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這個情,叔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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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衛國也不敢正面和這傢伙硬剛,又激起一篷雪霧,雖然沒啥傷害力,但是可以阻擋黑瞎子的視線。

  反正地上的雪有得是,李衛國調動起來輕輕鬆鬆,趁著黑瞎子抓瞎的時候,抽冷子還踹上兩腳,氣得黑瞎子嗷嗷怪叫,很快就被李衛國越引越遠。

  趁著這工夫,李大猛和王大拿趕緊跑過來,架起李貼炮。

  李貼炮吐了一口血,反倒感覺舒暢不少:「俺沒事,你們先去幫忙,可千萬不能叫國子出事,真是個好小子,咳咳咳……」

  面對狂暴的黑瞎子,不是誰都有衝上去的勇氣。

  李大猛當然可以,畢竟父子情深,可是你有膽子上去,不一定有本事全身而退。

  「爹,你感覺咋樣?」李大猛瞧見老爹吐血,眼淚也掉下來了。

  「咱們爺們別抹尿水子,快去給你國子大哥幫忙,這救命的恩情,不能叫人家出事!」李貼炮瞪著眼睛,嘴角掛著鮮血,模樣十分駭人。

  是!

  李大猛當然也知道輕重,使勁一跺腳,站起來就朝著李衛國剛才消失的方向追去。

  他這一走,王大拿就不能走了,把李貼炮一個人扔在這,那離送命也不遠了。

  王大拿先拖著李貼炮,靠坐在一棵大樹上,然後在兜里翻找一陣,找出來一個小瓶。

  這是他自製的紅傷藥,一般的炮手都會隨身佩戴。

  倒出來點紅褐色的藥面子,直接就在掌心化了點雪,把藥面子攪合一下,拍進李貼炮嘴裡。

  李貼炮也知道是救命的東西,連忙吞咽到嘴裡,還把王大拿的掌心舔乾淨。

  閉著眼睛緩了一會兒,李貼炮嘴裡喃喃道:「大拿老弟啊,俺這回是甘拜下風。」

  王大拿一聽他說話有了些底氣,就知道死不了啦,於是哈哈大笑:「你個老小子,這次總算是服俺了吧!」

  李貼炮睜開眼,晃晃腦袋:「俺不服你,就服你調教出來的好徒弟。」

  「你個老東西,早知道不管你了!」

  王大拿也好氣,哥倆爭了一輩子,也沒爭出個高低。

  二人正聊著呢,就看到李衛國和李大猛兩個人一溜煙跑回來,李衛國擺擺手:「咱們快撤。」

  「黑瞎子呢?」王大拿忍不住問道。

  「陷雪殼子裡了,一會兒沒準就爬出來,咱們趕緊走。」李衛國簡單解釋一下。

  他說得雖然簡單,但是在場的都是行家,知道這絕對不簡單。

  換成別人,那種局面,就是九死一生。

  李衛國其實還算挺輕鬆,他心裡有底,一路勾引著黑瞎子,看到這貨追得近了,就給它揚點雪。氣得黑瞎子一點招都沒有。

  終於,李衛國找了個雪深的溝壑,他先跑了上去,在雪面上飛奔,腳印都沒留下,真正的踏雪無痕。

  等黑瞎子上去就不行了,咵嚓一下就陷了進去,差點沒脖。

  李衛國瞧它還想掙扎著上來,就又給它堆上不少雪,總算是擺脫這個難纏的傢伙。

  至於殺熊什麼的,還是算了吧,要是在水裡還差不多,沒準能把黑瞎子給淹死。

  李衛國往回跑的時候,正好遇上李大猛追蹤而來。

  「先回木屋那邊。」王大拿也沒時間細問,叫李大猛背起他老爹,四個人趕緊撤離現場。

  走了百十米,叫上在這等候的獵犬還有二驢子,一起返回木屋。

  進到木屋裡面,把李貼炮放到炕上,眾人這才心頭大定,全都是一臉慶幸。

  李大猛也不含糊,膝蓋一彎,就要往下跪。

  李衛國眼疾手快,急忙把他攙住:「猛子兄弟,咱們是哥倆,你拜我那不是折我壽嗎?」

  說完他又望向炕上的李貼炮:「貼炮叔,山里炮手是一家,您就別為難我了。」

  「好好好,國子,這個情,叔記下了。」李貼炮也不再矯情,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漢子,以後再報恩就好。

  等到晚上,王大拿又用酒調了點紅傷藥,給李貼炮灌下去,睡了一宿,到第二天早上,已經能慢慢溜達。

  不過這下子摔出內傷,不養上幾個月,只怕難以痊癒。

  打獵也無法繼續,於是一起下山,李大猛用爬犁拉著老爹,李衛國也拉著爬犁,爬犁上面除了東西之外,還有收穫的那隻香獐子。


  這傢伙還不熟,所以不肯跟著走,只能拉著了。

  另外爬犁上還有兩頭凍得硬邦邦的野豬,和一隻狍子。

  李大猛全力照顧老爹,也沒法拉捕獲的獵物,索性就全都贈送給李衛國。

  輾轉兩天,這才出了林子,兩伙人這才分別。

  李貼炮約好了,等正月的時候來大饅頭屯,然後才被李大猛拉走。

  「國子哥,等俺正月去看你!」李大猛也嚷了一句,他是徹底被李衛國折服。

  「好!」李衛國也挺喜歡李大猛的直爽性子。

  兩隻野豬在掏完內臟之後,也就剩下二百多斤,香獐子更是輕飄飄沒多沉,李衛國拉著爬犁,在雪地上十分輕快。

  這一趟進山,收穫還算不錯,逮了一隻香獐子,還有李貼炮許下的一隻,等到來年開春,估計就能叫二驢子配種了。

  如果不是發生意外,李衛國還準備在山裡再停留幾天,沒準還能有所收穫。

  下午三點多鐘,兩個人就回到大饅頭屯。

  李衛國望見自家的小屋,瞧著瞧著,就愣了一下:煙囪怎麼沒冒煙兒?

  現在正是做飯的點兒,再說了,就算不做飯,也燒爐子呢,煙囪哪能一點菸兒都不冒。

  他快跑回去,到了大門外一瞧,心裡不由咯噔一下子:屋門竟然上鎖,而且最關鍵的是,窗玻璃竟然被砸碎,只剩下一些玻璃碴子掛在上面。

  李衛國臉色立刻陰沉起來,他意識到,肯定出事啦。

  正這個時候,只見李小梅從前院王大拿家飛跑出來,看到李衛國的身影,小丫頭立刻哇哇大哭。

  李衛國趕緊迎上去,把小妹抱在懷裡:「小梅,先別哭,跟哥說,到底咋滴了?」

  李小梅抹著眼睛,抽抽搭搭地說著:「大姐二哥四姐,還有王燕姐他們,都被抓走啦!」

  在王大拿家裡,李衛國聽大拿嬸子和小當家,講述了一下家裡發生的事情。

  就在昨天晚上,和往常一樣,知青們聚到李衛國家裡學習。

  冬天吃兩頓飯,從下午五點多開始,一直學到晚上九點多鐘,時間和效率都有保障。

  南炕這邊,李金梅和王燕在做著針線活兒,李小梅也捧著一本大部頭,看得津津有味。

  適合她的兒童讀物比較少,小丫頭又喜歡看書,就讀吳小玉他們帶來的那些名著。

  地上,李衛軍餵完奶牛回來,就在那燒爐子,把屋裡燒得熱熱乎乎的。

  他已經跟劉羅鍋合夥,把生產隊的二十頭奶牛承包下來,估計開春就能下犢產奶。

  李小梅看了一會書,就湊到爐子前面,抓了幾根粉條,然後掰成一寸多長的小段,放在爐蓋子上烤粉條。

  眼瞅著粉條受熱,一點點膨脹,看到哪根熟了,就拿下來,在兩手之間來回掂量幾下,然後塞進嘴裡,伴著嘎嘣一聲脆響,被烤得酥脆的粉條,是小當家最喜歡吃的。

  還有就是在爐蓋子上面烙土豆片,或者在爐膛底下塞幾個土豆,都是小娃子們喜歡乾的。

  現在這時候吃的食物少,有吃的就高興。

  李金梅抬頭望望,她對家裡現在的景象很滿意,歲月靜好。

  可是就在這時候,屋門被砰的一聲踹開,一伙人裹著寒風,衝進屋裡。

  為首一個中年人,身穿一件綠色的棉大衣,只見他將手一揮:「都抓起來,一個都不許跑!」

  那些民兵立刻如狼似虎地衝上去,開始捆人,屋子裡面頓時亂作一團。

  王燕認出來,那個領頭喊抓人的,是公社武裝部的趙信,一雙三角眼凶光閃爍,王燕於是大喊:「趙同志,你們憑啥抓人?」

  趙信陰陰一笑:「有人舉報你們****,不抓你們抓誰?」

  「趙信,你血口噴人,讀書學習啥時候也成了亂搞關係?」李金梅也急了,掙脫了拉扯她的民兵,衝到趙信身前。

  對這個傢伙,李金梅印象太深了,當年就是他,害得父親含冤而死,想不到,現在又跳出來誣陷他們,實在可恨。

  「嘿嘿,你們這是打著學習的幌子,等一會把燈一閉,就骨碌到炕上啦。」趙信是鐵了心要潑髒水,自然沒有顧忌。

  李金梅氣得眉毛都豎起來,右手猛地向趙信臉上抓去,直接抓出好幾道血痕。

  「把這個臭娘們捆起來!」趙信大怒,飛起一腳,踹在李金梅腹部。

  「你敢打我大姐!」李衛軍猛衝上來,一個窩心腳將趙信踹到,然後騎在他身上,大拳頭就往對方臉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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