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哈嘍啊，瑟兒，阿尤歐開？
曹志強一個人離開小酒館之後，就開車直奔金秀英的住宅而去。
按照原本的計劃，他此時本該是去看看金秀英的，只是因為臨時來小酒館，才耽誤下來。
結果到了地方後，卻發現房門緊鎖，拍了半天門，也沒見裡面有回音。
皺了皺眉後，曹志強本想就此離開，但總感覺不太對勁。
因為現在這個時候，大學都已經放假了，金秀英按說應該在家裡才對。
畢竟金秀英跟其他人不一樣，她是真的無家可歸，也沒有親人可以投靠，只能靠自己養著。
所以這棟二層小樓，真的就是金秀英的全部了。
實際上，曹志強這次過來，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跟金秀英簽署一個過戶手續，正式把這棟小樓過戶給金秀英。
之所以現在才過戶，不是曹志強才良心發現，而是之前金秀英還不滿十八歲，不到過戶的年限。
沒錯，此時的房屋買賣，必須是成年人才行，未成年人是沒法正經買賣房屋，也沒法過戶的。
除非是繼承跟贈予，但這又牽扯很多麻煩，遠不如直接過戶方便。
現在，金秀英已經滿十八歲了，自然可以過戶了。
雖然金秀英過生日的時候，曹志強當時還在日本，沒法及時趕過來幫她過生日。
不過曹志強覺得，事後補一下也可以。
這次的過戶手續，就當是晚來的生日禮物了。
在原地想了又想，曹志強並沒有就此離開，反倒是從隨身空間裡找到這裡的備用鑰匙，然後用鑰匙開門。
開門進去後，發現一樓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垃圾，遠不是先前看到的乾淨模樣。
這讓曹志強又皺起眉頭。
但是好處是，看這裡的情況，應該不像是沒人住的樣子。
換言之，金秀英還在這裡住，只是可能因為太懶，所以才把家裡搞的這麼髒。
輕輕上了二樓，找到主臥，輕輕一擰門鎖。
咔噠一下，門鎖打開，沒有上鎖。
推門進去後，曹志強立刻皺起眉頭。
因為他發現，臥室周圍到處都是空酒瓶跟內衣，而床上躺著個人，正是金秀英。
金秀英似乎還在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有人進來。
都這個點了，她居然還在睡覺。
而且看樣子，她似乎是在酗酒。
深吸一口氣後，曹志強板著臉走過去，然後坐在床沿，推了推金秀英的胳膊：「英子，起來了，快起來！」
結果推了幾下後，發現對方絲毫沒反應。
突然一個哆嗦後，曹志強這才發現，這間臥室好像特別冷。
忽然，他反應過來，這間房，似乎就沒生暖氣！
開玩笑，這間小洋樓，當初是安裝了土暖氣的。
當然，這種土暖氣，必須自己給鍋爐燒火才行，不是集中供暖。
但那點煤炭錢，金秀英應該不缺才對。
就算金秀英再懶，也不至於不燒鍋爐啊。
這麼冷，她不可能受得了。
想到這裡，曹志強皺了皺眉，仔細打量了一下金秀英。
然後他發現，金秀英的臉色通紅。
原本他以為這是喝多了，但現在感覺不太對勁。
輕輕伸出手，摸了摸金秀英的額頭。
好燙！
感覺金秀英的額頭很燙，臉跟脖子也很燙後，曹志強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了。
很明顯，她在發高燒！
意識到這一點後，曹志強也顧不得其他了。
連忙掀開被子。
結果發現，金秀英裡面什麼都沒穿，完全是光著的。
好在曹志強跟她的關係，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所以他只是稍微一看，然後就重新放下棉被。
之後，他在房間衣櫃裡找到金秀英的一套內衣，然後幫金秀英穿上。
再之後，曹志強又給金秀英穿上棉衣棉褲棉鞋子。
嗯，這些衣服鞋襪之類的，很全很多，而且還有不少金銀首飾。
看來金秀英之前，是沒少給自己買東西。
是個能花錢的主。
給金秀英穿戴好之後，曹志強才背起依舊昏迷不醒的金秀英，匆忙下了樓。
走出房間，打開後車門，把金秀英放進車后座後，曹志強這才匆忙發動皇冠汽車，然後直奔協和醫院。
沒辦法，此時京城最好的醫院，那就是協和了，而且距離這裡也不遠，去那邊最合適。
至於不打電話叫救護車，是因為等救護車過來，還不如他開車快。
一路風馳電掣，好不容易來到協和醫院大門外，曹志強也不顧什麼違規停車了，直接把皇冠車停在路邊，然後就用公主抱的姿勢，抱起金秀英，快步跑向醫院大門。
反正這時候所謂的查違停，也就是罰款，沒有什麼扣分一說。
他乖乖認罰掏錢就好了。
只不過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怎樣就怎樣。
比如這件事，就算曹志強最後想掏錢認罰，估計交警那邊也不肯收。
因為不用他出頭，自然有人替他出頭。
甚至是，可能他這輛車的車牌號，都上了交警的小本本里，警察看到也不會罰。
這就是人情世故。
當然，也就是現在才這樣。
要是到了以後，就不可能再這樣了。
相對來講，曹志強還是更喜歡以後那種公事公辦的樣子。
畢竟那種情況下，他只需要花錢就能把事情辦妥，而不需要搭上人情了。
很多時候，欠人情，可比花錢更貴。
不過話又說回來。
如果真是以後。
曹志強也不會開車來了。
隨便叫個計程車，或者打個滴滴，都比自己開車快。
而且後來的話，他打救護車的電話，也能更快。
因為後來的救護車數量，要比現在多太多。
總之，曹志強抱著高燒不退的金秀英，一路跑到急診室，然後衝著醫生就大喊：「醫生，高燒不退，快救人！」
被曹志強這麼一喊，急診室里的醫生立刻分出兩個人過來。
其中一個是中年女醫生，另外一個是年輕女護士。
醫生讓曹志強先把金秀英放在旁邊的一個簡易病床上，然後就用手試了試金秀英的額頭。
發現確實很燙後，他又看了看金秀英的瞳孔，並試了試對方的脈搏。
微微一皺眉後，醫生就立刻對護士道：「先掛水降溫消炎，安排住院，然後量血壓量體溫。」
護士點點頭，就招呼人過來先看著病人，自己則去忙配藥。
「醫生，一定要救她！」曹志強連忙對醫生道。
「知道了。」醫生不耐煩的道，「我們肯定會盡力搶救，這樣，你先去掛號吧。」
曹志強點點頭，乖乖的跟醫生去一邊開條子。
就在醫生要開條子的時候，曹志強突然道：「醫生，是不是要住院？」
「對。」醫生點點頭，「雖然還不清楚具體情況，但以目前的狀態，肯定要住院的。」
「那我要最好的病房。」曹志強道，「有沒有高幹病房，就開那個。」
醫生抬頭看了看曹志強：「那種病房有是有，但貴的很，一天要80元，你確定麼？」
「確定。」曹志強點點頭，「就開這個。」
「好。」醫生點點頭，重新低頭寫單子。
等醫生寫完單子，然後把複寫的單子留下來，把手寫單子撕下來，交給曹志強，讓他去掛號繳費的時候。
曹志強突然偷偷拿出一沓鈔票，趁人不注意，悄悄放在醫生白大褂的衣兜里。
趁著醫生一愣的功夫，曹志強這才拿過那張單子，對醫生微微一笑：「醫生，沒別的意思，就是希望你立刻盡全力搶救！
反正什麼好藥都儘可能上，哪怕進口的也沒問題。
就是說，千萬別擔心錢，也別擔心我們付不起錢，逃單什麼的。
萬萬不能耽誤了病情！」
曹志強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這時期的醫生看病，基本都是先交錢，後看病。
也就是說，哪怕你是出了急病，送來了急診，一般來講，急診也是先給你應付著，比如掛個生理鹽水啥的。
但一些比較貴的藥，是不會直接上的，更不會直接上手術啥的。
只有你去掛了號，交了錢，醫生才會正經給你治病。
那種先看病後付費的情況，都是後來經過多重改革之後的事情了。
或需要說，不對啊，很多人來看病，都是先看病，後交錢啊？
的確，是有這種情況，但這種情況的人，他情況不一樣。
簡單來說，那種先看病後交錢的，都是有正式單位的國企職工或者機關幹部。
這樣的人，因為有單位醫保，生了病都有單位托底，所以是沒問題的。
也就是說，那種先看病後交錢的，都是有正式單位的，這種才可以享受先看病服務。
但對於沒有正式單位的人，比如個體戶等等，真的只能先付錢，後看病。
金秀英目前只是個大學生，是沒有正式單位的，所以她看病就只能先給錢後看病。
但掛號需要時間，所以為了不耽誤病情，曹志強才直接掏錢。
能偷偷給小費，就說明曹志強不差錢。
對於不差錢的人，醫生自然可以放心大膽的上手段。
果然，被曹志強用了這麼一手兜里放錢之後，女醫生眨眨眼，立刻不動聲色點點頭：「放心，醫者父母心，我們一定會盡力搶救……你去掛號吧，這裡不用擔心。」
曹志強這才點點頭，然後快速離開了急診室，去前面掛號了。
去掛號的時候，發現這裡人特別多，排了老長的隊，以至於掛號室都排不下，還得去室外排隊。
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這種現象很正常。
首先，協和醫院的大名，那是遠近聞名，不光京城人知道，京城外的人，也往往跑來這裡看病。
其次，現在是冬天，本來就是疾病高發期，此時來治病的人多，再正常不過。
就在曹志強皺了皺眉，準備乖乖去後面排隊的時候。
突然，有個穿著綠色大棉衣，戴著綠色棉帽子的年輕人，鬼鬼祟祟的靠近曹志強，滿臉討好之色的小聲道：「哈嘍啊，瑟兒，阿尤歐開？」
曹志強先是聽的一愣，然後就反應過來，對方這是在用英文跟自己打招呼。
「我會中文。」曹志強皺眉道。
「哦，您會中國話啊。」那戴綠色帽子的年輕人立刻笑著道，「那可太好了，先生，您是華僑吧？」
曹志強又是一愣，但下意識順著他那艷羨的目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戴，忽然恍然大悟。
確實，他現在的一身打扮，確實有些惹眼。
他外衣是鐵灰色登喜路的羊毛絨呢子大衣，裡面是登喜路手工西服三件套。
脖子上圍著普拉達男士圍巾，腳上穿著普拉達高定皮鞋，手上也是普拉達配套羊皮手套。
此外，他手腕上還戴著正宗的勞力士機械腕錶，看上去就氣度不凡。
這一身行頭下來，哪怕在日本跟香江，也相當考究了，更別說在這北平城了。
毫不客氣的說，曹志強穿著這身衣服，在當今的北平城，那就是鶴立雞群，一看就跟當地普通老百姓格格不入，任誰都會認為他是外國人，或者華僑。
不過這時候，曹志強也沒心思跟他解釋，直接皺眉問對方：「你想幹嘛？」
「別誤會！」對方連忙擺擺手，「先生，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看您手裡拿著單子，所以想問，您是不是想排隊掛號？」
「那當然。」曹志強點點頭。
對方立刻笑起來：「那可好了！先生，您也看到了，這老多人排隊，您要正經去排，不知道猴年馬月。
要不這樣，我有兄弟在前面排隊，您要是樂意，我就讓他把位置讓給您。
當然，不能白讓，得給這個！」
說到這，對方伸出右手食指拇指跟中指，輕輕搓了搓，明顯是要錢的意思。
聽到這裡，曹志強瞬間明白了，這是個黃牛！
好傢夥，這時候就有黃牛來倒號了？
這也太離譜了吧？
這才1984年啊喂！
曹志強本不想理會他，想繼續堅持原則，老老實實去排隊。
不過往外一看，發現排隊長龍確實排的老遠……
沉吟了三秒鐘後，曹志強暗中嘆口氣，一臉嚴肅的看向那個面帶微笑的綠帽青年：
「嗯，原則上，我是不同意這麼做的，但是……多少錢？我要最前面的！」
按照原本的計劃，他此時本該是去看看金秀英的，只是因為臨時來小酒館，才耽誤下來。
結果到了地方後，卻發現房門緊鎖，拍了半天門，也沒見裡面有回音。
皺了皺眉後，曹志強本想就此離開，但總感覺不太對勁。
因為現在這個時候，大學都已經放假了，金秀英按說應該在家裡才對。
畢竟金秀英跟其他人不一樣，她是真的無家可歸，也沒有親人可以投靠，只能靠自己養著。
所以這棟二層小樓，真的就是金秀英的全部了。
實際上，曹志強這次過來，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跟金秀英簽署一個過戶手續，正式把這棟小樓過戶給金秀英。
之所以現在才過戶，不是曹志強才良心發現，而是之前金秀英還不滿十八歲，不到過戶的年限。
沒錯，此時的房屋買賣，必須是成年人才行，未成年人是沒法正經買賣房屋，也沒法過戶的。
除非是繼承跟贈予，但這又牽扯很多麻煩，遠不如直接過戶方便。
現在，金秀英已經滿十八歲了，自然可以過戶了。
雖然金秀英過生日的時候，曹志強當時還在日本，沒法及時趕過來幫她過生日。
不過曹志強覺得，事後補一下也可以。
這次的過戶手續，就當是晚來的生日禮物了。
在原地想了又想，曹志強並沒有就此離開，反倒是從隨身空間裡找到這裡的備用鑰匙，然後用鑰匙開門。
開門進去後，發現一樓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垃圾，遠不是先前看到的乾淨模樣。
這讓曹志強又皺起眉頭。
但是好處是，看這裡的情況，應該不像是沒人住的樣子。
換言之，金秀英還在這裡住，只是可能因為太懶，所以才把家裡搞的這麼髒。
輕輕上了二樓，找到主臥，輕輕一擰門鎖。
咔噠一下，門鎖打開，沒有上鎖。
推門進去後，曹志強立刻皺起眉頭。
因為他發現，臥室周圍到處都是空酒瓶跟內衣，而床上躺著個人，正是金秀英。
金秀英似乎還在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有人進來。
都這個點了，她居然還在睡覺。
而且看樣子，她似乎是在酗酒。
深吸一口氣後，曹志強板著臉走過去，然後坐在床沿，推了推金秀英的胳膊：「英子，起來了，快起來！」
結果推了幾下後，發現對方絲毫沒反應。
突然一個哆嗦後，曹志強這才發現，這間臥室好像特別冷。
忽然，他反應過來，這間房，似乎就沒生暖氣！
開玩笑，這間小洋樓，當初是安裝了土暖氣的。
當然，這種土暖氣，必須自己給鍋爐燒火才行，不是集中供暖。
但那點煤炭錢，金秀英應該不缺才對。
就算金秀英再懶，也不至於不燒鍋爐啊。
這麼冷，她不可能受得了。
想到這裡，曹志強皺了皺眉，仔細打量了一下金秀英。
然後他發現，金秀英的臉色通紅。
原本他以為這是喝多了，但現在感覺不太對勁。
輕輕伸出手，摸了摸金秀英的額頭。
好燙！
感覺金秀英的額頭很燙，臉跟脖子也很燙後，曹志強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了。
很明顯，她在發高燒！
意識到這一點後，曹志強也顧不得其他了。
連忙掀開被子。
結果發現，金秀英裡面什麼都沒穿，完全是光著的。
好在曹志強跟她的關係，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所以他只是稍微一看，然後就重新放下棉被。
之後，他在房間衣櫃裡找到金秀英的一套內衣，然後幫金秀英穿上。
再之後，曹志強又給金秀英穿上棉衣棉褲棉鞋子。
嗯，這些衣服鞋襪之類的，很全很多，而且還有不少金銀首飾。
看來金秀英之前，是沒少給自己買東西。
是個能花錢的主。
給金秀英穿戴好之後，曹志強才背起依舊昏迷不醒的金秀英，匆忙下了樓。
走出房間，打開後車門，把金秀英放進車后座後，曹志強這才匆忙發動皇冠汽車，然後直奔協和醫院。
沒辦法，此時京城最好的醫院，那就是協和了，而且距離這裡也不遠，去那邊最合適。
至於不打電話叫救護車，是因為等救護車過來，還不如他開車快。
一路風馳電掣，好不容易來到協和醫院大門外，曹志強也不顧什麼違規停車了，直接把皇冠車停在路邊，然後就用公主抱的姿勢，抱起金秀英，快步跑向醫院大門。
反正這時候所謂的查違停，也就是罰款，沒有什麼扣分一說。
他乖乖認罰掏錢就好了。
只不過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怎樣就怎樣。
比如這件事，就算曹志強最後想掏錢認罰，估計交警那邊也不肯收。
因為不用他出頭，自然有人替他出頭。
甚至是，可能他這輛車的車牌號，都上了交警的小本本里，警察看到也不會罰。
這就是人情世故。
當然，也就是現在才這樣。
要是到了以後，就不可能再這樣了。
相對來講，曹志強還是更喜歡以後那種公事公辦的樣子。
畢竟那種情況下，他只需要花錢就能把事情辦妥，而不需要搭上人情了。
很多時候，欠人情，可比花錢更貴。
不過話又說回來。
如果真是以後。
曹志強也不會開車來了。
隨便叫個計程車，或者打個滴滴，都比自己開車快。
而且後來的話，他打救護車的電話，也能更快。
因為後來的救護車數量，要比現在多太多。
總之，曹志強抱著高燒不退的金秀英，一路跑到急診室，然後衝著醫生就大喊：「醫生，高燒不退，快救人！」
被曹志強這麼一喊，急診室里的醫生立刻分出兩個人過來。
其中一個是中年女醫生，另外一個是年輕女護士。
醫生讓曹志強先把金秀英放在旁邊的一個簡易病床上，然後就用手試了試金秀英的額頭。
發現確實很燙後，他又看了看金秀英的瞳孔，並試了試對方的脈搏。
微微一皺眉後，醫生就立刻對護士道：「先掛水降溫消炎，安排住院，然後量血壓量體溫。」
護士點點頭，就招呼人過來先看著病人，自己則去忙配藥。
「醫生，一定要救她！」曹志強連忙對醫生道。
「知道了。」醫生不耐煩的道，「我們肯定會盡力搶救，這樣，你先去掛號吧。」
曹志強點點頭，乖乖的跟醫生去一邊開條子。
就在醫生要開條子的時候，曹志強突然道：「醫生，是不是要住院？」
「對。」醫生點點頭，「雖然還不清楚具體情況，但以目前的狀態，肯定要住院的。」
「那我要最好的病房。」曹志強道，「有沒有高幹病房，就開那個。」
醫生抬頭看了看曹志強：「那種病房有是有，但貴的很，一天要80元，你確定麼？」
「確定。」曹志強點點頭，「就開這個。」
「好。」醫生點點頭，重新低頭寫單子。
等醫生寫完單子，然後把複寫的單子留下來，把手寫單子撕下來，交給曹志強，讓他去掛號繳費的時候。
曹志強突然偷偷拿出一沓鈔票，趁人不注意，悄悄放在醫生白大褂的衣兜里。
趁著醫生一愣的功夫，曹志強這才拿過那張單子，對醫生微微一笑：「醫生，沒別的意思，就是希望你立刻盡全力搶救！
反正什麼好藥都儘可能上，哪怕進口的也沒問題。
就是說，千萬別擔心錢，也別擔心我們付不起錢，逃單什麼的。
萬萬不能耽誤了病情！」
曹志強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這時期的醫生看病，基本都是先交錢，後看病。
也就是說，哪怕你是出了急病，送來了急診，一般來講，急診也是先給你應付著，比如掛個生理鹽水啥的。
但一些比較貴的藥，是不會直接上的，更不會直接上手術啥的。
只有你去掛了號，交了錢，醫生才會正經給你治病。
那種先看病後付費的情況，都是後來經過多重改革之後的事情了。
或需要說，不對啊，很多人來看病，都是先看病，後交錢啊？
的確，是有這種情況，但這種情況的人，他情況不一樣。
簡單來說，那種先看病後交錢的，都是有正式單位的國企職工或者機關幹部。
這樣的人，因為有單位醫保，生了病都有單位托底，所以是沒問題的。
也就是說，那種先看病後交錢的，都是有正式單位的，這種才可以享受先看病服務。
但對於沒有正式單位的人，比如個體戶等等，真的只能先付錢，後看病。
金秀英目前只是個大學生，是沒有正式單位的，所以她看病就只能先給錢後看病。
但掛號需要時間，所以為了不耽誤病情，曹志強才直接掏錢。
能偷偷給小費，就說明曹志強不差錢。
對於不差錢的人，醫生自然可以放心大膽的上手段。
果然，被曹志強用了這麼一手兜里放錢之後，女醫生眨眨眼，立刻不動聲色點點頭：「放心，醫者父母心，我們一定會盡力搶救……你去掛號吧，這裡不用擔心。」
曹志強這才點點頭，然後快速離開了急診室，去前面掛號了。
去掛號的時候，發現這裡人特別多，排了老長的隊，以至於掛號室都排不下，還得去室外排隊。
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這種現象很正常。
首先，協和醫院的大名，那是遠近聞名，不光京城人知道，京城外的人，也往往跑來這裡看病。
其次，現在是冬天，本來就是疾病高發期，此時來治病的人多，再正常不過。
就在曹志強皺了皺眉，準備乖乖去後面排隊的時候。
突然，有個穿著綠色大棉衣，戴著綠色棉帽子的年輕人，鬼鬼祟祟的靠近曹志強，滿臉討好之色的小聲道：「哈嘍啊，瑟兒，阿尤歐開？」
曹志強先是聽的一愣，然後就反應過來，對方這是在用英文跟自己打招呼。
「我會中文。」曹志強皺眉道。
「哦，您會中國話啊。」那戴綠色帽子的年輕人立刻笑著道，「那可太好了，先生，您是華僑吧？」
曹志強又是一愣，但下意識順著他那艷羨的目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戴，忽然恍然大悟。
確實，他現在的一身打扮，確實有些惹眼。
他外衣是鐵灰色登喜路的羊毛絨呢子大衣，裡面是登喜路手工西服三件套。
脖子上圍著普拉達男士圍巾，腳上穿著普拉達高定皮鞋，手上也是普拉達配套羊皮手套。
此外，他手腕上還戴著正宗的勞力士機械腕錶，看上去就氣度不凡。
這一身行頭下來，哪怕在日本跟香江，也相當考究了，更別說在這北平城了。
毫不客氣的說，曹志強穿著這身衣服，在當今的北平城，那就是鶴立雞群，一看就跟當地普通老百姓格格不入，任誰都會認為他是外國人，或者華僑。
不過這時候，曹志強也沒心思跟他解釋，直接皺眉問對方：「你想幹嘛？」
「別誤會！」對方連忙擺擺手，「先生，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看您手裡拿著單子，所以想問，您是不是想排隊掛號？」
「那當然。」曹志強點點頭。
對方立刻笑起來：「那可好了！先生，您也看到了，這老多人排隊，您要正經去排，不知道猴年馬月。
要不這樣，我有兄弟在前面排隊，您要是樂意，我就讓他把位置讓給您。
當然，不能白讓，得給這個！」
說到這，對方伸出右手食指拇指跟中指，輕輕搓了搓，明顯是要錢的意思。
聽到這裡，曹志強瞬間明白了，這是個黃牛！
好傢夥，這時候就有黃牛來倒號了？
這也太離譜了吧？
這才1984年啊喂！
曹志強本不想理會他，想繼續堅持原則，老老實實去排隊。
不過往外一看，發現排隊長龍確實排的老遠……
沉吟了三秒鐘後，曹志強暗中嘆口氣，一臉嚴肅的看向那個面帶微笑的綠帽青年：
「嗯，原則上，我是不同意這麼做的，但是……多少錢？我要最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