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前途盡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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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氏則越聽越絕望。

  她在白荷村風光得意了一輩子,含辛茹苦養育兩男一女,眼看兒子就要中舉人、中進士;眼看女兒就要出嫁,難道她就要死在這個丫頭手裡?

  她還沒戴上兒子掙來的鳳冠霞帔,她女兒也還沒有說一個好人家!

  這讓她怎麼甘心!

  她不能死,她怎麼能死?

  她要是死了,那甄氏留下來值五十貫銀錢的嫁妝不久白白便宜了別人?

  她要是死了,那鳳冠霞帔也戴不到她頭上,只能讓兒媳婦一人獨享!

  她情緒崩潰地哭著大罵喬芸:「你這個不孝不忠的小兔崽子!你真要把你奶奶逼死,你可真狠毒啊!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要讓你天打雷劈!」

  喬棗花也崩潰地嚎啕大哭:「娘,娘你不能死啊!我不能沒有娘啊!」

  「但——」孟仁甫冷眼旁觀了底下的鬧劇,清了清嗓子,繼續道:「鑑於其計謀並未得逞,本縣予以從輕發落!」

  呂氏本來沉浸在悲痛欲絕的情緒里,猛然聽見這個轉折,頓時又大喜過忘:「多謝縣令大人,多謝縣令大人不殺之恩!」

  「住口!休得擾亂公堂!」孟仁甫對於這對母女倆屢次打斷他說話已經氣得不行了。

  穩定住秩序以後,他厲聲道:「死罪雖可免,活罪卻難逃!主犯呂氏、從犯李氏杖責四十,其後三代不得科舉為官!行刑!」

  喬棗花因為並沒有參與過此事過程,所以沒有被判罪。

  聽到這個宣判,喬樺頓如五雷轟頂,腦中一片空白,面色迷茫。

  其後三代不得科舉為官?

  自己不能考試,自己的兒子也不能考試?

  這就是所謂的政審嗎?

  那他辛辛苦苦讀的這二十年算什麼?

  白費了啊,全白費了!

  回過神來的喬樺心頭一酸,眼淚啪嗒啪嗒地就往下掉。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啊!

  他心裡隱隱約約地起了一個惡念——早知如此,還不如讓娘死在牢里,不來伸冤,可能還不會落得這麼個結果。

  正當他呆愣愣時,身後傳來噗通一聲。

  只見呂氏兩眼一翻倒了下去!

  喬棗花撲到呂氏身上哭爹喊娘。

  呂氏雖然生了三個孩子,但如今也才將近五十歲,遠遠不到免刑的年紀,所以這四十杖她得結結實實地全部領了。

  就算一時暈倒,也不能躲過刑罰。所以孟仁甫貼心地從杏林堂請了大夫來治。

  在診治的過程中,李氏在縣衙庭院裡把刑給受了,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聽得喬芸直咂嘴。

  喬芸當然沒有觀看行刑現場。這種笞刑要求脫衣受刑,白花花的屁股打四十大板早就血肉模糊了,她才是一個十二歲的好寶寶,不能看這種血腥場面。

  她現在與雲雪媚和宋氏一起在縣衙的耳房裡喝茶。

  宋氏雖有些誠惶誠恐,但她還記著自己的目的。她喝了一口茶,就放下茶杯,行禮道:「大人!民婦還有一個請求。」

  「你說。」

  「回大人,民婦小姑出嫁時家中為她準備了一套榧木家具,一套首飾和一套綢面的婚服,共值五十貫錢。如今小姑雖然沒了,可她親女兒還在……」

  「我懂。」孟仁甫捋了捋自己的鬍鬚,眯起眼睛點點頭:「即使是按照律法,這份嫁妝也該歸女兒繼承的。你們那份嫁妝單子縣衙也收著,回頭我差人去他們喬家拿。」

  正當幾人說話時,杏林堂的大夫從後院過來了。

  孟仁甫便問:「那老婆子醒了沒有?」

  杏林堂的大夫面露古怪,道:「醒是醒了……就是……中風了。」

  ……

  這個結果讓在場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

  喬芸追問:「嚴重嗎?」

  杏林堂的大夫點點頭:「挺嚴重的。眼下她口角歪斜,說話也只會啊啊啊亂叫,四肢麻木,只能癱著。若是即刻下針,到幾分恢復的可能。您看,治還是不治?」

  孟仁甫用探尋的目光看向喬芸。

  宋氏搶白嗆聲道:「治什麼?怎麼治?你們杏林堂的大夫我知道,貴著呢,請一次十幾貫錢,開藥下針更貴,我們小門小戶的,那看得起這個病?」


  杏林堂的大夫摸了摸鼻樑,小聲道:「她不是有兒子嘛……」

  「那你問她兒子去,問我們作甚?」

  孟仁甫贊同地點點頭。

  不錯,她又不是他的娘,她中風了來問他作甚?

  杏林堂的大夫訕訕地回去了。

  孟仁甫嘆了口氣:「只是這樣就沒法兒行刑了。」

  她都已經中風了,再打就打死了,這和他寬仁慈愛的初心相悖!

  「沒事。」喬芸喝了口茶,懶洋洋道:「她都已經成這樣了,還能怎麼辦?何況中風的人,雖然口不能言、手腳不能動,可腦子是清醒的。她的三個孩子哪個是省油的燈?老二一家子裡,女人已經挨了打,不死也得殘,得在炕上趴上十天半個月的,老二又得天天下地,沒空管她。老三成天在縣裡住,他那個媳婦哪裡是省油的燈?喬棗花就更不必說了,這就是個餵不熟的狗,未必真心肯孝敬她!」

  到時候要讓呂氏親眼看著好端端的一個家支離破碎,多少年殫精竭慮的謀畫毀於一旦,這比讓她挨板子還難受千百倍!

  喬松和呂氏他們離開之後怎樣,喬芸不得而知。

  從縣衙出來後,喬芸去找了錢寡婦,她這會兒剛從縣衙的客房裡出來,一對兒女沉默地一左一右地扶著她的胳膊,看起來正要來找喬芸。

  「多謝大娘您的作證了!」她笑著走上前去,遞上一個荷包,說道:「若不是您,晚輩還不知道要被那個老虔婆敲骨吸髓到什麼地步!您看她在公堂上的樣子,那是要把我剝皮抽筋吶!好大娘,晚輩得謝謝您,晚輩早就在那邊的酒樓里定下了雅間,請務必讓晚輩請您一家子吃一頓飯!」

  錢寡婦接過荷包捏了捏,裡頭是一把圓滾滾的東西,可不像是銅錢!

  但她沒來得及多想,就被請吃飯這個字眼吸引住了。

  她咧開嘴笑道:「你呀,就是太客氣了!能讓那老婆子惡有惡報,我這也是積德行善了!你好心好意請我,我倒是不好推辭,這樣顯得你多小氣呀!」

  錢氏是地地道道的鄉下婦人,喬芸提前跟鼎食記定下的都是現成的雞鴨魚肉,能迅速上桌子,吸引人的眼球。最主要的是,一個個都拿海碗裝得滿滿當當。喬芸深知,在樸素的農村人眼裡,那些什麼擺盤精緻、花里胡哨又分量不多的昂貴菜餚都是虛頭巴腦的東西,這些能結結實實填滿胃的肉菜才最實在!

  除了這些,熱菜也不能少。

  拳頭大的葵花斬肉、顫巍巍軟糯糯的黃酒燒肉、泛著紅寶石光芒的石蜜肘子、肉質肥美湯汁清亮的清蒸鱸魚……

  這條鱸魚還是喬芸提前一天提到鼎食記的,五斤多重,養在水缸里,今天早上才殺了做菜。

  除此之外,還有芋頭排骨湯、蒸桂花米糕、大肉包子、韭菜羊肉煎餅這些最容易填飽肚子的點心糕餅之類,饅頭胡餅和大米飯也是管夠。

  錢寡婦和她的兒子女兒三人吃得滿嘴是油,吃不完的菜喬芸也沒讓人浪費,用把它們整整齊齊地用食盒裝起來,放在雇來的騾車上,送錢寡婦回去。

  車內,錢寡婦按耐不住,打開了那個荷包,隨後就被閃瞎了眼。

  一大把珍珠!

  荷包足有巴掌大,裡面塞了好多拇指尖大小的珍珠,白胖胖圓滾滾,一顆瑕疵也無,這一顆珍珠少說也值三百文錢!

  這一把珍珠,起碼有二十顆!

  好傢夥,錢氏眼前發昏,發達了發達了!

  她忍不住地滿嘴念佛,這個喬小娘子是個大財主,活菩薩,出手就是這麼大一筆錢!

  實際上,這把珍珠並沒有花喬芸多少錢。

  畢竟這是她在遊戲裡野外打小怪撿的掉落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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