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罹患絕症的沖田總司【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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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6章 罹患絕症的沖田總司【5800】

  在彈丸飛射、叱吒咆哮、刀劍鏗鳴之中,兩軍的戰鬥持續至夜晚。

  直到黑夜來臨,烏紗披滿蒼穹,那震天的喊殺聲才逐漸消停下去。

  夜晚的山陵有多麼可怕,見識過的人都有所了解,實乃字面意義上的「伸手不見五指」。

  白天時一片寧靜祥和的山林,入夜後盡顯幽深、恐怖的氛圍。

  濃墨似的黑暗瀰漫四處,其中不時傳出瘮人的蟲鳴、鳥叫。

  這深淵一般的黑暗中仿佛蹲踞著不知名的怪物。

  這樣的環境下,根本打不成夜戰。

  在突破「岩壁」後,青登一馬當先,猛打猛衝,一口氣攻至半山腰的地帶——這時,已經臨近傍晚。

  看著被夕陽染成橘紅色的天空,以及身後的精疲力竭的隊士們,無奈之下,青登只能暫停攻勢,結束今日的戰鬥。

  他選了一塊合適的地方,紮下營寨,充作前沿陣地。

  雖然遭受夜襲的可能性很低,但誰也不敢保證敵軍會不會狗急跳牆,趁著夜色發動拼死的進攻,奪回失地。

  這一會兒,就輪到新選組普請處的打灰老哥們登場了!

  【注·普請處:新選組內的專門負責土木作業、修築野戰工事的部門,下轄手傳(普請處的基層職務)120人】

  眼見來活了,普請處的手傳們自本陣出發,火急火燎地趕至前線,設計並指揮修築完善的防禦工事。

  留下齋藤一、藤堂平助和新見錦把守此地後,青登領著總司等一小部分人離開南宮山,回到天滿山的本陣。

  身為新選組的總大將,他所要關注的地方,可不只有南面戰場。

  回到本陣,他馬上過問北面戰場……即新選組左翼軍的戰況。

  據悉,因為缺少青登、總司這種一騎當千的「人形高達」,所以左翼軍的推進速度不如右翼軍。

  不過,雖無仁王、天劍的助力,但左翼軍的劍士們——近藤勇、永倉新八、芹澤鴨、井上源三郎——照樣打得敵軍心驚膽裂!

  除了井上源三郎還算鎮靜之外,另外仨人全都是上了戰場後就不拿自己的命當命的大莽子!

  不過,這正是劍術的精髓。

  除了那種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之外,但凡是注重實戰的劍士流派,其核心要義都是氣勢。

  戰國時代的大劍豪宮本武藏在其著作《五輪書》的「水之卷」中有兩點核心要義:

  其一是「化身為刀」——在實戰中身體要做好回擊的準備,然後才是刀刃的出擊。如果在戰鬥中,內心過於害怕敵人,自然身體向後退縮,這樣不但無法殺敵,自己馬上會被敵人斬殺。在戰鬥中,身體一定要勇敢決絕,行動於刀刃之前。

  其二是「比高法」——只要靠近敵人,身體一定不能表現出任何退縮,必須站直、挺腰、伸長脖子,如同跟敵人比身高,要堅信自己一定要贏。

  總而言之,一旦進入戰鬥,就要拿出視死如歸的氣勢!

  這並非精神論,而是無數武術家在經過無數實戰後所總結出來的真理:勇猛無畏的人反而容易存活,畏敵如虎的人,反而容易送命。

  因此,當近藤勇等人扯出猙獰可怖的表情,如索命惡鬼般直衝敵陣時,未等交鋒就嚇傻了不少敵兵。

  儘管他們的推進速度不如右翼軍,但其戰果同樣不俗,可稱「斐然」。

  ……

  ……

  是夜——

  天滿山,新選組本陣,某頂營帳——

  以青登為首的一批將官等候在帳外。

  透過帳內的橙黃燭光,隱約可見數道人影焦急奔走——山南敬助正在裡頭接受治療。

  至於這些焦急奔走的人影,正是負責給山南敬助療傷的醫生們。

  事關總長的性命安危,故醫療頭南條秋三郎親自上陣。

  在處理完所有緊要軍務後,青登便於第一時間趕至此地,靜候山南敬助的治療結果。

  表面看去,青登還算鎮靜。

  他抱著雙臂,倚著身後的柵欄,半闔雙目,面無表情地安靜等待。

  反觀永倉新八、原田左之助等人,他們就要焦躁得多了,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坐立難安。


  順便一提,因為騎兵隊(七、十番隊)難以在山地戰中發揮效用,所以原田左之助今日一直留守本陣,充作緊急情況下的總預備隊。

  出於此故,現場就數他最有活力,仿佛腳下有火在燒,走來走去,到處繞圈子,就沒消停過。

  事實上,也不怪得他們會這般焦躁。

  山南敬助的好人緣是有目共睹的。

  誰會討厭一個德才兼備、性格寬厚的君子呢?

  哪怕是跟「試衛館派」有隔閡的芹澤鴨、新見錦,在面對山南敬助時也會流露出難得的善意。

  永倉新八和原田左之助更是對山南敬助尊敬有加。

  他倆雖是大老粗,但並非那種以沒文化為榮的蠻人。

  他們一直想要完善內在修養,提高自身素質,可苦於平凡的出身,一直沒機會去接觸高層及的文化知識。

  所幸的是,在結識學富五車的山南敬助後,他幫了他們一把。

  山南敬助自發地舉辦「文化課」,不定期地教授他們文化知識。

  儘管出於天資有限的緣故,永倉新八和原田左之助……尤其是後者,學問修養提升得非常有限,但不管怎麼說,他們終究是受過其恩惠。

  山南敬助被炮彈炸傷……他們焉能不急躁?焉能不擔心?

  終於……在等待了不知多久後,滿身血污的新選組醫療頭南條秋三郎撩開帳簾,緩步走出。

  青登等人見狀,火速迎上去。

  原田左之助搶先一步問道:

  「南條先生,山南先生他如何了?」

  南條秋三郎言簡意賅地開口道:

  「總長的受傷位置共有兩處,一是左上臂,二是左大腿。」

  「有2枚彈片嵌入其左上臂。」

  「其左大腿則被焰浪所傷。」

  「幸運的是,他的骨頭和筋絡沒有受傷,只要休養得當就不會落下殘疾。」

  「我已經將那2枚彈片挖出,腿部的燒傷也敷上了藥。」

  「他的血已經止住,現在已經沉沉地睡過去了。」

  聞聽山南敬助似乎沒有大礙,青登等人紛紛鬆了一口氣,面露如釋重負的神情。

  可沒成想,南條秋三郎的話音竟還未完。

  「只是……」

  他話鋒倏地一轉。

  竟然還有轉折……原田左之助直接急了:

  「喂!你講話別吞吞吐吐的啊!有話就一口氣說完啊!」

  永倉新八不耐道:

  「左之助你閉嘴!乖乖聽南條先生說完!」

  迎著眾人的緊張目光,南條秋三郎輕嘆了口氣:

  「被火器打傷的傷口是非常容易發炎的。」

  「我們醫者最怕遇見的病情之一,就是患者的傷口發炎了。」

  「不誇張的話,一旦傷口發炎化膿就藥石無醫了。」

  「縱使華佗、扁鵲再世也救不回來。」

  「那些傷重不愈的死者,其死因大多都是傷口發炎。」

  「不論是總長左上臂的那兩處被彈片扎中的傷口,還是他腿部的燒傷,都是很容易發炎的傷口。」

  「實不相瞞……根據我個人的經驗,總長他接下來會很危險……」

  聽到這兒,青登等人的臉色變了數變。

  他們的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

  剛登至頂峰,就「呼」的一聲直墜而下。

  然而,他們萬萬沒想到,這架「過山車」居然還沒到終點,它倏地爬坡,又開始向上行駛!

  因為南條秋三郎的話音竟還未完: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把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我已經給他敷上我的家傳秘藥。」

  「能做的我都做了。」

  「總長是死是活,就全憑天意了。」

  此言一出,青登等人全都愣了。

  聘僱對方這麼久,青登還是第一次聽說他還有個「秘藥」。


  他不由自主地追問道:

  「『家傳秘藥』?什麼樣的秘藥?專治傷口發炎的秘藥?」

  南條秋三郎點了點頭:

  「嗯,可以這麼說。」

  「在唐土的唐朝時期,長安城的裁縫會把長有綠毛的糨糊塗在被剪刀劃破的手指上,來幫助傷口癒合。」

  「我家祖父根據這一故事,推測長有綠毛的糨糊中含有一種促進傷口癒合的成分,故試著以此為原料,製作出效用強大的治傷藥物。」

  「其具體經過,我就不贅述了。」

  「總之,祖父嘔心瀝血地研究,前後耗費了二十餘年的時間,總算是成功製作出這一秘藥。」

  「經過反覆試驗,此藥在治癒傷口時,確實是有獨到的功效。」

  「根據我們祖孫三代的細緻觀察,在塗敷此藥後,傷口發炎的可能性大概會降低一成左右。」

  「這藥極難製作,所以量很稀少。」

  「我只準備在最緊急的時刻才動用此藥——而現在,正是使用它的時候。」

  「總長很關照我,我不能不報恩。」

  「不過……我還是先把醜話說在前頭吧。」

  「我這秘藥絕非萬能。」

  「便如我方才所言,即使使用此藥,也只不過是把傷口發炎的可能性降低一成,並不是敷了它就萬事大吉了。」

  「總長能否挺過去,就全看他的個人造化了。」

  所謂的「峰迴路轉」,便是指這種狀況吧。

  南條秋三郎語畢後,青登等人的面部線條微微一松。

  雖然還是憂心忡忡,但總歸是變得不那麼緊繃。

  拿長有綠毛的糨糊塗在被剪刀劃破的手指上……青登對這故事有印象。

  前世時,他在初中生物書的「青黴素」那一篇章看過這個故事。

  長綠毛的糨糊之所以能治傷,便是因為綠毛產生的物質有殺菌的作用。

  到了20世紀,這物質由於某科學家的一次幸運過失而被發現。

  再之後,這物質被提純、製成人類的第一種抗生素——青黴素。

  根據南條秋三郎的描述,他的家傳秘藥應該就是一種跟青黴素相近的殺菌藥物。

  當然,此藥跟真正的青黴素相比,肯定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假使是真正的青黴素,那麼它的治傷效果絕不可能只是把發炎概率降低一成。

  倘若有青黴素在手,治好山南敬助的傷根本不在話下。

  怎可惜……青登根本不懂醫學。

  就憑他這隻知道「勤洗手,多通風」的無比淺薄的醫護知識,在19世紀60年代的封建日本弄出青黴素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少頃,青登長出一口氣,稍稍整理情緒。

  他環視周圍一圈,發現永倉新八、原田左之助等人都沉著張臉,頰間染滿悲痛之色。

  於是,他用力地拍了兩下掌,將眾人的注意力都給吸引了過來。

  「好了,都抬起頭來吧!」

  「別露出這種『山南敬助已經死了』的表情,他還沒死呢!」

  「敬助雖未脫離危險,但我們都知道,他是體魄強悍的劍術達人!」

  「區區傷病,能奈他何?」

  「他一定會痊癒的!」

  「既然他已經睡下,那我們也別在這兒杵著了,免得影響他休息!」

  「都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

  聽到青登這麼說,永倉新八、原田左之助等人面面相覷,然後紛紛點頭,各自退散。

  南條秋三郎提起他的藥箱,也準備離開。

  可他剛邁兩步就被青登給叫住:

  「南條先生,請留步。」

  青登三步並作兩步地追上南條秋三郎。

  「主公,怎麼了?」

  「南條先生,可以請您今晚再去給小司看看病嗎?」

  昨天晚上,南條秋三郎奉青登之命前往總司的營帳,卻吃了個閉門羹。


  無奈之下,南條秋三郎只能回去向青登匯報「沖田隊長休息了,只能等之後再給她看病」。

  對於總司的久久未愈的咳嗽,青登一直記在心裡。

  這個時間點,總司肯定還沒睡,於是他便讓南條秋三郎趁著現在去找對方。

  南條秋三郎聞言,立即點了點頭:

  「好,我先換身衣服,隨後就去沖田隊長那兒。」

  ……

  ……

  天滿山,離本陣很遠的某處山林——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趁著四周無人,總司放聲咳嗽——唯有在離開大伙兒的時候,她才敢解放體內的病痛。

  因為咳得太猛、太用力,所以她不由得彎下腰杆,四肢著地,面朝黃土。

  滴答、滴答、滴答……

  一滴滴鮮血沿其唇齒淌下,灑落在地。

  足足咳了好一會兒,她才逐漸止住咳嗽,緩過勁兒來。

  她從腰間掏出懷紙,擦淨嘴上的血跡。

  看著被鮮血染得通紅的紙片,她見怪不怪地將其揉成一團,隨手扔進腳邊的草叢。

  隨後,她解下隨身攜帶的竹筒以及一個紙包——其中裝著灰褐色的藥粉——她用竹筒里的清水送服這藥粉,一口飲下。

  在飲服此藥後,她的面色稍稍變好看了些許。

  她又休息了片刻,接著才拖著疲憊的腳步,緩緩走回本陣,走回自己的營帳。

  不消片刻,本陣的光亮映入其眼帘。

  再過一會兒,她的營帳已出現在其眼前。

  就在這個時候,她冷不丁的聽見一道大喊:

  「沖田隊長,您總算回來了!」

  聽見此聲,總司登時愣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大步走來的南條秋三郎。

  「南條先生,您、您怎麼會在這兒?」

  南條秋三郎晃了晃手中的藥箱。

  「當然是來給您看病的!」

  「主公非常關心您,專門囑咐我來給您看病,以彌補昨夜的遺憾。」

  「於是,在換了身衣服後,我就火速趕來找您了。」

  「沒成想這麼不湊巧,您居然外出了。」

  「事已至此,假使又無功而返,我實在是不方便跟主公交差,就只能慢慢等您了。」

  「好在我沒等多久,您就回來了。」

  總司看了看南條秋三郎,接著又看了看他手中的藥箱,表情微變,眼珠亂晃,雙手十指在胸前緊絞在一起。

  「唔、唔姆姆姆……那、那個!我現在很累!想休息了!所以看病什麼的,留到之後再說吧!非常抱歉,又讓您白跑一趟了!」

  南條秋三郎哈哈一笑:

  「沖田隊長,您不必擔心!」

  「我看病很快的,不會影響您休息的!」

  「既然你急著休息,那我們更要抓緊時間了,免得耽誤您休息。」

  眼見自己的這套說辭未能湊效,她頰間逐漸染滿焦急之色。

  情急之下,她只能漲紅著臉蛋,硬著脖頸:

  「還是留到之後有時間再看病吧,我現在真的累了,想要上床休息了。」

  如此蹩腳的藉口,任誰聽了都會起疑。

  果不其然,南條求三郎聞言,微蹙眉頭。

  在沉默了片刻後,他緩緩道:

  「……沖田隊長,我行醫數十年,見過無數病人。」

  「像你這樣一個勁兒地迴避診治的病人,並不少見。」

  「一般而言,有這般表現的病人,都是因為自知患病卻諱疾忌醫,故不願跟醫生見面。」

  總司聽罷,眸光微微閃爍。

  南條秋三郎繼續道:

  「您若是執意如此,我可就要向主公報告了。」

  「我相信主公在知悉此事後,肯定會很樂意為我站台。」

  「屆時,不論你樂不樂意,都躲不過去了。」


  他已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事已至此,總司徹底沒轍。

  「……請跟我來。」

  她耷拉著腦袋,領著南條秋三郎進入自己的營帳。

  在點亮燭燈後,南條秋三郎對總司說:

  「沖田隊長,請您坐穩,然後背對著我。」

  他說著從藥箱裡掏出自製的聽診器——一個喇叭狀的小巧物事,一端寬,一端窄。

  總司就跟認命似的,不再反抗,安然坐定,背朝對方。

  南條秋三郎將聽診器的寬口按在她的後背,耳朵貼上聽診器的窄口。

  「請您慢慢吸氣,對,就這樣,吸滿後緩緩呼氣……再來一遍,慢慢吸氣……緩緩呼氣……」

  偌大的帳內,只剩下蠟燭燃燒的輕響、南條秋三郎的指示、以及總司的呼吸聲。

  起初,南條秋三郎的表情非常輕鬆——他是抱著治療風寒的心情來的。

  可漸漸的,他的表情逐漸變了。

  越來越凝重,越來越嚴肅。

  不消片刻,他的眉間緊皺成一個「川」字。

  「……沖田隊長,您的病情已如此嚴重,為何要強忍著?」

  他一邊收起聽診器,一邊朝總司投去凌厲的目光。

  總司乾笑幾聲,轉身看他:

  「『強忍』?南條先生,您在說什麼啊?我並沒有忍著什麼啊。」

  他話音剛落,南條秋三郎便高聲道:

  「沖田隊長,在我這個醫者面前,您就別撒謊了。」

  「你的話語或許能騙我,可您的呼吸聲卻騙不了我!」

  「普通的咳嗽可沒有這麼可怕的呼吸聲。」

  「沖田隊長,您罹患的是『血咳』啊!」

  話至最後,南條秋三郎難掩臉上的驚駭神情。

  血咳——此病在現代名為「肺結核」,而在江戶時代的日本,它有一別稱:「紅色絕症」!

  顧名思義,一旦罹患此病,就會不停咳血,一直咳到死為止,藥石無醫!

  直到以青黴素為代表的抗生素麵世後,這個殺死無數人的可怕病魔才終於被征服。

  對於南條秋三郎的診斷,總司表現得很平靜,俏臉上既無震愕,也無恐懼。

  南條秋三郎見狀,先是一愣,隨後試探性地問道:

  「沖田隊長,難道您……早就知道自己罹患血咳?」

  總司莞爾:

  「每天都在咳血,想不知道都很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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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豹豹子不懂醫學啊,並不清楚罹患肺結核後會咳多少血,所以可能會把總司的病情寫得太誇張了,大家別太較真。

  順便一提,豹豹子無意虐女啊,史實中的沖田總司就是不幸罹患了肺結核,豹豹子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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