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120章
窗戶外的白雲，如一朵朵巨大的棉花糖漂浮在空中。
白而刺眼的陽光灑落在雲層上，讓白雲也刺眼起來。
此刻洛雪離地面足有一萬米的高空中，身邊陪著她的則是唐朝。
作為洛雪小組第一位成員，也是唯一的成員，唐朝身兼數任。
既是洛雪的貼身保鏢，也是洛雪的執行組員，還是洛雪的秘書，同時也是負責引領洛雪前往獵魔人在東華總部駐地的接待員。
是的，沒錯，洛雪終於要到獵魔人總部報到了。
在告別了學校，告別了竇巧珊，又和父母弟弟告別之後，洛雪等來了國科大的「招生老師」。
這位招生老師，的的確確來自於國科大，在國科大的官網上以及其他學術網上，都能看得到這位招生老師的名字和簡歷，以及發表過的學術論文和資歷等等。
貨真價實的招生老師，絕對不是什麼江湖騙子。
只不過這位招生老師，還有另一個身份，獵魔人組織的外圍成員。
林西安排的很妥當，同時給洛雪的行程也很密集。
洛雪剛被國科大提前錄取，立刻就安排了這位招生老師上門，要讓洛雪前往京城，參加國科大提前錄取生的培訓和考核，以及所學專業指導等等。
洛大元和張婉容哪有不願意的道理，連夜就給洛雪打包好了行禮，第二天洛雪就已經登上了前往京城的飛機。
招生老師的任務完成，也不打擾洛雪和唐朝，一個人跑到隔壁座位，開始書寫報告。
「大姐，我們還有一個多小時就到京城機場了，你要不先眯一會兒？」
唐朝狗腿般給洛雪遞過來一杯檸檬水，殷勤的問道。
「不睡了。」
洛雪搖搖頭。
昨晚她打坐了一夜，吸收饕餮石里的靈氣化作靈力，總算讓丹田和經脈內的靈力再次充盈起來。
就連在她丹田內休養生息的明珠飛劍，恢復的速度也快了幾分。
同時，精神力和體力也恢復到了最佳狀態，短時間內不會疲憊。
洛雪初步估計，大概還有半年時間，明珠飛劍就能勉強恢復一定的戰力，足以使用。
至於要徹底恢復到原先的等階和威力，時間實在太過漫長，最少都需要在她丹田內溫養一兩百年才行。
好在她要對付的饕餮，也不是鼎盛時期的饕餮，而是逃亡到這片世界的三位祖王分化後形成的新族群。
大家都削弱了，所以也就半斤八兩。
「唐朝，獵魔人的駐地，是什麼樣的？」
閒著也是閒著，洛雪索性和唐朝聊了起來。
唐朝聽到這個問題，卻是微微一愣，並沒有馬上回答。
洛雪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催促。
過了一會兒，唐朝問道：「雪姐，你覺得獵魔人駐地是什麼樣的？」
洛雪隨口說道：「要麼就是大隱隱於市，偽裝成一個大公司的辦公室，整棟樓包括地下室都是獵魔人組織的辦公場所。每一層分屬不同的部門，進行不同的工作。
地下室用來進行各種訓練，有精銳部隊的教官專門前來指導，然後大吼這裡只有三個規矩，第一服從命令，第二服從命令，第三還是特麼的服從命令。」
唐朝聽的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哈哈大笑：「我擦，原來你也會開玩笑啊。」
「嗯？」
洛雪拖長鼻音，看向他。
「對不起老大，我是說你真是幽默風趣。那有其他猜測嗎？」
唐朝立刻裝出嚴肅的神情，恭敬的問道。
洛雪又說道：「要麼就是小隱隱於野，在某個山林裡面建築一個基地，周圍還有軍隊駐紮守護。只要進入警戒線內，軍隊有權利立刻開槍擊殺，不需要任何人的指令。
然後在這片基地裡面，獵魔人組織成員每天光著膀子訓練，真刀真槍的相互搏擊，與山野里的野獸廝殺爭鬥。平日裡為了訓練成員，長官會接下各種不為人知的危險任務，然後大家飛往一個個地區秘密執行。」
唐朝鼓掌，誇張的讚嘆道：「了不起了不起，老大您真是英明睿智，猜的很有譜。」
洛雪輕聲道：「是啊，這些都是從電影或者電視裡面看到的橋段，真實的獵魔人組織，是什麼樣的呢？」
唐朝再次沉默了一下，才輕聲道：「其實沒那麼高大上，也沒有那麼刺激血腥。東華的獵魔人組織，其實在一個個社會福利院內。
沒有什麼高大上的辦公大樓，也沒有神秘到需要在山中軍區進行培養。畢竟我們組織成員的身份，都是孤兒而已，還有什麼比社會福利院，更適合做我們獵魔人組織的辦公駐地呢？」
洛雪微不可聞的輕聲道：「社會福利院啊，的確和我想的差的太遠了。」
「是啊，誰能想到東華的獵魔人組織總部，就在京城的一家社會福利院裡呢？」
唐朝自嘲般笑了笑。
「那其他國家呢？」洛雪又問道。
「其他國家？」
唐朝撓了撓頭，說道：「老大，我還沒有執行過出國的任務，不過聽以前的老大說過，其他國家的獵魔人組織都不相同，看政府的態度。
不過西方那些國家，大部分是在宗教所內，成員其實也大部分都是來自於孤兒。其實應該都差不多吧，畢竟獵魔人都是不人不鬼見不得光的東西，誰知道哪天就失控被抹殺呢？
孤兒好，無牽無掛又沒有親人，消失就消失了，誰也不會在意，也不會引起社會上的注意。
就像凌晨小草上的露珠，夜裡悄悄的凝結，陽光一出又悄悄的消散，沒有人會注意到，不會打擾到這個世界的運行。」
洛雪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這心裡，怨氣很足呀。」
唐朝對她咧嘴一笑，滿不在意的說道：「嘿嘿，所以我的思想政治這一塊兒，一直都是被上面重點關注的。要不是以前的老大一直替我掩飾，我應該早就被組織派去完成一項十死無生的任務，然後悄悄的消失了。
上一次在楠城鬧得比較大，以前的老大快罩不住我了，只好把我丟到你這裡來，讓你庇護我咯。」
「裴汗青呀。」
洛雪又問道：「他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其實也就是一個看起來特別冷酷，但實際上溫柔的不像話的男人吧。他的天賦是我們那一屆最好的，也是最快晉升成為組織里五極的高手。
看上去似乎特別講原則，但其實心軟的不像話，總會在原則中給大家找到脫身的理由。可惜我這個人，總是不成器，闖出來的禍讓他都差點罩不住了。」
唐朝笑著說道，對於裴汗青，看得出來他心服口服，言語間也充滿了尊敬。
「你們那一屆……有多少人？」
「一開始是兩百多人吧，大家都是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一起訓練，一起學習，一起玩一起瘋。直到……我們開始靠近饕餮石，於是每一天都有夥伴被醫護車帶走，至少最後剩下了不到十個人。
再嘗試接觸饕餮石，吸收饕餮石的力量後，其他幾個夥伴被饕餮石里的力量徹底控制變成了怪物，然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了。
真正成功的就只有四個人，隊長裴汗青，鍾明友，我，還有一個叫做張國柱。可惜張國柱執行第一個任務時就犧牲了，然後就剩下我們三個了。
說實話，如果不是隊長裴汗青一直保護，我和老鍾也早就死了。」
洛雪說道：「既然裴汗青這麼好，又是五極之一，那他幹嘛把你丟到我這裡來？他都護不住你，難道我護得住？」
「那不一樣啊。」
唐朝理所當然的說道：「雖然老大你也很厲害，但我覺得比起我以前的老大，還是差一些。但是我以前的老大再能打就是一個打手而已，你不一樣，你是搞技術的。
眾所周知，搞技術的總是比能打的更珍貴。尤其是頂尖技術人員，一個人的重要性比得上一個師一個軍。
組織或許不會給裴汗青面子，但一定會給你面子。反正跟著你，我只要不作大死，應該死不了。」
洛雪「呵」了一聲，說道：「我覺得很難。」
唐朝給洛雪打氣：「什麼很難？相信我，你現在是組織的香餑餑，重要性堪比組織一號。不對，我覺得甚至比一號還更加重要。所以，你能罩得住我，我對你有信心。」
「不，我說的很難，是指你不作死，真的很難。所以為了以後不連累我，我還是把你扔回給裴汗青吧。」
唐朝：「……我儘量控制，你別把我扔出去。這樣被人扔來扔去的，感覺自己很可憐。」
「我想安靜一會兒。」
「老大，我給你蓋毛巾，快到了的時候我叫你。」
唐朝連忙把洛雪的靠椅放下來，然後殷勤的給她蓋上毛巾，還不知道從那裡摸出一把扇子，輕輕的給她扇了起來。
洛雪懶得理他，閉眼養精蓄銳。
飛機在京城機場降落後，獵魔人組織已經派了司機和車等在機場外。
唐朝把洛雪的行李箱放進車裡後，又給洛雪打開車後門，還有手擋在洛雪的頭頂，生怕洛雪不小心碰到了。
一直小意溫柔的說著「小心」，等洛雪坐好之後，他自己才坐進了副駕駛。
「咦，老鍾怎麼是你？」
鍾明友看向他的眼神無比複雜，許久後才開口：「你終於認出我來了？」
「靠，我又不瞎，剛才只是沒有注意到而已。」
「我那麼大一個活人，你是怎麼做到沒注意到的？」鍾明友嘆息道。
「甭廢話，快開車，沒看到我們老大累了嗎？」唐朝催促道。
鍾明友：「……行。」
洛雪看了鍾明友一眼，這位也是熟人，在楠城見過的。
鍾明友開車，大概一個小時後，駛如了郊區一個占地面積十分廣闊的社會福利院內。
洛雪下車後打量起四周，只見福利院占地面積大約一千來畝，建築都比較陳舊。
操場和草地上看到一些孩子在踢球或者打籃球羽毛球，一些女孩子則是聚在一起跳繩說笑。
乍一看，像是來到了一個小學校園。
但這裡不是校園，因為招牌上諾大的一行字。
京城西區第一社會福利院。
有路過的孩子看到鍾明友，立刻停下來朝他躬身行禮：「鍾老師好。」
「李林是你小子啊，怎麼沒去上課？」
孩子立刻說道：「我去教務處給林老師拿兩盒粉筆，班上沒粉筆了。」
「好，那快去吧。」鍾明友點頭道。
「咦，李林你小子長這麼高了？怎麼沒流鼻涕了？」
唐朝見了孩子，立刻招手問道。
「唐唐哥哥。」
「哎，乖，哥哥給你們帶了糖，統統都有，下課後我給你們發。」
「謝謝唐唐哥哥。」
孩子笑了起來，蹦蹦跳跳的跑遠了。
「真快呀。」
唐朝看著他的背影，自言自語道：「下半年就十二歲了吧？」
鍾明友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是啊，他在下一批的名單里。」
「他……撐得過嗎？」唐朝低聲道。
鍾明友沒有回答，而是朝洛雪道：「洛隊長，請跟我來。」
洛雪看了情緒低落的唐朝一眼，然後點點頭：「請帶路。」
鍾明友把洛雪帶到了一間辦公室，給她泡了一杯茶後說道：「請您稍等，林主任正在上課，下課後就會過來。」
洛雪點頭，她不著急。
透過辦公室的老舊窗戶，她看到唐朝已經帶著大包小包的糖果，正在操場上分發。
一大群孩子圍繞在他身邊，一張張笑臉迎著陽光，看上去陽光燦爛。
唐朝也在笑著，洛雪還是第一次看到他臉上的笑容如此真摯如此單純，像是一個大孩子。
「唐朝可是福利院裡最受孩子們喜歡的人，沒有之一。」
鍾明友隨著她的視線看了出去，輕聲說道。
洛雪微微點頭，沒有回話。
「其實，他所有的心思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這些孩子。他一直想給這些孩子找出一條路，一條和我們不一樣的路。或者說，一條可以善始善終的路。」
「找到了嗎？」洛雪問。
鍾明友回頭看向洛雪，話里意有所指：「我想，他應該找到了。我們，都找到了。」
(本章完)
窗戶外的白雲，如一朵朵巨大的棉花糖漂浮在空中。
白而刺眼的陽光灑落在雲層上，讓白雲也刺眼起來。
此刻洛雪離地面足有一萬米的高空中，身邊陪著她的則是唐朝。
作為洛雪小組第一位成員，也是唯一的成員，唐朝身兼數任。
既是洛雪的貼身保鏢，也是洛雪的執行組員，還是洛雪的秘書，同時也是負責引領洛雪前往獵魔人在東華總部駐地的接待員。
是的，沒錯，洛雪終於要到獵魔人總部報到了。
在告別了學校，告別了竇巧珊，又和父母弟弟告別之後，洛雪等來了國科大的「招生老師」。
這位招生老師，的的確確來自於國科大，在國科大的官網上以及其他學術網上，都能看得到這位招生老師的名字和簡歷，以及發表過的學術論文和資歷等等。
貨真價實的招生老師，絕對不是什麼江湖騙子。
只不過這位招生老師，還有另一個身份，獵魔人組織的外圍成員。
林西安排的很妥當，同時給洛雪的行程也很密集。
洛雪剛被國科大提前錄取，立刻就安排了這位招生老師上門，要讓洛雪前往京城，參加國科大提前錄取生的培訓和考核，以及所學專業指導等等。
洛大元和張婉容哪有不願意的道理，連夜就給洛雪打包好了行禮，第二天洛雪就已經登上了前往京城的飛機。
招生老師的任務完成，也不打擾洛雪和唐朝，一個人跑到隔壁座位，開始書寫報告。
「大姐，我們還有一個多小時就到京城機場了，你要不先眯一會兒？」
唐朝狗腿般給洛雪遞過來一杯檸檬水，殷勤的問道。
「不睡了。」
洛雪搖搖頭。
昨晚她打坐了一夜，吸收饕餮石里的靈氣化作靈力，總算讓丹田和經脈內的靈力再次充盈起來。
就連在她丹田內休養生息的明珠飛劍，恢復的速度也快了幾分。
同時，精神力和體力也恢復到了最佳狀態，短時間內不會疲憊。
洛雪初步估計，大概還有半年時間，明珠飛劍就能勉強恢復一定的戰力，足以使用。
至於要徹底恢復到原先的等階和威力，時間實在太過漫長，最少都需要在她丹田內溫養一兩百年才行。
好在她要對付的饕餮，也不是鼎盛時期的饕餮，而是逃亡到這片世界的三位祖王分化後形成的新族群。
大家都削弱了，所以也就半斤八兩。
「唐朝，獵魔人的駐地，是什麼樣的？」
閒著也是閒著，洛雪索性和唐朝聊了起來。
唐朝聽到這個問題，卻是微微一愣，並沒有馬上回答。
洛雪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催促。
過了一會兒，唐朝問道：「雪姐，你覺得獵魔人駐地是什麼樣的？」
洛雪隨口說道：「要麼就是大隱隱於市，偽裝成一個大公司的辦公室，整棟樓包括地下室都是獵魔人組織的辦公場所。每一層分屬不同的部門，進行不同的工作。
地下室用來進行各種訓練，有精銳部隊的教官專門前來指導，然後大吼這裡只有三個規矩，第一服從命令，第二服從命令，第三還是特麼的服從命令。」
唐朝聽的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哈哈大笑：「我擦，原來你也會開玩笑啊。」
「嗯？」
洛雪拖長鼻音，看向他。
「對不起老大，我是說你真是幽默風趣。那有其他猜測嗎？」
唐朝立刻裝出嚴肅的神情，恭敬的問道。
洛雪又說道：「要麼就是小隱隱於野，在某個山林裡面建築一個基地，周圍還有軍隊駐紮守護。只要進入警戒線內，軍隊有權利立刻開槍擊殺，不需要任何人的指令。
然後在這片基地裡面，獵魔人組織成員每天光著膀子訓練，真刀真槍的相互搏擊，與山野里的野獸廝殺爭鬥。平日裡為了訓練成員，長官會接下各種不為人知的危險任務，然後大家飛往一個個地區秘密執行。」
唐朝鼓掌，誇張的讚嘆道：「了不起了不起，老大您真是英明睿智，猜的很有譜。」
洛雪輕聲道：「是啊，這些都是從電影或者電視裡面看到的橋段，真實的獵魔人組織，是什麼樣的呢？」
唐朝再次沉默了一下，才輕聲道：「其實沒那麼高大上，也沒有那麼刺激血腥。東華的獵魔人組織，其實在一個個社會福利院內。
沒有什麼高大上的辦公大樓，也沒有神秘到需要在山中軍區進行培養。畢竟我們組織成員的身份，都是孤兒而已，還有什麼比社會福利院，更適合做我們獵魔人組織的辦公駐地呢？」
洛雪微不可聞的輕聲道：「社會福利院啊，的確和我想的差的太遠了。」
「是啊，誰能想到東華的獵魔人組織總部，就在京城的一家社會福利院裡呢？」
唐朝自嘲般笑了笑。
「那其他國家呢？」洛雪又問道。
「其他國家？」
唐朝撓了撓頭，說道：「老大，我還沒有執行過出國的任務，不過聽以前的老大說過，其他國家的獵魔人組織都不相同，看政府的態度。
不過西方那些國家，大部分是在宗教所內，成員其實也大部分都是來自於孤兒。其實應該都差不多吧，畢竟獵魔人都是不人不鬼見不得光的東西，誰知道哪天就失控被抹殺呢？
孤兒好，無牽無掛又沒有親人，消失就消失了，誰也不會在意，也不會引起社會上的注意。
就像凌晨小草上的露珠，夜裡悄悄的凝結，陽光一出又悄悄的消散，沒有人會注意到，不會打擾到這個世界的運行。」
洛雪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這心裡，怨氣很足呀。」
唐朝對她咧嘴一笑，滿不在意的說道：「嘿嘿，所以我的思想政治這一塊兒，一直都是被上面重點關注的。要不是以前的老大一直替我掩飾，我應該早就被組織派去完成一項十死無生的任務，然後悄悄的消失了。
上一次在楠城鬧得比較大，以前的老大快罩不住我了，只好把我丟到你這裡來，讓你庇護我咯。」
「裴汗青呀。」
洛雪又問道：「他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其實也就是一個看起來特別冷酷，但實際上溫柔的不像話的男人吧。他的天賦是我們那一屆最好的，也是最快晉升成為組織里五極的高手。
看上去似乎特別講原則，但其實心軟的不像話，總會在原則中給大家找到脫身的理由。可惜我這個人，總是不成器，闖出來的禍讓他都差點罩不住了。」
唐朝笑著說道，對於裴汗青，看得出來他心服口服，言語間也充滿了尊敬。
「你們那一屆……有多少人？」
「一開始是兩百多人吧，大家都是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一起訓練，一起學習，一起玩一起瘋。直到……我們開始靠近饕餮石，於是每一天都有夥伴被醫護車帶走，至少最後剩下了不到十個人。
再嘗試接觸饕餮石，吸收饕餮石的力量後，其他幾個夥伴被饕餮石里的力量徹底控制變成了怪物，然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了。
真正成功的就只有四個人，隊長裴汗青，鍾明友，我，還有一個叫做張國柱。可惜張國柱執行第一個任務時就犧牲了，然後就剩下我們三個了。
說實話，如果不是隊長裴汗青一直保護，我和老鍾也早就死了。」
洛雪說道：「既然裴汗青這麼好，又是五極之一，那他幹嘛把你丟到我這裡來？他都護不住你，難道我護得住？」
「那不一樣啊。」
唐朝理所當然的說道：「雖然老大你也很厲害，但我覺得比起我以前的老大，還是差一些。但是我以前的老大再能打就是一個打手而已，你不一樣，你是搞技術的。
眾所周知，搞技術的總是比能打的更珍貴。尤其是頂尖技術人員，一個人的重要性比得上一個師一個軍。
組織或許不會給裴汗青面子，但一定會給你面子。反正跟著你，我只要不作大死，應該死不了。」
洛雪「呵」了一聲，說道：「我覺得很難。」
唐朝給洛雪打氣：「什麼很難？相信我，你現在是組織的香餑餑，重要性堪比組織一號。不對，我覺得甚至比一號還更加重要。所以，你能罩得住我，我對你有信心。」
「不，我說的很難，是指你不作死，真的很難。所以為了以後不連累我，我還是把你扔回給裴汗青吧。」
唐朝：「……我儘量控制，你別把我扔出去。這樣被人扔來扔去的，感覺自己很可憐。」
「我想安靜一會兒。」
「老大，我給你蓋毛巾，快到了的時候我叫你。」
唐朝連忙把洛雪的靠椅放下來，然後殷勤的給她蓋上毛巾，還不知道從那裡摸出一把扇子，輕輕的給她扇了起來。
洛雪懶得理他，閉眼養精蓄銳。
飛機在京城機場降落後，獵魔人組織已經派了司機和車等在機場外。
唐朝把洛雪的行李箱放進車裡後，又給洛雪打開車後門，還有手擋在洛雪的頭頂，生怕洛雪不小心碰到了。
一直小意溫柔的說著「小心」，等洛雪坐好之後，他自己才坐進了副駕駛。
「咦，老鍾怎麼是你？」
鍾明友看向他的眼神無比複雜，許久後才開口：「你終於認出我來了？」
「靠，我又不瞎，剛才只是沒有注意到而已。」
「我那麼大一個活人，你是怎麼做到沒注意到的？」鍾明友嘆息道。
「甭廢話，快開車，沒看到我們老大累了嗎？」唐朝催促道。
鍾明友：「……行。」
洛雪看了鍾明友一眼，這位也是熟人，在楠城見過的。
鍾明友開車，大概一個小時後，駛如了郊區一個占地面積十分廣闊的社會福利院內。
洛雪下車後打量起四周，只見福利院占地面積大約一千來畝，建築都比較陳舊。
操場和草地上看到一些孩子在踢球或者打籃球羽毛球，一些女孩子則是聚在一起跳繩說笑。
乍一看，像是來到了一個小學校園。
但這裡不是校園，因為招牌上諾大的一行字。
京城西區第一社會福利院。
有路過的孩子看到鍾明友，立刻停下來朝他躬身行禮：「鍾老師好。」
「李林是你小子啊，怎麼沒去上課？」
孩子立刻說道：「我去教務處給林老師拿兩盒粉筆，班上沒粉筆了。」
「好，那快去吧。」鍾明友點頭道。
「咦，李林你小子長這麼高了？怎麼沒流鼻涕了？」
唐朝見了孩子，立刻招手問道。
「唐唐哥哥。」
「哎，乖，哥哥給你們帶了糖，統統都有，下課後我給你們發。」
「謝謝唐唐哥哥。」
孩子笑了起來，蹦蹦跳跳的跑遠了。
「真快呀。」
唐朝看著他的背影，自言自語道：「下半年就十二歲了吧？」
鍾明友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是啊，他在下一批的名單里。」
「他……撐得過嗎？」唐朝低聲道。
鍾明友沒有回答，而是朝洛雪道：「洛隊長，請跟我來。」
洛雪看了情緒低落的唐朝一眼，然後點點頭：「請帶路。」
鍾明友把洛雪帶到了一間辦公室，給她泡了一杯茶後說道：「請您稍等，林主任正在上課，下課後就會過來。」
洛雪點頭，她不著急。
透過辦公室的老舊窗戶，她看到唐朝已經帶著大包小包的糖果，正在操場上分發。
一大群孩子圍繞在他身邊，一張張笑臉迎著陽光，看上去陽光燦爛。
唐朝也在笑著，洛雪還是第一次看到他臉上的笑容如此真摯如此單純，像是一個大孩子。
「唐朝可是福利院裡最受孩子們喜歡的人，沒有之一。」
鍾明友隨著她的視線看了出去，輕聲說道。
洛雪微微點頭，沒有回話。
「其實，他所有的心思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這些孩子。他一直想給這些孩子找出一條路，一條和我們不一樣的路。或者說，一條可以善始善終的路。」
「找到了嗎？」洛雪問。
鍾明友回頭看向洛雪，話里意有所指：「我想，他應該找到了。我們，都找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