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俊美無雙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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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頭漸漸西斜,山風四起,楚墨白抱緊了身體瑟縮一下,沖凌鳶抱怨道:「小娘子,你可真墨跡,你要是沒什麼要問的咱就打道回府去!」

  凌鳶默不作聲地把馬牽過來,勒令楚墨白上馬,而她卻待在原地不動。

  「小娘子你怎麼不……」

  楚墨白剛一坐穩,口中的話還沒說完,凌鳶冷不防地朝馬屁股猛抽一鞭子,那馬發出一聲尖利的嘶吼,前蹄一抬,朝著原路飛奔而去。

  周圍塵土飛揚,楚墨白驚慌的叫嚷聲陣陣入耳,凌鳶握緊手中馬鞭,直到那聲音遠去聽不到時,她才翻身上馬,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

  暮色蒼茫,遠遠的山腳下火光閃耀,人影憧憧,隨著小郡王連人帶馬的出現,那頭的人群立刻沸騰起來了。

  凌鳶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眺望,相隔甚遠無人發現她的存在,喧鬧的慶賀聲遙遙地傳進她的耳朵里,她欣然一笑,調轉馬頭進入了莽莽山林。

  這些日子她無事便會翻閱盛驍行私藏的那些山川地理書,對於長安城及其周圍的地理環境已經了如指掌。

  選擇替那受辱婦人出頭之時她就計算好了退路,跟著頭頂閃亮的北極星,她往北行入一條僻靜的小路,只要繞過層層山林,就能重返春風渡。

  周圍完全漆黑時,凌鳶拿出火摺子點亮,伴著微弱的火光,一人一馬踏月而行。

  叢林不時傳來幾聲不知名的獸鳴,黑暗中不時有東西跑過,凌鳶十分鎮定自若,一邊安撫著馬兒,一邊感嘆自己好像回到了在邊境密林埋伏打擊毒犯的時候。

  行至山林最密處時,馬兒突然停住不動了,提醒她前方似乎有什麼動靜。

  凌鳶悄然下馬,吹滅了火摺子,借著明亮的月光,貓著身體一點點探過身去。

  山風迎面襲來,同時帶來的還有一股濃烈又迷幻的香氣。

  凌鳶渾身一震,面色緊張起來,下意識咬住嘴唇,心跳快如擂鼓,手心裡都冒出汗來。

  上次聞到如此濃烈的罌粟香還是在金三角,而遠在長安的隱秘山林里為什麼會有這個東西?

  透過掩映的樹枝,她看到面前是一大片平整的山地,明顯被人為修剪過,一叢叢健壯鮮艷的阿芙蓉在月光下輕搖身姿,就像披著畫皮的美女惡鬼,等待時機要將人噬血奪命!

  「月色朦朧風月無邊,幸得佳人有約,實乃人生一大快事!」

  從茂密的花叢中閃出兩個人影,凌鳶一聽到這個聲音便認出來了,居然就是那神秘的皇商齊震鉉!

  「大半夜地把我叫來這裡吹涼風,你也真是狠心!」

  「凌欣怎麼會在這兒?」

  凌鳶認出凌欣時著實一驚,這位養在深閨的高門嫡女此刻居然和男人在山野私會,赫連昭究竟是不知情還是故意放任她這麼做?

  「欣兒,你身上這件孔雀翎纏絲披風是我特意讓人給你做的,有它給你禦寒,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齊震鉉長臂一攬凌欣就順勢倒入他的懷中,兩個人親密無間,關係非同一般。

  「我帶你來這裡就是讓你看看這些阿芙蓉,你可不能小瞧了它們,將來會有大用處的!」

  齊震鉉滿意地看著這些長勢喜人的植物,仿佛看到了不久之後它們肆意蔓延在整個長安城的樣子。

  「今日那小郡王的樣子你也瞧見了,著了此道的人就沒有不瘋魔的,任憑是多麼尊貴的皇親貴胄都難逃這魔藥的掌控。」

  凌欣點點頭,滿眼情絲纏繞,痴痴地仰望著齊震鉉,「王……」

  凌欣剛吐出一個字,立刻就被齊震鉉捂住了朱唇。

  「不許喊這個,你給我記清楚了,無論在何時何地都不許這麼叫我!」

  齊震鉉渾身緊繃起來,對此諱莫如深,如同被觸動了逆鱗,臉色驟然變得冷厲嚴肅。

  「你嚇到我了,鉉哥哥,我不是有意的嘛。」

  凌欣見狀不對立刻軟聲細語地撒起嬌來,齊震鉉也順水推舟地低頭親吻了她。

  「嘶……呼……」

  「什麼人躲在那裡?!」

  齊震鉉厲喝一聲,放開懷中佳人,催動一股內力,往凌鳶的方向扔出一柄飛刀。

  凌鳶見勢不對立刻閃到一邊。

  那飛刀以摧枯拉朽之勢打在她剛才的位置,打得樹葉翻飛,枝條敗落,最後將一棵碗粗的楊樹生生攔腰折斷,看得凌鳶一陣心驚不已。


  這身手和盛驍行有得一比,她自忖自己不是對手,摸著黑飛速越到馬背上,調轉馬頭,沒命地沿路飛奔。

  齊震鉉知道追不上,不由分說直接摸出第二柄飛刀,憑著極強的敏銳性,聽聲辨位,果斷地將飛刀大力揮出!

  一股凌冽的寒光射出去,濃重的黑夜瞬間被劃破,飛刀氣勢洶洶直奔凌鳶而來,一陣破空聲過後,在她猝不及防間手臂就被割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凌鳶顧不得喊疼,一把將圍紗扯下,身體隨之低俯下來緊貼著馬背穩住重心,然後把圍紗緊緊纏繞在受傷的右臂上,一圈又一圈箍得傷口疼痛不已,但她咬緊牙關默默忍受,就為了避免滲出的血跡暴露她的蹤跡。

  凌鳶隨意挑中的這匹馬兒極通人性,帶著她沿著山路一直往回跑,一路上靈巧地躲避著兩旁伸出的枝椏樹杈,避免她受到二次傷害。

  走到岔路口時馬兒有些躊躇不前,凌鳶怕撞見郡王府或者齊震鉉的人,便毫不猶豫地選擇另一條官道,讓馬兒帶她繞到了春風湖的另一邊。

  此時的春風湖空蕩蕩的,白日的喧囂早已散去,點點星光投影在湖面上,伴著蛐蛐的唱鳴,靜謐得像一幅夢幻的水墨畫。

  「嘶……好疼。」

  凌鳶虛弱無力地趴在馬背上發出一聲低微的痛吟,馬兒似乎覺察到了,漸漸放慢了腳步。

  行至湖邊棧道上,凌鳶借著月光的倒映才發現自己滿手都是血污,她叫停馬兒,慢騰騰地從馬上下來。

  她警覺地看著周圍,確認安全之後,才踩著凹凸不平的大石頭,搖搖晃晃地走到臨水處,找了個勉強能蹲下的地方,認真地洗起手來。

  就在她滿意地看著自己的雙手變乾淨的時候,身後樹叢突然窸窣作響,沒給她任何反應的時間,一個小小的黑影就以迅雷之勢直衝她飛來。

  「什麼玩意?!」

  待凌鳶轉身看清楚這飛來橫禍是個驚弓之兔時已經晚了,她的還沒來得及起身,那兔子就往她身上使勁一蹬,一瞬間連人帶兔一起跌落進湖裡!

  「哎呀呀,罪過罪過,我打個獵而已,怎麼就弄出人命來了呢!」

  凌鳶在水裡翻騰之時,身後一道磁性又清揚的男聲響起,短短一句話魅力十足,讓凌鳶響起了她曾迷戀的那些著名男聲優們。

  「這位不知是娘子還是公子的,需要在下幫忙嗎?」

  所幸湖水不深,凌鳶很快就從湖裡站起身來,當她抹去臉上水滴時,面前那人的樣子讓她略微發怔。

  眼前男子臨湖而立,一襲天青色長袍飄逸雋秀,面如冠玉,唇似染丹,俊美得無以復加,星辰月光在他面前統統黯然失色,頭間翠冠和腰間玉帶不過畫蛇添足,無須任何裝飾,他就是美神的化身。

  「這就是傳說中的撕漫男?」

  凌鳶自嘲地笑了笑,頭一次被美色驚艷到,原來世間真的有所謂的「絕色佳人」。

  「原來是個小娘子,怎麼樣,是不是深陷我的美色無法自拔了?」

  凌鳶的笑意凝固住了,再看那男子的美眸直勾勾盯著她濕透的胸口,一把摺扇隨意插在後頸,一股令人不爽的氣息撲面而來。

  荒郊野嶺,夜半無人,凌鳶又帶著傷,她可不敢放鬆警惕,趁著那人低頭湊近時,突然一躍而起,待站穩了腳跟,她轉身就將那男子踢進水裡!

  「哪裡來的登徒子,給我滾到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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