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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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有人出主意說是緊閉城門,守住城池,暫避兵鋒,等待庾璟年的援軍來救,等皇家的援軍到了,再和北燕軍一決雌雄。

  說得很好聽,不過是畏敵怯戰而已。眾人又計議一番,都覺得也只有這個法子可以一試了。就連陶鏗也覺得此計可行。

  他正要宣布依計而行。就看見整個晚上都沒有說一句話的謝純,臉上滿含著淡淡的冷笑。他心裡就咯噔了一下子。從前聽說謝家有一匹千里駒,他並沒有在意,以為眾人對於謝純的誇讚不過言過其實,可隨著這一年多和謝純接觸下來,他才真正意識到,什麼叫所言非虛。尤其是謝純幫他坐穩了荊州刺史這件事,計謀環環相扣,看人眼光奇准,口才更是厲害非凡……陶鏗深信,若是這小子能夠接掌陳郡謝氏,將來的成就必定超過謝涵許多。

  有些人天生比別人聰明,這和他的年齡甚至閱歷無關,他們是天之驕子,上天對他就是這麼厚愛。謝純明顯就是其中一個,而慕容圭,更是天才中的天才,天才中的戰鬥機。

  陶鏗這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季平可有什麼話要說?」

  謝純對這些所謂的國家精英和棟樑簡直失望透頂。他淡淡地說道:「各位若真以為閉門不出,不迎戰北燕大軍就能高枕無憂了嗎?若真的按照各位剛才所出的方略,咱們荊州城能守住五天,我就把腦袋擰下來讓各位當球踢!」

  他說話本就毒舌,這番話語氣更是毫不客氣,眾人聽得全都炸毛了起來。

  一個五大三粗的武將指著謝純的鼻子教訓道:「你小子算是哪根蔥,刺史大人看得起你,才讓你列席會議,你竟然如此大放厥詞,還什麼襄陽城連五天也守不住?你憑什麼這麼說?你小子懂不懂兵法,北燕軍遠道而來,師老兵疲,我軍以逸待勞,兵員充足;襄陽城城高牆厚,強攻絕不是上策;加上城內囤積著眾多糧草,不要說五天,就是吃上五個月也沒有問題,北燕他憑什麼五天之內就能攻下襄陽,今天你不給老子說個明白,你就休想走出這個議事廳!」

  不少人紛紛附和。

  謝純剛才的那一番話,可以說是戳中了他的痛點,這些人自然要對謝純窮追猛打了。謝純冷笑一聲,「很好,我想請問各位,你們知道不知道,襄陽城中老百姓加上你們這些官老爺們喝的水都是從哪裡來的?」

  眾人聽了齊齊一愣,陶鏗卻是臉色一變,「你的意思是?」其實謝純說了這句話,他立刻就明白了過來。襄陽城中所有的淡水都來自於一條叫做襄水的河流,這個時節地下水的水位不高,城中的井內基本都沒有什麼水,若是閉門死守,就意味著放棄襄陽的外圍,就意味著放棄了襄水,慕容圭不需要浪費一兵一卒,只要叫人築堤堵住襄水,或者在襄水的源頭內投毒,立刻就卡住了襄陽城的脖子,整個襄陽城立刻就會陷入到沒有水喝的尷尬境地。

  眾人都知道打仗的時候,缺少糧食餓肚子是最危險的,很容易士氣渙散,導致大軍崩潰,卻不知道,比起挨餓,更可怕的是沒有水喝,人會變得更加瘋狂,就連老百姓,為了喝上一口水,也會拼了命的把北燕軍放進城裡來。

  若是這種情況成為了現實,那麼荊州軍真的就連五天也堅持不住。

  陶鏗見眾人還在咄咄逼人地逼問著謝純,謝純卻坐在那裡,閉目養神,一言不發。陶鏗就長嘆了一聲,對眾人道:「季平說的有道理,你們不要再難為他了。」就把剛才所想到的一切說給了大家聽。

  可嘆他枉在荊州生活了幾十年,到頭來考慮問題還沒有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伙子周密精細。

  眾人聽了這話,全都傻眼了。看向謝純的目光也都充滿了敬佩。

  陶鏗站起身來,對著謝純深施了一禮:「季平,襄陽城數十萬百姓的生死全寄托在你一念之間了,請季平有以教我!」

  謝純淡淡一笑:「其實想對付慕容圭很簡單。關鍵就是一個字——拖!」

  陶鏗眼睛一亮:「此話怎講?」

  謝純道:「慕容圭大軍急進,輜重糧草走不得那麼快,他的軍隊必定缺糧,只要咱們分兵多路,不斷騷擾奇襲他們的糧道,雖然不能給他們以重大的打擊,卻可以拖著到庾璟年的大軍到達襄陽。」

  眾人聽得面面相覷,這樣做就意味著要和北燕的大軍正面相抗,想到北燕軍的兇殘,眾人都有些不寒而慄,謝純冷笑一聲,「大丈夫投身軍戎,不過馬革裹屍而已,眾位若是連這麼一點膽色勇氣都沒有,我奉勸各位不若立刻就地解職,回家帶孩子去吧。」

  眾人被他這一番激將,不由得全都漲紅了臉。陶鏗道:「季平小兄說得對,慕容圭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咱們若是連和他對戰的勇氣都沒有,那麼還有什麼臉面再存活於世?各位,咱們就和慕容圭好好較量一場,看看到底是他的北燕鐵騎厲害,還是咱們大晉的水師厲害。」


  就這麼著,陶鏗一番動員,眾將官硬著頭皮出兵和北燕軍作戰,無所不用其極地拖住了北燕軍的腳步。打了幾仗,雖然次次都戰敗,可是荊州軍卻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北燕軍雖然厲害,但是也不過是一顆腦袋,兩隻胳膊,並不是不能戰勝的。

  北燕軍本來勢如破竹,受到荊州軍的不斷騷擾,速度就變慢了下來。慕容圭連下了幾道命令,叫各路大軍加快行軍速度,可是眾人不是不想聽命,實在是荊州軍極為討厭,時不時從背後冒出來,時不時地燒他們幾個糧草,北燕各路軍隊叫苦連天,搞得他們想快也快不了。

  慕容圭接到消息之後,帶著宇文周在中軍大帳中用沙盤把荊州軍的行軍路線進行模擬,慕容圭一邊模擬一邊沉思,最後他一拂沙盤,站了起來:「阿周,你看出什麼沒有?」

  宇文周和慕容圭從小一起長大,算是慕容圭的髮小。所以慕容圭在沒人的時候才會稱其為「阿周」,不過慕容圭自從當上皇帝之後,威嚴聲望與日俱增,宇文周從前也是管他叫「阿圭」的,可現在卻是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口了。

  宇文周作為慕容圭的髮小,慕容圭上台之後,一直把他當做特殊的培養對象加以培養的,每次帶兵打仗都要帶上宇文周,宇文周耳濡目染,又是從小出生在宇文家這樣的武將世家,所以對於行軍打仗十分有研究,算是北燕年輕一代的冉冉升起的將星。

  可他看了剛才慕容圭的模擬之後,還是沒有看出什麼來,「難道這些部隊的背後是有人在指揮的?這不可能吧!」

  這一次,荊州出動騷擾的軍隊,都是小股部隊,沒有三十支也有二十多支,這麼多支隊伍,要是對他們進行統一指揮,那得有多麼聰明的腦子,多麼強悍的記憶力和計算能力,反正宇文周自忖是絕對辦不到的,至於慕容圭,反正宇文周覺得他的腦子根本不是人腦子。也許他可以做到?

  慕容圭卻點了點頭,「這些小股部隊出現的頻率太過巧合了,一定是有人在背後統一指揮。而且此人行事天馬行空,膽大包天又心細如髮,不過卻像是對一些軍事常識並不怎麼通曉。」

  宇文周聽得一愣一愣的。他知道慕容圭洞察力十分敏銳,可是慕容圭所說的這一切是從什麼地方看出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

  「難道是陶鏗?」北燕這邊早就得到了陶鏗繼任景州刺史的消息。

  慕容圭不喜歡太聰明的屬下,也不喜歡太笨的屬下。宇文周這種程度正好,他笑道:「不可能是陶鏗!陶鏗若是有這樣的智商能力,又怎麼會屈居在桓奇手下這麼多年?」

  「那是誰?」宇文周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南晉除了一個庾璟年,誰還有本事能令慕容圭吃個小虧。

  慕容圭忽地一笑,淡淡道:「看來我還是太小覷了天下英雄。本來以為南晉除了庾璟年餘子皆不足為懼,看來是我太托大了。」其實真正的病根處在哪裡,他心裡很清楚。

  攻打大晉也好,攻打襄陽也好,他都太過急迫,難免叫人趁機抓住了破綻,就像這一次,他想一口吃下一個胖子,所以將大軍分成十餘部,將輜重車放在後面,齊齊像襄陽進發,沒想到就被謝純看到了破綻。

  其實他本不該出現這些破綻的,他是實在不能忍受自己心愛的女子一直睡在別人的床上,和別人生兒育女,他表面若無其事,其實他的心每天都像是在油鍋里煎熬一樣。

  不過他是個知錯能改的人物。找到了癥結所在,立刻就派人傳令各部,像中軍集結,十萬大軍合兵一處,謝純若是再派人來騷擾,那就不是騷擾,而是送羊入虎口了。

  只不過這樣一來,想趕在庾璟年到達之前拿下建康的謀略恐怕就要泡湯了。

  宇文周也看出來了:「若是陛下合兵一處,豈不是就不能阻止庾璟年增兵襄陽了。」

  慕容圭忽地哈哈大笑:「不能便不能吧。庾璟年這些年來號稱南晉第一名將,今回就叫我在戰場上領教領教,看看他的用兵之道,是不是如同他們吹噓的那樣神乎其神。」

  來吧,庾璟年,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厲害。像個男人似的,好好地來戰一場,看看究竟是誰有資格做她的丈夫。

  慕容圭想到這裡不由的豪氣萬千。

  荊州城。

  陶鏗聽說慕容圭合兵一處的時候,就意識到謝純的計策不管用了,他們派出的小股部隊,多則上千,少的只有幾百,騷擾上千的隊伍還可以,慕容圭的十萬大軍,他們跑過去騷擾,就等於送羊入虎口。

  顯然慕容圭已經明白到了自己的破綻,並且立即就對這個破綻進行了修正。陶鏗臉上都是汗,在刺史府後花園的一處風景最優美的房子中見到了謝純。這段時間,多虧了他指揮各路兵馬,對慕容圭的軍隊進行了無時無刻的騷擾,拖住了慕容圭大軍的行軍速度。


  陶鏗也想自己指揮,可他實在沒有謝純那等智慧,斥候將海量的信息匯總過來的時候,他只會覺得頭痛,而不能像是謝純那樣從眾多的信息之中抽絲剝繭,找到有用的信息,並且據此作出判斷。

  在陶鏗看來,謝純這種本領簡直就像是妖怪一樣,實在太過逆天了。當然,現在他對謝純已經徹底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一進門,陶鏗就大聲叫道:「季平季平,不好了季平。」

  謝純皺著眉道:「出了什麼事了,大驚小怪的?」他這陣子一天差不多隻睡一兩個小時,鎮日神經高度興奮地和慕容圭鬥智鬥勇,因為睡得太少,滿眼都是血絲,所以脾氣十分地不好。

  陶鏗道:「慕容圭識破了咱們的計策,現在他正讓所有的部隊向中軍匯合呢,咱們該怎麼辦?」說完眼睜睜地看著謝純,就等著他給自己拿主意呢。

  謝純聽了,哼了一聲,轉身躺到了床上,竟然蒙頭就睡。

  陶鏗急了,「季平,你別忙著睡覺啊,現在咱們該怎麼辦?你先想個法子再睡不遲啊。」

  謝純迷迷糊糊地道:「慕容圭合兵一處,騎兵是絕對不敢甩脫步兵和輜重的,咱們雖然不能再騷擾他,可是他的行軍速度必然慢下來,等他到了荊州,庾璟年的援軍也早就到了,咱們的荊州暫時算是保住了。」

  陶鏗一想也對。這陣子自己實在是太過緊張,有些草木皆兵了,連這點子道理都看不明白。

  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慕容圭此舉,就是表明已經放棄了在最短時間內占領襄陽的想法,到時候庾璟年來了,天塌下來都有高個兒的頂著,他只需聽從庾璟年的命令就可以了。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跟著愉快起來。再看謝純,這位小爺早就呼吸均勻地睡著了。陶鏗不由苦笑,天才的世界,不是他一個凡人能夠理解的。

  謝純一氣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轉過來,隨便對付了一口早飯,他就去書房找陶鏗,陶鏗正在和幕僚們商議軍情,見謝純來了,十分高興。「季平小兄,你睡醒了?」

  謝純的毒舌本來是挺讓人討厭的,但他這些日子的表現早就征服了刺史府中所有的人,眾人全都對他佩服不已,因此幕僚們也紛紛上前對著他行禮。

  謝純開門見山地問道:「翁主,慕容圭距離襄陽還有多遠?」

  陶鏗現在很輕鬆:「大概還有一日半的路程。」

  「那庾璟年呢?」

  陶鏗道:「明日之前必到!」

  謝純點了點頭。「我有一個請求,請翁主務必答應。」

  「季平有話儘管說,無論什麼,我都答應你。」陶鏗以為謝純是想要什麼獎勵,滿口答應得十分爽快。

  「有翁主這句話就夠了。」謝純微微一笑,「請翁主為我準備車馬隨從,我要立刻回建康。」

  「什麼?」陶鏗一下子站了起來。「季平要趕返建康?如今戰事正當激烈,你走了……」讓我們怎麼辦?陶鏗是真不想放謝純回去,這陣子他已經習慣了各種事情依賴謝純的判斷,無論多麼複雜的局面,謝純總能抽絲剝繭地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這種能力,陶鏗不要說見過,以前聽都沒有聽說過。

  「季平,你可是想回家去看你的親人?」陶鏗道:「本來你回建康盡孝,我不便攔你,但是你在此戰之中立下大功,我正要寫了奏摺報到皇上那裡去,原本顧忌著你不想暴露身份,所以一直沒有實行,如今既然你已不怕暴露身份,我這就去寫奏摺。如今荊州紛亂,雖然危險,可也正是好男兒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季平何不留在這裡,大伙兒共抗強敵,為自己掙個封妻蔭子呢?」

  陶鏗想著法子地誘惑謝純,想讓他留在襄陽。

  謝純道:「不必了!庾璟年帶著五萬大軍來援,有他在,我的話他是絕對不會聽的,所以我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用處了,我還是趕快回建康吧!」他這話說得半真半假,不過他返回建康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不想見庾璟年,這倒是真的。

  陶鏗萬般不舍,可是謝純去意已決。陶鏗沒有法子,只好送了他大批的金銀財寶作為這段時間謝純幫他參贊軍事的酬勞,又派了幾十個武功高強的侍衛護送謝純回去。本來想寫一份奏摺給謝純請功的,而謝純也不貪圖名利,陶鏗也就只好作罷。

  謝純之所以想要回家,倒不是他回心轉意,要和朱大小姐好好過日子了。而是這段時間,他在襄陽風生水起,動靜鬧得太大,謝家消息靈通,在襄陽自然也是有眼線的,所以謝家人大概已經在前往襄陽的路上了。

  他並不後悔。天下間,入得了他的法眼的人,全天下不超過十個,慕容圭正是其中之一。能有幸和慕容圭交一交手,他覺得不論怎樣都是值得的。況且這段時間,他在外面躲躲藏藏,也有些累了。


  先回建康再說吧。

  謝純前腳剛走,庾璟年後腳就帶著大軍進了襄陽城,兩人剛好錯開了沒有見面。

  庾璟年聽完了陶鏗的匯報,心裡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他知道謝純是個人物,沒想到他竟然有這份能力,力挽狂瀾於即倒,可以說全是他一個人的功勞。

  庾璟年顧不得多想,立刻開始視察城中軍務,布置關防,擺開架勢準備和慕容圭來一場持久戰。

  一南一北兩位天才將領,終於開始了正式的較量。這一場戰爭很快吸引了三個國家所有人的目光,註定將要載入史冊。

  而謝純從那個華光燦爛的舞台上走下來,並沒有感到有什麼遺憾。陶鏗送給他一輛豪華而又闊大的馬車,因為有幾十名武功高強的士兵保護,一路上盜匪絕跡,謝純在馬車上睡了兩天兩夜,這才緩過勁兒來。

  此時他拿著一封密信陷入了沉思。這段時間,襄陽所有的絕密情報都經過他的手,而他手裡的這封密信就是襄陽從一隻信鴿上截獲的,襄陽截獲的這樣的信鴿數量不在少數,而判斷信鴿的方向,應該是在建康。

  這封密信之所以引起了謝純的關注,重點就在於,這封密信是慕容圭手寫的。慕容圭的字,謝純見過,大氣磅礴,自成一體,所以印象深刻。慕容圭有多忙,沒有人比謝純更清楚,他親自寫的密信,自然關係重大,得到這封信的初期,謝純還有些興奮,以為可以靠著這封信找到一些建康中北燕密探的蛛絲馬跡,卻沒想到看了這封信里的內容之後,他卻傻眼了。

  這裡面的每一個字他都能看明白,可是連在一起,他就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這意思是什麼了。原來慕容圭在密信里滿篇寫的都是一些數字,這些數字到底有什麼意義呢?謝純再聰明,自然是不知道摩斯密碼的,所以他是無論如何不能破解這封信的。

  也難怪慕容圭這麼大大咧咧地將信件傳送到了建康,根本不怕信鴿被截。

  謝純拿著截獲的一些信件左思右想,看了半天也不得要領。他心裡忽然一動,沈沅鈺……會不會這些東西有什麼想法。

  這個世界上若說他對誰的智商有信心的話,除了自己,也就是沈沅鈺了。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有些意興闌珊起來。

  沈沅鈺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聽說現在肚裡又揣了一個,人家的生活幸福美滿,自己何必又去插一槓子呢。

  謝純悄悄回到建康,並沒有濺起多大的水花。陶鏗早就寫了一封信給謝涵,把謝純大大地誇獎了一番。等謝尚把謝純接回家去,謝純跪在謝翱和謝涵兩位老爺子的面前,一位是祖父,一位是曾祖父,本來之前都對謝純恨之入骨,恨不能把他抓回來狠狠打一頓,讓他好好長長記性,可是看見謝純一路風餐露宿,面黃幾艘的樣子,知道他在外面不知受了多少的苦,兩位老人家一時之間都心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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