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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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三皇子醒來,宿醉之後只覺得頭痛欲裂。對庾璟年道:「老五,我怎麼沒回家,睡你這兒了。」

  庾璟年鼻子差點氣歪了,「你昨天說了什麼話,幹了什麼事,自己都忘了?」

  三皇子困惑地看著庾璟年道:「你知道的,哥哥我一旦喝醉了,第二天就會什麼都不記得了。」又有些緊張地對庾璟年道:「我昨天晚上幹什麼了,不會又耍酒瘋了吧?」

  庾璟年哼了一聲道:「你說呢!」屋裡伺候的小廝們全都低下頭,在那裡憋著笑。

  三皇子見了立刻慘叫了一聲:「啊!完了完了,你怎麼不攔著點兒我!」

  庾璟年攤攤手:「我想攔著你,結果被你吐了一身的污穢,我能怎麼辦?」

  三皇子抱著腦袋想了半天,「我想起來了,好像弟妹也來過了是不是,我不會在弟妹面前也丟人了吧。」

  庾璟年憋著笑,點了點頭。

  三皇子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行不行,我得走!立刻就走!」太丟人了,三皇子如坐針氈,立刻跳起來就要走人。

  庾璟年攔住他道:「該丟的臉也都丟了,你還是用過早飯,再回去不遲。」正說著,那邊沈沅鈺已經派丫鬟來把早餐送過來了。

  她十分知情識趣,並沒有像昨天晚上那樣出現。三皇子這才鬆了一口氣,在庾璟年的陪同下用過早膳,又去芷蘭堂辭別了郗氏,回到東海王府。

  三皇子一夜未歸,雖然有派人回來報信,但王菁還是擔心了一個晚上。

  剛回到琅琊王府,王菁就派了個貼身丫鬟過來。「王爺,您終於回來了,王妃昨天可擔心了一個晚上,一直沒有睡好。」

  三皇子不由升起一股厭煩之心,不過還是溫和地道:「回去告訴你們王妃,昨個我在老五那兒睡了一晚上,叫她不必擔心。」

  三皇子說完了,先去看玲瓏。白嬤嬤已經接管了玲瓏的院子,一應人手吃食安排的妥妥帖帖。三皇子剛到,白嬤嬤就迎了出來,喜道:「王爺來了。」

  三皇子急忙攙住她,不叫她給自己行禮,歉然道:「嬤嬤這麼大年紀,還要為**勞,我真是過意不去。」

  白嬤嬤十分感動:「有王爺這句話,老奴就是再辛苦一百倍,也心甘情願的。」

  三皇子問起玲瓏的情況,白嬤嬤道:「吃了神醫的方子,玲瓏夫人下頭的血是止住了。老奴昨天晚上又請了神醫過來看,神醫說孩子暫時是保住了,就是……」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三皇子就覺得心一沉,白嬤嬤又道:「史神醫說,孩子是保住了,但是因為胎兒受損過於嚴重,很有可能智力受損……生下來之後,就變成一個……白痴。」

  三皇子腳步就是一頓,臉上剎那之間遍布了一層煞氣。白嬤嬤嘆道:「殿下息怒,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的。」

  三皇子點了點頭,勉強壓下怒氣道:「這件事,玲瓏自己知道嗎?」

  白嬤嬤道:「老奴沒敢告訴她。」

  「嬤嬤做得對,這件事,一定要瞞著她。」

  就進了玲瓏的屋子,玲瓏已經醒了,正由丫鬟們服侍著喝藥。看見三皇子進來,就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哭了起來。「王爺,您可算來了。有人要害臣妾,要害妾的孩子。您一定要還妾一個公道啊!」

  三皇子就走了過去,握住玲瓏的手道:「胡說,哪個要害你?你是懷了本王身子的人,不好好養胎,這般的胡思亂想怎麼成?」

  玲瓏也不是傻的:「王爺!妾有孕在身,如今已經四個月,看了幾個大夫都是胎相穩固,妾一向注意飲食,又遵從醫囑不敢隨便亂走,若不是遭了暗算,怎麼就忽然見了紅……」說著就哭了起來,「一定是裴側妃,她嫉妒妾身有孕,就陰謀算計妾身……」

  三皇子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白嬤嬤道:「好了好了,朗朗乾坤,哪裡有什麼人要害你。孕婦在孕期之中見紅是常有的事,你就別在這裡瞎擔心了。若是因為憂思過度,導致你腹中的孩子出了什麼差錯,你怎麼對得起王爺?還不趕快擦乾了眼淚!有王爺在,你不會出任何事!」

  白嬤嬤這樣一番勸解,玲瓏也就收住了眼淚,「可是……」若她真的沒事,三皇子又怎麼會啟用白嬤嬤,親自到她的小院來照顧她。

  三皇子道:「別可是可是的了,你安心養胎,好好給本王生一個大胖小子,本王自然不會虧待你!」


  玲瓏聽了大喜,見三皇子態度堅決,也就不敢再過深地追究,只低著頭問道:「那王爺日後會常來看我嗎?」

  三皇子為了安她的心,就道:「那是自然!」

  從玲瓏的院子裡出來,三皇子直接去了前面的書房,叫人把蕭清請了過來。開門見山地問道:「查出什麼來沒有?」

  蕭清道:「屬下仔細查驗,吃食和湯藥中並未發現什麼不妥,倒是在玲瓏夫人平日裡用的澡豆之中發現了一些端倪。」

  蕭清說著就讓人送了澡豆上來,三皇子將那粉末拈在手中放在鼻端輕嗅,問道:「這東西有何特異之處?」

  蕭清道:「這澡豆非是用一般的材料做成,而是被人混入了紅花的粉末,我請史神醫驗看過了,紅花研得極細便會順著皮膚的肌理進入人體,這種澡豆用一次兩次並無大礙,時間長了紅花在體內積累得越多,因其有活血化瘀的功效便易使人落胎。」

  三皇子問:「這澡豆是哪裡供應給玲瓏的?」

  蕭清回答道:「咱們府里幾位主子用的澡豆以及香料都是府里自製的,由一個嬤嬤帶著五個丫頭做這些事,前些日子裴側妃接管府中的內務,剛把那個嬤嬤換成了她從裴家帶來的人,就出了這樣的事。屬下已派人問過那個嬤嬤,她供認不諱,說是……」他偷覷了三皇子一眼。

  三皇子冷笑一聲:「是裴側妃叫她們做的,是不是這樣?」

  蕭清放低了聲音:「是!不過裴側妃也是受人蠱惑,這個用澡豆叫人落胎的法子是她身邊的一位嬤嬤教她的。」

  三皇子嘆了口氣:「我就說這個蠢貨怎麼能想出這樣的招數。」玲瓏也算有點小聰明,不過她一心防備著吃食藥材有問題,沒想到常用的澡豆被人做了手腳。「原來就連這個法子也不是她自己想出來的。」

  蕭清也在心裡暗想這個裴染也的確夠沒腦子,明知道玲瓏底下見了紅還叫人送去做了手腳的澡豆,這才被他輕易找到證據,順藤摸瓜將裴染揪了出來。

  三皇子冷聲道:「把那個賤婢給我帶上來!」

  昨天半夜的時候,兩個孔武有力的嬤嬤將她的心腹趙嬤嬤帶走。裴染就知道自己有可能露餡了,被人帶到三皇子的面前,看到三皇子的面上似乎結了一層冰,她不由得雙膝發軟就跪了下去。

  三皇子狠狠地一拍桌子,「裴染,你可知罪嗎?」

  裴染第一次見三皇子發這麼大的脾氣,一時之間只覺得五臟六腑都收緊了。三皇子平日裡待她雖然不算特別好,可是對著她的時候也多是和顏悅色的。「妾,妾不知!」

  三皇子指著桌案上的澡豆道:「你還敢狡辯?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你在澡豆中混入紅花粉,意欲害玲瓏流產,如今證據確鑿,幫你製作澡豆的江嬤嬤和你身邊的趙嬤嬤都已招認了,你還想狡辯,是想本王叫她們來和你對質嗎?」

  裴染是個不經事的,聽完這些頓時已是面若死灰。「你什麼都知道了,什麼都知道了!」她有些慌亂地道:「王爺,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我廢了多少心思才能嫁進王府,成為王爺的側妃。那個玲瓏,不過是個洗腳婢而已,姿色不過平常,她憑什麼?憑什麼先懷了孩子,又能母憑子貴,爬到我的頭上去,成為和我平起平坐的側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說著說著她一把抱住三皇子的腿,「王爺,王爺,只有我,只有我才有資格給您生孩子!玲瓏的孩子必須得死!我並沒有做錯什麼!」

  三皇子見她像是發了癔症一樣,一腳把她踢開,吩咐道:「把她囚禁在後花園梅園中,一應供應降為侍妾等級,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她踏出梅園一步!」那梅園是極小的一個院子,條件極差,平日裡王府內的丫鬟犯了錯,全都被罰到那裡去關禁閉。

  裴染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被關入那裡不見天日。

  「王爺,王爺饒命!」裴染大聲嚷道。

  三皇子已經一甩袖子,大踏步地走開了。

  正院內。

  王菁正躺在床上,臉色一片蒼白。宋嬤嬤急急走了進來,向王菁匯報導:「王妃娘娘,前院傳出消息,說是裴側妃被王爺關到後花園的梅園中了,沒有王爺的命令,不許她走出梅園半步,也不許任何人探視。」

  她雖然不再管王府的事務,可是之前她掌管王府也有一年多,重要的位置上都換上了對她忠心的人,因此王府中有個風吹草動,她都很快能夠知道。

  終於除去了一個心腹大患,王菁心頭十分高興。只可惜裴染只是被暫且關在那裡,將來說不定還能有出頭之日,王菁有些不放心。


  何況還有個玲瓏,孩子還沒有落呢!想了想她又道:「現在玲瓏那邊情形如何?」

  宋嬤嬤道:「史神醫不愧是是神醫,玲瓏服用他開出的藥方之後,胎相已經穩固。」

  「原來是這樣。」王菁心裡有一絲惋惜之情。

  「老奴聽說,因為玲瓏夫人誤用了太多的紅花,似乎是傷了孩子,就算孩子出生了,恐怕將來也會損及了智力。宋嬤嬤勸道:「玲瓏夫人那裡已經出過一次事了,現在王爺派了白嬤嬤過去鎮守……王妃,咱們不能輕舉妄動了!」

  宋嬤嬤是她的心腹,王菁的那些手段她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王菁聽了笑笑:「嬤嬤可要慎言,咱們從來就沒有『動』過,不是嗎?」

  宋嬤嬤連連點頭。這一次一石二鳥,既除去了裴染,又差點落了玲瓏的胎,王菁手裡可是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把柄,也難怪她有些得意了。

  王菁心裡有些得意,「咱們不但不能對付裴染和玲瓏,還要在王爺面前幫她們多求求情,讓王爺看到咱們正房的氣度。」

  只不過王菁第二天就笑不出來了。

  三皇子自打從琅琊王府回來,整整一天過去了,就沒有到正房來看她一眼,就連晚上都是睡在了前院的書房。

  王菁心裡焦慮又有些恐懼。

  「嬤嬤,這是怎麼回事?」正院裡王菁拉著宋嬤嬤的手,慌慌張張地道:「我現在身子還沒好,王爺從來沒有回府這麼久不來看我一眼的先例啊。」不要說從前她和三皇子感情很好,就是一般的大戶人家,凡是有些規矩的,也會給嫡妻幾分面子,過來瞧一眼的。

  宋嬤嬤也有些擔心,莫不是王妃的這些部署安排王爺都知道了?王妃做事一向十分小心,再說所有的事她都沒有插過手,不過是適時地挑撥裴染和玲瓏的關係,都是裴染自作主張把紅花粉混入澡豆之中的,王爺怎麼可能疑心到王妃呢?

  她連連安慰道:「王妃,你不用擔心。王爺待你那般好,絕不會懷疑你的,一定是前面有什麼事情耽擱了。晚上你叫廚房做幾樣王爺愛吃的菜,老奴親自去請王爺過來,他一定回來的。」

  王菁強壓下心中的忐忑,道「那嬤嬤就代我好好準備吧。」

  書房中,三皇子神色肅然地問蕭清道:「蕭清,你不要有任何顧慮,現在你來告訴本王,這件事裡頭,有沒有王妃的首尾。」

  蕭清額頭上隱隱冒汗,沉思了片刻才道:「屬下仔細查過了,除了兩個嘴碎的丫鬟四處傳播王爺打算把玲瓏夫人升為側妃,其他的事情,和王妃都沒有絲毫關係。」

  蕭清久歷陰謀,其實他對王菁也有一些懷疑。關鍵這件事王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蕭清提醒道:「王爺若想認定此事,是王妃的陰謀,實在是缺乏證據!而且,驃騎將軍府那邊已經傳來消息,大皇子最終還是決定在下月的月初娶荒親,將王雅芙抬進將軍府去。太原王氏晉陽和祁縣兩支分裂之勢已經公開,王爺正該趁此機會將祁縣支收服,實在不宜在此時與王妃叫真!」

  蕭清硬著頭皮把這些話說完,抬頭偷偷去看三皇子,見他額頭上青筋已經暴起。三皇子卻在想一件事,之前玲瓏懷孕,王菁雖然強顏歡笑,可是三皇子看得出她心裡是難過的,所以即便淑妃那樣看重他的第一個孩子,三皇子還是沒有想過要抬舉她的意思,當然王菁更沒有提起這件事。

  後來王菁不小心滑胎,主動要求把王府的內院交給裴染打理,又提出要給玲瓏升位分,她是不是有意如此呢?

  王妃的位子不可能輕易動搖。若是旁人知道他連府里幾個娘們之間的小事也處理不好,將來誰還肯跟著他,把命交給他,一起去打天下?換個王妃是不現實的,可他又不喜歡被人當成傻子一樣耍弄!

  三皇子正在猶豫的當口,宋嬤嬤來請三皇子去王妃那裡用飯。

  三皇子想了想,終於答應了。

  宋嬤嬤滿臉喜色地回去向王菁報告好消息。三皇子不大會兒也到了正院,王菁十分激動,親自帶著丫鬟到門口迎接。

  三皇子剛一出現,他就立刻迎了上去:「王爺,您來了!」

  三皇子一瞬間就把所有的情緒全都收了回去,他抓住王菁的手,柔聲道:「你身子還沒好,現在天這麼熱,你怎麼出來了?萬一中暑了怎麼辦?」

  三皇子還是像往常那樣呵護備至,王菁感動的眼淚差點掉出來。「飯菜已經準備好了,王爺快進去用餐吧。」

  兩人便相扶相攜進入了正房,在次間裡用了飯。移到堂屋裡用茶。三皇子道:「昨日,府里出了很多事,本王忙著處置,就沒有過來看你,你不要怪我。」算是解釋了昨天沒來的原因。


  王菁道:「王爺日理萬機,何況前頭的事情更要緊些,臣妾怎麼會怪王爺呢。」又試探著道:「王爺,裴側妃戕害王爺子嗣的事,臣妾也聽說了,都是臣妾管教不力,還請王爺責罰!」

  三皇子道:「裴染是裴染,你是你。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你不必自責。」

  王菁稍稍放了心,又道:「王爺打算將裴染在梅園中囚禁多久?」

  三皇子哼了一聲道:「謀害皇室子嗣,乃是重罪,就是殺了這賤人也不為過,我是念著她畢竟伺候我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才饒了她的狗命。此生此世,本王是不打算再見她了!」

  王菁小心翼翼地道:「此生不復相見,這懲罰是不是有點兒重了,畢竟,王爺自己也說,玲瓏腹中的孩子還好好的。王爺何不小懲大誡……」

  三皇子目光灼灼,看著王菁的眼睛,想要判斷,她說這話,是想真的給裴染求情,還是要在自己的面前表現賢良淑德?

  王菁被他看得差點崩潰,三皇子這才收回那樣的目光。他心裡早有了自己的判斷,淡淡說道:「這件事我自會處理,你就不要跟著操心了。所謂不聾不啞,不做家翁!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咱們府里,傳出去不是個事兒,我也不想再查下去了,不過有幾個人,是必須要處理的。」

  不再往下查了,這是他的打算,的確沒有欺騙王菁。不過不管是不是王菁所為,他都要敲山震虎,震懾一下王菁。就對她道:「一個是裴染身邊的趙嬤嬤,唆使主子行如此歹毒之事,手段陰險,這樣的奴才,是決不能留的。還有……」說到這裡三皇子頓了頓,繼續說道:「……正院的兩個碎嘴丫頭梅香和蘭香,在府里捕風捉影,亂傳消息。裴染要不是聽了她們說的,本王要把玲瓏升為側妃,她也不會鋌而走險,在玲瓏的澡豆之中做手腳。」

  王菁聽得心臟漏跳了半拍,梅香和蘭香都是她的心腹丫鬟。是從王家帶過來的。「王爺打算怎麼處置她們?」

  三皇子道:「都杖斃吧,你明天親自去二門監刑。叫闔府的僕婦都到二門上看看,不守規矩是個什麼結局!」三皇子輕描淡寫,王菁卻聽得全身發寒。

  她囁嚅著,還想給梅香和蘭香求情,「王爺……」哪知話沒出口,三皇子道:「我知你心軟,可是這種歪風邪氣若是不剎住,將來後果不堪設想!這次就這樣吧,本王前頭還有幾件要事沒有處理完,你早些歇著。」

  說著就起身帶著小廝回了前院書房。

  王菁送走了三皇子,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回到內室就抓住宋嬤嬤的手道:「嬤嬤,王爺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提王菁坐立不安,疑神疑鬼。日子過得很快,很快就到了七月,大皇子到底還是熱孝中一頂轎子將王雅芙抬進了驃騎將軍府。沒有聘禮嫁妝,沒有酒席喜宴,這樣子成親不是任何一個正常的女子願意忍受的,不過王雅芙沒有哭鬧,她忍了。

  沈沅鈺想起那個為了不讓王雅芙進門,跑到御前告了自己親爹一狀的庾徹,心裡暗暗擔心,王雅芙最終嫁給了大皇子,陸氏留下的幾個孩子以後怕是沒有好日子過了。

  都說七月流火,這一年的七月特別的熱。庾璟年最近一直在忙,自從他當了王爺,雖然還沒有來的及出去開府。可身份不同了,皇上給他壓了很沉重的擔子,加上每天的宴請不斷,一天到晚居然只有晚上才有點時間和媳婦見一面。

  搞得庾璟年也有些暴躁了。

  沈沅鈺呢,她這個新科王妃,也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同,也不過就是丫鬟的稱呼從「奶奶」變成了「王妃」而已。沈沅鈺人嬌氣,怕熱又怕冷,每天呆在放了冰塊的屋子裡,還是覺得十分難捱。

  天氣這麼熱,她也懶得出去,袁王妃那邊她懶得應付,何氏和阮氏更是沒有共同語言,每天就是到郗氏那裡去湊個趣,然後天天在蘅蕪苑裡做各式各樣的冰碗吃。

  這一天她從郗氏那邊剛回到蘅蕪苑來,就有人進來回稟道:「王妃,賈嬤嬤來了!」

  沈沅鈺吃了一驚,自從沈昀做了宗主,周氏已經順理成章地接過了東府的管家大權。賈嬤嬤是周氏身邊最得力的嬤嬤,一天比周氏都還要忙,家裡到底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娘親要派了賈嬤嬤親自來見她?

  沈沅鈺連忙請賈嬤嬤進來,見賈嬤嬤滿臉的喜色,沈沅鈺這才把一顆心都放到了肚子裡。一迭聲地叫丫鬟搬椅子給她坐,又叫人端上來酸梅湯,還有冰湃過的西瓜。

  她道:「大熱天的,嬤嬤年紀也大了,跑這一趟,真是辛苦了。瞧您這個樣子,莫不是有什麼好事了,快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賈嬤嬤臉上的笑容就溢出來了,「恭喜王妃、賀喜王妃,太太……被摸出喜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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