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那天過後,孟嬌才發現，許諾的時候話不要說太滿。
比如等周銘川自己告訴她這種事，在孟嬌回家後一個星期都沒等到他一條消息後,她終於幡然醒悟,她要是一直等,也許會等到天荒地老。
於是她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躁動，然後認識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周銘川。
或者說，一個叫Joseph的法國男人。
11歲的時候開始接觸卡丁車，14歲的時候在法國里昂獲得了第一個卡丁車比賽的冠軍。而後開始參加賽車比賽的專業訓練,並多次在低級聯賽上獲得冠軍。
21歲那年加入了法國本土車隊雷諾，參加了他人生第一次的f1賽車比賽。
孟嬌無法想像,這是那個永遠冷著一張臉的周銘川。
因為照片上的那個男人穿著一身黑色收腰的賽車服，肩頸處一道明亮的黃色標誌。他伸手搭在另一個男人的肩上，整個人意氣風發地站在賽車的身前。
眉眼飛揚，鼻樑高挺。
那時候的周銘川眼裡,有少年意氣的無可阻擋,有劈山斬棘的勢不可擋。
他眼角輕挑,睥睨地看著一切,嘴角的大笑卻是孟嬌從沒看過的樣子。
那個男人叫Joseph。
那年年僅21歲的Joseph，第一次參加f1比賽,就拿下了積分賽第三名的好成績。不僅在多個賽段取得了第一名，還打破了墨爾本AlbertPark賽站的歷史記錄。
一匹黑馬騰空出世,隨之而來的便是數不盡的鮮花和掌聲。
孟嬌看著那個站在領獎台上興奮地搖晃著香檳的男人，他眉眼裡是萬世皆為我臣服的傲氣,金黃泛白的香檳從他的指尖一飛沖天,然後悉數灑在了那個男人的臉上。
她明明從未親眼見過那個時候的周銘川,可是她卻如此清晰地透過這些照片感受到了那個鮮活而又張揚的生命,少年意氣，鮮衣怒馬。
可孟嬌沒有辦法不去回想那個現在的周銘川，那個活生生把自己活成行屍走肉說自己不值得的周銘川。
鼻頭一陣一陣泛酸，她向下滑動著頁面，想知道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周銘川第一年參加f1比賽就獲得了令人驚喜的成績，於是雷諾車隊對他進行了更加系統和專業的訓練。
誰知道在第二年f1比賽開始前一天，他意外地宣布了退賽。
從此以後，便再也沒有任何消息。
孟嬌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到這裡就戛然而止的內容，兩眼無助。
上面再也沒有任何關於周銘川的消息，也沒有任何解釋他為什麼退賽的原因。
一個剛剛嶄露頭角就又迅速隕滅的新星，很快就被人遺忘在了時間的長河裡。
孟嬌找了很長時候，都再也沒有找到任何解釋周銘川退賽原因的新聞，她只能又回過頭去看著那張周銘川站在賽車前面的照片。
男人的眉眼那時還有些青澀，黑色的瞳孔卻好像天上的星星肆無忌憚地散發著他的魅力。那張照片裡有很多人，可孟嬌卻只看得見周銘川。
他曾經也這麼快樂過，這麼意氣風發過，到底是為什麼，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一滴眼淚砸在了鍵盤上，孟嬌心頭隱隱發痛。
她想起了那個把她抱出保時捷問她有沒有受傷的周銘川，想起了那個對她嘆了口氣然後說生日快樂的周銘川，想起了那個把她救出巷口的周銘川，想起了那個給她做面的周銘川。
她想起了無數個周銘川，無數個明明那麼冷漠卻一次次走進她心裡的周銘川。
寂寥的夜裡只有月光冷冷地傾撒在窗台上，孟嬌在網上找到了周銘川那年在墨爾本AlbertPark賽站的錄像回放，視頻畫面里只有一個黑色的賽車頭，中間赫然一道明黃色的標誌。
賽車飛速地行駛在灰色的賽道上，除此以外便是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蜿蜒多變的車道伴隨著數個連續的陡轉，賽車一路調整著自己的方向加速前進。
車速一路從100碼飆升到300碼，所有的彎道都變得猝不及防，無數次孟嬌甚至還沒有看清前方出現了彎道，賽車卻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緊緊擦著邊線飛馳而過。
隧道、陰影、光亮、標誌物，所有紛繁雜亂的東西一一出現在前方的路段上，孟嬌的一顆心臟在實實地吊在嗓子眼，她明明知道什麼事故都沒有發生，她明明知道周銘川在這一站破了歷史記錄，但她還是仿佛無法呼吸般的緊緊看著這輛賽車在賽道上奔馳。
一雙白色的手套緊緊地握住方向盤不停地調整位置，那裡處於屏幕的下方，只有在大轉彎的時候孟嬌才能看見那雙手。
一種無法言說的情緒千絲萬縷地糾纏上了她的心口，那是那個男人的手，那個曾經在賽場上大放光彩的男人的手。
她心口砰砰直跳，用力合上了電腦。
明明窗台未合，絲絲夜風順著邊角鑽入了寂涼的房間，孟嬌卻覺得周身燥熱，一種蠢蠢欲動的情緒在心頭拼命叫囂。
她窺探到了周銘川的秘密，她窺探到了那個男人的秘密。
而她現在卻覺得，心頭上多了一種莫名的使命感。
孟嬌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可笑，她也知道自己明明什麼也不是，明明最開始，不過一場閒來無聊的撩撥。
你不動，我便得寸進尺。
你退一步，我便雙步奉還。
本就是為了消磨進美術館前的無聊時光，怎麼的，就把自己栽了進去。
不僅把自己栽了進去，還可笑地覺得，自己要去拯救那個男人。
夜風輕輕繞繞地吹拂在她的真絲睡裙上，鼓動著那絲將生未生的情緒蔓延而上。
孟嬌給那個轉賣門票的人發了條消息。
【你是不是認識什麼賽車俱樂部的老闆，可以介紹給我嗎？】
-
孟嬌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寧山路的TrackFast賽車俱樂部，老闆人叫陳禹，很爽快地就答應了和孟嬌見一面。
孟嬌穿了一件藕色真絲吊帶衫，下面一條白色魚尾裙，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一些異於平常的成熟，許是她心裡覺得今天是來做重要的事，所以連帶著整個人都嚴肅了起來。
兩人約見的地方是俱樂部樓下的咖啡廳，孟嬌來之前查了一下這家俱樂部。
老闆陳禹是個富二代，年輕的時候在歐洲開過賽車但是成績並不是很好，所以後來回了國就花錢開了這家俱樂部，下面養了不少車手，在國內的聯賽上也出過不少成績。
一進咖啡廳，孟嬌就看到了那個穿著深藍色襯衫倚在櫃檯處和店員聊天的男人，身材修長高大，眉眼有些慵懶地笑著，整個人看上去分外的柔和。
陳禹抬眼的瞬間也看到了從門口進來的女人，他眼裡微微閃過一絲驚艷卻看見她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陳禹這才意識到，這應該就是小王說過想要和他見一面的孟嬌。
他倒是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這麼漂亮，纖細的小腿踩著白色的高跟鞋，柔順的衣擺細細塞進了高腰裙里，兩根幾與膚色融為一體的吊帶細細地落在肩頭，再往上去便是一頭烏黑的長髮綴著耳邊兩顆瑩亮的珍珠耳環。
可明明是一副成熟的打扮，陳禹卻覺得分外清純，他眉毛微微挑起，和店員打了聲招呼便走了過去。
「你好，陳禹。」他頗為紳士地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孟嬌，昨天聯繫過你的。」孟嬌也連忙伸出了手。
陳禹看起來比他成熟很多，她沒記錯的話這個男人應該32歲，說起話來也是穩重大氣。
「喝點什麼？」陳禹和她坐到了窗邊的位置，禮貌地問道。
「拿鐵，謝謝。」孟嬌有些侷促地回了一聲，她心裡帶著事，做什麼都有些慌慌張張。
倒是這個陳禹不緊不慢地要了杯冰美式。
「孟小姐是對賽車感興趣嗎？」
「不是，」孟嬌脫口而出卻又覺得那裡不對勁，「不對，我不是對賽車感興趣，我只是…」孟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件事情。
「還是說孟小姐的朋友對賽車感興趣？」陳禹畢竟是個人精，一眼就看出來孟嬌不是為了她自己來的。
「對，」孟嬌立馬點頭道。
陳禹倒是被她這副迷糊的模樣惹得笑了一下，「孟小姐的朋友如果對賽車感興趣，下次可以直接來我們俱樂部玩玩，這裡除了平時參加比賽的訓練以外，還有很多業餘愛好者。」
「你這裡的車手也會去參加比賽嗎？」孟嬌問道。
「比賽？」陳禹楞了一下，「當然了，國內的各種大大小小的比賽都有參加的，但是這些就是俱樂部里簽的賽車手才會去參加的，一般人都只是來體驗一下尋個樂子。」
「那會去參加f1賽車比賽嗎？」孟嬌這次直奔主題，沒有再忸怩。
「f1？」陳禹眉毛輕擰了一下，然後眼角划過一絲低落繼而又抬起頭來看著孟嬌：「看來還是f1比賽的名氣大，一般人都只知道這個比賽。」
「不是的，我還知道很多賽車手都是從卡丁車、GP2、f3這些低級賽事慢慢上去的，」孟嬌心裡有些惱陳禹把她當成了什麼都不懂只是看熱鬧的女人。
這下倒是輪到陳禹默了兩秒，然後倏地笑了起來，「是我想錯了，我以為你只是突然的興趣，沒想到孟小姐有做功課。」
他坐直了身子喝了一口咖啡，「我們這裡的賽車手很難去參加f1的比賽，除了水平和訓練跟不上以外，就算成績好了可以參加GP2為f1做預備了，那他們也會很快跳槽到國外車隊。」
「陳先生曾經參加過GP2的比賽是嗎？」又是一句單刀直入的問話。
陳禹這下才發現，這位孟小姐不僅是做了功課，而且是做足了功課。
他心裡一陣隱隱發作的情緒被他不動聲色地壓下，「是的，很多年前了。」
那段在歐洲俱樂部比賽訓練的回憶一直被陳禹刻意地忘記，他甚至不知道是那段回憶太過快樂而讓他現在的生活顯得分外平庸，還是那段回憶太過沉重他連記起來都需要分外的勇氣。
「孟小姐今天來到底是為什麼？」陳禹不想再糾結他自己的那段過去。
孟嬌暗自吸了一口氣，在手機上翻出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一個意氣風發的男人站在一輛雷諾賽車前。
「為了這個人來。」
陳禹眯眼細細看了一眼，然後不可置信地失聲說道：
「J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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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等周銘川自己告訴她這種事，在孟嬌回家後一個星期都沒等到他一條消息後,她終於幡然醒悟,她要是一直等,也許會等到天荒地老。
於是她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躁動，然後認識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周銘川。
或者說，一個叫Joseph的法國男人。
11歲的時候開始接觸卡丁車，14歲的時候在法國里昂獲得了第一個卡丁車比賽的冠軍。而後開始參加賽車比賽的專業訓練,並多次在低級聯賽上獲得冠軍。
21歲那年加入了法國本土車隊雷諾，參加了他人生第一次的f1賽車比賽。
孟嬌無法想像,這是那個永遠冷著一張臉的周銘川。
因為照片上的那個男人穿著一身黑色收腰的賽車服，肩頸處一道明亮的黃色標誌。他伸手搭在另一個男人的肩上，整個人意氣風發地站在賽車的身前。
眉眼飛揚，鼻樑高挺。
那時候的周銘川眼裡,有少年意氣的無可阻擋,有劈山斬棘的勢不可擋。
他眼角輕挑,睥睨地看著一切,嘴角的大笑卻是孟嬌從沒看過的樣子。
那個男人叫Joseph。
那年年僅21歲的Joseph，第一次參加f1比賽,就拿下了積分賽第三名的好成績。不僅在多個賽段取得了第一名，還打破了墨爾本AlbertPark賽站的歷史記錄。
一匹黑馬騰空出世,隨之而來的便是數不盡的鮮花和掌聲。
孟嬌看著那個站在領獎台上興奮地搖晃著香檳的男人，他眉眼裡是萬世皆為我臣服的傲氣,金黃泛白的香檳從他的指尖一飛沖天,然後悉數灑在了那個男人的臉上。
她明明從未親眼見過那個時候的周銘川,可是她卻如此清晰地透過這些照片感受到了那個鮮活而又張揚的生命,少年意氣，鮮衣怒馬。
可孟嬌沒有辦法不去回想那個現在的周銘川，那個活生生把自己活成行屍走肉說自己不值得的周銘川。
鼻頭一陣一陣泛酸，她向下滑動著頁面，想知道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周銘川第一年參加f1比賽就獲得了令人驚喜的成績，於是雷諾車隊對他進行了更加系統和專業的訓練。
誰知道在第二年f1比賽開始前一天，他意外地宣布了退賽。
從此以後，便再也沒有任何消息。
孟嬌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到這裡就戛然而止的內容，兩眼無助。
上面再也沒有任何關於周銘川的消息，也沒有任何解釋他為什麼退賽的原因。
一個剛剛嶄露頭角就又迅速隕滅的新星，很快就被人遺忘在了時間的長河裡。
孟嬌找了很長時候，都再也沒有找到任何解釋周銘川退賽原因的新聞，她只能又回過頭去看著那張周銘川站在賽車前面的照片。
男人的眉眼那時還有些青澀，黑色的瞳孔卻好像天上的星星肆無忌憚地散發著他的魅力。那張照片裡有很多人，可孟嬌卻只看得見周銘川。
他曾經也這麼快樂過，這麼意氣風發過，到底是為什麼，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一滴眼淚砸在了鍵盤上，孟嬌心頭隱隱發痛。
她想起了那個把她抱出保時捷問她有沒有受傷的周銘川，想起了那個對她嘆了口氣然後說生日快樂的周銘川，想起了那個把她救出巷口的周銘川，想起了那個給她做面的周銘川。
她想起了無數個周銘川，無數個明明那麼冷漠卻一次次走進她心裡的周銘川。
寂寥的夜裡只有月光冷冷地傾撒在窗台上，孟嬌在網上找到了周銘川那年在墨爾本AlbertPark賽站的錄像回放，視頻畫面里只有一個黑色的賽車頭，中間赫然一道明黃色的標誌。
賽車飛速地行駛在灰色的賽道上，除此以外便是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蜿蜒多變的車道伴隨著數個連續的陡轉，賽車一路調整著自己的方向加速前進。
車速一路從100碼飆升到300碼，所有的彎道都變得猝不及防，無數次孟嬌甚至還沒有看清前方出現了彎道，賽車卻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緊緊擦著邊線飛馳而過。
隧道、陰影、光亮、標誌物，所有紛繁雜亂的東西一一出現在前方的路段上，孟嬌的一顆心臟在實實地吊在嗓子眼，她明明知道什麼事故都沒有發生，她明明知道周銘川在這一站破了歷史記錄，但她還是仿佛無法呼吸般的緊緊看著這輛賽車在賽道上奔馳。
一雙白色的手套緊緊地握住方向盤不停地調整位置，那裡處於屏幕的下方，只有在大轉彎的時候孟嬌才能看見那雙手。
一種無法言說的情緒千絲萬縷地糾纏上了她的心口，那是那個男人的手，那個曾經在賽場上大放光彩的男人的手。
她心口砰砰直跳，用力合上了電腦。
明明窗台未合，絲絲夜風順著邊角鑽入了寂涼的房間，孟嬌卻覺得周身燥熱，一種蠢蠢欲動的情緒在心頭拼命叫囂。
她窺探到了周銘川的秘密，她窺探到了那個男人的秘密。
而她現在卻覺得，心頭上多了一種莫名的使命感。
孟嬌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可笑，她也知道自己明明什麼也不是，明明最開始，不過一場閒來無聊的撩撥。
你不動，我便得寸進尺。
你退一步，我便雙步奉還。
本就是為了消磨進美術館前的無聊時光，怎麼的，就把自己栽了進去。
不僅把自己栽了進去，還可笑地覺得，自己要去拯救那個男人。
夜風輕輕繞繞地吹拂在她的真絲睡裙上，鼓動著那絲將生未生的情緒蔓延而上。
孟嬌給那個轉賣門票的人發了條消息。
【你是不是認識什麼賽車俱樂部的老闆，可以介紹給我嗎？】
-
孟嬌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寧山路的TrackFast賽車俱樂部，老闆人叫陳禹，很爽快地就答應了和孟嬌見一面。
孟嬌穿了一件藕色真絲吊帶衫，下面一條白色魚尾裙，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一些異於平常的成熟，許是她心裡覺得今天是來做重要的事，所以連帶著整個人都嚴肅了起來。
兩人約見的地方是俱樂部樓下的咖啡廳，孟嬌來之前查了一下這家俱樂部。
老闆陳禹是個富二代，年輕的時候在歐洲開過賽車但是成績並不是很好，所以後來回了國就花錢開了這家俱樂部，下面養了不少車手，在國內的聯賽上也出過不少成績。
一進咖啡廳，孟嬌就看到了那個穿著深藍色襯衫倚在櫃檯處和店員聊天的男人，身材修長高大，眉眼有些慵懶地笑著，整個人看上去分外的柔和。
陳禹抬眼的瞬間也看到了從門口進來的女人，他眼裡微微閃過一絲驚艷卻看見她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陳禹這才意識到，這應該就是小王說過想要和他見一面的孟嬌。
他倒是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這麼漂亮，纖細的小腿踩著白色的高跟鞋，柔順的衣擺細細塞進了高腰裙里，兩根幾與膚色融為一體的吊帶細細地落在肩頭，再往上去便是一頭烏黑的長髮綴著耳邊兩顆瑩亮的珍珠耳環。
可明明是一副成熟的打扮，陳禹卻覺得分外清純，他眉毛微微挑起，和店員打了聲招呼便走了過去。
「你好，陳禹。」他頗為紳士地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孟嬌，昨天聯繫過你的。」孟嬌也連忙伸出了手。
陳禹看起來比他成熟很多，她沒記錯的話這個男人應該32歲，說起話來也是穩重大氣。
「喝點什麼？」陳禹和她坐到了窗邊的位置，禮貌地問道。
「拿鐵，謝謝。」孟嬌有些侷促地回了一聲，她心裡帶著事，做什麼都有些慌慌張張。
倒是這個陳禹不緊不慢地要了杯冰美式。
「孟小姐是對賽車感興趣嗎？」
「不是，」孟嬌脫口而出卻又覺得那裡不對勁，「不對，我不是對賽車感興趣，我只是…」孟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件事情。
「還是說孟小姐的朋友對賽車感興趣？」陳禹畢竟是個人精，一眼就看出來孟嬌不是為了她自己來的。
「對，」孟嬌立馬點頭道。
陳禹倒是被她這副迷糊的模樣惹得笑了一下，「孟小姐的朋友如果對賽車感興趣，下次可以直接來我們俱樂部玩玩，這裡除了平時參加比賽的訓練以外，還有很多業餘愛好者。」
「你這裡的車手也會去參加比賽嗎？」孟嬌問道。
「比賽？」陳禹楞了一下，「當然了，國內的各種大大小小的比賽都有參加的，但是這些就是俱樂部里簽的賽車手才會去參加的，一般人都只是來體驗一下尋個樂子。」
「那會去參加f1賽車比賽嗎？」孟嬌這次直奔主題，沒有再忸怩。
「f1？」陳禹眉毛輕擰了一下，然後眼角划過一絲低落繼而又抬起頭來看著孟嬌：「看來還是f1比賽的名氣大，一般人都只知道這個比賽。」
「不是的，我還知道很多賽車手都是從卡丁車、GP2、f3這些低級賽事慢慢上去的，」孟嬌心裡有些惱陳禹把她當成了什麼都不懂只是看熱鬧的女人。
這下倒是輪到陳禹默了兩秒，然後倏地笑了起來，「是我想錯了，我以為你只是突然的興趣，沒想到孟小姐有做功課。」
他坐直了身子喝了一口咖啡，「我們這裡的賽車手很難去參加f1的比賽，除了水平和訓練跟不上以外，就算成績好了可以參加GP2為f1做預備了，那他們也會很快跳槽到國外車隊。」
「陳先生曾經參加過GP2的比賽是嗎？」又是一句單刀直入的問話。
陳禹這下才發現，這位孟小姐不僅是做了功課，而且是做足了功課。
他心裡一陣隱隱發作的情緒被他不動聲色地壓下，「是的，很多年前了。」
那段在歐洲俱樂部比賽訓練的回憶一直被陳禹刻意地忘記，他甚至不知道是那段回憶太過快樂而讓他現在的生活顯得分外平庸，還是那段回憶太過沉重他連記起來都需要分外的勇氣。
「孟小姐今天來到底是為什麼？」陳禹不想再糾結他自己的那段過去。
孟嬌暗自吸了一口氣，在手機上翻出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一個意氣風發的男人站在一輛雷諾賽車前。
「為了這個人來。」
陳禹眯眼細細看了一眼，然後不可置信地失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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