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黎明前的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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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章 黎明前的混亂

  孟仁甫和盧夫人雖然沒有著人去書院報信,但還是有鄉紳家養的那些嘴碎多事的郎君把這事兒傳到了孟少恆跟前。

  這個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孟少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迫不及待回家問問阿爹阿娘這是怎麼個情況,此時他也顧不得自己正在和孟仁甫鬧彆扭了,昨兒起他就告了假,今兒一大早就從書院回家。

  李管事的房間就在西跨院的倒座里,緊鄰著西角門,別的倒座都是兩間大小的屋子,獨獨李管事一人的屋子是三間的面闊。

  孟府的西角門有一南一北兩個,西北方向的角門獨留給女眷進出,西南方向的角門是男丁平時進出的。

  孟少恆才從書院回來,從西南角門進宅院到前往正院,李管事的房間門前是必經之路。

  打他從窗戶下過時,就聽見了屋裡不正常的祈禱詞。

  本來李管事嘟囔這等大逆不道的願望時,是極小聲的,幾乎只能他自個兒聽見。結果越說越上頭,說至縮減月錢時,他越來越恨。

  平時他仗著自己月錢多,花錢大手大腳慣了的,這驟然一減半,日子可怎麼過呀!

  那時他恨不得把自己心裡的怨懟一股腦倒乾淨,因此之後的詞兒未免聲音就大了些,結果燒紙之類的就被他聽見了。

  給卿卿燒紙?

  卿卿還沒死呢,這是要造反?

  孟少恆大為光火,又是少年熱血做事不計後果的年紀,直接乾脆利落地抬腿蹬開了李管事房屋的門。

  咣當!

  不等李管事有所反應,他大步流星地跨上前,一腳踹到李管事背上。

  砰!

  猝不及防的,李管事猛地撞上了供桌,額頭砰地一聲磕上了桌沿!

  鮮血順著他的臉緩緩淌了下來,李管事頓時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他也是頭鐵,這都沒暈過去。

  李管事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孟少恆。顱內一陣一陣地眩暈傳來,他只覺得自己左半邊眼睛都被血糊得睜不開眼了,他張了張嘴,嗓音沙啞:「三……三郎君……您怎麼回來了……?」

  「住口!」孟少恆怒氣填胸,指著他罵道:「你還有臉叫我,原來你還認得你是孟家的奴僕,我只當伱尾巴翹上天了,滿眼裡都沒有郎君和夫人,才作起這狼心狗肺的事!」

  說罷他仍不覺解氣,一股腦把佛龕里擺著的香爐、果子全掃到了地下,一陣叮叮咣咣之聲,把陶土香爐和瓷盤盡數砸了個稀碎!

  李管事閉了閉眼睛,心裡涼了半截。完了,方才那些話讓三郎君聽進去了!

  不管再怎麼說,人家兩個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別說兄妹感情好,就算是兩人關係淡淡、或是關係不和,那人家也是一家人。無論是誰,在這個節骨眼兒聽見一個下人咒自己的嫡親,豈有不惱的?

  李管事原本是想著自己念叨念叨就爛在肚子裡,誰曾想讓三郎君聽到了呢?他怎麼也想不出自己該如何面對孟少恆的怒火,恨不得現在趁勢暈過去算了!

  然而他不能暈啊!

  他要是醒著,還能在縣令大人跟前辯解,這要是暈了恐怕就直接進亂葬崗了!

  他不顧自己腦袋上的血,也不顧現在仍然頭暈目眩,只快速手腳並用地跪下來連連磕頭。

  「老奴該死!可老奴冤枉啊!三郎君您聽老奴解釋!不是您想的那樣!」

  孟少恆見他這個架勢,心底的怒氣翻湧得更加劇烈。

  冤枉?有什麼可冤枉的!

  到了現在還想拿話混過去,當他剛剛是聾的,真就一點兒都沒聽見?

  膽大包天的狗奴才,才當了幾年管事,就越發飄得不得了。家裡嫡小姐被綁架,不說幫著在主子跟前勸解出主意,倒是背地裡為了那點兒月錢念叨被綁的那個怎麼還不死,這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更何況眼前這狗奴才盼著咒死的是自己親妹妹!

  孟少恆對其恨之入骨,簡直肺都氣炸!

  「你也不必解釋,狗嘴裡還能吐出象牙不成!你這刁奴,自己說了什麼話倒不敢認!養出你這樣的奴才倒也是孟家之恥!」孟少恆這會兒額頭上青筋都起來了,眼睛裡也儘是血絲,他四下打量一番,乾脆抄起佛龕里菩薩跟前擺的花瓶,怒極反笑道:「你說你冤?很好,你若能就跪這裡別動,讓我給你腦袋上開個瓢,我就信你,到時候我自掏四十貫錢給你買板子發送,再給你婆娘孩子添四十貫的描補,也不算屈了你!」


  說罷,他高高舉起花瓶就要往下砸!

  旁邊倒座里住的下人和角門上守著的人聽到剛才的動靜,早就衝過來了,有的人早就跑去喊郎君和夫人了。這會兒見孟少恆要拿花瓶砸人,那些個小廝全都湧進了屋,急忙攔上去,抱胳膊的抱胳膊,奪花瓶的奪花瓶。

  「你們撒手!他不是喊冤嗎,我倒要看看如何個冤法,你們撒手!」孟少恆被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架在原地動彈不得,只能狂怒嘶吼。

  「使不得,使不得,三郎君!」一個年紀大些的老僕攔著孟少恆的胳膊,急得跌腳嘆氣,「憑他犯了什麼事,你也該先回了郎君和夫人再作處置啊!」

  「是啊是啊,若是私下真打死了人,捅到長安那邊,連累郎君被摻一本治家不嚴,縱子無辜打殺下人,那可如何是好啊!」

  「我是無故打他嗎?你們聽聽他說的話,打死他十回他都不虧!」

  幾番正鬧得沒處開交時,忽聽外頭有人喊:「郎君和夫人來了!」

  一話未了,只聽門外有個男子的聲音怒喝道:「孽障,孽障!你還嫌家裡不夠亂,又要鬧出什麼事端來!」

  孟少恆聽見他父親來了,這才止住了怒火。因這會兒小廝也不敢用力鉗制,便輕鬆讓孟少恆掙脫了出來,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先行了個禮:「父親。」

  孟仁甫看見自家的老管家此刻靠在供桌邊兒跪著,半邊臉都是血,慘不忍睹,又看著地上碎了的香爐、被香燒出洞來的地毯、四分五裂的瓷盤、滿地亂滾的果子……差點氣得一口氣沒提上來。

  他壓住心頭的怒氣,沉聲道:「你好好地不在書院念書,跑回來做什麼?」

  盧氏跟在孟仁甫後頭,原本還擔心兒子鬧出這麼大的事,當爹的會不分青紅皂白先把他打一頓。這會兒見夫君竟能按住怒火先問原委,不得不鬆了口氣。

  「阿爹!兒子在書院聽同窗們說了阿妹的事,心裡著急,所以才跑回來的。」

  孟仁甫的臉色更加陰沉如水:「那你回來不先去房裡見我們,倒在這裡打人?這老管家跟了咱家十來年,你四歲時他就在咱們家了,這些日子家裡的事全靠他勞心勞神地打點,他犯了什麼事,值得你連家法都不顧了?」

  「父親,您聽他自己說!」孟少聞言,惡狠狠地剜了一眼歪著的李管事,又一腳踢上李管事的心口,「別裝死,把你剛剛對著菩薩說的話原原本本再說一遍,若差了半個字,仔細我真讓你開瓢!」

  李管事欲哭無淚。

  這讓他怎麼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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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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