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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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子聽了這番話,神色也凝重了起來。他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我會把你這番話傳到母妃耳朵里的。查不查的出幕後之人並不重要,反正不是太子就是老大,關鍵是你下次再不可這般冒險了!那張龍椅我的確很想坐上去,但是我絕不希望用好兄弟的命去換,你明白了嗎?」

  他眼中涌動著真摯的關心。庾璟年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別那麼肉麻了。我會保護好自己的。」說著就起身道:「我得回去了,瞧瞧阿鈺醒了沒有。」

  三皇子親自送他到大門口:「你和弟妹你儂我儂,兩情相悅,哥哥我真是羨慕!弟妹懷了身子,你可得好生照顧她。」嘴上不停地把一些孕婦的注意事項說給他聽。

  昨天史神醫就在他耳邊說了一遍了,不過庾璟年還是認真聽了一遍。面上卻仍然冷冷淡淡地說道:「你真是越來越囉嗦了。」

  說罷帶著蕭十三等人打馬呼嘯而去。

  三皇子笑著搖了搖頭。見庾璟年在京城中也小心謹慎地帶著一大票護衛,略略放心,回去安排一應事宜去了。

  庾璟年回了蘅蕪苑,聽丫鬟說沈沅鈺已經起身了,庾璟年急忙步入內室。看見彩鳳扶著沈沅鈺正在屋子裡遛彎。沈沅鈺穿著雪白的中衣,腹部隆起的已經十分明顯了,頭上只用一根銀簪子固定住髮髻,整個人顯得分外的風韻動人。氣色比起昨天來,要好得多了。

  庾璟年連忙道:「你怎麼下地了,快躺回去快躺回去。」

  沈沅鈺嗔道:「我都躺了多久了,整個人都發霉了,你就讓我在地上走一走不行嗎?」

  庾璟年上前代替彩鳳扶住了沈沅鈺。「阿鈺,我知你整天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很難受,可是你剛剛被麝香荼毒,你不好好休息,咱們的兒子要是不舒服了怎麼辦?」一頓苦口婆心地勸,最後承諾:「現在天氣冷了下來,等會兒到中午的時候,我叫丫鬟們在院子裡擺上軟榻,我帶你出去曬太陽,免得你太氣悶,這樣可好?」

  沈沅鈺這才點頭,由庾璟年扶著她回到床榻上躺下。

  彩鳳暗暗鬆了一口氣,沈沅鈺自從懷孕之後整個人就像是個孩子似的,總是不怎麼聽話,彩鳳剛才勸了半天她不肯聽,非得要下地走走。

  還是王爺能勸得動她。不過沒想到王爺看著冷酷嚴峻,面對王妃的時候,竟然這麼有耐心。

  不大一會兒丫鬟們把飯菜端了進來,庾璟年照例親自餵她吃粥。沈沅鈺就問:「王爺今天不用去練兵嗎?」

  庾璟年道:「我已經派人和那邊的統兵將領說過了,一次不去,沒有什麼的。」

  懷孕辛苦,沈沅鈺當然希望夫君一直在身邊陪著她。可她是獨立堅強的女性,不希望因為懷孕而影響了夫君的正事,就勸庾璟年:「王爺,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你還是去忙正事吧,你留雲惜在前院,我有事就派他去郊營找你,你看這樣好不好?」

  勸說了一通,總算庾璟年答應下來,下午就趕回郊營。

  中午早早吃了飯,庾璟年按照約定叫丫鬟在外頭擺了軟榻,他輕輕鬆鬆地將沈沅鈺抱到了院子裡。沈沅鈺本來是不想這樣子在丫鬟面前和她親密的,不過庾璟年非要這樣她也無法拒絕。

  現在已經進了秋冬之交了,沈沅鈺提前換上了厚厚的棉服,加上今天的天氣不錯,太陽晴好,沒有一絲風,沈沅鈺愜意地躺在軟榻上,看著不遠處的陪著她的英偉男人,只覺得世界如此美好。

  下午庾璟年帶著護衛快馬趕到了郊營,晚上又在城門關閉之前趕回來。

  如此這般,一直堅持了數日,直到進了十月,沈沅鈺的胎完全坐穩了,庾璟年還是這般來回奔波。

  沈沅鈺心疼自己的男人,多次勸阻他,讓他在郊營住下,隔兩天或者隔三天回來一趟,自己每天派人給她送信,就像她和周氏的那種模式,庾璟年卻怎麼都不肯。他和沈沅鈺說:「我在外邊打仗的時候,有時候一連十幾天急行軍,每天最多只能睡兩個時辰,比現在辛苦多了,這算什麼呢!再說為你們娘兩個吃點小苦頭,我心甘情願,你不必擔心!」

  含涼殿那邊很快傳來了消息。

  書房之中,庾璟年和三皇子相對而坐,庾璟年面沉似水:「在古畫中加入麝香粉的事,確定是皇后所為嗎?」

  三皇子道:「不是十拿九穩,也有八成把握。接到你的傳警之後,母妃不動聲色地排查了她身邊的人手。有一個二等宮女叫做紫菱的,跟著母妃有十年了,一直頗受她的信任,只有她有機會在畫作之中作手腳……應該是在母妃整理賞賜物品的時候用一份贗品換了正品下來,偷到皇后宮中處理完畢之後,又送了回來。」


  庾璟年精神一震道:「那個紫菱問出什麼沒有?」

  三皇子苦笑著搖了搖頭:「就在母妃找到一些證據準備提審她的時候,那人可能有所覺察,當晚就投繯自盡了!」

  見勢不好竟然立刻就自殺了?庾璟年哼了一聲:「死得倒是輕巧?那么姨母是如何得知她是皇后宮中人的?」

  「紫菱雖死,不過母妃還是花費了不少功夫查到,她的母親多年前就患了消渴症,多虧了皇后宮中的大宮女接濟,才能苟活到現在。所以,皇后的嫌疑最大!不過現在咱們證據全無,懷疑只能是懷疑,無法把這件事捅到父皇跟前去,讓父皇給你主持公道。」三皇子無奈道。

  庾璟年神色冰冷:「就算沒有今回這件事,皇后對咱們的迫害從來就沒有中斷過!」他慢慢冷靜了下來,語氣也愈發森冷起來,「皇后送給我的這份大禮,我總有一天要加倍奉還給她!如今她已經把自己的軟肋暴露在咱們的面前,我這次絕不會饒過她的!我本不願對婦人動手,實在是她欺人太甚!」皇后這次出手對付沈沅鈺,是真的觸動了他的逆鱗。

  三皇子吃了一驚:「你打算對新安動手?」

  庾璟年淡淡道:「我不過是推波助瀾而已!這場大戲還要太子參與進來才來得有趣!」

  很快到了新安成親的那日,沈沅鈺差點被皇后所害,自然不會再把自己送上門去叫皇后陷害。況且新安被廢為庶人,逐出皇宮,連名字都從皇家玉碟上划去,她已經算不得皇室宗親,庾璟年身為郡王,可以說和新安已經沒有一毛錢關係,他們不去參加新安的婚禮,就是皇后也挑不出毛病來。

  庾璟年卻是去了。不看看新安嫁給羊高的慘狀,又怎麼能消解他的心頭之恨!

  羊家門可羅雀,新安為皇帝厭棄,皇后也被皇帝厭棄冷落,人所共知,誰還願意來捧羊家的臭腳,當天皇室中就只有太子和庾璟年參加了新安的婚禮。

  新人交拜天地的時候,庾璟年看著一身大紅喜服卻依舊猥瑣不堪的羊高,心裡不由十分痛快!不管新安心裡再怎麼不願意,最後她還是不能違背皇帝的命令,雖然無可奈何,她還是嫁給了羊高,那個長相醜陋跛了一足的男人。

  新安成親不過十日,豫章公主就舉行了盛大的出嫁儀式,嫁入了譙國桓氏。當天萬人空巷、火樹銀花,朝中文武百官齊聚蓬萊殿恭賀皇帝嫁女,和新安冷冷清清的婚事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整個大婚儀式上,皇后一直面沉似水。想起新安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廢為庶人,嫁給跛子,罪魁禍首都是因為沈沅鈺,不由恨毒了她。

  皇后卻沒能在恭賀的眾人中找到沈沅鈺的影子。按說豫章公主成親,皇后作為豫章公主的嫡母,沈沅鈺是要進宮來向皇后恭賀的。

  皇后就叫了隨侍太監來問:「怎麼成王妃沒來嗎?」

  隨侍太監道:「成王妃自打診出了喜脈,皇上就下了旨意,叫她在家裡安心養胎,她剛派了人進來傳話,說是身子不舒服,所以今天並沒有進宮來!」

  「什麼?竟然拿著皇上的聖旨作筏子!」皇后臉色頓時黑了,「不過就是懷個孩子,誰沒有懷過似的,怎麼就金貴成這樣了?」沈沅鈺這待遇比起當年太子妃懷頭胎的時候還要隆重,皇帝是不是瘋了?

  皇后心裡十分不快,第二天就叫了太子進宮來和她商議。

  羊皇后咬牙切齒道:「沒想到那個賤人運氣那麼好,這樣巧妙的法子都沒叫她落胎,那賤人害得你皇妹到了如此境地,居然還得了老天的庇佑,老天爺真是不開眼睛。」

  在《觀音送子圖》中加入夾層,放入麝香,果然是皇后所為。

  太子有些無語。他一直不喜歡張揚跋扈的新安。以前新安還得帝後寵愛的時候,不得不假意地表現出兄長的疼愛,如今是不用再偽裝那些。新安自小到大沒有幫過他這個哥哥一點兒忙,卻處處給他惹禍拉仇恨,最後被父皇賜婚給一個跛子,他覺得那完全也是咎由自取。

  只是母后一向溺愛新安,他這話不好在母后面前說起。

  太子就嘆口氣道:「這麼好的機會,沒能要了庾璟年的性命,也真真是可惜。」母子兩個的注意力,一個放在男人身上,一個放在女人身上,明顯有點不合節拍。

  皇后道:「只是可惜了本宮在含涼殿那面布置的人手,已經被淑妃找了藉口除掉了。」頓了頓囑咐道:「只是不知庾璟年那邊有沒有覺察此事是我們所為,你在外頭一切小心。」

  太子點點頭。「母后放心,兒子知道該怎麼做!」

  皇后這才又道:「本宮聽說,你皇妹到現在不肯和高哥兒圓房,這事兒可是真的?」

  羊高乃是羊皇后嫡親哥哥的兒子,算起來還是新安的嫡親表哥。自打新安公主遵照皇帝的旨意嫁到羊家之後,雖然她已被逐出皇族,可是她仗著還有皇后和太子給她撐腰,一直在羊家作威作福。出嫁當日就不肯和羊高洞房,直到現在羊高還沒有沾上她的身子。

  為了這事兒,皇后的娘家嫂子,隔三差五就到皇后這裡來哭訴。別看皇后覺得羊高配不上新安,實際上羊夫人還不想要這麼作死的兒媳婦呢。新安自從嫁入羊家之後,簡直就變成了羊家的太上皇,不要說羊高不放在眼裡,對她這婆母兼舅母也一樣不假辭色。

  羊皇后也覺得有些對不住娘家嫂子。

  皇后不能出宮,新安被逐出皇宮,皇帝再不允許她入宮,皇后想見女兒也見不到。太子卻是沒有這方面的限制的,對於這些事情知道的更加清楚。就無奈地點了點頭:「皇妹不喜歡表弟,在舅舅家裡鬧得很是不堪。」他覺得自己真是有自知之明。若不是把妹妹嫁到了舅舅家裡,這與任何一個士族聯姻,都是給人送去一個祖宗,是結仇不是結親的節奏啊!

  皇后也有些無奈:「你是作哥哥的,也幫著本宮好好勸勸她,既然已經嫁給了高哥兒,就好好跟他過日子。別再想那些沒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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