叫個新科狀元來,非得把人家逼瘋不可。

  裴棄笑著跟方老太公打招呼,「老爺子這一趟去靈隱寺聽經,得了什麼感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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