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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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庾文泰道:「好,就這樣吧!」

  袁王妃又倒了一杯酒道:「那妾身回頭便著手準備。」

  如此琅琊王府這邊對這門親事不再有異議。

  另一邊庾璟年出得琅琊王府,就馬不停蹄帶著蕭十三直奔皇宮而去,那麼急不可耐連蕭十三都看得清楚。

  他是找皇帝來給他賜婚的。不管庾文泰答應不答應,他相信皇帝一定會成全他的,所以在琅琊王府他才會那般篤定。

  庾璟年不知道旻文太子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反正不管怎樣,自己看中的女孩還是早點定下來才能放心。沒錯,現在他就已經把沈沅鈺當成了自家人,既然是自家人那就是自己的禁臠,別人便是肖想一下,他都覺得不能容忍。

  一路暢通無阻進了皇宮,一打聽,皇帝正在勤政殿和大臣們議事,庾璟年便直接到了勤政殿。張士德聞訊趕了出來:「五爺,您怎麼來了?」皇帝管庾璟年叫老五,張士德便跟著皇帝叫他「五爺」。

  看他風塵僕僕火急火燎的樣子,張士德有點奇怪。

  庾璟年這幾年年紀漸漸大了,不像是往日那般張揚跋扈,慢慢變得深沉內斂起來,給人的那種感覺和當今皇帝越來越像,張士德已經好久沒在他臉上看出這樣的著急的表情了。

  庾璟年道:「張公公,皇伯父可在勤政殿?」

  張士德道:「皇上正在殿內和大臣們議事。這都議了一個時辰了,半點要結束的意思都沒有,皇上那個脾氣您也是知道的,一忙起來,連飯都可能不吃了。奴才勸您還是下午再來吧!」

  庾璟年一皺眉道:「我有急事要見皇伯父!這樣吧,我到偏殿裡等著他。」

  張士德道:「也好!」帶著庾璟年去了勤政殿旁邊的偏殿,又派了兩個小太監上茶上果品,自己不敢多留,悄悄返回了勤政殿。

  今天勤政殿內在坐的都是高官,議論的也的確是一件非常至關重要的大事。誰也沒有想到,旻文太子給皇帝上了一封奏疏,要與大晉結盟,提議共同出兵對付北魏,事成之後兩國平分北魏的疆土。

  這件事實在牽連太廣,元帝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才廣召大臣前來商議。

  如今以國勢來看,自然是進行了府兵制改革的北燕最為強大,軍隊也最為厲害,如今北燕和北魏的戰爭如火如荼,若是不出意外,早晚有一天,北魏必然為北燕蠶食殆盡。

  北魏占據黃河流域的廣大領土,大晉曾經的都城神都洛陽就在北魏的控制下,元帝對於北魏的土地自然是垂涎三尺,若是答應了旻文太子的條件,自然能夠分得一杯羹。開疆拓土,是每一個有抱負的君王的終極夢想,元帝自然也是極想有所作為的。

  不過沒有了北魏的緩衝,大晉就要獨自面對北燕的威脅了。那時候北燕統一了北方,勢力再上一個台階,大晉能不能抵擋北燕的百萬雄師,那可就難說了。會不會成為第二個北魏,也猶未可知。

  總而言之,這件事有利有弊,皇帝思索了良久,終究不能決定,今天便請了王謝沈桓四大家族的宗主,以及朝中的重要官員到勤政殿商議。

  有贊成的有反對的。不論贊成還是反對,理由都還比較充分。眾人吵了足足有兩個時辰,元帝聽得兩耳嗡鳴,心中萬分煩亂,心知再這樣議論下去,莫說是兩個時辰,就是兩天也議不出結果來,主戰和主和的,各大家族嘴上說的冠冕堂皇,實際上還是以家族利益為第一出發點,元帝想想就覺得生氣。

  其實大晉的實力並不比北燕差,只可惜上上下下一盤散沙,皇族和士族各自有各自的小算盤。元帝便停了朝議,叫大臣們先散了。

  張士德親自端了一碗參茶過來:「陛下,議了兩個時辰的軍國大事,您也累了,喝碗參茶提提神吧。」

  元帝接過參茶慢慢喝著,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看見張士德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就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張士德正在糾結要不要和皇帝說庾璟年還在偏殿等他的事,皇帝累壞了,按說應該好好休息的。不過皇帝既然問起來,他便說道:「庾將軍來了,說有急事要見您,正在偏殿裡等著呢!」

  皇帝聽說庾璟年來了,臉上的表情好看了不少,「既然來了,就叫他進來吧。」

  庾璟年在偏殿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張士德打發了一個小太監來請他,他就跟著小太監進了勤政殿。

  給皇帝行了大禮過後,皇帝給庾璟年賜了座,道:「這麼著急跑來見朕,可有什麼要事?」

  庾璟年窘得臉色微紅,囁嚅了一下,「有件事,請皇伯父成全!」


  皇帝一看庾璟年的神色就猜中了三分,他笑著對張士德道:「沒想到老五也有臉紅的一天,呵呵呵……」他心情一下子愉悅了不少:「老五,你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不管是誰,只要和你門當戶對,朕定然說話算話,滿足你的心愿!」

  庾璟年吭哧吭哧道:「皇伯父……」

  皇帝哈哈大笑:「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說吧,誰有這個福氣,做朕的侄兒媳婦,朕也有幾分好奇呢!」

  庾璟年深吸了一口氣,起身走到御座之下跪了下來,朗聲道:「侄兒心慕蘭陵沈氏三小姐沅鈺的人品才學,願聘其為妻,相守終生,為我生兒育女,請皇伯父成全。」

  他這話一說出口,張士德就已經變了臉色。

  皇帝全身巨震:「你說什麼?你想娶誰為妻?」

  剛才還神情歡悅的皇帝音調一下子就低沉了下來,聲音裡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殺機,庾璟年不由愣住了。長這麼大,皇伯父對他一向優容有加,還是第一次以這樣的態度對他。

  庾璟年卻是寸步不讓:「侄兒看中了文安縣主沈沅鈺,請皇伯父成全。」

  庾璟年又說了一遍,皇帝這一次聽清楚了。一瞬間就像無數的小刀狠狠戳在他的心窩上。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離、死、別、愛別離、求不得、怨長久、放不下。

  曾經的那個精靈一般的女子慕容雅,就像是元帝心中的一縷執念,「愛別離、求不得、怨長久、放不下」,四樣都占全了。沈沅鈺的出現,就像是黑暗中亮起了一盞明燈,給了他得償自己心愿的最後一點希望,在他心裡,一直想把沈沅鈺納入後宮。

  他到了這個年紀,早已不像年輕人那樣衝動而且不顧一切,可是慕容雅就像是修行中的一個坎,他必須得到慕容雅,不然這一生,哪怕作出再大的功業,都不算完滿。哪怕沈沅鈺和慕容雅只有四分相像,哪怕沈沅鈺只是一個替代品。

  之所以一直沒有付諸行動,是因為他有很多顧忌。太后和皇后不會容許另一個慕容雅進入後宮,沈弘也不願意把嫡女嫁進來給他做妃子,這麼多年來,沈家女不為后妃,乃是沈家的慣例,如果皇帝開口像沈弘要人,沈弘只要這一個理由就能將他搪塞回去,所以皇帝一直沒有輕舉妄動。

  他拂逆太后的意思,讓沈沅鈺認了寧德長公主為干外祖母而不是干祖母,就可見他的心思了。

  只是庾璟年並不知道這些內情。

  皇帝在御座上長時間的沉默著,庾璟年的心卻一直在下沉下沉,也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那麼久,皇帝終於說話了。「老五,」他的聲音悠遠而又飄渺,他的語氣那樣複雜,複雜到庾璟年都無法辯駁。

  「老五,」他說,「沈沅鈺並不適合你,還是換一個人作你的妻子吧。朕可以立刻給你一道聖旨,名字那一欄給你空出來,除了文安縣主,任何人的名字你都可以填在上面,朕都遂你的心意。如何?」

  庾璟年只覺得腦子裡嗡嗡直響,一直以來皇帝都是他最堅強的後盾。就算他捅了再大的婁子,都有皇帝給他兜著。庾文泰不疼他,他就把皇帝當成父親一樣尊崇。本來上次他和三皇子來找皇帝要恩典,皇帝答應得好好的,只要門第合適,不論誰,只要他看中了,就給他賜婚,可是現在……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庾璟年抬起頭來,目光和皇帝一觸,皇帝竟然有些心虛地避開了他的目光。

  庾璟年臉色一片堅定,「皇伯父,您也知道侄兒是個死心眼,看中了什麼東西,就絕不會改變,侄兒此生非卿不娶,若是皇伯父不肯成全,侄兒寧願終生不娶。」說罷重重磕下頭去。

  「咚」地一聲仿佛敲在皇帝的心窩上。皇帝忍不住身子抖了一抖。庾璟年說的沒錯,這孩子就跟他一樣,不是一般的執拗。他從小愛吃鱔魚,這麼多年過去了,無論什麼山珍海味,都改變不了他的口味。

  元帝痛苦地閉上眼睛,他又何嘗不是,他看上了慕容雅,這麼多年了,無論經手多少美麗的女子,比慕容雅更漂亮的不是沒有,可他心裡就是只有一個她。

  為什麼庾璟年偏偏和他看上了同一個人?

  「請皇伯父成全!」不過就是在心裡轉個念頭的功夫,庾璟年已經咚咚咚一連磕了十幾個響頭,額頭都磕得烏青一片。

  皇帝是真心疼他,怒視張士德道:「你個狗奴才,還不趕緊把你五爺扶起來。」

  剛才兩人一派劍拔弩張的氣氛,庾璟年別看是在那磕頭,可這意思十分明顯,那是在向皇帝施壓呢。這兩位都是犟驢,張士德哪敢摻合進來。


  得了皇上的命令,張士德急忙上前去扶庾璟年。庾璟年卻不肯起來,揚聲道:「若是皇伯父不肯答應,侄兒就不起來。」

  皇帝本來就心亂如麻,不由怒了:「好好好,你這是在脅迫朕嗎?」

  庾璟年道:「皇伯父之前曾經答應過我,不論我看中了哪一家的女孩,都會給我指婚,皇伯父您是大晉天子,金口玉言,怎麼能說話不算話?當時您可沒說不許叫我迎娶文安縣主吧?」

  這話只說的皇帝啞口無言。啞口無言之後就是勃然大怒,「反了反了!你這是怎麼跟朕說話的。」

  庾璟年抬起頭與他對視,目光絲毫不讓。「皇伯父若是覺得璟年衝撞了您,把我拉出去打板子或者乾脆砍了我的腦袋,我都沒有怨言,我只想知道,皇伯父為什麼不許我娶文安縣主為妻?」

  皇帝冷笑道:「你真的想知道?」

  「真的想知道!」

  皇上看來是想徹底打消他娶沈沅鈺的念頭,吩咐張士德道:「你去把朕親筆寫好的御旨拿過來,給他看看!讓他徹底死了這條心!」

  張士德自然是知道皇帝要他去拿的是那道諭旨,他絲毫不敢怠慢,取來一個紫檀木的匣子,打開後從中取出一卷黃綾封面的聖旨。

  皇帝冷聲道:「拿給他瞧瞧!」

  庾璟年有幾分疑惑地接過諭旨,徐徐展開,快速看了一遍臉色立刻變得一陣蒼白。皇帝的筆跡他自然是認得的,這封諭旨的確是皇帝親筆所書,之所以還沒生效是因為皇帝尚未在諭旨上蓋上玉璽。

  叫庾璟年震驚的是這封諭旨的內容,皇帝意欲將沈沅鈺納入後宮,封其為貴妃。位份尚在生下了三皇子的桓淑妃之上。

  庾璟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高速運轉著。猛地想起了當初在御花園中,皇帝初見沈沅鈺的時候,看向沈沅鈺時,那怪異的神色。

  他中意的女子,怎麼就這麼優秀呢?先是旻文太子想娶她做自己的太子妃,現在又是皇帝對她動了心思。庾璟年心裡一陣苦笑,看來自己的眼光還真不錯呢。

  緊接著庾璟年的心就直沉入了萬丈深淵。

  有道是君為臣綱,父為子綱,面對這晉元帝,庾璟年既是侄兒,又是臣子。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作臣子的,又是侄兒,怎麼能和皇帝和伯父搶女人呢?看過這份諭旨之後,他根本沒有任何理由不讓步。至少從當時的道德角度出發,他已經沒有任何理由不讓步了。

  只是庾璟年不甘心啊。他花了多少力氣,好不容易沈沅鈺那裡吐口了。結果卻出來這種事兒。

  庾璟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勤政殿的。「將軍,將軍!」直到蕭十三在他的耳邊叫了好幾聲,他才反應過來。

  明明是陽光明媚的,蕭十三卻覺得脖子裡直冒涼氣,因為庾璟年的樣子十分太怕人了。蕭十三被庾璟年的樣子嚇壞了,他的眸子藍幽幽的,仿佛點燃著兩團藍火,臉色更是白的嚇人。

  「將軍,您這是怎麼了?」蕭十三覺得庾璟年身周三尺之內陰風陣陣,仿佛庾璟年剛才不是去了一趟勤政殿,而是去了一趟地獄。

  「走!」庾璟年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來。

  「去哪?」蕭十三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東海王府!」

  不論如何,就算他娶不到沈沅鈺為妻,他都不能讓沈沅鈺嫁給大她幾十歲的晉元帝。到了這關鍵的時候,他自然就想到了生死兄弟,要和三皇子好好商量商量,這個局要怎麼破。

  勤政殿裡。皇帝坐在御座之後,望著窗外明媚的春光,目光之中卻是一片空洞。也不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張士德送了庾璟年出去,又悄無聲息地走回來,他走路就像一隻貓一樣,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他知道皇帝現在的心情不好,十分不好,他可不想撞到槍口上。

  哪知皇帝雖然心情不好,卻沒有影響到眼神,他看了一眼張士德,問道:「老五出宮了?」

  張士德連忙走過來,小心翼翼地回道:「回皇上的話,五爺出宮了!」

  「他,他心情如何?」

  張士德腹誹道,自己鍾意的女子眼看就要變成自己的伯母了,那心情能好得了嗎?張士德字斟句酌地道:「五爺臉色蒼白,似乎……是有幾分傷心。」他可沒敢說庾璟年臉色陰沉鐵青,好像自己在皇帝跟前告狀他對皇帝有怨言似的。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皇帝有多看中這個侄子了。


  這就是說話的技巧,像他們這種整天呆在大內的,哪一句話說出來之前都得先在腦子裡過三遍。

  皇帝長長嘆息了一聲。「張士德,朕也知道那個女子並不是阿雅!你說朕是不是應該成全他們兩個年輕人?」庾璟年踏出勤政殿時失魂落魄的模樣,皇帝也看見了,他是真的心疼庾璟年。

  張士德哪敢在這樣敏感的問題上發表意見,他是覺得皇帝應該成全庾璟年和沈沅鈺,說起來那兩個人郎才女貌,實在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是他不敢說啊,萬一哪天皇帝想起來了,不滿意了,他就是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啊!

  這麼多年跟在皇帝身邊,他的太極拳的功夫早已打得十分在行,便賠著小心道:「這種事奴才也不懂,奴才只是知道陛下對五爺一片拳拳疼愛回護之心令人感動,想來五爺早晚也是能明白陛下這片心思的。」

  皇帝對他的回答自然是十分不滿意的,不過他也知道以這個老東西的謹慎,讓他多吐一個字,他也是決計不肯的。

  他「哼」了一聲道:「把那份諭旨給朕拿來。」

  張士德鬆了一口氣,將剛才那一份諭旨雙手呈給晉元帝。元帝一字一句地細細讀著自己親筆寫的諭旨,字裡行間仿佛看見了阿雅又活過來了一般。他想起阿雅曾經勸過他:「陛下您是個急性子,今後不論遇上什麼事,希望陛下都能三思而行,不要傷人又傷己。」

  想起這些話,晉元帝心中既甜蜜又痛苦,他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不住地說著:「再想想,再想想……」

  建康城的某一座密室之中,旻文太子高坐上首,底下一個身穿青色斗篷,身材嬌小的人正在向他報告建康城中各大勢力的情況。

  鴻臚寺不知道被大晉安排了多少眼線,旻文太子自然不會在那裡和自己安插在建康的重要密探見面。他身在北燕,卻對建康各大家族的動向了如指掌,全靠了這些隱藏在大晉的密探和細作。

  那人一襲斗篷將全身都遮住了,不過她的聲音清脆婉轉,能聽出來那是一個女人。那人最後道:「……殿下,大晉各大家族情況目前就是如此了。如今琅琊王氏自從宗主王越死後,勢力已經大不如前。不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其他家族想要取代琅琊王氏的地位,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旻文太子問道:「依你看,誰能取代琅琊王氏成為大晉第一門閥?」

  那人從容道:「本來琅琊王氏下來,就該輪到陳郡謝氏,不過謝氏慣常玩弄平衡那一套,不願做這齣頭之鳥。譙國桓氏根基主要在上游,中樞的影響力不足,所以日後取代琅琊王氏成為諸士族之首的應該就是蘭陵沈氏了。這一次的大司空之爭,雖然蘭陵沈氏鎩羽而歸,卻又通過聯姻和高平郗氏牢牢綁在了一起,加之沈氏族長沈弘野心勃勃,沈氏家族內部經過多年厚積薄發,培養出一大批人才,日後取代琅琊王氏成為諸族之首當不是難事。」

  旻文太子點頭。

  那人又道:「還請太子殿下注意蘭陵沈氏的大老爺沈昀,若是此人日後登上宗主之位,蘭陵沈氏恐怕更要如虎添翼。」

  「沈昀?」旻文太子十分感興趣,那不就是沈沅鈺的父親嗎?「只聽說此人一筆書法獨步建康,在名士圈中甚至不如他的弟弟,那位誇誇其談的沈暉名氣響亮。」

  那人說道:「此人雖然一向低調,但是卻極有後勤和組織才能,是個蕭何一般的人物。這一次當陽之戰,庾璟年能夠戰勝段光的黑騎軍,大家只看到庾璟年運籌帷幄,卻無人知曉此人輸送兵源糧草的功勞。」說著遞給旻文太子厚厚的一迭卷宗,道:「這是沈昀的資料記錄,包括當陽之戰的所言所行,請太子殿下查閱。」

  旻文太子點了點頭。將那捲宗小心接過來,交給貼身的小廝,並且囑咐道:「給本宮收好了,本宮有時間要仔細閱研。」

  那女子眼中便放射出一縷欽佩的光芒,旻文太子之所以能夠百戰不殆,就在於他比任何人都努力,所以他的對手甚至是潛在對手的人,旻文太子手中都有他們詳細的生平、性格、習性的記錄,旻文太子的情報系統做得非常完善,這也是他能將每一個對手一一打敗的重要原因。

  這樣的卷宗,庾璟年、三位皇子、四大門閥的宗主、大晉重要的文臣武將,每個人都有一本在旻文太子手裡。

  若是大晉人知道了,定會全身冒寒氣的。他們在旻文太子眼中幾乎沒有秘密。

  旻文太子柔聲對那女子道:「這些年,委屈你在建康為我做這些刺探機密之事,以你之才學品貌,實在是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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