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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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的車軲轆骨碌骨碌響著,王瑾芝拉著喬芸的手,囑咐她一會兒見了自己姑姑之後要做什麼。

  「我跟你說的東西你可準備好了?」

  喬芸一拍胸脯,胸有成竹地說道:「你放心吧,我早就準備好啦。」

  王瑾芝這才放心點點頭:「那就好。聽聞我姑母近日胃口一直不太好,若是能有你手作的開胃醃菜,她恐怕還能多吃下些東西。」

  「那我可不敢保證我的醃菜一定有效。」喬芸決定先給王瑾芝提個醒,說道:「若是她因為身體抱恙或是心情不順才胃口不好,那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還是尋大夫給她瞧病,或者是幫她解開心結才是,單單靠醃菜開胃可不行。」

  「我也明白。」王瑾芝嘆了口氣,擰了擰眉,「但我們做小輩的,也難以給大人排憂解難,只能從這些小事方面著手了。」

  馬車很快在薛府的角門上停下。王瑾芝拉著喬芸一起下了馬車。丫鬟們見王瑾芝來,立刻拎著裙子爭先恐後的去報信。守在二門上的段媽媽聽見了,立刻出來迎接。

  「王大娘子,你可算來了。」

  「怎麼叫段媽媽你親自出來迎接?姑母她也太熱情了。」王瑾芝笑著淺淺頷首,將手搭在她伸過來的胳膊上,回頭對喬芸解釋道:「芸妹妹,這是我姑母幼時的乳娘,姓段,是我姑母身邊最可心最體貼的人了。」

  喬芸行禮:「段媽媽。」

  段媽媽面帶客套笑容,疑惑地打量喬芸:「這是……」

  「這位姓喬,便是鼎食記那個小東家,操辦了我的生辰宴那位,想來你聽說過。」

  「原來是你呀。」段媽媽臉上的表情立刻就欣喜起來,她連聲說道:「昨兒我們夫人聽說大娘子要帶上你來,還說想見見你呢。」

  她沒說的是,王氏聽說了喬芸在王瑾芝生辰宴上是如何遊刃有餘的應對韋夫人、讓她一點錯處都挑不出的時候,心情更好了,連連拍桌長嘆那刁婦也有今日。

  幾人一面說笑,一面往院子裡走去。王瑾芝問:「段媽媽,姑母最近如何了?今天早膳用了多少?」

  「唉!」

  說起這個,段媽媽就露出愁容。

  薛府上的王氏身上和心裡一直都不太爽快,一直病懨懨的。

  一直到今日早膳的時候,她捧著碗,只吃了兩口白粥就把筷子放下了。

  「老身自小看著她長大,如何不心疼?我只能勸,說夫人,今天您娘家侄女來看您,您怎麼說也得多吃兩口,才能顯得氣色好些,不然難道還要叫一個小輩擔心不成?夫人她這才又吃了兩口粥,菜式點心卻是一樣未動,長此以往,身體如何熬得住啊!」

  喬芸好奇地問:「有多久了?」

  「總有兩年了,自打大郎君和二娘子……之後,夫人便低落至今。老身每每勸誡夫人要愛惜身體,可夫人卻總說老身不會理解她於一天之內喪子又喪女之痛……老身也沒辦法啊。」

  這話一出,喬芸沉默了。

  她這個讀過歷史書的人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王瑾芝並不清楚,太子納妃時她還未出生,薛李兩家發生矛盾時她年歲也小,太子去世時她更是還未及笄,更何況是別府的事,並未牽連到王家,父母並未將具體情況告訴她。

  王瑾芝好奇,她拽緊了段媽媽的袖子,問道:「段媽媽,當年的事到底是怎麼樣的?」

  段媽媽面露難色:「這……老奴不當講啊。」

  「您就說說吧!」王瑾芝懇切地看著她:「不說詳細的,你就說說大概,我也想為姑母分憂呀!」

  「這……唉!好吧!」段媽媽嘆了口氣,只好把事情的大體脈絡剝了一遍。

  喬芸聽著,陷入了沉思。

  段媽媽講的,跟歷史上的記載差別不大。

  她遊戲中的背景設定也大概在開元二十幾年,她講的事情甚至在遊戲中有記載回顧。隨著段媽媽略顯沙啞的聲音娓娓道來,喬芸腦海中逐漸浮現了太子李瑛憋屈的一生。

  段媽媽口中的大郎君,指的自然是薛鏽,二娘子則是薛鏽同父同母的妹妹薛扶瑤,二人皆是薛家大房正妻王氏所出,兄妹二人俱是才貌雙全,是王氏傾注心血培養的一對兒女。

  當今聖上李隆基原先為臨淄王時,曾出任潞州別駕,期間遇見了一個能歌善舞的倡伎趙氏,李隆基喜愛非常,將其納為側室,寵極一時,李瑛就是這個時候出生的。


  後來,李隆基平定了韋後和安樂公主之亂,立下大功,得以登基為帝。開元三年,李瑛被立為太子,娶了薛扶瑤為太子妃,三年後,唐昌公主下嫁給薛扶瑤的兄長薛鏽。

  這兄妹二人,一個嫁去了東宮做太子妃,一個尚了公主做駙馬都尉,若無意外,二人必將給薛家帶去一片光明的前途,誰知半路殺出來個武惠妃和李林甫!

  開元十四年,太子李瑛的生母去世,武惠妃得到盛寵,她的兒子壽王李琩更是「寵冠諸子」。武惠妃野心勃勃,串通自己的心腹反覆向李隆基控訴李瑛及鄂王李瑤、光王李琚三人如何魚肉百姓、奢靡無度,導致李隆基漸漸不再相信太子。

  後來武惠妃更在聖上面前危言聳聽,說什麼「太子陰結黨與,將害妾母子,亦指斥至尊」,要命的是李隆基居然信以為真,竟勃然大怒,要廢黜太子!

  王瑾芝聽到此處,惶惶然:「先太子便是這樣被冤死的嗎?」

  「不,不,還不是。多虧了張相竭力相保啊。」段媽媽的眼中露出惋惜和崇敬的神色來,「只可惜,張丞相也不能護得先太子一世。」

  張丞相,便是張九齡,是一代賢臣。開元十四年時,李隆基聽信讒言,要廢太子,是張九齡竭力勸諫,才使他打消廢太子的念頭。

  可惜李隆基後來聽信李林甫的讒言,將張九齡罷相,太子就此失去了保護傘。

  開元二十五年,也就是前年四月,武惠妃說宮禁內有盜賊,連夜召太子李瑛、鄂王李瑤、光王李琚三兄弟與薛鏽入宮。

  三兄弟與太子妃兄駙馬薛鏽披甲入宮時,武惠妃卻對李隆基說三兄弟兵變,已經殺入宮內!

  這等冤屈,若張九齡還在,必不會讓太子等人飲恨,可如今的丞相已經是李林甫,李林甫與武惠妃沆瀣一氣,只說:「這是陛下家事,請陛下自行決斷。」

  於是四人就被廢為庶人,不久便被賜死於城東驛站。

  李瑛被賜毒酒的同時,遠在東宮的薛扶瑤被賜予一條白綾。

  自此,一時風頭無兩的薛家大受打擊,迅速在長安沉寂了下去。

  王瑾芝無法理解。

  她無法理解皇帝居然對武惠妃言聽計從,武惠妃說皇子宮變,他就相信,難道他都不去調查取證的嗎?

  「若說如此,非得讓姑母親眼瞧見大仇得報,她才能養好身體?」王瑾芝提議道。

  段媽媽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可夫人已經不大聽我的話了,大娘子,還得你勸勸她,可別就讓她這麼糟踐自己身體了。」

  「那是自然。」

  喬芸一言不發。

  報仇?

  難。

  武惠妃已經死了,眼下朝中就剩下李林甫。李隆基如今是親佞遠賢,若想讓他對李林甫動手,得扶持一個比李林甫更會媚上、更奸詐的小人去離間他們君臣。

  而且李林甫善於跟後宮練手,排除異己,那這個人選必須將後宮這一勢力控制在自己手裡,才能拴住李隆基,讓李林甫無法用枕頭風把皇帝吹歪。

  喬芸只記得,歷史上那個這樣的人叫楊國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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